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的仆人被魏婪清了出去,他将背景关掉,钻进被子里,做贼一样打开了系统界面。
【系统:怕什么,他们又看不到。】
【魏婪:你不懂。】
这多刺激啊。
原本只有殷夏人的好感度界面刷新出了一个新的分类框。
【环殷夏交友圈】
第一行就是阿提怿。
【好感度:-1(活着挺能添堵)】
魏婪鼓起脸,这是除了宋丞相之外第二个对他好感度为负数的人。
【系统:你值得。】
魏婪完全不理会系统的阴阳怪气,他好奇地点开刚刚拿到的银卡,一阵白光亮起,一把匕首的虚影缓缓浮现,在空中停了一会儿,化作无数银点散去。
【银卡口蜜腹剑
详情:使用此卡,玩家可以锁定某一目标角色,拔剑必中,无法躲避。
生效前提:先把他哄成胚胎。
注意:若目标本来就是胚胎则无效。】
魏婪狂喜。
终于有一个能打的了。
正高兴着,帐外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原来是刘先生,他给几名侍卫塞了钱,将他们打发走了。
刘先生缓步走了进来,脸色苍白,像是一夜老了十岁。
他颤颤巍巍举起包着白纱的右手,在魏婪榻边跪了下来,“清衍,你救救我,我只能来求你了。”
“阿提怿要我们俩明日去凉荆城前叫阵,他是要我们的命啊,清衍,”刘先生用左手握住魏婪的手,眼中盛满了恐惧:“你想想办法,要不、要不我们逃吧!”
魏婪拉开他的手,语气淡淡:“这里是蛮族大本营,你能逃得出去?”
当然不能。
刘先生早就想好了,他先在清衍面前装可怜,如果清衍有办法自然好,如果没办法,就只能赌一把了,两个人一起跑的话,阿提怿一定会优先捉拿清衍,到时候他说不定能趁机逃出去。
心思百转千回,刘先生越哭越小声,一边抽噎一边偷瞄魏婪。
魏婪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先生憋不住了,小声喊道:“清衍,你想想办法吧。”
魏婪发挥了热爱被诛九族的特性,提议道:“不如我们今晚去刺杀阿提怿?”
刘先生脸色煞白,“这、这不合适。”
“二王子武功高强,帐外还有侍卫守着,我们俩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魏婪耸肩:“逃不行,杀也不行,你想怎么样?”
刘先生眼神闪烁,“之前廉将军安插了几名细作,被二王子抓出来了,现在就关在南边最小的帐篷里,我们可以把他们放回去,让他们告诉廉将军,我们对殷夏忠心耿耿,这样明日他们就不会放箭了。”
魏婪听明白了,刘先生是想让他去冒这个险。
阿提怿送的弯刀派上了用场。
轻轻勾起唇,魏婪俯身看向跪着的刘先生,忽然拔出床头挂着的弯刀,用冰冷的刀刃抵住刘先生的喉咙。
“刘先生,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的胆子很大。”
魏婪的手很白,像是融化的雪一样,若是被财主看到,多半会想要砍下来纳入内库,但当这双手摸上来时,雪的冷也分明了。
魏婪掐住他的双颊,将男人的嘴挤成河豚,不客气地说:“先闭嘴,听我说。”
刘先生眸光惊恐,脊背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像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秧苗。
脖子上的刀隐隐用力,越压越中,刘先生恍惚间以为自己的皮肉已经裂开了天堑,腥臭的血在胸膛流淌。
但他没有。
眼前的人像是幻觉,颈间的痛楚并不清晰,但切实的恐惧在血管里爬动,沿着这具身体无声哭嚎。
刘先生不想死。
他绝对不能死!
“你去转告阿提怿,还有探子没抓到,他的计划已经被探子泄露给了廉天,明日廉天会先下手为强,袭击帐营,让他早做准备。”
魏婪垂眸,黑瞳冰冷:“听明白了吗?”
刘先生神色依然恍惚着,凭着直觉上下点头。
魏婪这才松开手。
身体重新得到了自由,刘先生终于可以弯下腰捂着脸咳嗽,他每次受到刺激都会忍不住干呕,这次也不例外。
“呕——哇!”
撕心裂肺的呕吐声过后,刘先生回过神,忧心忡忡地问:“可是、根本没有探子啊?”
魏婪笑容温和,说出的话却让刘先生遍体生寒。
“从现在起,你就是了。”
刘先生跪坐在地上,面色仓皇,与此同时,魏婪听到了熟悉的提示音。
【系统:恭喜玩家,恶名+1。】
第20章
没有多余的探子,那就制造探子。
在魏婪没有利诱只有威逼的推动下,刘先生被迫顶上了“殷夏间谍”的头衔。
夜色苍茫,刘先生小心翼翼地从营帐了钻出来,双眸看天看地找不到焦点。
“你真要这么做?”刘先生用气音说:“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魏婪偏头笑了声,看向悬在空中的圆月,“别担心,亡灵之主会庇佑我们。”
刘先生不信什么亡灵之主,要是真有用,当年大王子就不会死了。
他咬咬牙,一脸视死如归:“我信你,你别害我,要是我被抓了,你也跑不了。”
魏婪没接话。
要是刘先生真被抓了,魏婪会抢在阿提怿下手之前杀了他。
【系统:你不是轻易不杀生?】
【魏婪: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说到这个,他忍不住抱怨系统,他明明选择的降落地点是凉荆城,为什么飞到阿提怿的帐营来了?
“咔擦”
鞋底压过草地,抬起脚时,枯黄的草再次昂起了头。
魏婪和刘先生一前一后走向帐营最南面,他感觉到了无处不在的视线,天空中的游隼发出尖细的叫声。
每过两米就有一名值守的士兵,他们的双眼像是黏在了魏婪身上,脑袋失去了自主意识,魏婪走到哪就跟着转到哪。
刘先生背后泌出了冷汗,将里衣打湿,黏糊糊地贴在背上。
说他胆子小吧,他敢骗阿提怿,说他胆子大吧,总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向前再走了几米,燃烧的木桩明显变少了,魏婪在一名眼珠子快瞪掉出来的守卫旁停住。
这一刻,风也停了,所有守卫大气不敢出一声,黑黝黝的眸子融进夜色之中,从四面八方戳向魏婪。
他要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距离魏婪最近的那名守卫咽了口唾沫,手指攥紧,双臂的肌肉鼓了起来,看着就不好惹。
魏婪狭长的眸略略弯起,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像是一只橘红色的狐狸。
“你训练只练上半身,不练腿?”
守卫一愣,没反应过来,魏婪已经点评完了。
“六分半,头重脚轻,继续努力。”
安慰似的拍了拍守卫的肩,魏婪带着刘先生继续向前走,徒留身后的守卫面色铁青,像一只憋气的绿皮乌龟。
刘先生小声说:“你老得罪他们有什么好处?”
魏婪斜晲了他一眼:“你拍阿提怿的马屁,他就给你好脸色了?”
“那怎么能一样,”刘先生急了:“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阿提怿还会信我一段时间。”
“那时间过了呢?”
魏婪挑唇:“时间过了,你打算怎么死?”
刘先生不说话了,他们俩已经走到了关押探子的帐营前,面带刀疤的守卫上前一步,长矛拦在魏婪身前,叽里咕噜冒出几个魏婪听不懂的音节。
刘先生解释道:“他说没有二王子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你还学了蛮族语?”魏婪语气意外。
“生活所迫,多学点总能用得上。”刘先生干笑了声。
进不去也没关系,魏婪本来就是来踩点的。
折返的时候,刘先生松了一口气,他真怕魏婪强闯进去,刚放下心来,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
“你去放把火,把那个帐篷烧了。”
刘先生“啊”了一声,满眼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