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教练想了想,或许这个时候有家人陪着他也是个好事。
“行,给你最多放三天假,三天后我们京西见,别想逃训练。”
左屹拍拍胸脯,“您就把心放肚子里,这哪打得垮我?逃训练可不至于。”
“行了,跟你家人去吃饭吧,我再去赛委会看看。”
一行人和黄教练告别,路上大家的气氛低沉,都不说话。
谁也没想过左屹会摊上这样的无妄之灾,有理说不清的事,连他们都觉得憋屈。
左屹受不了他们的这种氛围,拿出手机刷起餐厅,“祁言,晚上我们吃顿大餐吧?”
祁言牵着他的手,“嗯,你决定。”
“老宋,我们去搞一顿法餐?”左屹用空余的手挽起老宋的胳膊。
老宋心想哪有心情吃法餐,也就自己这没心没肺的儿子还想着安慰自己。
“行,吃法餐,喝红酒。”老左说道:“我和你妈好久没去罗曼蒂克了,今天也是沾了两位儿子的光。”
祁言笑道:“是沾了我们家冠军的光。”
老左接道:“那是,现在有时间必须蹭蹭我冠军儿子的光,不然以后当了奥运冠军,亲爹见面都得排队咯。”
听他们这么说,左屹心里美得不得了。
取消比赛成绩又怎么样?
他左屹照样是家人心中最牛逼的冠军。
他不在乎这个冠军成绩是否能公之于众,不在乎外界对他技术的评论,只要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事,没有违背做人的原则就够了。
他愿意只做他们心中的冠军。
左屹傲娇道:“那以后我成了奥运冠军,高低得摆点架子,想见我先找我助理问问行程表。”
“臭小子,给你点颜色还开上染坊了。”
老宋的话一出,大家忍不住被逗笑,老宋也憋不住一起笑个不停,一家四口所路过的地方皆欢声笑语。
当天晚上,祁言陪左屹回酒店拿行李。
临走前,陈渔叫住左屹,祁言站在一边,他面露难色,话要说不说的样子。
“有话要跟我说吗?”左屹问。
陈渔又看了眼祁言,对左屹说:“能单独和你聊聊吗?”
祁言接过左屹手里的行李包,道:“我在外面等你。”
祁言走后,陈渔才开口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回京西?”
“哦,不一起回去了,我请了三天假回江城一趟。”左屹道。
“那明天的混合接力你会来看吗?”陈渔又问。
左屹摇头道:“明天我早班飞机回老家,等你们的好消息。”
左屹见陈渔好像没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便打算离开,他拍了拍陈渔的肩膀道:“我先回去了,明天加油。”说完,抬脚往门口走去。
“其实我今天听到了一些传言,”陈渔突然说。
左屹回头,“什么传言?”
“门外那个,不是你哥吧?”陈渔道。
“什么?”左屹不明白他的意思。
陈渔:“他才是你的男朋友。”
左屹盯着陈渔,他觉得陈渔是个很好的队友,住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见他谈论过任何人的八卦,也不掺和到康辰那堆人闹出的乱七八糟的事里。
满腔热血扑到训练上,偶尔还找自己分享他老家的事。
唯独一点,陈渔似乎对他性取向的事很感兴趣。
“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左屹问道。
陈渔愣住,抬头看向左屹,突然弯起眼睛道:“害,其实也不是很重要,我只是很好奇你这样性格的男生,究竟谁能征服你。”
“哦?我这样性格的男生是?”
“明是非,讲义气,有正义感,”陈渔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听了不少你的传言,觉得你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他们指的是康辰那帮人?”
“嗯。”
“他们都怎么说我的?”
陈渔娓娓道来:“他们说你平时装出一副正义骑士的样子,其实坏事做尽,说你喜欢玩弄男人的感情,同时和几个男人在一起,还说你……”
左屹气笑了,“还说我什么?”
“还说你碰违禁药。”
陈渔前面说的那些,无论是坏事做尽还是玩弄男人的感情,他压根一点不往心里去。
可是碰违禁药这他妈是从哪里传的?
他行得端坐的正,这辈子还没见过违禁药到底长啥样。
谁他妈睁着眼乱传。
“??操。”左屹骂道,“康辰说的?”
陈渔点了点头,“康辰那个人自己人品都有问题,他说的这些我肯定是不信的。”
“你信了就是傻逼,康辰那人嘴巴也是贱得没边了。”左屹无语道。
陈渔又支支吾吾道:“赛委会今天找黄教练的时候,其实我就在旁边。”
左屹眼睛一亮,“然后呢?”
陈渔终于提出自己的疑虑和怀疑:“总之,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头,但是说不上来个所以然。只是觉得违禁药这事有点巧合,那天我也在房间里,为什么他们单单查你?”
“你的意思是,有人向反兴奋剂中心举报我服用违禁药品,才遭抽查的?”
左屹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原来陈渔今晚兜着圈子讲话,就是想提醒自己。
陈渔:“我只是猜测,你多留点心眼吧,不早了,还有人等你,走吧。”
左屹拍了拍陈渔的肩膀,感激道:“谢谢你陈渔,康辰这个人嫉妒心强,没有底线,你也要小心他。”
离开后,左屹一直魂不守舍的,祁言却没有多问他们到底在房间里聊了什么。
夜晚,他们洗漱完躺到床上,左屹依旧闷闷不乐地窝在祁言的怀里。
祁言一下一下帮他顺着毛,刚吹干的头发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又顺又滑地贴着脸颊,看上去乖巧了不少。
“祁言。”左屹叫道。
祁言扬起他的下巴,问:“怎么?”
左屹面无表情道:“我尿检的事,可能是被陷害了。”
“什么意思?”祁言问。
左屹说:“今天临走前,陈渔跟我说了些事,我觉得不无道理。”
"说了哪些事?"
“比如康辰那货在外面散播谣言,说我服用违禁药。然后反兴奋剂检察官就来查我了。”
祁言坐起身子,很认真地捧起左屹的脸道:“这个事我们得有证据,你千万不要自己冲动去找他。”
“我知道的,我不会冲动。”
第二天,他们赶着早班机回到江城。
回家放好行李,左屹突然想吃小学校门口的炸串,拖着祁言一起去买。
他们一起走在这条小时候走过最多的路上,左屹的烦闷顿时被化解了不少。
三月的江城是赏樱的最好的季节,道路两边的樱花树开得繁茂,叫人看一眼都赏心悦目。
快到炸串摊子,左屹远远看见摊前有三个小孩在买炸串,记忆不禁重叠。
那时,三个人暑假不好好写作业,一路闹到了小学门口,祁言在后面默默跟着。
他们走到炸串店门口,庆幸的是老板今天出摊儿了,左屹率先跑过去点单,“叔,给我们来三碗炸热干面,一个大份炸鸡柳,一份薯条土豆双拼…微辣加番茄酱哦。”
“你们还要吃什么自己点,哥今儿请客。”他拍了拍胸脯。
“哟,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请客,那我就不含蓄了。”丁文笑挑选着橱窗里的食物,“我要一串大鸡排,一份炸鸡块儿,再加一根王中王,也是微辣加酱,谢谢叔。”
“好,叔这就给你们炸。”老板看到他们有三个人,点单的只有两人,于是问落单的一个,“你吃什么?小伙子。”
“麻烦帮我炸一串骨肉相连吧,谢谢叔,中辣不要番茄酱。”祁言回答。
左屹皱了皱眉,问:“你就吃这点吗?多吃点儿不用给我省钱。”
“嗯,不是还有面吗?点太多吃不完。”祁言刚回答完左屹的问题,见左屹跟丁文笑讲话去了,他又转向问老板:“叔,刚刚点的那些多少钱?”
“一共27块钱。”
“好,麻烦您再加一份鱼排,微辣加酱和炸鸡柳放一块儿。”祁言拿出手机,对着付款二维码一扫,买了单。
“支付宝到账三十元。”
左屹听到老板手机收账的声音,连忙质问祁言:“你干嘛?不是说好今天我请客,我就跟王小妞说句话的功夫你怎么就把钱给付了?”
“诶,左屹,你能学习一下语言的魅力吗?小言哥替你买了单就不能温和点。”丁文笑说。
祁言笑着对左屹说:“没关系,下次你来。”
“行吧,抢不过你咱也得蹭得理所当然,我去买饮料。”说完左屹走向了对面超市。
他买完饮料回来,三个人又等了一会,才带着打包好的炸串回到祁言家。
打包袋里的香味直往外冒,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两个人硬是等着祁言将客厅的投影仪调好。
左屹又跑去将所有窗帘都关得严严实实,氛围感一下就上来了。
他们要看的电影比较老,片源在平台上一搜就有,很快就开始播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