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熟了,可以吃了!”喻颜高兴地宣布。
新鲜的藤壶一丁点腥味儿都没有,什么调料都不需要放,味道就已经非常鲜美。
虽然肉只有一点点,但是嚼着有韧劲,牙感丰腴,又不会像一些贝类那样嚼不烂。
总之非常的好吃。
澜修学喻颜的样子,抠了藤壶下来吃。
一入口,他就被清鲜的滋味给征服了。
他瞅着手中空掉的藤壶,眨了眨眼,心道:小东西长得挺丑,味道竟然这么好。
喻颜见澜修冰蓝色的眸子发亮,就知道他吃出意趣来了,拿手肘戳了他一下。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好吃?”
“是的。”
“来来,我烧了好多呢,咱们趁热吃!”
两人弯着腰,把一个烧好的藤壶抠下来,吃里面白嫩嫩的肉。
遇上空壳,喻颜还会遗憾地啧一声再扔掉。
藤壶肉少,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喻颜早上的饭还没消化,一圈吃下来,肚皮都要撑起来了。
他侧头打了个嗝,闻到了嘴里有股海洋的鲜味儿。
“我吃差不多了,你呢?”
澜修“嗯”了一声,眼睛还在往礁石下面瞟。
喻颜笑出声来:“藤壶这东西多的是,想吃你下次再来。时间不早了,咱们得抓紧回去干活了。”
“好。”
澜修走到他们看中的那块石头边,双手扣着石头边缘,肩背带动胳膊的力量,一个用力,就将大石头举了起来。
接着,他变成兽形,把石头搁在自己的背上。
喻颜站在他身躯投下的阴影里,问:“重不重,可以吗?”
“不重,没事。”大老虎的嘴巴开合,声音雄浑低沉。
喻颜看着他的嘴巴两侧的胡须颤了颤,在阳光的照射下,焕发着健康的光泽。
澜修没注意到他的打量,摆了摆粗实的虎尾,两只前肢往前一送,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才走进海水中。
喻颜飞在天上时,还在回味他伸懒腰的样子。
真好rua啊。
要是能张大嘴巴,打个长长的哈欠,就更像大猫猫了,哈哈。
两人回到银杏树下。
喻颜找了个地方,让澜修放下石头,然后带他去水边,把泡好的树皮、麻草等物,捞了起来。
烁星正好带着崽崽们在林子里面捉迷藏,听到动静,都跑来看热闹。
“喻颜哥哥,你在干活吗?”秋泽用稚嫩的嗓音问。
“对啊。”
崽崽们立刻踊跃地举手:“我们来帮你吧!”
喻颜没打击他们的积极性,笑道:“好~那就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他们拉长了声音说。
靠近后,烁星吸了吸鼻子,疑惑地问:“喻颜哥,澜修哥,你们身上有股贝类的香味儿,是去海边了吗?”
喻颜有点惊讶:“这你都能闻出来?我们是去海边了,还在那吃了顿好吃的呢。”
“哇!什么好吃的啊!”崽崽们一下馋了。
喻颜给他们描绘着,听得他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不过你们不准独自去海边知不知道?想吃的话,让你们的家长带你们去。”
“知道啦!”大家乖巧地应着。
说话间,喻颜和澜修已经把大部分的树皮等物运回来了,崽崽们每人只分了一点。
接着,喻颜指挥大家,把东西丢进大陶缸里。
他找了根木槌,随意地在缸里捶打。
烁星他们好奇地问:“喻颜哥,你这是要纺线吗?”
喻颜:“不是,我是要做一样叫‘纸’的东西,前几个步骤的确和处理藤皮差不多。”
烁星:“原来是这样。纸也能做成衣裳穿身上吗?”
喻颜失笑:“恐怕不行,纸很脆的,稍微一用力,或者沾了水就破了。”
不仅是崽崽们,旁边的澜修一听,也都疑惑起来。
纸既然这么“没用”,还费劲儿做来干嘛啊。
不过澜修跟着喻颜混久了,知道他做事必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所以没有问出口。
喻颜捶打了一会儿,生起了火塘,让澜修把大缸搬到火塘上面,固定好。
他自己扭头去取了碱土过来,过滤了碱水,倒进陶缸里。
因为织布,部落里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碱土了。
两个大人都有活干,小崽们也不想被落下,便自告奋勇:“喻颜哥,我们去捡柴吧!”
“好,别走太远。等活干完,我给你们做荆芥汤喝。”
“嗯嗯!”有了好吃的吊着,崽崽们干活超级卖力,林子里一直有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等他们送柴回来,喻颜扭头一看,“噗嗤”笑出了声。
小兽人们变成了兽形,小亚兽人们也变出了自己的兽系形态,要不要这么拼啊。
烁星扑棱着翅膀跑过时,喻颜还伸手摸了一把他的翅膀,羽毛入手微凉,手感顺滑。
其他崽崽见了,马上嚷嚷:“喻颜哥哥怎么摸他不摸我!”
“就是!”
“我也要摸我也要摸!”
喻颜:“哈哈哈,这也要争吗?”
最后,非要他一人撸了一下,才算平息。
大家的兽形不一样,撸着感觉也很不一样。像秋泽的兔耳,就毛茸茸,软软的热热的;
还有个叫梦云的小崽,他是白狼系的亚兽人,耳朵要稍微短一点,一只手正好可以捏一只,手感超级好。
烁星他们这些小兽人,羽毛非常光滑,他秃噜一下,就从脖颈摸到了尾巴。
也不知道他是手法好还是怎样,被他一撸,小崽们舒服地眯起眼睛嗷嗷叫,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澜修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喻颜和大家玩儿了一会儿,意犹未尽地收回手:“可以了,再不干活干不完了。”
这些树皮和麻草,还是喻颜第一次泡三叶藤的时候,一块泡下的,已经泡得非常松软。
再经过碱水的煮制,没用多长时间,草木纤维就被分解和软化了。
太阳西斜时,他把上午带回来的大石头洗刷干净,舀了煮好的树皮等物,在石头的凹陷里。
接着,他和澜修一起,举着小块的石头,一下下砸着树皮。
经过泡和煮,树皮很容易就被他们砸碎,连带着浆液,从石臼边缘的缺口里流出,落入喻颜提前放好的大陶锅中。
这个陶锅比较深,是他之前用来染色的,也被仔细刷干净了。
其实到这一步,用方形的木槽比较好,奈何家中没有。
喻颜告诉澜修:“捶得狠一点,让草浆越碎越好。”
澜修认真应下:“好。”
烈日高悬,树林里温度升高,加上一直在干活,喻颜全身上下都热腾腾的,额头和鼻尖渗出了汗。
他直接把外套脱了,裤脚挽起来,赤着胳膊卖力地干。
这点运动量对澜修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显然也不喜欢热,也把上身的衣裳除了。
每一次挥舞臂膀,结实的肌肉都崩出漂亮的线条,阳光将冷白的皮肤照耀得似能发光。
喻颜瞥了一眼,心噗通噗通直跳,赶紧垂下了目光。
擦了一把汗,他笑着说:“哈哈,真白,不是,真热。”
澜修:“……这点活我一个人干就行,你歇会儿?”
没等喻颜说话呢,烁星他们缠着他央求:“喻颜哥,你让我们试试呗?”
“感觉好好玩哦。”
“我力气也很大的!”
喻颜和澜修对视一眼,不大放心地道:“我怕你们砸到手,会很疼的。”
“不会的!我们会很小心的!”
“我在家里也总是帮我亚父干活呢!从来没砸过手。”
“……那行吧,你们试试。千万要小心哈。”
“知道啦!”
喻颜把地方让开,但是也没走,而是干着舀浆添浆的活儿,顺便看着这些小崽。
小崽们排好了队,每个人砸一会儿。
明明是很枯燥的重复动作,被他们一抢,还成了趣味游戏,大家都说特别好玩,没玩够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