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怎么不牵着走呢?”
狄越精准吐槽后,让其他人都笑了,刘永哈哈大笑,“骑着走,温兄,你怎么不背着马走呢?”
狄越想了想,“过几天有休沐,我们去马市买马,我教你骑。”
温缜点头,“成!”
刘永看着暴富的温缜,“说好一起当穷书生,怎么你都开始买宝马了。”
温缜拍了拍他肩,“我的钱不必建房娶媳妇,你买这些没用,你天天呆着书院,赶紧考上,就什么都有了。”
说的也是,刘永觉得自己还是正常人,他还是要娶妻生子,夫妻恩爱的,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意思?书院看这些玩意他都看吐了。
然后温缜拉着狄越去练武堂,今天起得晚,中午也不必休息了,反正等会儿也是这边集合。
狄越想了想,“过几天咱们去找人,做一件兵器,给你防身,你想要什么?”
“也要一把剑吧,正好跟你学学剑招。”
狄越点点头,“可以,正好江湖上我有相熟的铸剑师。”
温缜闻言,眼睛一亮,“你认识哪个铸剑师?”
狄越嘴角微扬,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江南寒铁手莫五爷,早年欠我一条命。”
温缜想了想剧情,“就是那个铸出秋水剑的莫五爷?”
狄越对他刮目相看,“你一个书生怎么知道江湖事的?”
“我听书啊,那些说书人就爱说些江湖事,听多了就知道了。”
狄越点点头,“是他,正好他那有好材料,去找他买两把剑不是问题。”
“两把?”
狄越点头,“我早上起来看见,你女儿在摸我的寒霜剑,他铸剑要排队的,等他铸完了,茜茜也能拿到剑了。”
温缜想了想,“这要排多久?”
“放心吧,你的不用多久,直接去拿一把就好了,定制的就要慢一些,我有天外陨铁,用那个得很久,刚好给茜茜,你女儿还挺识货,还知道盯上寒霜剑。她根骨也好,一看就是个练武奇才。”
温缜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什么叫我的直接拿一把就好了,我的怎么能这般随便!”
狄越想了想,便哄他,“放心吧,莫五爷的剑,随便一把也比其他人的好,削铁如泥是基础,够你用了。”
“那也成!”
狄越说到江湖也很高兴,那个地方就是,掺和进去很烦,但是在外面看戏就很快乐,恩怨情仇听着还是很有故事感的。
“等以后你这个德行,在官场混不下去了,我就带你游历江湖。”
温缜也笑得开心,“成,江河湖海,自有留人地。”
“嗯!”他重重点头,一看温缜这德性,以后上去了也是被贬官再贬官的样,他不会赚弃的,大不了就去偏远地方。
温缜拉着他的手,他们在书院里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只是没人点破。大明男风盛行,只要不犯法,没人管他们。
等下午他练了一身汗回家的时候,柳静像变了个人,虽然还是很瘦,看着吓人,但换了一身颜色鲜亮的衣服,头发也编了麻花辫,看着有人气多了。
她跟在薛惠林后面帮忙,手脚很久没干活,有些笨拙。她看见温缜回来了,有些局促,温缜对于这宅院租一送一的“女鬼”也不知道怎么办,放家里有点吓人,送出去又很不人道。
最后柳静过来找他,“温秀才。”
“呃,有事吗?”
柳静想了想,“你要去铺子下的暗室看一看吗?”
温缜想了想,“行!”
他拉着狄越一起,跟在柳静的后面,他们拿着蜡烛,这暗室要下楼。
第31章 宅中鬼(六)
暗室的木梯年久失修, 每踩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柳静提着油灯走在前面,昏黄的灯光将她瘦削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像一幅晃动的皮影戏。
下到最底层时,一股混合着霉味与香味气息扑面而来。温缜举高蜡烛,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这里被布置成绣房, 再往里头, 是原先那老板的库房,里头有不少银子, 差不多千两,还有绫罗绸缎。
温缜皱了皱眉,“这——”
柳静看着这库房,“我也是在他死了后用钥匙打开的,这里头存了他的私房, 因为绸缎铺是他娘子的钱开的, 他娘子又管账, 他就自个在外弄些买卖, 他又怕犯法, 那人自私也胆小, 就与海寇走私,卖些绸缎,有了千两私房,还有绸缎的货都在这里。”
柳静看着他, “温秀才, 我可以用这些东西, 换一个新身份吗?”
温缜看着她,“用不了这么多,这些绸缎已经两年了, 县太爷都换了,拿出来摆上边也没事。咱们就当正经做生意,我用三百两去找衙门,帮你改个新户籍就好。”
柳静将一半,差不多五百两给他,“那就劳烦温秀才了。”
这钱他不收人也不放心,温缜点点头,“成,这样,这上面给你弄绸缎铺,我家也掺一股,我兄嫂可以去送货帮忙,也可以帮你卖衣服做衣服,你看怎么样?”
柳静忙点头,“好。”
“嗯,成,就这么说定了,柳老板。”温缜笑了笑,“你自个重新想个名字,我休沐前跟我说。”
“好,谢谢。”
温缜抱着五百两上去了,放自个房内,他看着这些钱,毕竟他的宅子凭白冒出一个人,他又不想扯上关系,这个独立办个女户是要关系的,还得花重金抹去以前的案卷,不然就是给人留把柄。
这般上下打点,没有三百两是做不到了,他说得很实诚。柳静也不是什么单纯无知的人,她原本以为要倾尽所有。
狄越进来了,“把这个收一下,去吃饭吧,茜茜在叫你。”
温缜点头,“好,你等我一下,我收柜子里。”
晚饭时分,温立带着温青温竭洗手,薛惠林炖了一锅热腾腾的酸菜鱼,小满摆出蒸屉里是刚出笼的葱油花卷。茜茜踮着脚往桌上摆筷子,安安则乖乖坐在凳子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盘酱烧排骨。
柳静站在桌边有些局促,薛惠林笑着拉她坐下,“柳姑娘别拘束,就当自己家。”
温缜和狄越一前一后进来,茜茜立刻扑过去抱住温缜的腿,“爹爹!鱼汤可香了!”
温缜揉了揉她的脑袋,抬眼看向柳静,见她坐在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显然还不习惯这样的热闹。他清了清嗓子,道,“吃饭吧。”
饭桌上,薛惠林给柳静夹了一块鱼肉,“多吃些,你太瘦了。”
柳静低声道谢,小口吃着。茜茜好奇地打量她,忽然问,“柳姐姐,你的手怎么有这么多伤呀?”
桌上瞬间安静了一瞬。柳静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后轻声道,“以前做针线活时不小心扎的。”
狄越瞥了柳静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便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茜茜碗里,“吃饭别多话。”
薛惠林笑着打圆场,“柳姑娘的绣活一定很好,改日教教我?”
柳静抿了抿唇,点头,“好。”
温青十二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我今天去拾柴火,山上的柴火可多了,我背了两大梱。”
温缜顿了顿,“这离山上多远,你去拾什么柴火,出事了怎么办?”
温青挠了挠头,“还好吧,是二弟,他要去打山泉水,我带他去,那山上水清冽一些,家里柴火不多了,顺便就拾了两捆回来。”
温缜对于家人过于节俭的观念不敢苟同,“行了,你们让樵夫有点钱赚吧,没柴火咱就买嘛。还有温青温竭,都到县城了,给他们找个私塾读书识字,省得天天乱跑,”
温青天都塌了,“读书啊?”
温缜点头,“私塾与武馆,你俩都去,正是读书与强身健体的时候。”
其实他更想吐槽柳静,咱都当鬼了,裹脚布就扔了吧,咋还裹着脚呢!
大明的裹脚与大清的那种断足式裹脚是不一样的,现代考古,大明出土的女子脚上是没有断骨这一说的,就是用来修饰脚型,类似于现代高跟鞋,走路痛,但习惯了就没感觉,就是不能走远。
出去游玩或要走远,把裹脚步拆了就好,换上正常鞋子就可以了。断了足,不然很多家道中落直接流放的,难不成还有人背那些女子走吗?
到了清,开始变态,裹脚从幼儿开始,断足式裹脚。至于为什么满清下禁足令反而导致汉人女子断了骨头,男子断了脊梁,就只有满清统治者自己知道了。毕竟满清那么点人,要奴役那么多汉人,不用点阴狠腌臜事,他们还真难办到。
比如现代辫子戏,硬是把屠杀的暴君,改编成明君。不说康熙四川屠杀约数十万,迁界禁海致数十万死亡这种直观明确的记载。
还有江西浏阳县志记载清军屠杀平民,“整兵剿洗,玉石难分,老幼死于锋镝。”
那时清军对响应吴三桂起义的云贵川地区实施报复性清剿,导致“白骨遍野,民无噍类”。
《海上见闻录》称“百姓失业流离死亡者以亿万计”,虽数字存疑,但反映人道灾难。
就这,他们辫子戏里好意思说康熙是圣明天子,雍正不允许满人奴役汉人,估计雍正自己看了都认不得那是他自个!
毕竟那可是大灾来了拒绝赈灾,还阻止官员救灾,骂这是百姓不信佛的报应。就这种皇帝放到历史上都炸裂的存在,硬是被现代辫子戏洗成白莲花般的圣君。
真的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开始吐,他都不懂这些清宫戏是怎么颠倒黑白的,大明的封建局限性很大,那也比大清直接回封建奴隶制好呀。
中华上下五千年,除了清,什么时候人人自称过奴才?
有的人辫子剪了,但保留在脑子里了,要他们不当奴才,很难的啦。
外敌侵入中原,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圣明天子,不论是五胡乱华,还是元清,乃至近代史的洋人日本人,史书是有记载的,文字是有记忆的。这片土地,汉人一但失了主权,等待我们的,从来都是屠刀,他们只恨汉人杀不尽,怎么可能怀柔救赎?
能救赎自己的,从来只有同胞,对于汉人来说,外敌永远是杀不尽的,他们每时每刻,垂涎着这片土地,垂涎着这片文明与智慧,他们想占为己有。
真的外族圣明天子,汉人是不会把他看成外族的,比如北魏孝文帝,鲜卑直接变成了汉人,血液相融。
一个文明,永远立于巅峰,时间就为其证明其意义,无论泼多少脏水,无论如何抹黑汉文化。
在以前,刘邦的存在,让匃奴认祖宗,改姓刘,到了宋,让契丹改姓刘。可到了元,汉高祖的形象从一个豁达大度的英雄,成了一个地痞流氓市井无赖。元开始,而明清小说又把他黑上新高度。
一个帝王,不说他的功绩公德,政治理念,纠着似真似假的传言开始拼命黑。就是军事,输彭城因为偷了项羽老家,输荥阳,那也是项羽地盘,白登山也不是汉地啊,他输的这几场都是在里面打赢了跑外面浪,不存在像大宋一样在自个家被欺辱。
什么时候对待辫子,能这么直白的将他们做的事摊开戏说呢?只需要依史料拍,别搞得像平行世界一样。
感觉再过几十年,他们都能把慈禧给洗白了,颠倒黑白至此,真的服气。
温缜觉得他幸好穿来明,他要到清,不造反都对不起良知。
温缜想要科举那张入场券,而不是让他干看着,他想步入官场,并不是为了富贵,与所有想为万世开太平的文人一样,他想进场试一试。
他不知道怎么救世,但走一步看一步,他手里有权就能护住人,他当一个县令,可以让一县清明。他当一个巡抚,可以让一州郡清明。他步入内阁,自然可以让这个沉沉的世道,撕开一个口子。
而不是被外敌红着眼盯着,他无能为力看这朝代开始封闭求存。
晚上温缜抱着狄越,狄越今天不想理他,他老困了。
“睡觉,莫蹭。”
温缜盯着他看了会,然后躺平盖被子睡觉,狄越睁开一只眼睛,靠过去把他当抱枕,抱着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