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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_分节阅读_第182节
小说作者:一只小蜗牛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1.32 MB   上传时间:2025-08-01 12:10:20

  曾永寿一愣,放下水囊,在施邵康脸上仔细瞧瞧。

  施邵康马上转开了脸,瞧向别处,不愿让他打量。可是已经晚了,曾永寿低声惊呼,“是,是你!施二哥!”

  施邵康猛地沉下了脸,喝道:“废什么话!”转身走了,留曾永寿怔在原地。

  曾小云小声提醒:“大白天的,人多眼杂,你这么大声叫他,他如何敢理你?”

  曾永寿心脏咚咚狂跳,盯着施邵康的背影,满眼灼热之意,但又不敢多看,恋恋不舍地转开了眼,在曾小云耳边道:“天不亡咱们兄妹俩……可是……你看他当真肯再来么?”

  曾小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曾永寿忙把喝光大半的水囊递去,见她因锁链沉重,抬不起手,给她把水囊凑到嘴边。

  如今刚刚入冬,天气转寒,半袋冰凉的水喝下肚,曾小云忍不住手抚下腹,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勉力道:“他肯不肯顾念旧情,我猜,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入夜之后,陆宁远将李椹、张大龙叫到帐中,不等两人坐下,便道:“我要回京一趟,大军仍向南行,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先帮我暂代军务,我应当两三日就回来。”

  张大龙问:“朝廷又有啥旨意了?”

  二曾之事,陆宁远获罪不浅,朝廷处置至今未下,众人心尖上一直悬着一块石头。这会儿听说陆宁远要进京,张大龙反而松一口气,“行,处置下来也好,总不能是临阵换帅,领了罚了,咱们也就安心了。”

  此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刘钦即便处置,也不至于为此事连坐到他,他说话间却不单指陆宁远,反而给当做了他们一堆人的事。

  陆宁远神情松了一瞬,随后摇摇头道:“陛下并未传召,我是私自去的。”

  张大龙睁大了眼睛。

  “无令私自入京,罪加一等。”李椹淡淡道。

  他早已知道了陆宁远的打算,因此并不意外,叹了口气:“但是也好,你不进京,更加说不清楚,还是应当回去一趟。”

  这两天他又问过陆宁远几次,可陆宁远始终没把那个秘密说出,让李椹不由诧异。

  以他们几个的关系,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是陆宁远无论如何不能向他说的,但既然陆宁远有苦衷,他也就不再多问。

  更何况既然陆宁远已经写密信上报给过刘钦,刘钦在诏书之中,却还将矛头直指他私藏要犯,措辞之严厉,十分罕见。此举颇不寻常,陆宁远回京一趟,也是势在必行。

  陆宁远眉头又山聚起来,点点头,起身默默开始收拾。

  他没有什么衣服要装,随身只带了几样东西,除去调兵的虎符之外,就只有三件,一个是缴获而来的,由夏人绘制的河南全境图,制作时间很近,标注详细,十分精良,一个是吴道子的画,收复许州时曾有人进献,再有一个,就是徐熙的药。

  崔允信正要回京,徐熙不去请他呈药,反而来找自己,实在奇怪,陆宁远没有心思去想他的事,但隐隐约约,总觉着有什么不妥。徐熙就确定自己一定会回京么?

  当初徐熙特意将刘钦诈死的消息瞒他,而且单单只瞒他一人,陆宁远虽然不记恨他,可对他也多了几分提防,不该答应他什么。

  只是徐熙此举对刘钦毕竟颇多善意,他也就将徐熙给他的药一并揣进怀里,带上几个亲卫,趁夜悄悄上马离开了。

  “来了,他过来了。”曾永寿轻轻在曾小云身上推推。

  曾小云从昏睡中惊醒,只觉头晕眼花,身上一阵阵往下坠去,强打精神,才见四面已是漆黑,只零星点着火把,大部分士卒已经睡下,施邵康让看守的人先睡,按着刀神色如常地过来,好像是巡视至此,来检查犯人。

  “按之前商量的说。”曾小云小心提醒。

  “施二哥……”曾永寿见施邵康靠近,开口第一句,两眼就涌上热泪,“你还记得我和小云么?”

  施邵康只沉默不语,眼中现出复杂之色。

  他如何能不记得?

  他是曾图的旧部,曾在榆林驻守过五年,曾图献城时,他因为刚被调去外任,才没有跟着一道投降夏人,而是转历各军,最后到了秦良弼麾下。

  无论曾图为人如何,他爱才惜才总是真的,对军中小将颇多爱护照拂,不嫌弃他们身份低微,反而乐见自己的子女同他们结交。

  那时包括施邵康在内,有七个人因年龄相仿,又同在军中,彼此熟稔,一起出生入死,情分非常,就结拜成异姓兄弟。施邵康年纪排行第二,便得了个施二的诨名,连曾图都曾这样叫过他。

  如今这七个人,战死的战死,投降的投降,还有如曾永固这样降而复死的,早已零落殆尽,今日“施二哥”这几个字竟然被人叫出,施邵康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三弟,七妹,别来无恙。”

  看看他们这副样子,哪里像是“无恙”了?

  曾永寿却也不计较这话,见他肯认自己,愈发激动,两手扶在木栅上面,凑近了道:“施二哥,我们两个进京之后……会如何你也知道。家父病逝,大哥和我的全家老小也让夏人杀了,曾家只剩下我们两个……二哥如果还记得往日情分,还望高抬贵手,给我兄妹一条活路,也是为家父留下一线血脉,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能闭上眼睛……施二哥……”

  他说得哀哀切切,可所说却是掉脑袋的话,施邵康如何肯答应?曾图对他有恩不假,但也实在不值得他以死来报。

  可难道就眼睁睁瞧着旧主一家皆死,断子绝孙么?将来他死的那日,还有何面目见曾图于地下?其他兄弟,又如何看他?可……

  可是救下二曾,那就是要他自己的命啊!

  要是旁人押送,他眼不见心不烦,自然不会插手。可此事阴差阳错,偏偏就落在他的头上,忠义和他自己的脑袋,他能舍下哪个?他是真的于心不忍,可也是真的人微言轻。天子降怒,他一个小小偏将,如何承受得住?

  曾永寿看着他的神情,就明白他仍是不肯帮这个忙,在心里暗暗骂他,可是口中仍然哀求道:“二哥是怕我们牵累你么?不会的,不会的!其实……”

  他咬咬牙,“陆帅已经答应搭救我们,只要二哥将我俩‘不经意’放脱,他那边自会派人接应。”

  施邵康惊讶问:“陆帅?”不知为何,心中竟陡然一松,忽地想起临行前陆宁远状似无意的那句叮嘱,再开口时忍不住把声音压得极低,“你有什么凭据?”

  “没有凭据。”曾永寿答:“这种事如何能留下凭据?是下午有个士兵偷偷传话,告诉我们……”

  曾永寿喉咙滚滚,既激动,又有几分紧张,“说他是陆帅派来的。陆帅担忧我妹妹不耐崔允信故意苛待,便想法先接我们出去,剩下的事,他也都一力承担。二哥不要有顾虑,此事成与不成,都绝不牵累到你。”

  “你说的那个士兵,现在何处?”

  施邵康没有点头,可是看他神色,已是纠结至极。

  二曾暴露之前,一直都是陆宁远秘密藏匿的,足见几人关系确不一般。现在圣旨降下,陆宁远仍是统兵大帅,更可见虽然干出了窝藏汉奸之事,这位大帅也仍然是屹立不倒。他出面搭救二曾,未必没有可能。

  以陛下对他的倚重,他干出这事,最后未必会受什么重责。自己这时忤逆了他,事后却恐怕没有好下场,陛下岂会为了自己这芝麻大的小人物而同自己的爱将计较?

  曾永寿两手抓紧了木栅,手心上的汗几乎将木头浸湿了,眼睛一瞟,低声将那人所在告诉了他,随后又道:“二哥放心,此事绝没有假,陆帅是顾念旧情的人,不然之前也不会……”

  他怕施邵康不信,最后加一把火,“此事我只对二哥讲。出发之前,陆帅已经答应……”

  曾小云眼皮一抬。两人之前商讨过的话,曾永寿已经说尽了,不知他还要再说什么。

  “他要娶我妹妹为妻。”曾永寿笃定道:“他与我妹妹青梅竹马,少小相识,一向彼此属意。即便她肚里孩儿不是他的,他也全不介意。有他在前面担当,绝不让二哥受牵累。”

  施邵康深深吸一口气,两眼一肃,扫向旁边。

第296章

  陆宁远在宫门求见。

  他赶到时已是深夜,不知道刘钦是否已经睡下。

  现在刚刚入冬,还不曾下过雪,夜里却已经凉了,地上铺起薄薄的霜,呼出口气,就是一团雾气。乌鹊倦栖,宫中寂静无声,连报时的云板声都听不见,只有黑夜四面逼来。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有宫人让他进去。下意识地,陆宁远向他面孔看去。

  来人打着一盏灯笼,灯笼上像是铺了数层厚纸,在今夜显得格外暗淡,微弱的光仅仅照亮了他的下巴,鼻子往上,两眼在眼眶当中藏得漆黑一片。

  陆宁远张了张口,又合上了,没有多问,跟在他后面急步走着。

  宫人脚步无声,四面只闻他自己靴子踩在青砖上的道道脆响。

  陆宁远抬手放在胸前,在怀中的东西上轻按了按。

  他被带入殿内,不是他已经熟悉的寝殿,而是走过长长的高台甬道,一路到了乾清宫,刘钦很少在此召见大臣。

  宫人引他到了门口,就自去了,宫门护卫见到陆宁远,目不斜视,并不向他见礼,也没搜他的身。

  陆宁远脚步愈快,却放得轻了,忽然心跳两下,进得殿内。

  刘钦不在东西暖阁,正殿殿首宝座上却坐着一道人影。陆宁远一见之下,像是身体当中有根弦让人忽地拨动一声,没有像臣子一般当即跪倒,而是向前走了两步。

  走近之后,他看见的不是刘钦单薄的身形,也不是他微微凹陷的面颊,更不是他紧紧抿起的唇,最先看到的,是两只怒火灼灼的眼睛。它们如两支利箭,向着他飞射过来。

  陆宁远顿了顿脚,低头跪倒了,在困惑之前,这一刻心里想的却是,他还病着,如此动怒,如何承受得住?抬起头来,正要开口,刘钦的声音却在殿首响起。

  “陆宁远,你还敢回来见我?”

  殿内空旷,这一声带着回音悠悠而下,陆宁远心中一紧,想要上前,可马上想起之前贸然靠近,反害刘钦恼得吐血之事,便忍住了,抬头看向刘钦,解释道:“我私自回来,触犯军法,甘愿领罪。”

  “领罪?”刘钦没有等他说完,“你真以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舍得动你?”

  他声音当中,是陆宁远从没听过的冷意,这冷意让他懵了一瞬,又有几分措手不及。

  他接下来原本要说,他今天私自回来,是必须向刘钦当面解释原委,可听了刘钦这话,只能顺着说道:“不,我没有这么想,我……”

  又一次,刘钦没等他说完,“你私藏曾氏兄妹的时候,也没这么想?”

  他刻意不提曾小云,而是将两人一起说了,其实与曾永寿何干?

  那时密奏传来,从好几个消息来源中见到曾小云已有身孕的事,刘钦一时呆愣,平生当中第一次,竟然怔了那么久的时间。

  他想起,陆宁远与曾小云本来就曾育有一子——早在陆宁远向他来信解释时,他就想到了,只是按下没提。

  大约是怕他误会,陆宁远在那封来信中就已写明,曾小云在投奔他时已有身孕,还以此向他求情,具体前因后果,日后当面向他解释。

  可陆宁远机事不密,窝藏二犯、更甚至曾小云有孕的事情,居然为旁人所知,而且现在还不止一人知道,光是报告给他的就有好几封密信,江北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暗中看着笑话。

  旁人如何能知其中内情?刘钦贵为天子,自然没人敢当面妄议他的事情,可此事一出,纵然远隔百里,他也顿感自己成了笑柄。

  况且这所谓“内情”,就真如陆宁远说的这样吗?陆宁远信中所说,就句句是他心中所想?他口口声声说要报恩,夫妻之间,还有什么恩情要报?自己要召回二曾,砍他们的头,陆宁远又待如何?

  他竟敢做这等事!

  陆宁远几乎忘了最早要说什么,遥遥看去,见刘钦面色愈差,病容愈显,焦急道:“我当真没有这样想过。我那时给你写了封信,你……你看到了么?我在信中没说清楚,是我不该,怎么罚我我都领受。你先不要生气,你身体……”

  刘钦几乎要站起来,两手抓紧扶手,气血翻涌,头晕目眩。他没站得起来,听陆宁远这当口竟忽然说起自己,惺惺作态,更觉惊异,蓦地里一声冷笑,“少东攀西扯了!我对你……你就这么耍弄我!你把我当什么人?这是谋反!你知道么?你还敢在这儿说什么怎么罚你,你都领受?我革你的职,要你的脑袋,你也受吗?”

  陆宁远蓦地一怔,太久远的记忆霎时袭来,如狂风在脸上一卷。

  他以谋反之罪,被投入诏狱,然后处死,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如今这“谋反”二字,有如金石相敲,在安静的大殿当中“铮”地一响,向着他头顶猛然落下。

  这次它竟是出自刘钦之口,好像向着他滚滚而来的不只是爱人的怒火,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他手脚乍凉,失神片刻,马上回神,“你别恼,我绝没有耍弄你的意思。我向你求情,你答应也好,不答应我也没关系……”

  刘钦冷笑,“我不答应,你就自己想办法了。”

  陆宁远一怔,心中闪过什么,却没抓住,没有接话,忽然问:“我能去你身边吗?”

  刘钦不语。陆宁远只好留在原地。

  刘钦的怒火腾腾地烧着,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言语都逼近不得。陆宁远想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也知道当此之时刘钦绝不会说。

  他看着刘钦,又一次想:我又让他伤心了。

  刘钦不许他回京,他顶着罪加一等,私自跑回,就是想要原原本本向他剖白,可刘钦的恼怒,远远超乎他一路上的担忧之外。他从没想过,自己做的这件事,竟然让刘钦这样恼恨、这样伤心,他原本是不想要他烦恼的啊。

  有哪里不对?

  “对不起……”陆宁远跪在原地,不敢在这时起身,手足无措,抬眼向刘钦看去,用目光尽力安抚着他,“我应该当时就来找你,是我不好,你还病着,千万不要太恼怒,你的身体受不了……你现在身上痛么?我在信里没写的缘由,你想现在听么?”

  刘钦只寒着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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