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别人的精神体可以乱摸的?”
“可兰登少爷就让我摸了。”谢枳回想那天,他摸的时间还挺久的,要不是后来觉得怪怪的,估计兰登会让他一直摸下去。
“你说什么?”邢森表情忽然变得怪异,“他让你摸那条蛇了,什么时候?”
谢枳如实回答,反正发情期对异能者来说稀松平常,他相信邢森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在厕所差点被兰登袭击的事情没说,那还是太尴尬了。
邢森如今才终于明白那天兰登给他转账的原因,原来是避孕套的钱。
98.748。那个748是什么意思?
懒得纠结这个,他松开手,拉过谢枳的手:“他让你摸了什么部位?”
“这里。”谢枳用自己的手臂模拟蛇的身躯,指向靠近手肘的位置,“假如这里是蛇尾,大概往上这里一点点,这一块。”
邢森:“……你知道这是蛇的什么地方吗?”
“蛇的敏感地带,兰登少爷跟我说过。”
“但其实我觉得就是蛇尾巴而已。”谢枳担心邢森想歪,再三强调,“他帮我那么多,我帮他摸一下蛇尾巴也没有很过分的。”
尾巴?这里怎么可能只是尾巴。
这是蛇的泄殖腔,里面藏着两根生殖器。发情期阶段触碰这里,精神体和异能者身体的连接感应高度灵敏,任何一个但凡有点警惕心的异能者,都不可能在发情期间让别人触碰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何况那个人是兰登。
邢森顶了顶腮帮子,嗅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谢枳和兰登平常关系很好吗?
兰登这个人对凡事都表现得极为冷漠疏远。邢森以前懒得在意那种对他而言只有竞争关系的对手,但现在回想,兰登对谢枳确实是出乎意料的关照。在谢枳发烧时,兰登还会给他订餐送饭。光是这一点,都不像是兰登该有的举动。
他们这种人,傲慢是与生俱来的,不会共感,没有同情心和怜悯心。
但兰登好在比自己懂得装,遵循高道德标准的行为处事。可骨子里却是个败类,相比起来邢森甚至都要夸赞自己善良。
按照兰登的性格,不插手不关心才是他该做的。
只是谢枳是未成年这一点又具有很强烈的迷惑性,邢森总会误判成为是年长者对年少者不经意的照顾。
邢森垂眸沉思,无法判断到底和未成年这点是不是有关系。
他和兰登以前见过,但算不上很熟,两人对彼此都是最肤浅的刻板印象。他认为兰登是个傲慢至极的厌世者,兰登认为他是个争强斗狠的野心家。但也可能存在他的误识,兰登或许是个傲慢至极但讲究高道德素养的混蛋,所以尊老爱幼,也不一定。
分不清。
邢森暂时确定不了答案。
他抓着谢枳的手思索,猛然间一件很久以前的记忆钻进脑海里。
那是两年前在gay酒吧发生的事。
禁冬基地gay吧不少,邢森经人介绍成了其中一所的vip客人,偶尔会过去寻找猎物。但从他初次认识到自己不喜欢女性并开始尝试对男性的性兴趣时,他就没在那狗屁的gay吧里找到过合胃口的人。不是骚得要命就是浑身科技肌肉的大奶男,看得邢森欲望尽失,只是阳痿。
再后来每次去gay吧就成了纯喝酒。
有次跟老板喝酒的时候意外从他嘴里听到关于兰登的事,邢森才知道兰登也来过这里。这很稀奇,禁冬基地和鸢尾花基地相隔十万八千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是gay吧,那老板也不清楚,只说是兰登的朋友带他来这里。
但邢森对兰登是不是gay不感兴趣,所以没继续追问。
然而现在回想,如果兰登的性取向是男性,那他对谢枳的照顾就多了另一种解读的含义……
邢森看向少年,谢枳还在逗弄雪鸮。
不管兰登对谢枳是什么看法,这人是自己看中的,就不能有被别人抢占走的可能。管他是直男还是gay,成年后有的是办法使劲给他掰弯。
邢森把水一口喝光,抬手捏住谢枳的衣领把人拖到身边,“以后兰登再让你摸他的精神体,拒绝。”
“可他让我帮忙呢。”
“你不是直男吗?摸他的精神体就想当于给他用手撸,到这种时候你又不直了?”
谢枳:“……”
何必说得这么直白!!!
“我是觉得精神体和本人又不一样,那是动物啊,动物!”
“行,动物。”他另一只手把安德拎过来,指着安德腹部下方被白色羽翼覆盖的地方,“泄殖腔在这,你摸给我看。”
谢枳看看雪鸮,又看看邢森:“你确定?”
“你不是说精神体和本人不一样?”邢森歪头,莫名透着危险的气息,“还是你自己也知道这有问题?”
“给你五千,摸。”
“你说的啊!”谢枳捋起袖子,“既然邢森少爷你都要求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扑过去抱住安德,雪鸮在少年怀里猛地挣扎了一下,紧跟着翅膀振开,忽然僵住不动。
同时邢森的表情也难看起来。
操,他真的在摸。
非发情期的精神体和异能者连接并不强烈,但刺激性的触感还是绵密袭来。
邢森几乎是一瞬间把谢枳拉开,脸色铁青:“你就不犹豫一下吗!”
“钱面前我为什么要犹豫?”
“……你到底有多缺钱?!你缺多少?”
邢森甚至一瞬间冒出了把卡里的钱全给谢枳的念头。
结果谢枳这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地说自己也没有那么穷,只是要买的东西很贵。邢森就看不出来他能买什么贵东西,平常只穿军校服不穿私服,一个破书包整天背来背去,人人都拿着顶尖高科技产品的军校他还在用很久以前就被淘汰的老手机。
总不可能是攒钱买奢侈品,他个直男能懂奢侈品?
“还要我继续摸吗?”谢枳蠢蠢欲动地伸出双手,“再摸可以再给钱吗?”
邢森忍住揍他的欲望:“在我被你气死之前暂时不要跟我说话!”
“噢……”他小声,“那钱…”
邢森:“闭嘴!”
……
谢枳高兴地看着手机里到账5000的余额,走出竞技场时都开心的不像话。
邢森走在前面,步伐带着怨气走得很快,见少年一直盯着手机看又烦躁地放缓步伐。
他到底为什么缺钱?
邢森哪哪都看不出他有哪里急需钱,成天笑呵呵的也不像家里人重病的模样。难道是欠债?他家里有人赌博吗?
谢枳心满意足地点完余额里的数字,要关掉手机时,想了想从相册里翻出很久以前保存的一张截图。
截图是半年前的一则新闻,上面记载着关于全球新研发出的高仿生智能假肢,通篇主要是介绍智能假肢与真手的区别,外观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而新闻的最后一行字写着,最新研发出的高仿生智能假肢的当前售价:148万。
谢枳摸着屏幕,听到邢森催自己,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轻松,快步跟上去。
几天后在食堂吃饭时,谢枳接到了辛西娅女士的视频电话,基本是询问他军校生活顺不顺利,和室友们相处怎么样,顺带试探他有没有被那个脖子上带纹身的家伙打。
辛西娅对邢森的初印象很不好,总觉得自己儿子会被那人暴揍。
但她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傻、蠢,只会笑,从来报喜不报忧。
“我哪里会被打,室友们对我都挺好的。”
“真的?”辛西娅完全不信。
“真的真的真的。我亲爱的辛西娅女士你就放心吧,我这性格在哪里过不好啊。你忘了我小时候跟一群流氓都能处成好朋友吗?”
“小时候是小时候。”辛西娅皱眉,“你小时候长那么可爱,豺狼虎豹看见都不忍心吃你,但你看看你现在,刘海丑得被狗啃一样,丑死了。”
“我的刘海变成这样怪谁,要不是你强拉着我去剪头发,我现在一头狼尾多帅啊。”谢枳叹气,看了眼时间,快到兼职时间了。“哎呀快上训练课了,我先挂,晚上再给你打!”
在辛西娅继续长篇大论唠叨前谢枳挂断了电话,朝竞技场去做代练的兼职。
兼职的事他没有跟辛西娅说,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
谢枳的年少生活没有外人眼中看起来那样顺利,至少和普通人相比起来是这样。妹妹出生没多久,基地遭到了反异能者联盟的袭击,父亲死在他面前,母亲的右手粉碎性骨折从此以后只能装上假肢。
很长一段时间里,年幼的谢枳都在学习着怎么成为一个顶梁柱,他要能言善道,要无所不能,要所向披靡。
如果家是一艘船,他该是帆。如果家是一株小花,他要尽快长成大树。
很庆幸的是他的母亲是个积极向上的人,所以谢枳的生活里总是阳光居多。
可他也经常会看到辛西娅女士无声沉默的背脊。
他的母亲是个非常爱美的人,但她的假肢很丑陋,很陈旧,很廉价。
谢枳其实原本也没有想要进艾尔拉斯的打算,但有天他听别人说,进艾尔拉斯军校后就有机会进入三大基地的异能者联盟,月薪高达数十万。
所以当晚就报名了艾尔拉斯军校的统一考试,顺利来到这里。
总体来说一切都是积极向上发展的。
谢枳抱着非常乐观的姿态,说不准军校四年内天降巨款他就有钱了呢。这样他可以给辛西娅女士买最仿真的假肢,漂亮衣服,给妹妹买典藏版的布莱克探长书包。
哇,想想未来就充满了希望。
谢枳愉悦地伸着懒腰,走进模拟训练室戴上脑机,开始兼职赚钱之旅。
他一直代练到10点才回寝室,洗漱完倒头就睡,累得连话都没跟其他三位室友说多少句。
洛泽关掉电脑,转动椅子看向被窝里熟睡的脸庞。
邢森放轻脚步:“关灯了。”
兰登合上书:“嗯。”
三名S级轻声上床,寝室的灯熄灭。
六月下旬,雨季不断。
离七月还剩最后10天。
第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