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也笑了笑,“你还要怎么玩?”他抿了下唇,气息缓慢,“我不过是被你利用彻底的一枚棋子,你早将我玩弄股掌了,还有什么可玩的?”
“是吗?”李崇道,“朕瞧你每日演戏,也挺有趣。”
卿云心下冰凉,他实在是糊涂了,以李崇这般玩弄心计到了如此地步的人,怎会看不穿他何时是真心话,何时又是伪装?
李崇见卿云神色之中一片心灰意冷,竟不打算辩解,心下便泛起阵阵怒意,他已许久未曾感受到这般暴怒的心绪,还得多亏了他面前的人,这样的人,叫他怎么能放走?
“怎么不接着装了?”
李崇手掌用力,“喊啊,哭啊,拿出你那点敷衍男人的手段来,无量心,不是叫得很顺口吗?”
卿云明白他这几日所做的伪装也全叫他看破,他心下也实在疲倦,这么挣命似的活了二十几年,他到底得到了什么?早知如此,又何必那么累?
卿云一言不发,随便李崇怎么处置了,最多也便是个死,何苦求饶。
“好,现下还学会装死了。”
李崇按着卿云的后颈,几乎是将人拖到了马车上。
马车门“嘭——”的一声关上,卿云腰带被拉扯开时还没什么反应,等李崇将他的衣襟也拉开时,他也只握拳忍耐,他要他,那他便当一具死尸,让他奸尸去好了,只要等李崇玩腻了……
卿云拳头慢慢握紧,从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喊,起身奋力反抗。
凭什么!凭什么他便要躺着任人玩!
卿云发了疯似的乱踢乱打,他抓到李崇的手便深深咬了下去,直咬得深可见骨,李崇一手按住他的后颈让他松手,便将他的脸按在了车壁上。
卿云听到身后解玉带之声,大吼道:“别碰我!你别碰我!”
身上被破开的瞬间,卿云尖叫了一声,眼中泪水喷涌而出,李崇一手控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后颈,“你可以试试再叫一声无量心,看朕会不会心软放过你。”
马车剧烈摇晃,卿云不住摇头,“不要……”
他那一声哀婉痛苦的呼唤几是让李崇瞬间便起了更强烈的兴致,李崇扭了他的脸,果然看到一张可怜到了极点的脸庞,面上泪水一滴滴地落下,这些眼泪全是因他而流。
李崇低头用力吻了下他的眼睛,一面动作一面道:“朕早说过,你痴了傻了,朕玩你,你醒了,朕照样玩你,不错,也算是给朕换换新花样了。”
卿云已经无力呼救,声气都被暴怒之下的李崇弄得微弱,他用力摇头,却是无济于事。
待李崇事毕,卿云浑身衣裳都已被扯得破破烂烂,身上亦是绯红湿润,一片狼藉,李崇却是只解了腰带,仍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放了我……”
卿云仍在低声呢喃。
李崇提了他人起来,在他耳边清清楚楚地也回了他三个字,“你做梦。”
李崇自登基以后,在朝中作风强硬,对宫人倒一向还好,这回卿云跑了出去,虽一切都在李崇的掌控之中,他依旧是大发雷霆,他发怒的方式很简单,一干人等,除了叶回春,一律处死。
太后听闻此事,不由咬牙切齿,手中珠串扯断,“祸水!祸水!”
冬至祭祀,历年来皇帝从未缺席,今年皇帝却是让中书令来代行此事,对外说辞是皇帝病了,然而真正到底为何,太后焉能不知?
如今朝中上下,谁还能牵制住皇帝?向皇帝进言?太后鼓起勇气,这是她自皇帝登基以后第三次劝皇帝,却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皇上,就当是母后求您,”太后情真意切,姿态极低,“你若喜欢,自可以寻千个百个入宫,那个,便放了吧。”
李崇坐在御座上,淡淡道:“今日之事,你也有份?”
皇帝的语气如此冷漠,太后眼睛不由微微睁大,她嘴唇颤抖,轻声唤了皇帝的小名,“无量心……”
李崇看着这个自诩是他母后的女人,打断道:“滚回你的蓬莱殿。”
那般冰冷的眼神,太后多年前曾见过一回,那时是在先皇眼中。
太后慢慢站起身,宫人扶着她出了殿,她望着天边越来越沉的晚霞,为何她终于得偿所愿,却仍没有一丝安乐?
打发走了太后,李崇在原地又冷静了许久,这才召来了叶回春。
叶回春跪在地上,面色惨白,他做这事是冒了杀头的风险,他心中极为明白,如今便等着皇帝问罪了,至于他的那些为皇帝着想,叶回春知道皇帝是不会听的。
李崇手上拿着一块盘龙玉佩慢慢抚摸,“朕不杀你。”
叶回春浑身一颤,“微臣多谢皇上。”
李崇道:“没有下次。”
叶回春抬头,他看向李崇,眼中流露出恳求之意,“皇上……”
“下去。”
李崇直接打断了叶回春,他知道叶回春要说什么,他不想听。
等到天色全然黑了,李崇才起身进入内殿。
殿内炭盆燃得如同春日,柑橘的香气也随之飘散浓郁,李崇一步步走到榻前,榻上的人不着寸缕,听得动静慢慢回眸,一双漆黑的眼赤红一片,回望过来,眼中满是憎恶。
“喜欢吗?”李崇道,“朕预备了很久,朕也希望你用不上,可惜,你还是用上了。”
卿云低头看了一眼困住他左手和左脚的金环,哑声道:“你早看出来了。”
李崇道:“错了,”他俯身过去拽了下连着卿云手的金环,锁链叮当清脆,他道,“原在你昏迷前便打好了,朕说过,本想将你扔进大牢。”
卿云轻轻地呼出口气,望着前头的床幔,“你现在依然可以将我关进大牢。”
话音才落,后颈便被按住扭了过来,李崇逼他看他,“朕不会将你关进大牢,你是朕的人,这里便是你的大牢。”
卿云定定地看着李崇,他忽而一笑,“李崇,你真的很可怜。”
“你父皇看不上你,母妃将你当作争权夺利的工具,你生在皇家,贵为皇子,却从来没人真正关心过你。”
“但是你知道你最可怜的是什么吗?”卿云微微仰头,嘴唇靠在他唇下,低低道,“你最可怜的是你真的比不上李照。”
卿云脸向后退了一点,媚眼笑弯,红唇慢启,“无论是做皇子,还是做男人,你都比不上他。”
李崇淡笑道:“是啊,李照这么好,他人在哪呢?”手掌用力地拂过卿云的红唇,他语带戏谑,“你在朕的身下哭求时,他怎么不来救你?”
卿云胸膛起伏,缓声道:“若非你使了卑鄙的手段,如今在皇位上的便该是李照。”
“朕承认朕使了手段,”李崇大拇指揩过卿云的侧脸,一点点描摹他的轮廓,“不过你才是朕登基最大的功臣。”
卿云眸光闪动,猛地扭头,牙齿落空,李崇已将手挪开了。
“滚——”
卿云大吼道:“畜生!滚!”
他挣扎起来,身上金链响动,却是无论如何也挣不脱,李崇站在榻边,看他徒劳挣扎,眼中泪水滴滴落在榻上,心下那股暴怒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他真想杀了他。
背在身后的手指一根根弯曲伸直,李崇居高临下地看着乌发披散满身的人,上去便将人按倒在床。
“别碰我——”
卿云大叫,便如同方才的挣扎一般,纵使徒劳,他也依旧大喊着抗拒。
“李崇,我操你娘!你去死吧你这死贱种!”
“李照!李照!李照!”
卿云大喊着李照的名字,脸很快便被手掌捂住,一面摇头一面发出“唔唔”之声。
“闭嘴,”李崇死死地扣住人,“李照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人能救你,你也不必指望秦少英。”
李崇猛地将人翻过身,卿云尖叫一声,便听李崇道:“你放心,他也快死了。”
卿云不住摇头,金链叮当作响,他像是被活活钉死在了床上。
“哦,你还有个指望,”李崇一面狠狠动作,一面道,“还有个苏兰贞,朕明日便让他进宫来陪你,如何?”
卿云受不了,声音闷在喉咙里,他浑身一颤,便死了过去。
李崇却不放过他,将瘫软的人扶起坐下,卿云身上只略微抖了抖,便带着金链无力地倒在李崇身上。
“你的弱点太多了,所以你注定一败涂地。”
卿云轻轻喘着,眼睫挂着泪珠,连摇头的力气也没了。
李崇扭头狠狠吻住了已半晕过去的人,这个时候倒总算乖了。
“你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乖乖地待在朕身边,”李崇手托了卿云的后颈,咬住他脖子上小巧的喉结,“你要的不过是富贵权位,谁给的,不都一样?”
卿云喉咙里溢出一两声呻吟,也充满了拒绝的味道,他含含糊糊地还在说。
“不要……我……不要……”
他厌恶李崇,已厌恶到了连最想要的富贵权位也不肯要了。
待李崇抽身而下时,卿云人已全然晕了过去,如同一具失去知觉的艳尸般落在床榻之上。
李崇定定地看着昏迷过去的人,明白他只要一醒来,便又会惹得他暴怒。
金链锁得住他的手脚,锁不住他的嘴,更锁不住他的心。
“叶回春,朕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叶回春跪在下首,他心下发颤,却听皇帝道:“朕先前让你配的药,你配好了吗?”
“皇上!”
叶回春抬头,他便是为此才决定冒险送卿云离开,“这太伤阴鸷了!杀人不过头点地……”
“你只需告诉朕,”李崇打断了他,定定地看着叶回春,“这个药,你配,还是不配。”
“你若不肯,朕也并非只有你一个御医可用。”
叶回春浑身一颤,良久,深深垂下了脸,“微臣……遵旨。”
第181章
卿云醒了,身上不知何时被清理干净,榻上也都焕然一新,他依旧是没有衣物蔽体,只有一席朱红的薄毯遮盖。
“水……”
宫人连忙端了水来喂卿云。
“大人,用些膳食吧。”
宫人战战兢兢地跪下,手里举着托盘,生怕卿云拒绝后他们会挨罚。
卿云哑声道:“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