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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_分节阅读_第38节
小说作者:一只小蜗牛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1.32 MB   上传时间:2025-08-01 12:10:20

  翟广向他瞧去一眼,这一眼看得很是意味深长。宋鸿羽也紧盯着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两人却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后,翟广对景山道:“辛苦你了!赶紧睡一会儿,过后还要赶路呢。”

  景山因从一开始就没认出刘钦,这会儿也就没有觉出什么异样,应了一声,当即倒在地上,见别人没有动的意思,问:“你们刚才睡过了么?”

  翟广将腿一伸,“没有,现在就睡。”说着便也往地上一倒,豪爽粗放,竟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宋鸿羽想找他说些什么,但看翟广两眼一闭,胸脯一起一伏,不像要与人说话的,倒像一会儿就要扯鼾,又看了刘钦几眼,才犹犹豫豫地走到旁边坐在地上,却一点睡意没有,时不时便偷眼瞧过来。

  刘钦知道自己身份已然败露,翟广没有点破,便是留他性命的意思,一时倒有些庆幸自己刚才给他卖了个好,不然翟广此刻如何反应还说不准。

  见翟广与景山都已睡下,自己却不敢睡,只握着刀闭目养神,在心里暗道自己当真大胆,为着心里一点好奇,竟把性命交到别人手上。要是最后把自己搭了进去,就是当真弄清楚了,又有什么意义?

  可落子无悔,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说,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宋鸿羽的目光始终在他身上徘徊,他并不睁眼,过一阵子,不觉有些瞌睡,可握刀的手始终不曾拿开。

  不知过了多久,有什么东西轻轻碰在身上,他一乍而醒,转头看看,一旁景山正敞开怀,手指在胸前搓着泥卷,往地上掸着,见他看过来,也没躲,又搓了一条大的,小声道:“你睡觉太轻,我刚就翻了个身,都没出动静,你就醒了。还睡么,不睡咱哥俩去找点吃的。”

  刘钦喉头一滚,转了转眼,过了一会儿道:“那走吧。”

  景山便带他绕过地上横七竖八睡着的人,一边走,一边小声道:“旁边不远就是河,捞两条鱼上来,一会儿给翟大哥开开荤。我看他身上受了不少伤,正得吃点好东西补补,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捞着泥鳅,也给他炖上。”

  刘钦问:“翟大哥还吃泥鳅?”

  景山道:“这话说的,咱这号人,有毛的不吃掸子,有腿的不吃板凳,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剩下的什么不吃?”

  刘钦第一次听见这话,不由莞尔。景山走在前面,没瞧见,又问:“你会抓鱼么?”

  刘钦一摸身上,“走得急,忘带弓箭了。”

  景山回头看他一眼,“说胡话呢,打鱼哪用弓箭?”

  刘钦就不说话了,跟在他后面,果然不久就看见条小河。景山抬手撅下根树枝,抽出刀来削尖了一头,先递给刘钦,然后又撅一根,如法炮制,“一会儿你看我咋做,学着点,然后咱哥俩一起抓。”

  刘钦拿着树枝,倒不急着学艺,见河水还算清澈,先脱了鞋子,挽了裤脚坐在岸边,两脚伸进去洗了一番,总算了却一件心事,只可惜不是热水,荒郊野岭却也要求不得太多,恰好日头正晒,也算添了几分清凉。

  景山一扭头,瞧见他没跟上,催促道:“让你帮忙,你咋自己洗上脚了?你是大姑娘么,这么爱干净?”

  刘钦心道:你不是大姑娘,搓下泥来往我身上掸。想到刚才,胃里又有点不舒服,没说话,站起来淌水过去,走到他边上,同他隔着一丈远,“你别动,我先试试。”

  景山瞧他白胳膊白腿儿,压根不像捞过鱼的,撇一撇嘴,只当他是在说大话。他却不知刘钦上辈子流落在外那两年,为着活命,自然有什么吃什么,鱼也没少打过,刚才找弓找箭,只是用顺手了而已。

  刘钦掂掂树枝,指头在尖上摸了摸,没看水里,先看了景山一眼。若是他想脱身,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了,一会儿趁景山不备,从后面一刀了结他,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会有别人听见。

  他上辈子就听过景山的名号,这回也算亲眼见识过了,远没有传闻中那么穷凶极恶,反而就像个寻常庄稼汉子,虽然不讲卫生,但也不至于引人生厌,这么死了,倒有几分可惜。

  可也没有办法。

  眼下他面朝着自己,却不急着现在动手。刘钦低下头,观察着水底游鱼。

  打鱼只有两个要点,一是出手要快,二是得知道鱼在水里,比看到的要偏下一点,不能鱼在哪树枝就往哪扎,只要知道这个,就没什么扎不到的。

  他站定不动,屏气凝神,等了好一会儿,随后猛地挥手一甩,树枝直插水底,把一条鱼钉死在卵石之间。

  “好!这一手露得漂亮!”

  身后响起叫好声,刘钦一怔,回过头去,却见翟广不知何时过来了,正站在岸边。他不禁暗地里一阵后怕,回忆一番,自己刚才动杀心时似乎没有别的举动,便不慌不忙地笑道:“小时候打过鱼玩,献丑了。”

  景山把树枝提起来,见这鱼当真好大一条,赞道:“好小子,有点东西!”浑不知若不是翟广也过来了,自己过会儿一转身就要没命。

  翟广也淌水下河,接过鱼瞧瞧,“这鱼腮上两道长须子,你不杀它,兴许过后它就要化龙了。”

  “是么?”刘钦笑道:“那不知道是不是比别的好吃一点,一会儿架在火上烤来尝尝。”

  翟广哈哈大笑,知道他不是听不出自己话中之意,而是假装听不懂,也不计较,对景山低声说了什么,随后就见景山拿着鱼颠颠地去了,只剩下他和刘钦两个。

  刘钦见他支走旁人,知道他是有要紧话说,整整精神,朝他看过去。翟广却笑着问:“小雀儿,你打过鱼,可你摸过螃蟹没有?”

  刘钦让他问得一愣,过了会儿才答:“没有。”

  翟广把两边袖子一一挽到手肘,“今天有空,我教你。”他在河边走着,时不时踢开浸在水里的稍大点的石头,“抓螃蟹要找准螃蟹洞,就看石头下面发瘪的地方,那就十之八九了,要是还时不时冒几个泡,那没跑了,一掀一个准,哎——”

  他猛地顿住脚,弯腰看了一阵,招呼刘钦过来,“你看这个。”

  刘钦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在心里盘算着,目光闪了又闪,翟广却看不见。听翟广招呼,他到底没有动手,当真上前去,低头也看了一会儿,见池底丝毫没有螃蟹影子,有些将信将疑。

  翟广道:“试一试。”

  刘钦知道这东西有钳子,就没用手,拿手里的树枝把石头拨开,水底的沙子浮上来,一时搅浑了水,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却觉着树枝一沉,当下提起来,就见一只青色的小螃蟹挂在下面,一只蟹钳紧紧夹着树枝不放,剩下的几条腿在空中不住挥动。

  “还真有。”他惊叹一声,转头看了翟广一眼,脸上不觉露出几分笑意。

  他自小养尊处优,什么新奇玩意没玩过,不懂事的时候,也干过拿弹弓射金丸打鸟的事,只差守着几分规矩,没当街伤人了,但捉螃蟹还真是头一次,小时候没玩过,流浪那阵子也没试过,毕竟螃蟹肉少,填不饱肚子,他也就懒得多瞧一眼。这会儿一掀即中,难免惊喜,不觉收了一向的老神在在之色,一笑间透出几分少年气来,倒像是换了个人。

  虽然一露即隐,翟广却也十分高兴,明知道再过不久就要动身,却也不急着吃饭,带他捉了泥鳅,又教他怎么拿头发丝做鱼线钓鱼,还给他讲了怎么用竹篓捉鸟。眼下没有实物,只能用手比划,他兴致却丝毫不减,刘钦觉着有趣,倒也听得十分认真。

  直到景山来催,两人才发觉时间已经不早,都到了开拔的时候,一摸肚子,均是饥肠辘辘,早错过饭点。刘钦在太阳底下暴晒一天,脸上、身上都泛着红,连耳朵后面也红起来,景山瞧见,笑道:“刚烤的鱼肉,熟了是由红变白,你这小子熟了是由白变红,多有意思。”

  刘钦听见,不觉冒犯,也笑了笑。刚才翟广闲聊一般,同他说了不少自己弟弟的事,刘钦一开始还防备着他,后来见他始终不提别的,渐渐也放下机心,在这让人四面围堵的关口,就这么同他傻玩了半日。

  若说他人生当中从没有过这么快活的日子,那当然是夸张,可自从他成年以来,像这样的时候毕竟也少。翟广或许是把他当作死去的弟弟而有所移情,可他看着翟广,又何尝没几次想起小时候同刘缵棠棣同馨的那些时光?

  只可惜一去不复返了。看见景山的那刻,他被猛地拉回到现实中来——直到现在,刘缵的人也一定还在搜捕于他。等走出这片林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淌回到河边时,翟广忽然定住脚,“小雀儿。”

  刘钦回头。翟广挽着裤脚站在河里,水面没过半截小腿,下午的日光打在他肩上、脸上,照亮了那一道长长的疤。他脸上却没有半分凶悍之气,带着几分正色,还有一点笑意,对他道:“咱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往后各自记着这天罢。”

第58章

  此后翟广依刘钦所言,派出小股人马,四面活动,广布声势,让官军知道自己大致所在。

  还有些刘钦事先未曾想到的,他为着让人彻底相信,带人一头扎进深山里,数日间夺了几座坞堡,做出一副据险结寨自守之态,用以迷惑官军,让他们以为他要像从前好几次一样,就近躲在深山老林里隐匿身形,暗自发展壮大,预备着在这此地彻底站稳脚跟。

  太平府的官员果然坐不住,加上这次他身上还担着截杀太子这么大的关系,没过两天就调动了官军各部,渐渐向他合拢过来。

  翟广广派斥候,四面探听,但他们能探得的消息毕竟有限,有时恰好与官军隔着几里地擦身而过,便错过了他们行踪,再难有机会探到,而只要错过了一支,于翟广这剩下的区区五百人而言,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清楚探得附近每一支官军的动向,原本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但翟广之所以敢采纳刘钦的这个办法,自是有旁人没有的底气。派出去的斥候不是他真正的倚仗,附近几十里的百姓才是他的耳目。

  当初刘钦敢这样提议,也是对他得人心处有所预料,可当真亲眼见到翟广所到之处,只要自报名号,当地百姓便愿意把官军消息透露给他,有些时候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有些时候则精确到哪天的哪个时辰,官兵从那里经过,仍是大感意外。

  他已隐隐明白是为什么了,这些天来,心中始终有什么翻涌着,可对着这些人,绝不可能吐露一二。

  官军合围之势渐成,甚至原本把守省界的官兵也被调来,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一如他们所愿。

  到了突围的日子,翟广果断放弃了刚刚夺下没几天的坞堡,将里面的粮食金帛席卷而空。

  刘钦劝阻了一声,说突围应当轻车简从,哪里能携带这么多东西。翟广却笑道:“我这些自有用处。”要拿来做什么,当时没同他说,但很快刘钦便知道了。

  到了山下,翟广进到附近村子里,叫来几个村的村民,金银财物和一时拿不走的粮食全都分发给了他们。

  乡民们从来只有让人搜刮、让人劫掠、让人催缴税赋的份,一担担的粮食交出去,人家不在斛上踢一脚,再让你把震出来的粮食补齐,已经是十里八乡遇不见一个的青天大老爷了,哪见过粮食长腿走回头路又跑到自己手上?当下跪倒的跪倒,磕头的磕头,还有年纪大的,没见过这种阵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知所措地哭了起来。

  翟广大声道:“乡亲们别哭,别跪,都起来,都站起来!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太阳底下插秧,雹子下面护苗,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从地里种出来的,不是谁赏给你们的,是还给你们的!拿着,都拿着……”

  他把粮食金帛一一分发出去,只剩下给麾下每人能随身携带的粮食,从马上下来,把还跪在地上,不知道站起来的百姓一个一个地扯起来,“我翟广打铁的出身,粗人一个,谁也不比谁高贵,不要你们跪我!”

  “这两年乡里什么样,咱们也都清楚。官府说要防备夏人,给咱们的担子重了几倍,可这些钱粮用到哪了?半个江山都丢了,还在往南打!征了饷又征丁,来来回回给咱们掏了个空,许多人交不齐赋税,卖身当了佃农、当了长工,还有人为了躲避徭役,剁了自己的手指脚趾,但这都是咱们该受的吗?”

  “不是!”翟广看着他们,许多百姓也手拿着粮食,呆呆看着他,“凭什么官老爷们有吃有喝,一年娶一房姨太太?凭什么有的人家里田地连山遍野,一眼看不着头?凭什么咱们只有这一亩三分地,流了血流了汗,一年到头一颗粮食都剩不下,全都让人拿走?凭什么仗打起来,咱们的儿子扛刀去死,人家的儿子照常喝酒吃肉,安享太平?”

  他边说边走,不觉站到一处土坡上面,拿了一面布绣的旗子,两手举起来,高高一扬,“我翟广起兵,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要平田土、均贫富!”

  “我要让家家户户都有田地,地里的粮食咱们自己也能吃到,生病了能找人医,打起仗咱们的儿子和别人的一块扛刀!几千几万亩的良田,所有人一起种,不许他一家一户世世代代独占着!那些骑在咱们头上,吃咱们的肉,喝咱们的血,吃得盆满钵满、脑满肠肥,还要让儿子孙子婆娘姨子一大家子一起吃的,我要把他们全都杀光,一个不留!”

  “只要我翟广不死,我的心愿就一定要做到!哪怕我死了,我身后的这些兄弟,也会继续去做!就是他们也死光了,也还会有别人,非要做到不可!我今天走了,算是让人打得狼狈逃窜,一堆泥腿子,也没什么不光彩的,但我保证,有朝一日我一定还会回来。如果那时候我忘了今天的话,谁就来砍了我头,我翟广不会有一句怨言。”

  他这一番话,譬如一道惊雷,从九天之上轰然落下,听在刘钦耳中,不啻一道震彻天地的巨响,可在这座小小的村庄之外,再没有任何人听见。

  外面,官兵正在集结,城里市集上的百姓来来往往,高楼上飘来笙歌之声,运河两岸的纤夫拉着载有巨木的大船,正一步一步往上游走着。雍国的天幕上,或晴或雨,就像往常一般平静。

  那一天,许多百姓想送儿子跟随翟广一起走,翟广全都拒绝了,说自己此去太过危险,不能带那么多人,况且他们都没受过训练,遭遇官兵只会白白送死;还说自己几年内一定会再回来,到时如果各位父老还没改主意,那时候再加入也还不晚。

  许多百姓沿路相送,把他送出村子,又生生送出好几里地,才依依不舍地停下脚步。等终于同这些百姓分开,刘钦坐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心中明白,翟广不回来则已,一旦回来,这里便非他大雍朝廷所有了。

  此后,他们昼夜兼程地行军,在只有几十匹马的情况下,一日夜要走近百里。刘钦在江北见过许多军队,知道像这般行军,以他所见,几乎没有第二支能够做到。没人有一句怨言,也没有人掉队,所有人都鼓着一口气,一路往前。

  刘钦有一匹马,自己也长于骑术,但没两天大腿内侧就磨破了,从早到晚一直流血,咬着牙没说,知道旁人也不会好到哪去,心中只有愈发敬重。

  他想要的答案已经彻底找到了,可他没有任何轻松之感,一个比建康城里的风云莫测、比夏人的劲弓铁骑还要沉重十倍、百倍的庞然大物陡然现出身形。有些人懵懂数十年,有些人懵懂一辈子,但只要有一次瞧见了它,从此就再没有一日能视而不见了。

  最危险的一次,一队官兵在不到一里地外,与他们堪堪擦身而过。

  他们先前往这个方向派去的斥候不知为何一个也没回来,这一队官兵的行踪还是附近百姓跑过来告诉他们的。按翟广之前探得的情况,他应当是在几支官兵的缝隙当中穿过,可这支人马比他之前探得、估计出来的早到了足足两天。

  他不知道官军当中出了什么变故,抑或是自己收到的消息哪里有错,也不知道这队人过去,前面还有没有更多官兵,有的话又在哪里,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命所有人就地隐蔽,让这队官兵过去。

  上天或许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与这队官兵遭遇时正值夜晚,附近又有一片密林,远远看去深黑一片,几步开外就不见人影。

  他手下几百人钻进林中,熄灭了手中火把,给仅有的几匹马绑紧了嘴,一人嘴里叼了一片树叶,静悄悄地看着官军在不远处经过,一只只火把连缀成一条条长龙,带着噼啪的火声,在他们眼前同样静悄悄地滑过。

  这支官兵走得很快,步伐十分整齐,没有人胡乱吆喝,除去来来往往的传令兵外,也没有人乱走,队首与队尾的阵型几乎看不出差别。

  刘钦向他们多瞧去了一眼。明知道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刘缵已不可能再想无声无息地除掉自己,这时候他出现在官军眼前,已不会再有性命之忧,却也一声没出,反而在此情此景之下,肩膀一阵轻抖,心跳也跟着快了几分。

  忽然间,他肩头一沉,轻轻转头看去,翟广把那只铁打的手掌按在他的肩上,用力握了一握。一阵夜风掠过繁密的树梢,在他身前倏忽穿过,刘钦瞧见,翟广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感激、安慰,更带几分自炫,让不远处的火光一映,像是两点明星,一瞬间打在他心上。

  忽然间,他起了争强之心,像从前渴望夺回在他眼里原本属于他自己的位置、像渴望把被夏人占去的山川湖海一点点拿回来一样,那样强烈地渴望起什么。

  心跳得愈发地快,几乎要按捺不住,他于是从翟广身上收回视线,看向那队已经快要从他们面前走过的官兵,然后就在队伍最后面瞧见了陆宁远。

  他坐在马上,微微弓着脊背,不住地左右看着,又一次转过脸时,似乎看向了他所在的这片黑暗。刘钦几乎以为他看见了自己,但是没有,陆宁远又转回头,把手里的缰绳抓了又抓,火把的光从他脸上掠过,他没有再看回来。

  刘钦张一张嘴,终究没有做声,但他知道,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

第59章

  按翟广的事先筹划,此次突围,原本不会和官兵碰上,可凡事只要算在前面,哪怕敲钉钻脚,也总有例外。

  遇见陆宁远是一次,这次运气好,正同他擦身而过,没教人发现,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次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再往南走,快要出了省界,又遇见第二队官兵,不知是冤家路窄还是怎地,碰见的不是别人,正是邹元瀚,这次没能躲过去,而是正正好当头遇上。

  他们走的是一处偏僻小路,附近水网密布,旁边便是河流,当天早晨河上起了大雾,翟广借着雾气遮蔽身形,比平日多赶了一阵路。

  探路的斥候因着雾大,走岔了路,还未回来,翟广便下令减慢些速度,谁知走着走着,一丈远外,前军隐约瞧见有人,再细看时,正是一队官兵,正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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