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野和南误对视一眼,南误点点头,宁野才回答:“可以,那你们玩吧。”
说完放下杆子就准备走,没想到钉子男……不是,耳钉男继续开口:
“别走呀帅哥,一起呗!我看这位小哥不会打台球,我的两位朋友也不会,我们俩先打一局,给他们做个示范。”
南误:“…………”
凭什么他是帅哥,我就是小哥了?
宁野还是先看了看南误:“可以吗?或者我们去玩点别的。”
南误认真看了一遍其他项目,乒乓球,篮球,跳舞机……每一个都是燃脂神器啊。
南误果断放弃。
“就这吧,我先看看你们怎么打。”南误的运动细胞早就死在了学校四百米的跑道上,他现在能不流汗就尽量不流汗。
宁野也是一瞬就理解了他的心路历程,他无奈笑笑,摇了摇头:“那你先坐会儿,我看那边吧台有水果,我拿过来你先吃。”
南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安心玩吧,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怎么总把他当小孩一样,明明只差了三个月。
南误走后,耳钉男给旁边的长发女使了个眼色,女生犹豫一番,开口问道:“帅哥你跟那个长发帅哥什么关系啊?是……一对吗?”
宁野还带着口罩和帽子,听到这话,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迅速冷了下来,刺出锋芒,盯着女生一字一句地说:“与你们无关。”
女生对上宁野的眼睛,一下子慌了神,往旁边短发女的身后躲去。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南误回来看到这气氛非常疑惑。
我就拿了个水果,怎么就成这样了?
还是耳钉男先开口:“那个你们先准备,我给我朋友说点事。”说完他就把两个女生拉到一边。
“我不帮你了,那个男人太恐怖了。”长发女小声朝耳钉男抱怨。
“就是,倩倩问句话态度都不好,能对你好吗?而且人家是直男怎么办?”
“不会的,”耳钉男斩钉截铁地说,“我雷达响了,肯定是1,而且是天菜那种。”
“滚吧,你连人家脸都没看全,你为什么不去撩长发的小哥哥,我看他长得又好看,脾气也不错。”
“啧,这不是撞号了吗,那个一看就是0!”
南误不知道他已经被耳钉男归为“姐妹”了,不然今天就是累死,他也不玩台球了。
宁野一边等三人说完悄悄话,一边给南误讲解规则:
“……开球前主球可在D型区内任选一点位置,开球必须首先直接或间接击中红球。按照击落一个红球再击落一个彩球的顺序直至红球全部落袋……”
宁野边讲解边示范,他身体微微前倾,黑色衬衣挽起,露出流畅自然的手臂线条,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球杆,冷光为他周身附上一层寒霜,让人不敢靠近。
南误不露声色地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录像,镜头紧紧追随宁野。
宁野稳稳挥动球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划破空气,白球稳稳滚向红球。“咚”一声,红球入袋。
南误轻轻吹了声口哨,宁野挑眉看过来后,他俏皮地向宁野眨眨眼,笑着说:“哥哥好帅!”
宁野以前在微博评论区见到过许多这样的评论,甚至更开放的也不少,他都能面色不改地划过去,可同样的话从南误口中说出来,他却红了脸。
幸亏戴了口罩,他想。
三人终于聊完回来,两人打了一局做示范。
男生确实会打,但是水平和宁野相比相差太远,他过程中时不时向宁野抛媚眼,委婉地要求放放水,宁野都视而不见。
结束后,宁野看了眼被打到凌乱的男生,淡淡说了句:“多练练吧,你打得太烂了。”
耳钉男:“…………”
南误和两个女生都非常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音。
男生还是没有抵挡过宁野的毒舌攻击,没打两局就拉着朋友跑了,娱乐室只剩下南误和宁野两人。
“还打吗?”宁野问南误。
“不了吧,宁野老师好凶哦。”南误假装为难,看到宁野变了表情,他才改口:“不凶不凶,我就是不想玩这个了。”
至少对我不凶。
“我看那边角落有几个抓娃娃机,玩那个吧。”南误说。
宁野当然没意见,两人走过去,南误在几个娃娃机中挑来挑去,终于选定了一个。
“看你南哥抓空它。”南误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娃娃机的爪子,头也不回地对宁野说。
十分钟后,娃娃机里的娃娃一个没少,倒是南误拿的筐子空空如也。
“南哥?”宁野挑眉,笑着看南误。
南误眯着眼睛,咬咬唇:“机器问题,黑心老板!不信你试。”他让开位置,示意宁野上前,自己去了旁边的机子。
“我要是抓到了,某人别闹脾气。”宁野自信上前。
又过了十分钟,两人站在原地,看着空空的塑料筐,同时说:“机器问题。”
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好幼稚啊,宁小野同学。”南误环住胳膊靠在墙边。
“是啊,南小误同学。”宁野笑着,轻声回他。
第32章 我的天使
两人最后花了两百多个币,筐子依旧荡荡的。
南误嘴里咬着两人努力一小时后唯一的战利品——一根汽水味的棒棒糖。他看了眼还在奋斗的宁野,无奈地拉长声音喊他:“宁野——”
“嗯?”宁野头微微侧转,眼睛还盯着面前的娃娃机。
南误眯眯眼睛,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他走到宁野旁边,脑袋放到娃娃机前,隔绝了宁野的视线。
“看我。”他说。
宁野终于松开手柄,和南误四目相对,不自觉勾起唇角。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好胜心这么强?”南误说。
“没有,不玩了,走吧。”宁野终于收了手,和南误一起下楼。
“都五点了,我们玩了这么久吗?”南误下楼过程中看了眼时间,感慨道。
“还早,去玩点别的吗?”
“还有什么玩的?”
“我看负一层有个酒吧,二楼旁还有健身房……”
“酒吧,”南误打断他,“就去酒吧了。”
宁野压下嘴角的笑意:“好。”
酒吧在民宿的负一层,太阳的光线透不进来,所有的亮度都由头顶环状的灯和墙边一排花苞状的小灯提供。
整体环境是幽蓝色,店内的桌椅是简约风格,黑色高脚凳环绕着吧台。墙上全是黑白灰的线条画作,店内播放着的经典的爵士乐。
酒吧里没什么人,大概因为还是下午,很安静,只有酒保坐在吧台,懒散地擦着杯子。
南误和宁野要过酒单,两人各点了一杯酒,在远离吧台的卡座坐下,两人不约而同的有些沉默。
这样的环境太过熟悉,他们默契的想到了另一个地方——Color。
最后南误先说话,他笑得不真切:“严哥前几天还给我发消息,抱怨我上次回去也没去Color找他喝酒。”
“是吗?”宁野听后轻轻提起嘴角说,“挺好的。严哥还好吗?”
“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没钱了就开开店,赚上钱了,门一关就全世界溜达了,过得清闲。”南误低头用吸管在酒杯里搅拌,没看宁野答话。
宁野点点头,嘴角笑意更浓:“那就好。”
南误没接话,轻轻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
那就好。
南误想。
他抬眼,看着宁野,宁野是笑着的,不解地回看他
不好,一点都不好。
你什么都不知道。
——
宁野以前曾在Color驻唱过一段时间,严老板说是请他给酒吧增添点生意,其实宁野明白,是严老板给了他一个舞台。
他和老严是在社媒上认识的,老严年轻的时候也玩过一段时间乐队,宁野在音乐软件上发行的第一首歌,他就在下面给了一条评论:难听。
作品展示给公众,褒贬不一是正常现象,宁野本来也没在意。可没想到后面这人发神经一样追着他说:“上一首不太行,这一首更不太行。”“音乐要表达情感,不是光唱歌就行。”………
最后老严主动加了他的社媒,给他发了一长段关于音乐的小作文,宁野终于知道这人不是神经病,只是“打是亲骂是爱”,爱得太深沉了。
他是宁野用音乐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后来宁野得知老严在林城有家清吧,离宁野住的地方也不远,他就经常跑到那去写歌。客人太多忙不过来时,他还会帮着调酒。
宁野有首歌还写过这里,严哥听完先是一脸嫌弃,第二天却在店内循环播放。
他有段时间把这当成了和南误的第二个秘密基地。
所以南误那天找不到他时,第一反应就是给严哥打电话。
“喂,严哥,宁野是在你那吗?我给他打电话没接,敲门也不开。”
“我不在店里,你去看看吧。”
南误道了声谢后就挂了电话,皱眉拿上外套就出了门。
宁野不知道抽什么风,今天学也没去上,电话打不通,微信不回,南误敲门家里也没人,导致他必须得大晚上出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