“我习惯了,”宁忱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工作吗?每天接金主下班。”
“宁忱!”贺深屿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他不管宁忱,掠过他直接走到了沙发上。
事情怎么总是会发展成他不希望的样子呢?
他包养宁忱,可不是为了宁忱真的成为一个合格的金丝雀的。
明明他在刻意回避这种关系,可宁忱却总是自觉地把自己套进去。
他知道这不能怪宁忱,站在宁忱的角度,他做这些事情好像才是正常的。
但是,贺深屿又不能说出事实来。
“为什么这么生气,深屿?”宁忱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拉了拉贺深屿的手臂。
贺深屿转过脸看向他,说:“当然是因为你不听话。”
“对不起,”宁忱低声道歉,“我明天绝对不会了,会好好休养的。”
贺深屿看着他,颇有些无奈,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宁忱。
他直视着宁忱的眼睛,说:“宁忱,你觉得我把你当成什么?”
宁忱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贺深屿要在这个时候告白吗?
这样不好吧?他们毕竟是包养的关系,这样的关系里再掺其他的,总是显得不真诚……
他本来以为贺深屿会等到合约结束再跟他说的……
不过,贺深屿真的有喜欢他到合约结束还要跟他在一起的地步吗?宁忱又有些不确定了……
“宁忱,”贺深屿拉了拉他的袖子,“怎么不说话?很难回答吗?”
“嗯,我不知道。”宁忱干脆顺着他的话回答。
贺深屿看着他,差点要说出口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又咽了下去。
他开口道:“虽然有包养合同在,但是那么久了,你应该也感觉出来了,我没有把你当做包养对象看。所以,你也不用总是自觉代入角色,不用总是服务我,知道了吗?”
宁忱实在惊讶,他不知道贺深屿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到底有几分真心?
如果是之前,宁忱是打死都不会当真的。
可是现在,宁忱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在动摇。
他好像要变成程经理案例里的小傻子了……
并且他还和那些小傻子一样相信自己的金主是真心的……
唯一还算安全的是,宁忱觉得自己还没有喜欢上贺深屿。
他对贺深屿给予的所有东西,有感动有惊喜,就是,没有那种喜欢。
所以,最后,他还能保持清醒,不会成为事例里那些死缠烂打的傻子,宁忱守着自己的底线。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的关系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从贺深屿开口说出这番话开始,就注定是一场真心配比的较量。
宁忱不去称量贺深屿到底有几分真心,哪怕是全部,他也只能全盘接收。
然后,配合出演。
是的,这场恋爱游戏的底线就是包养合同。
如果宁忱有一天忘记这件事,一定会死的很惨。
“我知道了,深屿。”宁忱笑了一下,“以后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贺深屿还以为他听进去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好好的,先把脚伤养好。”
“好。”宁忱点头,唇角上扬。
这段时间,因为宁忱脚伤的缘故,贺深屿每天都让他睡得很早。
今天也是一样,宁忱艰难地洗完了澡,见贺深屿凑过来替他检查包扎,嘴角不自觉就开始翘起来。
宁忱不是斯德哥尔摩患者,被人这样小心喜欢着的话,是会心情很好的。
他倒也不抗拒,主要是,他也没得选。对方毕竟是他的金主,金主给与的所有他都必须接受。
“好了吗?我关灯了?”贺深屿问道。
宁忱点了点头:“好了。”
灯光熄灭,黑暗中,贺深屿习惯性地朝着宁忱移动,抱住了他的手臂。
自从地震之后,贺深屿就被剧情大神搞怕了,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晚上总是会做噩梦,梦到宁忱出事。
没有办法,贺深屿只好靠手动抱着宁忱获取安全感。
这样做的确好了许多,噩梦的频率也减少了。
宁忱对贺深屿的所有要求都是无条件配合的,更何况,他也不想再看贺深屿喊着他的名字脸色苍白地醒来。
所以,他有时候甚至会在贺深屿睡着之后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有时贺深屿还没有醒来,只是在他怀中乱动。
宁忱便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深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没有事,那是梦,睡吧……”
就这样重复着,直到贺深屿再次睡着。
今天晚上,大概是睡前贺深屿还因为他生了气,他又开始做噩梦了,甚至听到宁忱的声音都不管用了。
宁忱紧紧抱着他,摸着他的脊背,一边安慰他一边跟他道歉:“我再也不让深屿生气了,我保证……睡吧,睡吧,没事的……”
贺深屿睡得很不安稳,额头都是汗。
宁忱在床头抽出纸巾替他擦汗,空调微弱的光线下,他只感觉贺深屿脸色苍白,似乎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没事了,深屿……”宁忱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将他脖子上的汗也擦了擦。
他在考虑要不要将空调开得更低一些,可他才刚起身,贺深屿却习惯性地抱住了他,简直要跟着他一起挪动了。
宁忱无奈地睡了回去,重新将贺深屿抱回了怀里。
他努力将下身往外挪了挪,其实他自己也已经出了一头汗。
可他却是因为……
自从看过程经理的参考文献之后,宁忱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
他甚至有些害怕了,所以,他都不敢再亲贺深屿了,即使贺深屿暗示他也装看不懂,除非贺深屿开口说。
接吻是避免了,可晚上又出现了更加崩溃的状况。
贺深屿这些天几乎每天都在他怀里睡着,甚至会没有意识地乱蹭。他的身体实在年轻,又知晓了从前不知道的知识,根本控制不住去往那方面想……
特别是,贺深屿的样子还那么脆弱,苍白的脸、蹭开的领口、耳垂上的红痣,几乎每一寸皮肤每一个部分都在故意诱惑他。
更别说偶尔还用含糊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宁忱,宁忱……”
简直每一声都是刻意的勾引,宁忱全身燥热,脑子里仅剩的理智控制着自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可生理反应,他真的控制不了……
他知道,这是跟人贴的近了之后的正常反应,他毕竟还年轻,身体不经诱惑。
不能因此就认为他是喜欢贺深屿的,可是,可是,他承认,他确确实实被诱惑了。
以至于,一整晚硬挺着睡不着觉,他的脚才会恢复得那样慢。
可他也不敢跟贺深屿说这件事,他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贺深屿找不到他的时候实在可怜,他于心不忍。
“宁忱……”贺深屿的声音很小很小。
“我在。”宁忱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手不受控制地滑到耳垂的那颗红痣上,用指腹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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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贺深屿:只是睡觉。
宁忱:每一根头发都在故意勾引我。
第31章 老公
“宁忱!”
“我在。”
“你怎么答这么快?”贺深屿还有些惊奇,几乎是他话音未落宁忱就已经开口了。
宁忱看着他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笑容的背后有几分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东西装好了吗?”贺深屿问道。
“好了,都准备好了。”宁忱背上书包,白色小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是在跳舞。
贺深屿点头,又提起他的裤腿看了下:“脚彻底好了吗?没痛感了?”
宁忱任由他动作,回答道:“好了,深屿,一点都不痛了。”
“那行,走吧,新学期第一天,不要迟到。”贺深屿说。
宁忱笑着点头:“好。”
其实,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去开学,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
他小的时候,学校就在家附近,学费都是他自己拿上去交的,大了之后独立了,更是不用家长了。
连上大学的时候刚来这里,也是他一个人背着大包小包来报道的。
那时候不懂,还从家里背了棉被过来,九月的天,硬是把他累中暑了。
现在想起之前的生活,怎么就已经恍如隔世了呢?
宁忱看了一眼贺深屿,突然觉得自己得警觉起来。
如果习惯了这种奢侈的生活,等合同到期了,贺深屿不要他的时候,他应该会很不习惯吧?
他现在全身上下几乎都找不到以前的痕迹了,除了手上干活留下的茧子还没有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