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辞穆感到一阵隐隐的头痛。他本意只是震慑,不想惹来过多的关注,但显然,他和他身边的爱人,已经成了被关注的对象。
他低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里的九艉,对方那近乎神祇的俊美面容,酒红色的长发如流动的熔岩,在阳光下泛着瑰丽的光泽,足以让任何凡人侧目,本来是想挡住的,一想都这样被人看着了,也就不蒙着九艉的脸了。
孩儿,大大方方的把额头露出来,多利索。
颤抖吧人类们,人鱼的美颜暴击!(^o^)/
就在这时,一只蝴蝶凭空出现,它通体由纯粹的光芒构成,翅膀扇动间,洒下点点金色的光屑,飞到了辞穆的面前。它轻盈地盘旋着,带着某种明确的意图,最后悬停在他的鼻尖前,似乎在等待他伸手。
“……是给我的?”辞穆的眼中闪过好奇,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去接下。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光蝶的瞬间,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啾——!”从他身侧响起。
辞穆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都为之震颤了一下。眼前的光蝶那光构的形体剧烈地扭曲、颤抖,随即“噗”地一声,溃散成漫天飞舞的、转瞬即逝的金色光尘。
“咦?”辞穆惊讶地转过头,看向轮椅里的人鱼。九艉的红眸正冷冷地盯着光蝶消散的地方。辞穆放柔了声音,带着不解问道:“不能接吗?”
“不接,不配。”
第274章 这节课讲T
辞穆看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这只凭空出现、由纯粹魔力构成的光蝶,绝非自然的产物——这是城里的魔法师在向他这位不速之客打招呼,一种礼貌的问候,更是一种不动声色的试探。辞穆只想带着九艉寻到大宝,并不想在这座人类的城邦里掀起任何波澜。
人鱼的世界里,这种华丽而虚浮的造物,与某种古老的、被血脉铭记的危险紧密相连。传承的记忆深处,那些与陆地施法者交锋的破碎画面一闪而过——绚烂光芒背后是致命的陷阱,谦卑言辞下掩藏着贪婪的觊觎。人鱼的祖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教训,早已烙印在他的本能里:面对人类的伎俩,无需理会那些繁复虚伪的礼节,唯有展现出绝对的、不容侵犯的力量,才是最有效的沟通。
他转过头,那双冷冽的眼眸对上辞穆询问的目光,其中的寒冰瞬间融化了些许,但戒备依旧。用辞穆家乡的语言对辞穆说:“魔法师,会嫉妒。”
他伸出手,指了指周围那些高耸的建筑,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最后斩钉截铁地补充道:“都很坏。会偷听……坏!”
这么一听,辞穆就浑身不自在。他鼓起了脸颊,本想就此打道回府,九艉却捏了捏他的手,指尖传来安抚的触感。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向远处天际线尽头那座孤零零耸立的白色高塔,塔尖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去法师塔。”
辞穆一怔,九艉又补充道:“水告诉我,在那。”
空气里每几分湿润的气息,都是他的眼线。辞穆瞬间了然,不再犹豫,调转轮椅的方向,朝着那座白塔推去。
路途比想象的要远,车轮在泥土路上压出深深的辙痕。而这一次,那些窥探者不再满足于远观。光凝的蝴蝶成群结队地在他们头顶盘旋,金色的光屑如细雨洒落;树上的松鼠停下啃咬坚果的动作,用那双黑豆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好像雕塑;就连路边的小鸟,它们的鸣叫也失去了往日的杂乱无章,汇成一种诡异而单调的旋律,像是某种信号。
它们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好像一张由无数眼睛织成的大网,正缓缓收紧。
“怎么办呀……”辞穆的声音有些不稳,他努力板着脸,想装出镇定的样子,但抓着九艉的手指却在收紧:“我有点……害怕。”
九艉将他冰凉的手指反握住:“不怕。”
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摊开,示意辞穆看他的口袋,那里装着葫芦果的种子。然后,九艉的指尖凭空凝聚起一滴晶莹的水珠,水珠在他的掌心迅速涨大,变成一个拳头大小、内里光影流转的透明水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你的葫芦种,”他又指了指自己的水球:“我的水。”
最后,他做了两个手势,一个是从小到大迅速张开,另一个是猛地一合掌,发出一声轻响。
“膨胀,爆裂。”
辞穆看着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这简单粗暴的计划。因被窥伺而绷紧的情绪,竟被这纯粹的力量给安抚了。
果然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绷的嘴角终于上扬,眼里的阴霾散去。他凑过去,亲昵地蹭了蹭九艉的发顶,低声感叹道:“厉害啊老公。”
那句亲昵的“老公”让九艉的掌心那颗蓄势待发的水球都跟着轻微地晃了晃。眼眸微微睁大,他侧过脸,避开辞穆带笑的视线,喉咙里滚出一声极轻的“啾。”
这声音比刚才吓退光蝶时要短促、柔和得多,变成人后,感觉自己的脸颊正不受控制地升温,没了细密鳞片的阻隔,这股热意直接烧到了耳根。
辞穆继续推着轮椅,坚定地朝着那座白塔走去。
他们抵达了法师塔的脚下。塔身由巨大的、严丝合缝的白色岩石砌成,表面光滑如镜,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一扇厚重的、由深色木料和黑铁镶边的大门紧闭着,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
就在辞穆犹豫着该如何叩门时,那扇大门竟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幽深的门厅。
辞穆推着九艉走了进去。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光与声响彻底隔绝。塔内比想象中要普通得多,甚至有些空旷。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角落是一个旋转梯,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纸张与干燥草药混合的气味。正中央摆着一张长长的木制柜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柜台后坐着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小老头,他身形瘦小,正低着头,用一块绒布专注地擦拭着手中的一枚水晶。听到动静,他慢悠悠地抬起头。镜片后面的双眼虽然浑浊,却透着一股能洞悉一切的精明。他的视线先是在辞穆头顶的长角和银发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轮椅里的九艉,当他感受到那股毫不收敛的、属于海洋深处的磅礴力量时,擦拭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小老头不动声色地放下水晶和绒布,从柜台后站起身,对着他们微微躬了躬身,姿态谦卑却不显谄媚。他没有多问,只是从柜台下取出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动作娴熟地为他们各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琥珀色的茶汤在杯中摇曳,散发出奇特的香气,辞穆一闻就觉得很熟悉。
“这是从神秘的东方大陆远道而来的珍品,”小老头将杯子推到他们面前,声音沙哑而平稳:“一种非常独特的饮品,据说它的叶片只在清晨沾染山巅的云雾时采摘。即便是挑剔的精灵,也对它趋之若鹜。”
第275章 这节课讲T2
辞穆端起那只温热的白瓷茶杯,凑到鼻尖轻嗅。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发酵与烘焙的草木香气让他心头一动。他垂眸看向杯中,只见几片舒展开的叶片沉在琥珀色的茶汤底部,叶形粗大,边缘还带着些许焦黄的碎末。
这……分明就是他前世喝过的那种最普通的茶叶,而且看这成色,还是被存放了许久、品质算不上好的陈茶。精灵会追捧?
他有些怀疑地瞥了一眼那正捋着山羊胡,一脸自得的小老头。
他的迟疑落入了九艉的眼中。
九艉温柔的说:“没毒,喝吧。”人喝到家乡的东西,应该会很高兴吧,虽然不是一个维度的。
于是,辞穆不再犹豫,将杯沿送到唇边,浅浅地尝了一口。
一股浓重的苦涩味瞬间在味蕾上炸开,粗糙而寡淡,像是咀嚼着干枯的草叶,毫无老者口中那“山巅云雾”的半分灵气。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将那难以下咽的茶水咽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把茶杯放回了木制柜台上,发出“叩”的一声轻响。
九艉看着他细微的蹙眉,连杯子都懒得碰。他只是微微抬起修长的手指,指尖对着那杯茶水轻轻一勾。
柜台上的茶汤便违反常理地向上升起,汇成一股细细的水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无误地落入他微张的口中。
下一秒,九艉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清晰地皱起了眉。他那没有眉毛的眉心蹙成一团,薄唇吐出两个字,比刚才的耳语要清晰得多,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难喝。”
空气好像凝固了。小老头脸上的得意笑容僵在嘴角,随即迅速褪去,涨成了一片猪肝色。他引以为傲的珍品,如此粗暴直接地当面嫌弃,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柜台,镜片后的浑浊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岂有此理!”
眼看那小老头气得长胡子都要飞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念出什么恶毒的咒语,清朗温和的声音及时截断了他即将喷薄的怒火。
“停。”
辞穆抬起手,掌心朝下,轻轻一压,做出一个安抚的手势。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股清泉,瞬间浇熄了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火药味。“这位老先生,请先别生气。”
小老头的怒气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哽在喉咙里,涨红着脸,只能用喷火的眼神死死瞪着他们。九艉则毫不在意,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辞穆接下来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辞穆从自己那杯冷掉的茶水中,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捻起了一片被热水泡得软烂发胀的茶叶。那片叶子湿漉漉地贴在他的指腹上,边缘焦黑,形态萎靡,是任何人都不会再多看一眼的残渣。
他将这片残叶轻轻放在了那张深色木制柜台上。随即,辞穆的右手食指缓缓点下,悬停在茶叶上方寸许。一抹柔和的、好像凝聚了整个春天绿意的光晕,自他的指尖亮起,如同一颗温润的萤石,将他苍白的手指映照得近乎透明。
塔内陈旧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滞。
那股纯粹而磅礴的生命力,带着辞穆独有的温和气息,缓缓注入下方那片早已死去的茶叶。奇迹,就在小老头圆睁的双眼中绽放。
只见那片枯败的茶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焦黄的边缘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鲜活欲滴的翠绿。一根纤细的根须从叶片底下探出,竟无视了木质的坚硬,如游鱼入水般扎进了柜台的纹理之中。紧接着,一株嫩芽破开了叶片的表面,迎风而长,抽枝,散叶……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一株半尺来高、枝叶繁茂的精巧茶树便亭亭玉立在柜台之上。它的每一片叶子都青翠欲滴,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白色绒毛,叶尖上甚至还凝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那是生命力过于浓郁而凝结的精华。一股清新的、带着雨后山林芬芳的茶香弥漫开来。
小老头彻底呆住了,他脸上的怒容早已被一种近乎呆滞的震惊所取代,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连老花镜从鼻梁上滑落都未曾察觉。
辞穆收回手,指尖的光芒随之敛去。他神情自若地从那株生机盎然的小茶树上,摘下顶端最鲜嫩的三两片芽叶,并排放在小老头的面前。那嫩芽好像是上等的翡翠雕琢而成,完美无瑕。
“喏,”辞穆的语气带着真诚的歉意,“诺,赔你更好的。”
小老头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地钉在那株小茶树上,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缩成了一个针尖。他活了几百年,从一个懵懂的魔法学徒,一步步熬到如今离那高级法师的门槛只差临门一脚,自诩见识广博,可眼前这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赖以生存的全部认知。
他那只刚刚因愤怒而拍在柜台上的手,此刻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抖得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这……这不是魔法。不,这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更高层次的法则。
在他的漫长岁月中,不是没见过专精生命魔法的大师。百年前,他曾亲眼目睹一位德高望重的德鲁伊,在三天之内让一片被诅咒过的贫瘠土地重新长满丰茂的牧草。他也曾拜访过能与古树沟通、让濒死的花朵重焕生机的木精灵。可那些,无一例外,都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是活的,哪怕只有几分,才能够被滋养,催化。
可这片茶叶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被采摘、被翻炒、被烘干、被封存了数年,生命力早已被榨干、断绝得彻彻底底的残渣!
那是死物,是和柜台的木头、他身上的布料一样,没有半点生命迹象的“尸体”。将死物复活,那是亡灵法师的领域,可亡灵法师唤醒的,是带着腐朽与怨念的“不死”,绝非眼前这般纯粹、鲜活、甚至带着神圣感的“新生”。
这已经不是“复原”,而是“创生”!
一个荒谬而又惊悚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传说中,初代精灵王苏醒于世界之树的枝头,他的一滴泪能化为湖泊,一口气能吹绿整片荒原。那是神话,是吟游诗人用来哄骗孩童的歌谣。可即便是那被描绘得无所不能的精灵王,传说中也只是“催生”万物,而非“复活”死物。难道……难道眼前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年轻人,所掌握的力量,已经超越了精灵一族最引以为傲的自然亲和?
第276章 邀请
小老头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干涩的声响。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他衰老的肋骨。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头,目光从那株散发着清新茶香的小树,挪到了辞穆那张平静的脸上。那张脸,曾经因为嫌弃他的茶叶而让他感到羞辱,此刻在他眼中,却笼罩上了一层令人敬畏甚至恐惧的光环。
辞穆在他眼中不再是一个无礼的客人,而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谜。
九艉饶有兴致地看着小老头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从猪肝色到煞白,再到如今的敬畏与呆滞,红眸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伸出长长的手指,轻轻勾了勾辞穆的手指,像是在夸奖他做得很好。
辞穆的语气诚恳得不带半分炫耀:“这个,赔你。”
小老头这才如梦初醒,视线终于落在那三两片鲜嫩的、好像还带着晨露的芽叶上。他的手颤巍巍地伸了过去,那动作,不像是在接一片茶叶,倒像是在朝圣,去触碰一件神圣的祭品。
“哦对了。”
辞穆平淡的声音打破了气氛。
正颤抖着伸出手,准备以朝圣之心去触碰那嫩芽的小老头,浑身猛地一哆嗦。他将手缩了回去,速度快得几乎带起一道残影,他惊慌地抬起头,以为自己擅自触碰神物的举动触怒了眼前的存在。
辞穆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是自己突然出声吓到了他,脸上露出歉然,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嫩芽直接泡水虽然也清香,但你喝之前最好用文火略微翻炒一下,把里面的水汽焙干,那样茶汤会更醇厚,更好喝。”
辞穆说完,似乎觉得事情已经了结,便随意地对着柜台上的那株小茶树挥了挥手。
就在小老头的注视下,那株浓缩了无尽生机的奇迹之树,开始了逆向的凋零。翠绿的叶片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边缘迅速焦枯卷曲,饱满的枝干也随之干瘪、萎缩,最后,整株茶树在一阵沉默中,悄然崩解,化作一捧细腻的、毫无温度的灰烬,静静地躺在光洁的木质柜面上。从创生到寂灭,不过弹指一瞬。
这死寂的灰烬,比之前那株生机勃勃的茶树,更让小老头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敬畏与惶恐压倒了一切,他再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先是小心翼翼,万分珍重地将茶叶嫩芽们妥帖地放入怀中最干净的口袋里。然后,他猛地挺直了佝偻的腰背,那根被他当作拐杖的朴素法杖在掌心一顿。
一道柔和的奥术光辉自他脚下升腾而起,将他整个人笼罩。他身上那件沾着灰尘和茶末的粗布长袍瞬间消解为无数光点,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庄重典雅的深蓝色法师袍,袍子上用银线绣满了繁复而玄奥的符文,在昏暗的店铺内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微微闪。他那乱糟糟的灰白胡须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梳理得整整齐齐,末端甚至还俏皮地系上了一个天鹅绒质地的缎带蝴蝶结。
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市侩的杂货店老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气质庄严、法力浩瀚的魔法师。他后退一步,抚胸躬身,用一种无比恭敬的语气,郑重地说道:“阁下,我是埃兰城护国法师之一的卡梅乐,我代表法师塔,欢迎您的到来。”
卡梅乐庄重地躬着身,那身华丽的法师袍上,星辰般的符文随着他胸膛的起伏而明灭,将他苍老的脸庞映照得神圣而肃穆。
辞穆显然没反应过来,看着眼前这个前一秒还市侩吝啬、下一秒就化身庄严法师的小老头,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地想摆手说不用这么客气,可手臂抬到一半,就被九艉轻轻按住了。
九艉眼里没有丝毫惊讶,他从轮椅上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几乎将辞穆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那是一种宣告与庇护。他打量着卡梅乐,喉间发出一串极轻柔的、如同深海微澜般的鸣音,像是在安抚辞穆,又像是在审视对方。
就在这时,店铺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先于人影扫了进来,那目光在卡梅乐身上短暂停留,随即锁定了辞穆,最后,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定格在了九艉的身上。
来者是一位身形挺拔的中年魔法师,同样穿着深蓝色的法师袍,但他的袍子上没有繁复的符文,只有肩头用金线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猎鹰。他的眼神太过锐利,好像能穿透血肉,直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