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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神新妻_分节阅读_第44节
小说作者:砂金流渚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702 KB   上传时间:2025-08-13 11:23:08

  施霜景特别想问,可这场景太静谧了,他们像是来到了一个介于生者和死者之间的中阴之地,在这地方不可以高声,会同时惊扰活人与死人。而且罗爱曜应该也很忙,他不如上次鬼子母神仪式时那么自如。

  你想问什么?

  罗爱曜的声音忽然在施霜景心里响起。

  施霜景:“我感觉有点毛毛的,红线牵着的都是死人吗?”

  罗爱曜:“是。这些是信徒,但不是纪复森的信徒。”

  施霜景:“什么意思?”

  罗爱曜:“纪复森吃其他神,强行将其他神的信徒归为己用。这些是因为没有归顺而惨死的信徒,还有几乎是信徒的那些相关者。你还记得你们在滑冰场所见的人河吗?冰面下密密麻麻的人型,那些调查者、信仰者、狂乱者、闯入者。他们死了,但困陷于中阴,无法去往轮回,不论是在我的法则里还是在郎放、蒋良霖他们信奉的法则里。‘舍此身已未受后身中间应断’*,我不常在这一中间世里活动,有些生疏。”

  施霜景:“是说你一个人没办法全部搞定吗?”

  罗爱曜:“嗯。所以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施霜景暂时没有别的问题了。他的注意力全被仪式本身吸引走。

  庄理安立于高柱之下,转过身来,罗爱曜与郎放立于两侧。蒋念琅忽然攥住身边两个人的手,她后退,意思是要将蒋良霖和施霜景往后带。两个大人照做。此时这一异常的、黑暗的水陆法会中响起密咒诵声,每个字都像是金砾掷头,疼痛像是某种提醒,逼迫人们在此咒声中清醒自处。

  高耸的金玉幡幢狂乱地摆动,其光耀也一同失控地漫射。施霜景只见过最最简陋的魂幡,那些人死后家属手中提着的白幡,几根白须恨不得是人手撕开来的。罗爱曜的玉幢至少高达三十米,他们所在的是罗爱曜自出生以来就未曾示人的、独属于他的佛子宝殿。其面积多少、挑高多高,完全是未知。玉幢顶天立地,却也没有真的支上宝殿的最顶端。一切都还沉陷在漆黑之中,竟然有某种荒芜的萧索之意。

  咒声渐强,此时如水的地面下有一抹浓重的暗影扫过。比起金玉幡幢和庄理安所在之处,唯一跪坐的庄晓反而最是令人担忧。

  他们都眼戴色布,可都能看清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庄晓如一叶孤舟,低头望水。

  庄晓想,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他必须直视这一切,犹如直视他浪费的所有人生。不论发生什么,这都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出自《成实论》卷第三·有中阴品第二十四。

第82章 旧日幸存者篇(三十四)

  地面下的漆黑深水荡起异常的水波,并非如风吹过钩起的涟漪,或孤魂经受拖拽所带出的杂乱水迹。水的内部摆荡起混乱的漩涡,顺时针几圈之后又逆时针几圈,这样不规律的漩涡呈现出来就是直入地心的坠落,漩涡不成型,可深渊已成型了,只是不稳定。

  庄晓就跪坐在这混乱口、漩涡口的最中央,这样可以低头凝视的机会绝无仅有。

  他们每个人眼睛上的色布各有讲究。佛子宝殿色杂成空,如他本尊的琉璃法身一般不可直视,寻常的眼睛见了有极大的危险,就算不是寻常人类,例如蒋良霖这样的龙和郎放这样的孽镜台、沃燋石转世,也应当避免与佛子的本体设置打直接的照面。

  绸布颜色是身份的指代。蓝色是佛子特许,红色是沃燋石显现,玄色是龙,明黄色则是纪复森本体眼睛的颜色——用庄晓的话说,其实应该是脓黄色——这里指的是异教徒。因此只有庄晓与庄理安需要虔诚、需要跪。

  玉幢下的庄理安原本一副迷惘模样,可手中捧着红线球,借助这些枉死信徒的中阴身,庄理安的阿赖耶识蠢蠢欲动,大概是饕餮的瘾犯了,当下就有阿赖耶识要脱体的征兆。罗爱曜终于抓住机会,识别出庄理安这异于常界生物的阿赖耶识——如果说这些善的恶的寻常人类、动物、生灵的阿赖耶识是梳理得非常清晰的白色,那庄理安的阿赖耶识则像是爬满了霉点的斑驳杂色,一团又一团的、小丛的混乱点缀其中,可剩下的部分又在勉强遵循着秩序。

  庄理安的阿赖耶识绝不可被形容成污浊。它生来如此,纯白与斑驳永远相争。庄理安尽力了。

  罗爱曜无法改变庄理安的阿赖耶识之性质。阿赖耶识是个体、生灵诸法修行的种子,是天性。但罗爱曜愿意替他固定住他的阿赖耶识,这一异常的第八识既然已经存在,就不要消散了。罗爱曜微微俯身,双手按在庄理安颈侧,像是替他压住即将脱体的阿赖耶识,留在头中、脑中、躯干中。咒声更清晰、更具有实在性。罗爱曜直直望向庄晓的位置。

  双胞胎多为共业,其阿赖耶识也是一分为二,虽各自成长,但具有同一根本。如今罗爱曜借庄理安的阿赖耶识来引他哥哥的阿赖耶识,这真是史无前例的。罗爱曜压根就不知道庄理安哥哥的阿赖耶识是否还存在,甚至连引魂时可以使用的名字都没有。

  庄晓曾说:“已经死了,就不要起名字了,这样还能少伤心一点。”说完,庄晓沉郁寡欢,被人突然问起死去的大儿子的姓名,即便有理由不起名,内疚感还是在凌迟他。所以,“不知道现在才起会不会太迟,我没什么文化和灵感。叫‘庄乐’?我看过一套童书,主角是一对小孩,女孩叫苏菲,男孩叫庄乐。我不知道。给他起名像自欺欺人一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这个名字太敷衍了,还是不要用这个名字了吧?”

  一声凄厉尖叫撕裂庄严法会。

  庄晓听见了,施霜景也听见了,剩下其他人却没听见。施霜景几乎听得耳朵流血,人一下子就站不住了。庄晓身形一歪,险些从蒲团上摔下去。看来这尖叫只对人类有影响,其他人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施霜景堪堪站住,别人只是见到两个人类受了动摇的模样,蒋念琅一脸关切地问施霜景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施霜景听不见,他做了个自己听不见的手势,尝试说话,可他发出的声音不论是自己还是其他人都听不见。庄晓更严重,他躬下身来,竟然是要解他眼睛上的罩布,只是他的手指肌肉在不规律颤动,他没办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手。施霜景按捺住自己制止庄晓的冲动,他以为其他人会注意到并帮忙,但他等了两秒,并不是。

  蒋念琅和蒋良霖的动作几乎是瞬间静止了,而远处的郎放、庄理安和罗爱曜忽然化作朦胧虚影。施霜景松开蒋念琅的手,跑向庄晓,抓住他即将解开黄绸布的手,并努力将他眼睛上的布重新捆好。

  “他来了……他来了……”庄晓机械地重复这三个字。

  再过几秒,不知来处的尖叫声又响起,像是往施霜景的后脑勺打闷棍,胃里翻江倒海,欲作呕。庄晓的手又不听使唤了,施霜景紧紧地抱住他,同时他竟然感觉到自己后脑勺毛毛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甚至离他的头非常近。

  某种濡湿的质感,黏腻的、冰凉的、渗透的质感,从施霜景的后脑到脖颈,再到后背,浸透了衣物,贴在皮肤上。可施霜景的身体很烫,他身上抄满了佛子诫文,两相接触,他浑身的诫文被强烈地唤醒了,金色陀罗尼如贴身之被。施霜景至多就只能做到这一地步了,他像是赤脚踩在湖中央,蒲团之下的黑水比海还恐怖,施霜景也害怕啊,他甚至觉得,这些东西就是故意要朝着脆弱无力的人类下手,挑软柿子捏。

  在这一次尖叫止息与下一次尖叫来临之前的空隙里,施霜景忽然忆起了佛子密咒,也就是罗爱曜教他的召唤佛子的真言密咒。上一次被纪复森报复也是这样的情形,佛子明明已经到了,可他进不来。法器是佛子现身的前奏,法器可以抵御一阵子,然后要诵持佛子咒。是的,是这个顺序。

  施霜景随身携带了那把残剑,他空出一手,在书包里找,很快就摸到了残剑的断面,忽然一下被割破了手。施霜景完全没发现,反正是找到了法器,然后诵咒。施霜景仿佛能感觉黑暗中的怪物正提气并酝酿下一次尖叫,施霜景忆持佛子咒的动作如此流利,难得做了一回好学生。

  黑暗的吐息忽然被人扼住。紧接着,一根尖柱猛然刺穿其发声的部位,被引来的黑水中的秽物整个随着尖柱的移动而向上拔起,其混沌、狰狞、扭曲的肢体犹如根系,与黑暗密不可分。

  施霜景完全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能一直念。他发现他愈是念咒,怀里的庄晓就愈发平静下来,不再挣扎。直到罗爱曜和庄理安的身影终于从朦胧虚影定格为清晰的人形,罗爱曜牵着男孩从玉幢处走来。

  罗爱曜将庄理安送还给庄晓,庄理安紧抱庄晓,不让庄晓回头,罗爱曜则是牵走了施霜景,手遮住他的眼睛,不要他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不用说话,所有的交流都在心中完成。

  罗爱曜:“我来了,你不用念了。”

  施霜景:“为什么你就在面前还会发生这种事?”

  罗爱曜:“这是它们的天赋,把我们隔开。”

  施霜景:“你在拿我们人类当诱饵吗?”

  罗爱曜:“……”

  施霜景:“怎么不回答?为什么不让我看?”

  罗爱曜:“它很明显是冲着庄晓来的,你可以放任不管。我还没怪你打扰了这一仪式,你竟然质问我?”

  施霜景:“这里唯二的人类就是我和庄晓,我以为你很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罗爱曜:“……”

  施霜景:“为什么不让我看?”

  罗爱曜:“精神污染。”

  施霜景:“我不怕。”

  罗爱曜松手,施霜景看见了被罗爱曜称为“精神污染”的东西——庄晓的无名之子,它真的来了。

  只不过来的不是它的阿赖耶识,而是一具血肉残躯,活像是从一整体上撕下来的,如今受一根幻彩流光的尖柱悬刺在空中,被整个吊起,如扭曲的浮雕壁画,更似爆炸后的残肢碎肉重新黏合并拥有生命的恐怖合成物。尖柱穿透它的喉咙,使它不得不仰头——如果那是头。那完全就是一个絮满脓液的鼓包,刚才的尖叫像无限放大了无脑儿出生时的啼哭,仿佛要挤出肺中最后一丝空气。

  施霜景没有见过郎放的雕塑和画作,因此毫无心理准备。

  从去年开始,郎放就一直梦到沙漏装置、夭折之子和吞食过程的意象,他们来到励光厂就是为了解决这一难以醒来的噩梦。蒋良霖将罗爱曜拉入伙来解决这一事端,展示过郎放的作品,可那时也没让施霜景看。事实证明郎放的艺术造诣真的很高,但凡看过的人都有了心理准备。他们假设人类看了会更受污染,可真实在承受这一切的反而是人类。施霜景的心里只剩下愤怒,甚至将恐惧都调低了一个优先级。

  该死,你们就打算让庄晓看这个?!

  施霜景满脑子就这个想法。

  罗爱曜很清晰地感觉到施霜景发火了。罗爱曜一直没忘,施霜景是个情绪激动时更容易受怒火支配的人,就像他第一次进施霜景的春梦,施霜景急了会对他的佛像身拳打脚踢。施霜景总是持有一种最朴素的正义观,用不着任何人来提醒他什么是正义,说了他也不一定会听。

  罗爱曜:“这不是它想要的形态,它很痛苦。我会尝试帮它凝聚阿赖耶识,它和庄理安都不坏——都在努力不变坏。”

  施霜景:“我刚才是在帮忙还是在帮倒忙?”

  罗爱曜:“帮忙。”

  施霜景:“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罗爱曜很想说,接下来你需要做的只有冷静。但他没有这么说。

  罗爱曜:“你跟着我。”

  不用罗爱曜明说,施霜景知道,这是罗爱曜要拴住他的意思。施霜景不知道他在愤怒个什么劲,他只觉得这一切都太可笑了。两个月前,他会为这种壮举鼓掌。两个月后,他找不准自己的位置。施霜景认为罗爱曜也找不准施霜景的位置。

  之前完全隐匿于黑暗中的宝殿终于缓缓显形,辉煌的金银玉宝都罩上一层暗光,朱红殿柱,金丝楠木梁足足七层,说是宝殿,更似巨塔,观察内部构造就会发现其并非一般的方殿,而是八面相围,为特殊的莲座型,从未有人修过这样的佛门宝殿。地上的黑水褪去,坚实地面重现,污秽邪祟的无名之子消失,取而代之挂在宝殿梁柱上的是一副明蓝拓印。

  这样就好多了。

第83章 旧日幸存者篇(三十五)

  说是施霜景跟着罗爱曜,实际是罗爱曜牵住施霜景,力气极大,不容挣脱。

  明蓝色拓印长十米、宽四米,工艺了得,任何恐怖的场景定格成平面就会削减其恐怖的威力。赤红怪物只在明蓝底色上留下印痕,喉咙的穿刺呈贝母白色。拓印边缘有黑色缓慢爬上,又被明净的力量抵消,呈现一种相互牵制的波浪般的力。

  比起这拓印,还是宝殿本身更令人头晕目眩,繁杂缤纷,无落眼处,宝殿殿顶极高,因只供奉佛子一尊佛,只一个宏丽绚烂的穹庐状藻井高悬。佛子的密教塑像盖着祭蓝色陀罗尼被,只见其多手、端坐的特征,根据陀罗尼被覆盖的形状,可判断佛子像应该也有多头。佛像后立着线条肆意的日轮与月轮,日月轮后似乎有窗,难以形容的光亮隐隐约约地射进来,构成佛像所沐浴的真实光晕。

  宝殿内极其空旷,就算装下佛子像和庄晓之子的拓印,也还是空旷。人类在殿中央,庄理安痴痴望着巨幅拓印,庄晓的眼泪打湿色布,没有转身。

  即便场景庄严,即便拓印是更容易接受的方式,这仍是残忍。最残忍的不是召来祂的殿内众人,只是纪复森而已。祂吞吃了自己的孩子,仿佛长成连体的血肉,倒还不如给小孩一个痛快。如果庄乐有得选——有名字比没名字好——如果祂有得选,祂不会愿意以这幅形象出现在庄晓面前。祂要是有神智,必然会知道庄晓难以接受祂的这幅样貌。哪个孩子想被家人拒绝呢?光是想到这种种,施霜景无比伤感。

  “我要走了。似乎真的有‘昆仑’的动静了。”蒋良霖双手叉腰,提气给自己鼓劲,“你处理好这里就来水库,你不能直接在你的宝殿里对付纪复森。”

  “知道了。谢谢。随时联系。”罗爱曜送蒋良霖离开,低头与蒋念琅这小姑娘面面相觑。

  “佛子,你能超度祂吗?”蒋念琅歪头问道。

  “应该不能。”

  “有阿赖耶识的话就可以吧?”

  “太微弱了。”

  是的。当庄乐抵达此处,罗爱曜马上就意识到,它和庄理安到底还是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庄理安和庄晓待久了,他对这一入世的形态接受度良好。阿赖耶识难以在完全不相容的环境里发展起来,也就是说,现在的庄乐可能更倾向于某种“无情物”,此世的属性已是非常弱了。

  红线球滚落在地,庄理安重新捡起,他捧着红线球往明蓝拓印处走去。罗爱曜不觉得不妥,反倒是庄晓有很大的反应,他马上就从蒲团站起,因双腿麻木而跑姿丑陋,但还是快跑了几步追上了庄理安。在这一过程里,庄晓终于看见这拓印。

  很奇异地,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消声了,某种情感的真空状态。没有破灭,也没有悲恸。

  庄晓只觉得这好陌生。他见过纪复森的本体,一种邪恶、奇异却体面的不可名状之形。和纪复森的本体相比,庄乐的本体太狼狈,狼狈到凸显出了祂的人类血统,人类就是这样,血肉模糊的,残躯断肢的。也没有心疼的感觉。只剩对事实的感慨:祂长大了。

  这与庄晓认知的纪复森吃神有出入。

  罗爱曜计划使用庄理安的阿赖耶识召唤出他双胞胎兄弟的阿赖耶识,为此罗爱曜和蒋良霖、郎放做了十分周密的计划。他们推想过多种可能,有一次解决的可能性,也有拖成漫长的报复的可能性。和纪复森冤冤相报何时了,愈想愈发觉他的可怕,招惹上纪复森就意味着永久遭受它的窥视。

  庄晓蹲下来抱住庄理安,不让他再往前,庄晓仰头凝视巨幅拓印,百思不得其解:“我想不明白……祂为什么是这样?祂从哪里来?纪复森的身体上吗?纪复森的身体没有人的特征,没有血肉的特征。难道纪复森在养祂……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

  明蓝拓印里到底是如此污秽邪狞的存在,光直视就会令人的精神悬于一线。庄晓又要疯了,大脑飞速运转,过多的细节塞进他脑中,记忆冲垮他。

  宝殿突然暗下,漆黑阴影乍现。一闪。宝殿恢复原状,刚才的漆黑只是错觉。再一闪,宝殿荡然无存,风灌入昏黑空间,发出狰狞呼啸之声,如此招摇。然日月轮齐现,宝殿巍然。

  这不是庄晓一人的幻觉。施霜景也同样目睹这场景切换。罗爱曜牵住他的手越握越紧,到发痛地步。

  在这控制权的争夺过程中,罗爱曜既兴奋又焦虑。兴奋在于,他知道纪复森真的来了——在他们推想的可能性中,纪复森真的来到此处的概率并不算大。焦虑在于,纪复森的存在时间长于罗爱曜几倍,甚至长于蒋良霖的前前世,也就是巨龙烛九阴。罗爱曜此时说是自信就太狂妄了,木已成舟,只能做下去。

  郎放抱住蒋念琅,低声嘱咐她,可惜听不真切。只见庄理安手中的红线球开始溃散,绒线的细丝蔓延、生长,被巨幅明蓝拓印吸去。渐渐地,庄理安的五官也模糊了。红色细丝如云如雨,更如血如雾,拓印的怪形有了活动的迹象。此刻庄晓忽然崩溃,发现了庄理安的异常,可庄理安的五官、躯体像是正在汽化,一种被吸收的危险。

  正在这一时刻,场景再次切换,他们所在的殿中央也像是舞台的中央,只剩一束顶光,光明的作用是为了让黑暗更为猖狂。庄理安手中的红线球瞬间收紧,一股撕拉的力在黑暗与光明的分野处显形,庄理安的眼睛褪成金色,红线球的颜色亦是褪成金色,线渐渐透明了,硬化成某种球形的外壳。

  庄理安将金球塞进庄晓怀里,冲撞着庄晓的怀抱,想要挣脱。

  手上的力一轻,施霜景被松开,只见千万只密教法身之手在黑暗中锁定不速之客,毛骨悚然之上有另一种毛骨悚然。施霜景、郎放父女、庄晓父子五人重回宝殿,此时宝殿空间比刚才小了太多,不见拓印,只有盖着陀罗尼被的密教法像与他们同处一个空间内。

  战场就此分隔开了。

  郎放安抚着庄晓父子,解释道:“球里是庄乐的阿赖耶识。你们做到了。庄理安,你很了不起!庄晓,庄晓,你清醒一点,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郎放说着,恨不得抓住庄晓的衣领晃醒他,庄晓双眼发直,十多秒后忽然像灵魂归位。他确认庄理安无恙,四处张望,似乎是终于从一场漫长的考虑中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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