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贺崤低低笑了声,“那也不是你说了算,我俩单独在一起你受伤了,要是家里知道了肯定会觉得是我照顾不周。”
怀栖瞬间挣扎起来,语气却越来越平静:“我会跟他们说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果然是因为家里。
家里人又看不见他们做了什么。
但他根本挣扎不开,不说脚受伤了等于半边残废使不上劲,就算是使上了,贺崤的劲也能压着他。
也不知道贺崤有没有听进去,一点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在怀栖的挣扎之下他的力道反而越来越大,也越靠越近,几乎直接靠在怀栖身侧,含着笑意道:“除了家里,以我们的关系,我也不能对你坐视不管吧。”
“我们什么关系?”怀栖下意识问。
贺崤以一种“你居然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的口气回答:“合法夫夫关系,我叫过你老公的关系。”
怀栖:“……”
谁承认了吗?
贺崤到底是怎么把这种话面不改色说出来的?
怀栖张了张嘴居然说不出一点反驳的话。
他没贺崤那么厚脸皮。
没等他发出任何反驳意见,贺崤已经率先默认了自己的话很有道理,揽着怀栖的腰低头扫视了一下,“怀小少爷想怎么上楼?我背你上去还是我抱你上去?”
“我不需要你——”
“那你是准备今晚睡在楼下?”贺崤似乎思考了一下,“那你起身是想干什么?喝水吗?差点忘了你的水全洒在了我身上,我明天要是感冒了,大概就是这杯水的问题,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什么补偿?!他都没有找贺崤算脚伤的账!
他不说怀栖压根都不记得这件事。
这么久过去,贺崤被打湿的衣服早就干了,看起来没有一点异样。
贺崤身体素质那么好,看着也不像是会因为这杯水就感冒的人。
但怀栖心里还是冒出来一点愧疚。
当然只是一点而已。
“那还不是因为你睡在沙发上我怕你被冻坏了——”话说了一半怀栖突然顿住。
这么说听起来好像他很关心贺崤一样。
果不其然,贺崤挑了下眉,“怕我被冻坏了?”
怀栖抿紧了嘴。
“这么关心我啊?那我不是得更关心你了?”贺崤一边说着一边突然弯下腰来,在怀栖还没发现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他一手抵住怀栖的膝窝,一手揽着怀栖的腰,直接轻轻松松把怀栖打横抱了起来。
怀栖看着人瘦,抱起来也确实很轻。
对贺崤这样常年在外拍戏的人来说这点份量根本算不上什么。
回答他的是怀栖的惊呼,“你有病啊贺崤!快放我下来!”
“这么说起来你受伤也是因为我。”贺崤压根不搭理他的话,直接答非所问,自顾自往楼梯口走,“这样看来我得对你负责到底了。”
谁要你负责?
怀栖挣扎了两下,又有点害怕自己会摔下去,干脆不再乱动。
贺崤走得很稳,肯定比他单腿走路方便安全多了。
有这么个代步工具也不是不行。
再说……本来就是因为贺崤才受伤,由贺崤负责也没什么问题。
眼皮动了动目光从贺崤的下巴处扫过,这人的五官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很好看,如果不是这个性格的话也还不错。
片刻后,怀栖伸出手臂搂住贺崤的脖子让自己靠得更稳当点。
没几秒就听见贺崤低低笑了声,“怀小少爷是不是还没洗澡?身上一股酒味,需要我帮忙吗?”
第15章
贺崤得到的答案是进入卧室前怀栖一路的沉默,以及将人送到床边之后,怀栖非常冷漠地让他从卧室滚出去。
顺利回到卧室贺崤就失去了他的作用,说完之后怀栖就定定地看着贺崤。
贺崤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怀栖仰着脖子也没动。
两人僵持了许久,还是怀栖率先打破沉默,催促道:“你干什么?”
贺崤靠在门边打了个哈欠,“不干什么,我困了。”
还好他没再提要给自己洗澡的事情,不然怀栖觉得自己能直接一条腿把人赶出去。
但看见贺崤那似有如无往床上瞟的视线,怀栖还是警觉起来。
贺崤似乎察觉到什么,轻笑了声,“这也是我的床。”
怀栖:“……”
贺崤说得没错。
当初装修的时候为了好看,也为了不欢迎任何客人,怀栖只在家里放了一张床。
那时候根本没考虑到他会和贺崤分房睡的问题,也没考虑过两人会频繁住在一起。
贺崤之前也偶尔会回来住,但两人一直没碰上过,再加上每次怀栖回来都会让阿姨换掉床上用品,其实跟一个人睡没什么区别。
这当然也算贺崤的床。
但前提是这张床上只有贺崤一个人,而不是他也在。
贺崤本来已经在楼下的沙发将就过两次了。
怀栖莫名心虚,想把他赶出去的话到了喉咙口又有点说不出来。
然而贺崤这人非常喜欢得寸进尺。
大概是见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赶他出去,居然当着他的面脱掉了上衣。
怀栖立马板起脸:“你脱衣服干什么?”
贺崤扭头看着他笑了笑,手搭在裤腰上,“抱你上来一身汗,你不洗澡,我要洗。”
他这样看着一点也不正经,说话的语气也不正经,怀栖手边没衣服扔他脸上,只能试图卷起被套。
不过没等他卷成功,贺崤就已经往浴室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洗澡吗?”
“不要!!”
这种事怎么可能让贺崤帮忙?
之前在酒精作用下睡着了怀栖也没觉得自己脏,现在人都醒了,再加上被贺崤提醒了一遍,怀栖越来越觉得浑身不舒服,嗅了嗅衣服,果然闻到了很重的酒味。
酒味和药酒味道融合在一起,说不出的难闻。
连怀栖自己都有点接受无能。
但他现在这样肯定没法单独去洗澡。
当然也不可能让贺崤帮自己洗。
但是不洗的话,他今晚大概睡不着了。
眼看着天都快亮了。
犹豫许久,贺崤已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他就穿了件浴袍,头发都在滴水,露出胸口的肌肉,配上他那张脸,有几分禁欲系的帅。
当然也仅存于他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
怀栖瞥了他两眼,在贺崤走过来之前,闭着眼伸出手,理直气壮吩咐:“抱我去洗澡。”
反正贺崤都说要负责了。
片刻,他听见贺崤非常不正经地笑了声。
怀栖顿时有点耳热,挺了挺脊背,由着贺崤把自己抱起来。
浴室里一点都不热,贺崤刚洗的还是冷水澡。
这人之前被泼了点水就说什么会感冒,现在洗冷水澡就不怕感冒了?
怀栖瞪了他两眼,什么话也没说。
反正感冒的人是贺崤,跟他没关系。
进了浴室之后贺崤也没把他放下来,怀栖在他怀里指使着他把洗澡要用的东西全都放到自己顺手的地方,贺崤也没拒绝,就是一直没怎么说话。
等怀栖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的时候,浴缸里水已经放满了,他要求的那些东西也整整齐齐被摆在浴缸旁的架子上。
原本没有热气的浴室很快被雾气熏腾,空气变得稀薄而又闷热。
怀栖原本只是打算冲一下,见状在贺崤怀里挣扎起来,“我不要泡澡。”
“不泡的话,你准备站着洗?”贺崤啊了声,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站着洗也行,不过就是需要我帮忙而已,看来你还是更倾向于让我帮忙……”
没等贺崤说完,怀栖就敲了他胳膊两下,“放我下来!”
贺崤没动,一直到怀小少爷在他怀里剧烈挣扎起来,眼看着快要摔下去,贺崤才稳稳当当把人放进浴缸里,嬉皮笑脸地问:“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猝不及防,怀栖浑身都湿透了,连看都没再看贺崤一眼,把自己彻底埋进水里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恶狠狠地赶人:“滚!”
事到如今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好在贺崤走得很干脆。
要是这时候贺崤想做点什么,他肯定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但贺崤也不会做什么。
他的话一句都不能信,贺崤是影帝,什么都能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