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掐住脖子的时候,心狠狠坠落,他干脆也不撑着了,任由酸软的身体缓缓往下滑,他抬眼看向晏鹤予,艰难的吐出气息,“我认。”
他双手连掰都不掰,任由晏鹤予掐着。
气若游丝的呼吸,嘴巴里很快干燥,他像一只缺水的鱼,呼吸的急促起来,微弱的喘息和胸腔起伏,幻视某些涩情时刻,林颂元唇角微微勾起,“看得开心吗?”
晏鹤予的腿抵在他的腿心,有什么动静,林颂元也一清二楚。
刚说完,林颂元感觉他更难呼吸了,晏鹤予掐的很紧,还将他用力往后按,后背隔着床沿很难受,林颂元拧动身体,缓慢的挪到了床上。
向后倒的瞬间,晏鹤予更紧的贴了过来。
林颂元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用口型问,“不亲一个吗?”
不亲一个吗?
不亲吗?
当然要亲。
舌尖钻进林颂元的口腔,带给他甘霖。
松开的手掌明明允许了他呼吸空气,却还是感到窒息缺氧。
林颂元被扣住了后颈,只能仰头,只能保持一个姿势承受。
火热的手掌在腰间游移,每划过一次小腹,他都敏感的颤抖。
晏鹤予却不肯给他痛快。
他被林颂元那句“我认”气得头脑发懵,“林颂元,你的心是什么做的?能给我看看吗。”
晏鹤予粗鲁暴力的扯开他睡衣,指尖在他心口处流连,仿佛只要他想,他就能破开胸膛,抓住他的心脏。
林颂元双目迷离,脸上的手指印记缓缓显现,在精心养护的皮肉上泛起青紫,脖颈上也不甘示弱,五指痕迹清晰,一动不动躺着的样子,有种凌虐后的美感。
他缓慢的移动目光,被狠狠压迫过的喉咙痛得他说话都发不出声音,“好啊,你看呗。”
他越是这样无所谓,晏鹤予就越生气,哪怕林颂元求饶,说一声软话,晏鹤予也能跟他坐下来好好说。
这样予取予求,是觉得他舍不得吗?
就这么吃定他?!
晏鹤予突然觉得林颂元面目可憎起来。
不乖的爱人需要惩罚,不乖的爱人需要学习怎么爱他。
晏鹤予怒极反笑,“好,林颂元,这是你说的。”
他双手扶正林颂元的头,让他无处可躲,“看着我的眼睛,元元,乖宝,看着我,只看着我。”
他从不舍得用乱七八糟的手段对林颂元,这一次,是林颂元逼他。
就算是洗脑,他也要把林颂元绑在他身边,他要让林颂元再也不敢离开他,再也不想离开他!
林颂元眼前一阵眩晕,在晏鹤予喊他乖宝的时候,人突然没了意识。
林颂元晕的太干脆利落,晏鹤予犹疑了一瞬,立刻轻拍他的脸,“宝宝?”
叫人不应,晏鹤予心里一惊,顾不上什么洗脑催眠,当即把人搂在怀里,急匆匆开车去医院。
而几乎是林颂元晕倒的一瞬间,晏鹤予就原谅了他。
因为他发现,比起林颂元从他身边逃开,林颂元闭上眼睛不再看着他,才是最让他接受不了的。
不在乎就这样原谅他是不是太简单了,不在乎自己这段时日的煎熬和痛苦,不在乎林颂元是不是还会重复跑路。
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林颂元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他就能找到人。
林颂元是他的锚点。
晏鹤予紧紧抱着林颂元,脑袋挨着脑袋,脸贴着脸,在车后座团成一块,抱得密不可分。
来得路上他就得到了林颂元经常就诊的医院信息,只是时间紧迫,暂时还没有拿到就诊记录,好在玛丽萨也被他抓了上来,在医院里还算畅通的找到了负责林颂元的医生。
汉斯被一群东方面孔的西装陌生大汉围住时,还以为本地区发生暴乱易主事件,刚要举手表示投降,就看到大汉们让开门口位置,露出一个更好看的高个东方人,怀里抱着他的病人。
玛丽萨挤在门边,语速很快的说,“先生突然晕倒了,麻烦您看看这是怎么了,身体不会有影响吧?”
她隐晦的提示让汉斯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林颂元很重视他的宝宝,汉斯立刻正色,示意晏鹤予抱着人进诊室,“让他们走开。”
晏鹤予给了个眼色,示意保镖们去外边等,就算林颂元这会儿跟他耍心眼子,和人预谋在医院接应逃跑也没关系,只要身体没事就行。
他独自跟着汉斯进了检查区。
看着汉斯扒开眼皮查看林颂元的瞳孔,看着汉斯查看林颂元脸上脖子上的暴力印记,看着汉斯用听诊器听取心跳,看着汉斯掀起林颂元的衣服……
晏鹤予手挡在林颂元的肚子上,恰恰好截住了汉斯的手,“掀什么衣服,这样不能检查吗。”
“嘿,先生,我请问,你是林的什么人?”汉斯摘下听诊器,眼神认真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看。
林颂元就诊住院期间,身边只有玛丽萨,偶尔一个东方面孔也不是晏鹤予这张脸,汉斯需要对林颂元的就诊记录保密,他需要衡量眼前这个人和林颂元的关系。
哪怕他是抱着林颂元进来的人,哪怕他看起来非常可怕。
晏鹤予没有一点迟疑,“我们结婚了,我是他爱人。”
“真的吗?”汉斯惊讶,“林没有说过。”
没有说过,他很难判断真假,干脆就不多话了,反正林颂元的状态就是单纯的晕倒了,可能还有点低血糖。
汉斯耸耸肩,双手插袋,“先生,林没有事,如果有需要,可以入院观察。”
“就这样?晕倒的原因呢,他经常晕倒吗?我看他在你们医院就诊时间很长,他身体到底怎么了,你这个医生就这样草菅人命吗。”晏鹤予眉宇压下来的时候,十分唬人,对汉斯的质问,也毫不留情。
汉斯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很抱歉,我有权利拒绝你的要求。”
很快汉斯的笑容就在晏鹤予的强权下消失了。
黑色枪管抵着汉斯脑袋,晏鹤予顺利拿到了林颂元的检查单,像是看不懂上面的“妊娠”二字,他眼前一片眩晕。
“乖宝怀宝宝了?”
他艰难抬步走到病床前,大手将小手拢在掌心包住,心里和脑袋里都是一团乱麻。
所以他都做了什么?
对林颂元动粗,对林颂元逼问,对林颂元洗脑,虽然未遂,但晏鹤予还是后怕。
他额头抵在他们包握住的手上,虔诚的祈祷林颂元快点醒来。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乖宝能有什么错。
就像汉斯说的那样,林颂元没事,只是情绪太过于激动,又稍微有点缺氧,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醒来的时候,晏鹤予就坐在他床前守着,握着他的手,像是苦情剧的主角那样,一脸温柔期待的等着他醒来。
林颂元不明所以,但是他想起了一件事,他明明想和妈妈再打个电话的,却一下子被晏鹤予刺激到,说了那些话,晕过去的时候难受得不得了。
“晏鹤予,我想给我妈妈打电话,她是不是被你关起来了。”
林颂元嗓子更哑了,说话的时候丝丝拉拉的疼,他以为自己没事,并且很坚强,但在晏鹤予眼里,林颂元都快哭出来了。
尤其是提到妈妈的时候。
“是,妈在我那儿,但她很安全,吃喝不愁,你不放心的话,我立刻给她打电话。”晏鹤予指节擦过林颂元眼尾,替他带走水痕。
打的是视频通话。
因为林颂元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妈妈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晏鹤予的改变。
他目光殷切的盯着屏幕,黑屏很快变亮,妈妈的脸出现了。
林颂元的脖子裹着纱布,已经上了药,脸上的印记就有点显眼了,袁佳一眼就看到,眼泪兜不住的流。
“小宝,你……你不用管妈妈的,不论发生什么事,妈妈都不怪你,你个傻孩子。”
被晏鹤予关起来的时候,袁佳就害怕,怕林颂元因为她而就范,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妈,真好,还能看见你。”
林颂元眼泪扑簌簌的落,大颗大颗的滑过脸颊,流进发丝里。
晏鹤予的手突然出现在视频画面里,给他轻轻擦去泪珠。
袁佳看到哽了一下,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妈,我一会儿就让人给您开门,爸和大哥应该在家里等你呢,我和元元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回去。”
晏鹤予没让袁佳多等,条理分明的解决了她多重疑问。
只是林颂元也一脸问号,像是没和晏鹤予商量过一样。
“什么意思?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林颂元眼眶还红红的,刚才还跟妈妈哭鼻子,这会儿却已经被震惊到悲伤都没了。
晏鹤予比他更疑惑,“为什么要杀你?”
他是爱林颂元爱得要死,想把林颂元吞吃入肚,想和林颂元没有秘密的紧贴在一起,最好谁都没有私人空间,极端的时候也想采取极端手段,但这里边绝对不包括把林颂元真的弄死。
如果人不在了,他的爱又算什么呢?
林颂元抬手指了指脖子,这叫不弄死他吗?
他有一瞬间,真的以为晏鹤予会掐死他,还想这人不愧是龙傲天,就是下得去手,给他留口气的时候,林颂元也没想过晏鹤予会放了他,只想晏鹤予还没玩够。
晏鹤予一步错步步错,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儿纠正林颂元的观点。
“乖宝。”
“别叫我,我不是你乖宝。”
“那谁是?你肚子里的吗?”
林颂元瞪大了眼睛,但是比他更震惊的是屏幕另一端的袁佳。
“什么肚子里的宝宝?!”袁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不然怎么涉及到她小宝的肚子,她小宝是男孩子啊!
“林颂元,晏鹤予!你们两个给我说清楚!”
林颂元被妈妈抓包怀孕的事,简直六神无主,他根本就不想被熟人知道,和宝宝自称妈咪是一回事,被亲人知道是另一回事。
他逃避般的把视频挂断,手机如烫手山芋似的被他扔去床尾,下一秒对面就打了回来,铃声叮叮叮的响。
林颂元坚决不接,晏鹤予见状只好拿过手机,任劳任怨的解释起来,其实他现在也不是很懂,但隐隐约约感觉跟自身有关系。
他是身穿过来的,身体自然携带了很多超自然的力量,这些力量被压制着,可能在他和林颂元没有节制的时候转移到了对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