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就是我刚嫁给相公的时候,他还是普通农户呢,我怎么敢直接说明身份吗,自然是编了个谎话来说,后来,就慢慢的不敢说了,怕相公知道我骗他以后,不高兴,不理我了怎么办?”
“他还敢不理你?好大的胆子!”殷昭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一身帝王之气掩盖不住。
“哥、哥哥,相公平时不会这样的,这不是我、我有错在先,他免不了会生气嘛……”昱哥儿示意哥哥坐下,稍安勿躁。
“我的安安能有什么错,定然是他的缘故。”殷昭坐下是坐下了,偏向弟弟的心可没有摆正。
“哎,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昱哥儿泄气般趴在桌子上,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让昱哥儿烦心的楚云州刚买菜回来,菜会没放下呢,就发现自己的老婆不在家。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影,便问了问跟车夫聊天的老鲁。
“正夫啊?约莫半个时辰前跟着一个男子走了,说去福源居吃饭啦!”
“什么男子?什么走了?还一起吃饭?”
楚云州大吃一惊,他这是买菜的功夫就被偷家了!他就知道,他的老婆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在京城没有几个老乡好呢,还吃饭,这男子臭不要脸,知不知道约的是别人的老婆?
不服气的楚云州,回屋换了身暗红色的绸缎衣服,袖口还绣着金丝线,这是昱哥儿刚给他做的新春衫,头上的破布条也换成了白玉簪,腰间挂了三个香囊,还洗了把脸仔细的刮了胡子,看着铜镜里俊美无俦的自己,他满意的笑了笑。
情敌?拿什么跟我比!
车夫驾着马车一路狂奔,没一会就到了京城最热闹繁华的福源居。
楚云州下了马车,脚下生风进了大厅,无视店小二说的话,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他要找的人,便飞快的上了二楼,转角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殷七。
他看着殷七嘴角露出冷笑,果然是这小子的那个什么主上,这些年对昱哥儿那么驱寒问暖,一看就没安好心。
“站住!我们主上在里面跟人谈话呢,不许别人打扰。”殷七用剑拦住了想要推门的楚云州。
“跟谁谈话?那他妈是我的老婆,让我进去,小三还敢这么嚣张?”楚云州这会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想法,拿出来正室的抓小三的架势。
“怎么办?是我相公。”昱哥儿听到动静,吓得不敢大声说话,他相公不会已经发现了吧。
“让他进来吧。”相较于缩成鹌鹑的昱哥儿,殷昭就显得放松很多。
门外的殷七听到主上的话,放下了手中已经拔出的刀。
楚云州见没有阻拦,立马踹开了门冲了进去,他看到那个“小三”的脸,口水呛了一下,怎么回事,这“小三”帅的跟自己不分伯仲啊。
不过,气势不能输。
他直接坐到昱哥儿身边,伸手搂住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他昱哥儿,轻咳了一声开始正室发言。
“这位,姑且叫做不知廉耻的,试图上位的,插足别人婚姻、家庭的,第三者,我是昱哥儿的相公,拜过堂的夫君,我们的感情很稳定,我非常的爱他,他呢,自然也很爱我,我们还有一个爱情的结晶,两岁大的儿子,我劝告你不要痴心妄想,昱哥儿是不会跟你走的!”
楚云州的一番话落,房间顿时鸦雀无声,还是门外偷听的殷七笑出了声,楚云州才发现不对劲,这“小三”还跟他老婆长得挺像的。。
“相、相公,你想什么呢,这是我哥哥,亲哥哥,一个爹爹生的,还是双生胎。”昱哥儿忍着笑,说出来真相。
“啊。还真是亲哥哥啊……”
楚云州只感觉一股热气直冲脑门,他臊红着脸低着头看着地板,怎么没有缝让他钻进去啊,第一次见大舅哥就这么丢脸怎么办。
“对,亲哥哥,如假包换,”殷昭端起茶杯掩饰住嘴角笑意,“并没有插足你们,嗯,婚姻的想法。”
“哥哥!你快别说了,我替相公跟你道歉。”昱哥儿看着楚云州尴尬,替他求饶。
“咳,哥哥,实在是对不住,我刚才被鬼上身了,您信吗?”楚云州抓着昱哥儿的衣袖,尴尬的脚趾扣地了。
“你这人还真是有趣啊哈哈哈。”
殷昭一笑,楚云州也只好尴尬赔笑。
不过笑过以后,尴尬也散去了不少,楚云州正思索着什么话题,可以掩盖刚才事情的时候,殷七进来说了几句话。
“告诉他再等会就…”“陛下!您快些回宫去吧,那些大臣在养心殿喝了好几壶茶了,就等您呢!”
“什么玩意?陛陛陛陛下?”
楚云州精神错乱,他刚才把皇上当小三了?
“那个,安安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殷昭见事情败露,给昱哥儿留了个无能无力的表情,走了,不过他心里觉得楚云州应该不会气昱哥儿骗他的,他都那么爱了。
第69章 百川书院1
回去路上, 昱哥儿的心情很是忐忑,因为他相公从刚才便一言不发,闷声不响的坐在马车上。
昱哥儿几次三番的想解释, 但是又无从开口,他骗了相公,这是事实。
从最开始的相遇, 他就开始说谎, 哪怕相公有所怀疑, 也从没有开口问过, 唯一一次解释的机会,他也含糊不清,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相公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
“相公, 午饭我帮你做吧?”昱哥儿没话找话。
“啊,好啊。”楚云州还在震惊,随便回了一句。
昱哥儿听到回答,抿了抿嘴, 相公对他变冷漠了,心情不自觉的有些低落。
楚云州此时没注意到昱哥儿的忐忑, 他这会正在思考人生呢, 刚才那个人竟然是皇上, 就是历史书上那种, 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他那种行为, 无异于是在21世纪, 指着国家领导人的鼻子骂他祖宗八代吧。
还好他娶到了昱哥儿, 当今皇上是他的大舅哥, 不然, 他对皇上如此无礼,不知道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个随手捡到的小夫郎,身份属实是不一般呐?他这也算是嫁入豪门了,楚云州啧啧称奇,是他太不敢想了,上次昱哥儿说他是皇室中人的时候,他就应该大胆想!
就这样的,两个人心思诡异的错过了说开的机会,沉默着回了家。
午饭是楚云州和昱哥儿配合着下厨做的,两个人配合默契,楚云州也没有冷脸,吃饭的时候,对昱哥儿依旧贴心,连夹的鱼肉都是剃了刺的。
但是昱哥儿就是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晚上吃过饭,昱哥儿不敢回房间,怕楚云州质问,便逗留在水榭亭台中,拿着鱼食喂了会鱼。
楚云州打好洗脚水,回房间一看,空荡荡的,便出来找人,就看到月光下,他心里想的人儿坐在亭子里,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
“我的小夫郎,坐在这里干什么,不回去睡觉?”楚云州心痒难耐,夜已经深了。
月下美人,谁能忍得住。
昱哥儿听到声音浑身一震,暴风雨要来了,他相公什么时候叫过他这种称呼。
“奴家承认,是奴家没有跟相公说清自己的身世,说谎骗相公是奴家不好,奴家……这就来赔罪。”
他看着四下无人,伸手扯了扯自己松松垮垮的衣领,露出大半个肩颈,楚云州看着那光洁无瑕的肌肤,呼吸猛然一顿,连昱哥儿嘴里说的什么都没听清。
“相公,你不喜欢奴家了吗?”昱哥儿轻咬了一下嘴唇,露出贝齿和一节舌尖。
楚云州,楚云州擦了擦鼻血,像闻到肉骨头的野狗,上去将昱哥儿拆骨入腹。
四月天还有点冷,微风阵阵,河水泛起层层波浪,月色微光在水面上散开,河面好象撤落无数的星星,等两人折腾完已经是深夜了,楚云州感觉到了凉意,迅速给昏睡过去的昱哥儿裹好衣服拦腰抱起,快步走回了房间。
第二天果不其然,两个人都感冒了。
“起床了昱哥儿,福宝一会又来闹了。”
楚云州穿戴整齐,咳了咳嗓子,拽了拽还躺在床上的昱哥儿,今早睡醒嗓子痒痒的,估计是感冒了。
昱哥儿把被子盖过头,遮住了太阳,昨天晚上太累了,石凳又凉又硬,坐得他难受,桌子也是,硌得他的腰都青了一块,虽然楚云州昨天回来给他涂药了,但是今天还是疼。
“相公,咳,我好难受啊——”昱哥儿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爬起来了,主要是福宝哭起来可真难哄。
“走吧,去找赵叔给咱俩看看,以后再也不胡闹了。”
“等夏天,天热了不会感冒的。”昱哥儿回味了一下昨天,享受还是占据了大脑。
楚云州看了一眼,“腰不疼了?”
“还是,有一点的。”
两个人边走边说,到了正厅,其他人都已经吃过饭了,赵潜正在旁边看楚乔乔拨弄算盘呢。
“这天也没突然降温呐,你俩怎么都感冒了,夜里踹被子了?”赵潜纳闷的看着他俩,收回来把脉的手,拿着笔给开了两副药。
“昨天夜里着了风寒,在亭子…嘶,睡觉忘关窗户了,风吹的。”
楚云州说到一半,昱哥儿就拧了下他的胳膊,他搓了搓胳膊,瞪了眼楚云霄,他夫郎这一招肯定是跟兰哥儿学的。
“正夫,小少爷醒了,今天可没哭闹呢,倒是昨天夜里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动静,醒了一会,哭了几声又睡下了。”
小米抱着福宝过来,福宝穿着一身红色小衫,头上还带了个老虎帽,白嫩的脸可爱极了,看到两个爹,还高兴的动了动腿,小米把他放到地下,扶着他的胳膊还走了几步路呢。
昱哥儿臊红着脸接过福宝来,福宝住的地方离昨天那个亭子最近,昨天夜里肯定是动静太大,连孩子都听见了。
“福宝,看着又长高了点,会不会叫爸、爹爹了?”楚云州拿着蜜饯在他眼前晃悠,跟逗猫似的。
“贴贴,贴贴,呀啊啊——”福宝伸着手,怎么着都拿不到,到底是嘴馋战胜了自己,摆平了自己的舌头,“叠叠,爹爹,啊呀——”
“叫了,他叫我爹爹了?昱哥儿你听见没?”楚云州欣喜的抱起福宝,转了个圈,然后又低头亲了口昱哥儿的脸,“谢谢你,谢谢你给了咱们一个孩子。”
赵潜翻了个白眼,拿起药箱走开了,“肉麻死了,走了走了,今天老周约我吃饭,午饭不回来吃啊。”
“啊呀——”福宝看着他俩,把脸蹭过去,意思是也要一个亲亲。
“不行,爹爹们都生病了,不可以亲福宝哦。”楚云州摇了摇手指头,福宝的肉手抓住眼看着又要往嘴里放。
小米接过福宝,“小少爷这是饿了,奴抱去喂点米糊。”
关于这个称呼,楚云州纠正过好几次了,但是他们就是改不了,后来便不在计较了,没办法,他们的心里就是这样,跟冯婶子他们不一样。
“走吧,咱们去三生堂吃顿病号餐去?”
楚云州拉起昱哥儿的手,散步似的走去了三生堂,三生堂人满为患,他俩老实的排起了长队,一刻钟才轮到他俩,京城的酒楼跟沣水县的布局差不多,都是半开放的厨房,和自选的竹排。
“客官,您想点些什么?是第一次来吗,您看这些竹片,上面写着……”
“师父?”
刘小从厨房探出来头来,他抬起软布擦了擦满头大汗,把锅交给旁边的徒弟,扭头走了出来,“师父,您可终于来了,都快一个月了,这三生堂你可是第一次来,对我也太放心了吧,您们是来视察工作还是吃饭啊?”
“你忙你的就行,我俩这不是好久不吃了,来尝尝鲜。”楚云州对他摆了摆手,这人太多了,不方便寒暄,等晚上歇业有的是时间。
两个人点了汤饮,又找了半天的座位,最后找了个靠在门口的位置,旁边的那一桌是两个壮汉,聊天的声音盖住了其他桌。
“我家那婆娘生了个什么……”其中一个突然降低音量,不过靠的近的楚云州还是听到了。
“什么啊?”对面的汉子喝了口汤,又给吐了出来,“哥、哥儿啊?”
“嗯。”那汉子沉思一声。
“扔了还是弄死了?”对面的汉子也小声的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