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对我用吗?”
谢枳摇头:“你肯定会笑我,还是不了。”
“不会。”
兰登低声:“谢枳,我很疼。”
谢枳挠了挠头。兰登的伤是他造成,他也是该负起这个责任,但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害臊。
他咳嗽两声让自己正色起来,在两只手掌心分别写下“神、药”两个字,然后张开手,“这是带有神药气息的妙手,只要把手捂在伤口上,再轻轻吹一口气。”
少年脸色薄红,两只手轻轻摁在兰登头部的伤口上,俯身靠近,往里面吹了一口气。
胸膛贴近兰登的面颊,袭来的还有少年因为尴尬而加快的心跳。
“神医谢枳宣告,痛感飞走,药到病除,”兰登看到他的喉结滚动,颈部线条流畅,喉结长得很可爱小巧,“百病全消…”
气息变得晦涩发沉,兰登两只手搭在病床边缘,不禁握紧,力道大得几乎在床沿留下指痕。
真神奇。
居然不痛了。
谢枳做完这些无颜见人,“很搞笑对不对?这也就只能骗骗小孩子而已了,还是要等出去涂药的。”
“很有用。”兰登盯着他的喉结看,“我一点也不疼了。”
“…………?”
谢枳表情迷惑,突然伸手捧住兰登的脸,惊恐道:“糟了糟了糟了,我是不是打得太狠把你的痛觉神经都打坏了,这怎么会不疼?!”
瞬间回到现实的兰登:(
“不会真的被我打坏了吧,不要啊,我赔不起你这么金贵的身体啊!”
兰登:“我没——”
同一时间,门兀的被人用力撞开!
马瑟满脸惊悚的表情,看到兰登和谢枳亲密举动一下子呆住,旋即崩溃大吼:“所有鬼都被放出来了,快逃啊啊啊啊!!!!”
第37章
“什么?!”
谢枳一把甩开兰登的脸,不敢置信的推门往外看,结果一出门头顶的灯光就开始诡谲闪烁,远处一群满脸鲜血的恶鬼在灯光下嘶吼咆哮,青木零和邢森被他们追赶着往这里跑过来!
谢枳:“我靠!!!”
屋内也开始剧烈晃动,墙壁上溢出大量的鲜血,“去死”两个字在漆黑隐隐高频率闪烁着发出红光。
啊啊啊啊!
谢枳抓起马瑟和兰登拔腿就跑,往楼梯上飞蹿。
他们一行人被鬼追逐着从一楼跑到二楼,再从二楼跑回一楼,绕过大厅和开放病区,又从逃生通道窜天猴一样地狂奔向二楼,蹬蹬蹬的迅疾混乱的脚步声充斥在精神病院的每一个角落里。
谢枳跑得浑身分不清是热汗还是冷汗,一回头就看到那些鬼要么拿着电锯要么拿着铁斧头,脸上的血一个赛一个多。
还有鬼是从前面过来的,谢枳被一知血盆大口的鬼硬生生突脸,吓得眼泪从眼眶里飚出来。
又不敢停下来,委屈巴巴地用袖子擦脸,一边擦一边绕过那只鬼狂跑。
……
绕着病院楼梯来回半个小时才成功将那群恶鬼甩开,一群人气喘吁吁地倒坐在档案室的地板上。
马瑟一恢复立马朝青木零大吼,“都说了让你别碰那个罐子!一看就知道是个骨灰罐,你还非要手贱去碰!”
青木零扁嘴,“谁家骨灰罐上会贴爱心,写着啾咪啾咪,我还以为零食罐呢。”
“可那个爱心是用血浆画的!”
“哦是吗?”青木零小声,“我还以为是颜料笔呢…”
马瑟要被他气到心肌梗塞了,抽动地摁住自己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头厥过去。
青木零看向周围,“你姐人呢。”
“你别说了,”马瑟急促地深呼吸,“听到鬼出来了跟疯狗一样蹿出去要给他们唱rap,我拦都拦不住!”
青木零见怪不怪:“你是不是也觉得你姐很疯?”
“岂止是疯!从小到大我就不知道她的脑神经是怎么长的,完全不听人说话只会说自己想说的东西,也不怕鬼不怕蛇,就没有怕的东西!”马瑟后知后觉停住,“你也觉得我姐不正常对吧?”
“那就是疯婆娘啊疯婆娘!”
马瑟忽然流出眼泪,冲过去和青木零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找到家人了啊朋友们!”
青木零欲语泪先流,啜泣地擦着湿润的眼眶。
邢森坐在角落里,眼角抽搐地看着这俩人前一秒还在吵架后一秒达成同盟抱在一块痛苦的画面,慢慢转过头,看向另一个长满蘑菇的阴森角落,“喂,你没事吧?”
谢枳眼泪还没擦干,眼眶红红的。听到邢森叫他也不吭声,默默地抱着膝盖转过去,不想给他们看见这么丢脸的自己。
邢森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看向兰登,后者也难得露出棘手的表情。
邢森眼神示意:你来解决,我不会。
兰登:我也不会。
邢森:你怎么这么废物,没用的家伙!
兰登:废物骂谁?
邢森:废物骂你!
兰登:……
邢森:……
“有什么好尴尬的。”邢森无可奈何起身,硬着头皮走过去施展自己这辈子都没有使用过的安慰技巧,“被吓哭而已,你这不是生理反应吗?就跟快死了被吓尿一样,有什么好害臊的。”
“我没尿裤子。”谢枳声音发闷,“而且你们都没哭,就我哭了。我可是今天要成年的人。”
邢森:“…你几点出生的?”
谢枳看了他一眼,“晚上11点。”
邢森:“那现在连傍晚都没到,你还没到成年的时间点,还是个未成年。”
谢枳一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屁话吗”的表情看他。
“难道我说错了?”邢森声音硬气起来,“赶紧给我把你那脸委屈的表情收起来,哭算什么,是人哪有不哭的。”
“你也会被吓哭吗?”
邢森嗤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弱鸡。”
谢枳不想搭理他了。就算给他五百块钱也不搭理。
不过给五千他可以再跟邢森说一句话,就一句。
兰登就知道自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邢森这个蠢货身上,他推开邢森,在谢枳身侧坐下。
少年的头发蓬乱不齐,他伸手想抚摸,就快碰到时,还是收了回去。
谢枳却在这时仰头,伸手做出阻挡的手势,“我知道兰登少爷你跟某些人不一样,你是好人是来安慰我的,但你不用安慰,我就是觉得丢脸,很快就能重振旗鼓。”
邢森:“你在阴阳谁呢,谢枳?”
谢枳不理他。
继续跟兰登道:“我只有一点焦虑,当然了,这个焦虑是很正常,很多人玩鬼屋都会焦虑嘛。而且这里这么大,鬼还多,还有追逐杀,而且还这么大…你等我适应一下,再过几天我就能杀出重围把它们通通击毙。”
邢森:“你还想在这里待几天?那行,你待,我们要走了。”
谢枳忍无可忍偷偷瞪了他一眼。
“可以退出游戏,不用强求自己。”兰登淡声,“我对鬼屋不感兴趣,也准备离开了。”
谢枳:“我不。”
被邢森嘲讽后他更不可能中途退缩。
他抓起自己的八卦镜和符咒,用力抹掉眼角的泪水,“我作为通灵师要坚守到奋战恶灵的最后一刻,绝不退缩!”
为了他的钱,他的2w,他就是跟鬼同归于尽也在走到最后!
“你还挺坚持自己的人设。”邢森白眼一翻,“那就赶紧找办法出去,别跟个蘑菇似的杵在那。”
他们进来的这里正好是二楼的档案室,一般在这种场合里的档案室都会有重要线索。
几人恢复san值和精力后分别开始翻找档案室里的文件,谢枳也带上自己的八卦镜和符咒寻找医院的病人名单。
要封印这些恶鬼,就必须知道他们的名字,然后在恶鬼出现的时候,站他们跟前不超过一米的距离,手拿八卦镜大喊3遍鬼的名字,并把符咒贴到脑袋上就行。
问题是唯一拥有能封印恶灵力量的人只有谢枳,而且他们还完全不了解这个精神病院的情况。
20分钟,几人把在档案室里找到的资料拼拼凑凑,终于得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原来150年前真正烧毁精神病院的人,是这里的院长。
青木零把自己找到的文件一张张摆到地上,“我这里找到的院长资料上面说:精神病院的院长是个孤儿,小时候被一个非常显赫的家族收养,成了那对老夫妇的唯一继承人。但在他16岁的时候,他的父母被一个突然闯进来的精神病人残忍分尸杀害了。之后那名病人经过司法鉴定称是发病时手误杀人,所以不负刑事责任,只能被送往其他医院强制医疗。”
“但这个孤儿本身就是医学生,为了报仇,他努力多年,终于通过多方手段成了那所精神病院的院长。然后在一天深夜里,他把医院四周浇上汽油,封锁了大门,直接一把大火,把整座病院通通烧毁。”
“我的妈呀。”马瑟瞠目结舌,“他报仇杀那个人不就好了,怎么把所有人都烧死了。”
“因为这个院长本身就有精神疾病。”兰登补充道,翻出另一份资料,上面写着院长曾被确诊有间歇性暴怒障碍和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这下他们总算懂了,怪不得会直接一把火把这里全烧了。
在他们说话期间,谢枳总觉得背后凉凉的,有股寒意。
“你们不觉得这里冷吗?”
青木零摇头:“没感觉。”
马瑟:“我反而有点热,狂跑完我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兰登:“需要外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