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接话:“千岁有什么臣妇可以为您分忧。”
萧玉容展颜一笑,艳美无双。
“陛下在为设矿税的事烦心,本宫也想为陛下分忧。陛下说了,若是朝中大臣反对,陛下就打算用雷霆手段,本宫料想只是矿税而已,用不着让刑部尚书去查朝臣的跟脚,闹的一片腥风血雨。”
“本宫就把这事揽了过来。都是世家子弟,本宫也知大家不舍这点钱,所以本宫就带萧家把一半的矿山充入国库,还有一半的矿山交税,这样也算本宫跟萧家对天下的心意。”
依附萧家的人纷纷附和。
有的夫郎还在犹豫,他笑道:“千岁,家中的钱银都是相公在管,臣侍没有权力管钱银,还望千岁见谅。”
萧玉容挑眉,“本宫自然见谅,喜平把云侯夫郎记下来,以后本宫上云侯府邸要问问云侯,作为正室不能管家中钱银,侯府锦衣玉食皆陛下所赐,现在陛下要做事,反而要看臣子的脸色。真是忘本啊。”
云侯夫郎身子簌簌发抖。
“本宫既然跟陛下揽下这件事,要是害本宫在陛下面前没脸,那本宫也只好让你们家没脸。”
许知昼听着狠话,嘴里的糕点落到地上。
怎么就没脸了,会杀头么。
作者有话说:
小许:害怕[心碎]
小宋:回家吧孩子,回家吧[奶茶]
第70章 赏识
许知昼吞咽了一下唾沫,他低垂着脑袋不敢再抬头,小心翼翼的剥虾吃。
他家没有矿山,不会被杀头,他安安静静的吃饭应该没事。
谢沧端坐一方,许知辞老实的坐着不敢有其他动作。场面一时寂静下来,歌舞的声音从旁边传进来,官眷们低垂着脑袋,内心挣扎。
萧玉容唇角带笑,不紧不慢的拿着酒杯抿了一口茶。许知昼悄悄的看了一眼凤君,只看见他白皙修长,养尊处优的手。
看手,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个大美人。许知昼入京后,听说过凤君美誉满京,是天下第一尊贵人。
有几个夫人跟夫郎都妥协了,不妥协的夫人跟夫郎,萧玉容都让喜平记下。
许知昼把桌子上的虾吃完了,蘸料也好吃。还有一碟小炒肉,一碗很小的米饭,到了这样的宴会吃的就不是饭,而是菜。
他面前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各色的菜系都有,每种菜只有一个小碗。
许知昼擦手后继续吃菜,他眯着眼睛有几分享受。
这里的酒水也是甜酒,喝起来有点酒味更多的是甜味,一点都不醉人。
萧玉容把事情处理好了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不过他想到什么又没有动弹。
这会子在萧家他还是要给父亲面子。
他漫不经心的巡视了一圈底下的夫人跟夫郎,还有几个娇俏的姑娘跟哥儿跟在自家母亲身边。
萧玉容的目光一落在年轻姑娘跟哥儿身上,他们就变得拘谨许多。
凤君善妒,陛下碍于萧氏权力空置后宫,这句话他们都知道。现在被凤君看了一眼,他们是何等心惊胆战。
萧玉容睥睨他们,瞧他们虚头巴脑的模样,无趣的收回眼神。
长相跟家世,才情都不如本宫,怎么会以为本宫会对他们出手,真是无稽之谈。
他看见许知昼从许知辞的桌上顺了一只虾,吃的津津有味。扫了一圈只有这个人比较放松,看模样不是京城中人,难道是新晋官员,或者是勋贵中哪个人新娶的夫郎。
这回来萧府祝寿,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带妾室来。
萧玉容伸出手点了点许知昼:“这位公子我从未见过,你是哪家的?”
谢沧立马小声道:“快跪下。”
许知昼闻言颇为老实跪下,他怕杀头。
老老实实回答,“臣侍是从六品修撰宋长叙的夫郎。”
萧玉容没想到一下子就点中了新科状元的夫郎,他笑着说:“起来坐着吧,当本宫是洪水猛兽一般,本宫一般还是很讲道理的。”
许知昼板正的坐在位置上,饭也不敢吃了,战战兢兢。
萧玉容想到之前在盘龙殿听见宋长叙跟来福的谈论,听说两个人是年少夫夫,一路扶持走到现在。
他见过宋长叙,完全不输大家子弟,这样的人娶的夫郎,看模样是好看的,瞧着很活泼。
他一时有几分好奇,好奇自然就问了,“听闻你跟状元郎是从村里一起到京城的,本宫倒是有几分好奇了,你们当初成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互相有情意?”
许知昼没想到凤君对这种事感兴趣,但他还是老实作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侍跟相公当时都还年轻,不知情的滋味,只有在一起后才磕磕巴巴的走到现在。臣侍的脾气不好,相公很包容。”
要是不包容,他就告状。
萧玉容没有打断他,看着他出神。
凤君没有说停,他只好再多说一些。
“我们刚开始就在村里,后来相公考中了秀才我们就去了县里。相公读书,我就去外边摆摊赚钱,在期间也有矛盾的时候,各自退了一步,日子还是这样过下去,后来就到了京城。”
许知昼回想起宋长叙藏私房钱把自己气哭了,好像过去了许久。
他不舍得跟宋长叙分开,不舍得跟他闹矛盾。
其余的夫人跟夫郎从未关注过许知昼,现在看他倒是有不同的感触了。
萧玉容浅笑,“你跟宋大人倒是恩爱,这一路上走来也不容易,你且上前来。”
许知昼战战兢兢的上前。
萧玉容:“再朝本宫上前来。”
许知昼走近终于看清楚萧玉容的脸,好美,又不是那种柔弱的美,反而带着雍容和锋利。
他微微一笑,像是许知昼看过话本子的妖怪,美的不真实。
他拾起许知昼的手,瞧见他的手有薄茧,手背上还有细微的伤痕。做钵钵鸡总是要洗菜洗碗筷,比较费手,在家干农活也会在手中留有痕迹。
萧玉容放下他的手,“真真是患难夫夫。”
他从自己的腰间扯下一枚澄青的玉佩,“这块玉佩本宫赐予你。陛下看重宋大人,本宫同样为你们的感情感到动容,往后也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
许知昼有些懵,瞪圆了眼睛,接过萧玉容递给他的玉佩整个人还没回过神。
“谢千岁。”许知昼低头说。
萧玉容矜持的颔首,摆手让他回去。
等许知昼回到位置上,周围窥探的目光多了,有忌惮,有好奇,有羡慕……
他拿着玉佩不敢再看,收拢进袖子里。
谢沧低声说:“知昼,这回你可出了风头,千岁亲自给你抬面,往后在圈子里,算是有了投名状。”
许知昼挺直脊背,“千岁长的好看,没想到人也好。”
谢沧笑而不语。千岁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不管是在闺阁中,还是如今入主凤阳宫。
为何千岁对许知昼有几分关注,谢沧猜想该是宋大人在宫中做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引起了千岁的关注。
谢沧拿着茶杯抿了一口。
许知昼无忧无虑,这会儿又恢复之前的姿态满足的吃着饭菜,还给许知辞推荐。
谢沧有时觉得自己思虑太重,像是知昼这样挺好的。他笑了一下,低头享受美食。
等平景帝跟萧玉容离开后,整个宴席的气氛随之一松。朝臣跟家眷们都放开了手脚,可以大声说话,大口喝酒。
有帝后在,他们就要遵着本分,时刻揣摩他们的心思。
宋长叙喝了好几杯酒,但还未醉。他跟吏部的苏主事有几分投缘,两个人相谈甚欢。
宴席过后,宋长叙找到许知昼,有许多人跟许知昼说话,宋长叙站在一旁礼貌颔首。
两个人一起回去。
宋长叙目光惊异,“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他们关系这么好了?”
许知昼在宋长叙面前向来不低头,他仰着下巴:“我长的好看,脾气又好,他们都喜欢我呢。”
宋长叙才不信。知昼藏不住秘密,等会准会自己就说了。
许知昼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在昏暗的夜里依然散发着温和的光泽。
宋长叙:“?”
“这是哪来的?”
许知昼笑着说:“这是千岁赏我的,还说希望我们好好过日子。千岁长的好看,还很大方呢。”
“我说了会有人送我一块玉佩,你还不信,现在傻眼了吧。”许知昼得意洋洋。
宋长叙心思百转,还是笑着说道:“看来老天爷是眷顾你的。”
许知昼挽着宋长叙的臂弯 :“老天爷眷顾我,所以有这么好的相公。”
嘴也太甜了吧,宋长叙又想堵嘴了。
许知昼戴着玉佩,不住的看。这玉佩一看就是值钱的,他也不敢卖,留着以后当传家宝。
萧将军的宴会,许知昼认识一些人,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席面上的吃食,还有凤君了。
“相公,明日我就去开铺子了,你在宫里当值要好好做事,我看陛下跟凤君都是好人。”
宋长叙:“我知道了。”
翌日,宋长叙去跟沈良一块整理国史,平景帝对矿山下手,今天把云侯训斥了几句,给他一个没脸。
云侯觉得莫名其妙,接着一连几日都被陛下落了脸面还丢了差事才被夫郎告知萧家寿辰的事。
云侯一拍大腿:“蠢货,你这是在害我!”
云侯得知原因后立马就向平景帝表了忠心。矿税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小块肉,虽有些肉疼但无伤大雅,要是能让皇帝消停一会儿,他们愿意割肉。
再者萧家都割肉了,他们这些勋贵不割肉,陛下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果然平景帝往后就没有再提云侯的事,不过丢掉的差事却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