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更是忍不下这口气,努力追赶,却无能为力了。
最后五十米,左屹基本坐稳了这个项目的冠军位。
“五米,四米……”
左屹以14分57秒36排名第一到达终点。
而陆林慌了神,落后他三秒才到边。
观众席爆发了轰鸣的掌声和欢呼声,黑马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出水后,左屹披着浴巾往观众席看,他一眼便锁定祁言,祁言也全神贯注地在看自己。
左屹故技重施,朝他比了个飞吻。
恰好,镜头对准左屹将他的动作转播到大屏上,在场的女生都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祁言微微勾起了唇角,拿出手机快速打了几个字。
左屹顽皮的一幕,全被老宋和老左看在眼里,老宋故意拍了拍老左的肩膀调侃:“你瞧这小子,有了情人忘了爹娘。”
祁言亲昵地搂上老宋的肩膀,问道:“干妈吃醋了?”
“你妈不喜欢醋,她喜欢酱油。”老左接茬。
“去你的。”
祁言的眼睛弯成一枚月牙形状。
今日所有赛事全都结束,观众陆陆续续退场,祁言带着家属去大厅等左屹。
没多久,左屹斜挎着装备包,伸着懒腰地朝馆外走,他远远便看见祁言他们。
他吹了个口哨,祁言果然回头看向自己。
左屹走到他们满勤,抬手抠了抠脑袋,然后无比轻松地耸了下肩,对祁言说:“这好像也没什么。”
祁言很开心,他知道左屹虽然没有完全克服恐水的心理障碍,但好在没有影响到他出成绩。
一边恐惧,一边征服。
这样的矛盾又极端的结果,好像只有左屹能做到。
“恭喜你,小屹。”祁言拥住左屹,给了他一个礼貌又克制的拥抱。
左屹拍了拍祁言的后背,“谢谢你开导我。”
老宋瞧着俩儿子的腻歪劲儿,心里高兴,嘴巴却不放过他们,她朝老左大声道:“哎,老左,你说咱家孩子是不是眼神不好?我俩这么大活人杵这,怎么有人就是看不见呐?”
老左道:“人家谈恋爱,你非赶着凑热闹。”
左屹过去抱住老宋,“哎呀,我看见你了,咱俩什么关系,还非得单独跟你打个招呼?”
“咱俩什么关系啊?说得好像我们挺熟似的。”
“我俩那关系可就太好啦!”
老宋笑哼,不想理他。
祁言也不能让老宋受到冷落,于是伸出绅士手,微微躬着腰问道:“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小辈今晚有幸能与你共进晚餐吗?”
身旁来来往往许多观看比赛的观众,老宋被祁言逗得嘴巴都合不拢,笑道:“那我儿子的面子必须得给的,走走走,吃饭去。”
她一手挽着一个儿子,将老左甩到身后。
一行人走到赛馆门口的时候,黄教练在身后叫住了他们。
左屹心情好,笑着和教练问道:“黄教练,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黄教练表情凝重,他瞟了瞟祁言,又和老左老宋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先留一下,一会赛委会要找你谈话。”
“赛委会找我?”左屹一脸迷茫,“谈什么?”
黄教练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大家心里不安。
左屹很想知道为什么黄教练脸上会出现这样沉重的表情,他记得自己没做什么违规或是调皮捣蛋的事,“教练,你直说吧,没事的,这里都是自己人。”
老左老宋也点了头。
黄教练这才小声说道:“你昨天尿检的A瓶结果出来了。”
“怎么了?”
左屹深知自己没有吃过违禁药品,这半个月的集训都是严格按照校队要求来食宿的,尿检结果不可能会有问题。
但还是被黄教练的表情怔得心里慌张不止。
“A瓶兴奋剂检测结果呈弱阳性。”黄教练趁场馆的人走了大半才说道。
听到这句话,左屹瞪大了眼睛,喊了声:“操,这不可能!”
祁言也认为这事有误会,他拉住情绪激动的左屹,看了看四周。
“黄教练,小屹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老宋慌张不已,眼泪急得在眼睛里直打转,“是啊,我家左屹平时皮是皮,但是触犯原则底线的事他绝对不会碰的。”
兴奋剂尿检结果呈阳性的严重性,关乎运动员的体育生涯是否能继续。
如果被判定为使用兴奋剂参与比赛,轻则取消比赛成绩,重则禁赛四年。
运动员短暂的比赛生涯里,能有几个四年经得起这样的判罚?
黄教练叹了口气,“我当然相信左屹是个乖孩子,但现在结果摆在这里,赛委会商议暂时取消他今天1500米自的冠军成绩,并禁止参加明天的400米混合接力赛。”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火力十足的炸弹,不经意间炸塌了左屹心里刚刚垒起的高墙。
洪水涌入左屹的脑海里,淹没了他的承受防线。
眼泪含在眼眶里,左屹忍着不让它落到地上,让人嘲笑。
“教练,我真的没有做过,尿检不可能是弱阳性。”
左屹的声音逐渐嘶哑,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刚刚解决了一个烫手山芋,又投来一个晴天霹雳。
没有做过的事,不能强安在他的头上,比赛明明靠的是实力,成绩说被取消就得取消。
这公平吗?
左屹低垂着脑袋,思绪又开始变得混沌。
祁言抱住左屹,轻声安抚:“别怕,会查清楚的还你一个清白的,我们相信你。”
同样的,黄教练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怀疑是机构检测出了问题,问题绝不可能是出在他最看好的学生这。
他什么实力,黄教练一清二楚。
他甚至和赛委会的人解释了很久,才过来叫住了他们。
赛委会同意给机会左屹证明自己没有服用过含兴奋剂类的药物,但是这种事情搜集证据难于登天。
“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有没有吃过什么感冒药,或是误食了什么食物?”黄教练提醒。
左屹看向祁言,祁言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别紧张。
左屹仔细回忆道:“我最近都是在酒店里用餐,没有吃过任何药物。”
黄教练:“酒店的餐食全是按照赛委会提供的菜单来准备的,不太会出现误食的可能。”
祁言也想了想,道:“你好好回忆一下,第一天到这里都吃了哪些东西?”
左屹揉了揉鼻梁,努力回想,“吃了面包,水果,饭菜,酸奶之类的。”
祁言听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缺了点什么。
双肩包的带子突然松了,包包掉到地上,祁言弯腰捡起,突然想到包里还有昨天给左屹带的肉包子没吃。
对,左屹刚刚没说肉包子!
他赶紧打开双肩包,然后拿出可爱的小袋子,里面的肉包子已经发硬了。
“小屹,你忘了这个。”
左屹一拍脑门,“对,我还吃了肉包子。”
黄教练觉得奇怪,他印象中酒店菜单里好像没见过有肉包子。
“这是哪里来的?”他问。
左屹接过袋子,疑惑地回答:“这是酒店早餐呀。”
祁言敏锐地捕捉到了黄教练那一两秒的疑虑,问道:“教练,酒店早餐的菜单里是不是没有这个?”
黄教练点了点头,又摆手道:“我看过初版的早餐安排,确实不记得有包子,但我暂时不能确定有没有修改过。”
这时,助教远远喊道:“左屹,到赛委会办公室来一下。”
左屹猛然一惊,他看了眼大家,然后拿过祁言手里的袋子,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祁言不放心,追上去拉住左屹,然后凑到耳边提醒:“包子有两个,不用都给他们化验,我们自己留一个作证据。”
左屹悄悄摸了摸祁言的脸,“放心,小爷才没那么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已经渐渐发紫。
一个小时后,左屹才从办公室出来。
老宋和老左围了上去,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了?解释清楚了吗?”
左屹吐了口气,道:“来青岛后的来龙去脉我都和他们说了,”中途,他瞟了眼祁言,又接着说:“明天B瓶送检,包子也会一并送检。”
祁言问道:“今天的比赛成绩呢?”
左屹:“成绩在B瓶结果出来前暂时取消,这件事赛委会答应我在正式结果出来之前,不会走漏消息。”
老宋心疼地牵起左屹的手,然后握了握,给他鼓励,“没事,我们一家人陪着你等结果。”
左屹笑了笑说:“教练,明天的接力赛叫康辰顶上吧,我没法展现我优美的泳姿咯,给您添麻烦了。”
黄教练拍了他脑袋一下,道:“臭小子,这麻烦什么?倒是你千万别气馁,B瓶结果三十天后出,这一个月你就当放假了,别一个人胡思乱想。”
左屹突然笑着搂住黄教练的脖子,“老黄,反正明天我也参加不了比赛了,能不能放我几天假回江城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