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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_分节阅读_第158节
小说作者:一只小蜗牛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1.32 MB   上传时间:2025-08-01 12:10:20

  那上面写:“悉闻贵国皇帝已经身死,天命在夏,可以明矣!将军总貔貅之师,将何所依附?如若早降,千金之赏、通候之位,何足为贵?望早定大计,特候佳音。”

第259章

  狄庆早已接到陆宁远已经拔营的军报。他派去收复开封的军队与陆宁远部并没碰上,陆部似乎有意避开了他们,取道别处。

  自从交手以来,狄庆还是第一次见他有避战之意,便明白陆宁远一定也是听到了和自己听说的一样的消息,所以才赶路赶得这么急。

  陆宁远如此,他心中猜测愈发得到验证,便做了几手准备,其中之一便是他亲自引军拦在陆宁远面前,试一试能否招降他。

  这不是天方夜谭。曾图当年不也是雍国镇守九边的大帅,如今不也投顺,托庇大国,成了他身前俯首帖耳的一只哈巴狗么?

  狄庆给陆宁远去了封信,那信并非出自他手,其实是幕僚代笔。信中所说,他自己是一个字也不信的,尤其什么天命不天命,天命是个什么东西?他只知道,果如他侦知的那样,雍国的小皇帝当真救不回来死了,那整个雍国都要变天。

  如果陆宁远像曾图一样聪明,现在就该看清形势答应他,但狄庆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曾图那样的聪明人毕竟是少,现在陆宁远拥雄兵数万,肯定不会轻易松口,他要再等一等、看一看,拿着手中的筹码抬一抬自己的价格。

  果然,接到那封劝降信后,陆宁远没传一点消息回来。

  这是一个死心眼的顽固,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来非把他打败、打散了,让他穷途来投不可。

  狄庆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他服软,接下来便调兵遣将起来,预备着先给他点厉害尝尝。

  对陆宁远,他报定的态度便是能降最好,不能时就该杀了,因此也不留手。可陆宁远赶路匆忙,只率轻骑至此,在他大军面前,不投降倒也罢了,狄庆却万没想到他居然胆敢视自己于无物——

  第二天一早,陆宁远就率部直出,看样子竟然是想直接绕过他去。

  狄庆既惊愕,更意外,万般难以置信之下,疑心陆宁远留有什么后手,命人四面小心探查许久,第一时间竟没派人追击。

  但陆宁远一路急行,竟好像没有半点诱敌之意,反而是狄庆傻了眼,想陆宁远这虚虚实实之计难以捉摸,莫非自己畏首畏尾,想得太多,却反而中计?忙快马传命余部,让他们在前面务必挡住陆宁远,同时自己亲自带人去追。

  他早已占定了亳州附近州县,尤其是亳州西面,各处要道都有自己人把守,陆宁远想突破他而驰援亳州,那是没可能的。甚至对陆宁远,他早已等待多时了。

  这些天来,刘钦始终没有露面,是死是活尚且不知,但无论如何,于他而言都是难得一遇的良机。他不趁此做些什么,便白当这个主帅了,当即试探着发动了几次进攻,雍军的反应均十分保守。

  有时他故意卖个破绽,向后让出些来,秦良弼也并不急于追上。见他如此,狄庆便命令鹿邑驻军备好战船,随时做好渡江准备。

  就在这时,陆宁远动身的消息传来了。

  狄庆留曾图严密监视着亳州附近动静,更又设法联络城内,探听刘钦近况和亳州的具体城守,自己则带了一队骑兵赶到宁陵附近,与当地守军会和,在此阻击陆宁远。除此之外,睢州、柘城等地也各自派遣了心腹大将镇守。

  陆宁远从开封来,这便是拦住他的第一道防线,屯兵最重,不容有失。亳州形势不明,决不能让陆宁远再与亳州驻军合兵一处,必须始终将这两路雍军截断,才能分而破之。

  至于先破其中哪一路,还要再视情形而定,谁先露出破绽,那便集中兵力优先击破谁,另外一边只尽力拦住,不使支援便是。

  如今刘钦十有八九已经身死,就算没死,狄庆也替雍国大举放出皇帝已经死了的消息,各地的雍军都会陆陆续续听说。权衡之下,亳州已经戒严,秦良弼又转为持重,不宜现在就急攻。

  等再过些日子,刘钦身死的消息在秦良弼军中传开,其士气如何,不问可知,那时再破这一军就容易多了,现在却不必着急。权衡之下,狄庆便下了决断——既然陆宁远送上门来,那就先对付他。

  可如今陆宁远竟是要跑,狄庆万不能让他如愿,在后面穷追不舍。谁知追至半路,陆宁远忽然回头,在狄庆还没有准备、也没有预料到的时候,两边就交起手来。

  狄庆人马虽然众多,追上陆宁远的却少,只有他自己亲率的一队先锋骑兵而已,本以为陆宁远已经铁了心要冲关,谁知还没遇到来拦截的援兵,就先回头反戈一击。

  但他此举虽然出乎意料之外,狄庆也断没有怕他的道理,当下便整顿兵马,命部众各自列阵。

  这阵子为了争夺开封,他和陆宁远没少交手,可离着这么近见着他还是第一次。两军人数加在一起不超过四千人,又都是骑兵,指顾间就撞在一起拼杀起来。

  陆宁远死死盯着他,那双眼睛望之竟让人有几分心惊肉跳——以前他是这样的么?狄庆来不及细想,就见陆宁远在马上向他张开了弓。

  那真是一把硬弓,目测有两石到两石半,隔着那么远,好像都能听见张开时“喀拉拉”的暗响。随后陆宁远一箭射来,紧跟着又射出第二两箭、第三箭。他一面在马上奔驰,一面连珠射箭,箭箭往狄庆脸上招呼,好像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他留,又好像他自己也不用喘气。

  狄庆全身披甲,连马也一般,而且都是重甲,不怕这种箭,中了也就中了,可陆宁远每一箭射出,都是找准他兜鍪、胸甲中间唯一裸露出来的面门招呼,眨眼间就射空了一整袋箭囊不说,他又是在马上飞驰,每一箭都从不同地方射来,狄庆的亲兵就是想要遮挡也拦不住,狄庆只有左挡右避,终于勉强尽数错开,却也多了几分狼狈,好容易有了喘息之机,抬头看时,却是陆宁远失手将那张弓拉得断了。

  刚才有几箭打在狄庆胸前、手臂,落在身前的被胸甲挡住,打在手臂上的,因臂甲不及胸甲强韧,还是射得穿了,扎进皮肉里面。

  能破狄庆臂甲的弓,少说也是两石半,世上能张开此弓的人怕都没有几个,谁知它竟被陆宁远折得断了。

  狄庆来不及惊讶,就见陆宁远把两截断弓掷在地上,飞马向他奔来。

  原来刚才他射箭之时,就已从狄庆军阵的东北处到了南边。那里是压阵的后军所在,也是距狄庆最近的地方,刚才狄庆只顾躲避,竟没注意,见陆宁远转瞬间便拉近距离,几乎快要逼到自己面前,本能地惊了一下,随后他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怕过和雍人短兵相接?呵退要去阻拦的旁人,自己挺刀迎了上去。

  后来狄庆还是将陆宁远放脱,不是另有谋划,而是当真力不能及了。

  相比于陆宁远之前给他的感觉,说他是用兵诡谲也好,夸他一声如风林火山也罢,总之都称得上是个兵家,今天再见,却像条疯了的狗,也不吠叫,只是不顾一切地龇牙咬人。

  他只知道怎么对付人,可不知道怎么对付狗,更何况这狗咬得他当真痛楚,没过多时,他的盔甲前后就都插满了箭,受伤的左臂剧斗之下再抬不起来,右边臂甲更是被砍掉一半,里面的肉都翻了出来,马都死了三匹,裙甲上都是鲜血,有他的,也有他的亲兵的,还有陆宁远自己的。

  最险的一刻,陆宁远竟然把手中刀向他面门掷来。

  如今正在战团之中,犬牙交错,他和陆宁远虽然都有亲兵,可谁也护不住谁,这当口谁要是没了武器,马上便命悬一线,因此狄庆万没想到陆宁远竟会如此,一惊之下,虽然马上就躲,却还是被拿刀劈在脸上,登时削去块肉,隐约翻出两颗牙齿。

  陆宁远却还没有转身就跑,或者赶紧再去寻把武器的意思,那时他的情态,竟好像要上前用手中的马鞭勒死他。

  如今陆宁远突围出去已经有一会儿了,狄庆却还没有完全回神。

  他已经看过自己脸上的惨状了,让人留下这一块在面门上,以他心性之骄傲,说是毕生之耻也不为过,可比起痛恨,现在仍震撼着他、将他冷冰冰浸在其中的仍是从开始交战时便缠上来的心惊之感。

  有那么几个时候,他甚至疑心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虽说可能是和陆宁远同归于尽,可他是统率全国数十万兵马的元帅,难道他竟会死在这样几千个大头兵乱战的无名之地么?

  现在陆宁远逃脱了,狄庆知道,不仅自己,前面的人一定也拦不住他。

  可一时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惊魂甫定,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做,现在实在不是和陆宁远硬碰硬的良机。

  他刚刚接到消息,也是验证他心中猜测的最后一个、也是最确切的一道——今天清晨,有车架秘密从亳州驶出,秦良弼大军没动,却分出些人,不声不响地开始向南拔营。

  他放在那里的眼线亲眼所见,护送的主将虽然没打旗号,却是秦良弼本人无疑。

  他一直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狄庆顾不上清点伤亡,当即命令在鹿邑的驻军和曾图火速进兵,自己也带了些人,匆匆忙忙向亳州赶去。

  另一旁,陆宁远同样也是在加紧赶路,只是马背上还载着一人,打横挂在马鞍上,被颠簸得上下直晃,直吐黄水。

  陆宁远却不动恻隐之心,看他昏了,马蹄缓也不缓,只是在他身上使劲一捏,那人便又吃痛醒来,连醒来时的惨叫声却都虚弱了,陆宁远仍不理会,只是追问:“你刚才说什么?狄庆收到什么消息?”

  那人正是郭介。

  他实在是倒霉至极,稀里糊涂就做了这一战中两军唯一的一个俘虏。

  这些天里,他吃夏国的饭,背地里却也拿了雍国不少好处,可是近来狄庆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许多密事不再同他商议,他心中着急,为着邀宠,这次便自告奋勇一道前去追击陆宁远,幸好骑术尚可,咬着牙跟住狄庆,没被落在半路上,谁知还不如跟不上呢——

  混战之下,他竟被陆宁远捉住做了俘虏。

  说他幸运,那便是陆宁远这次一个活口没留,他却因为长了一张汉人面孔而活了下来。

  说他不幸,那便是像这样活着,实在还不如死了痛快。他只觉腰上的骨头都要散架,陆宁远却因他一时吃痛没有来得及马上答话,已在他头顶喝问道:“说话!”

  郭介浑身一颤,便见陆宁远攥在马缰上的右手已然青筋暴起,另一只不知在哪里,搞不好下一刻就要朝他脖子掐来。

  让这么样的手一掐,恐怕他连喘第二口气的机会就都没有了。郭介马上道:“是,是。是亳州城里的探子说的,这些天皇帝再没见过哪个大臣,行在之事都由徐熙主持。”

  他察觉到马好像慢下来一点,没有刚才那么颠簸,马鞍却还一下下顶在他后腰上,将他顶得又想吐了。他干哕几下,正要偏头,陆宁远却一把按在他胸前问:“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还有的便涉及到高级机密,正常是要开大价码才能买到的,岂能让他说他就说,把他当做什么人了?

  可郭介看到陆宁远垂头看向他的眼神,没有片刻犹豫,嘴唇一哆嗦便滑出话了,“是,是。这些天每到晚上,就有往行在运冰的车,而且运的时候不声不响,掩人耳目。有大臣拿要事求见,皇帝也没见,只推徐熙出来处理。据说闻徐熙身上,除了熏香之外,隐隐约约有股臭味,和尸臭相类……”

  他话没说完,就在马鞍上猛地一翻,下一刻跌在地上。

  陆宁远座下紫骝马人立起来,马蹄就悬他头顶上,郭介来不及呼痛,眼看着它们朝自己头顶落下,大叫一声,又一次昏了过去。

第260章

  正在全力赶路的功夫,陆宁远在最前面忽然勒马,又从马背上跌下,身后人反应不及,收不住势,险些把马蹄踩在他身上,再后面的人忙也各自用力勒马,军阵乱了片刻。

  但些许的骚动很快就平息下去,众人第一次见陆宁远在这种时候坠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安之情反比担忧更甚,便有几人连忙下马扶他。

  这些天他们都各自听说了些消息,绝算不上好,人心当中多有不安,陆宁远却什么都没有讲,只有李椹出面安抚过几次,但从他嘴里也始终没说出个什么确切点的消息。

  所有人都在猜着,忐忑着,更甚有了几分煎熬之感。幸好他们现在毕竟是往亳州方向赶,不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快要能知道了。

  众人去扶陆宁远,拥在他身边检查他有没有摔伤,更早落马的郭介却无人问津,躺在地上连连呻唤,半天只有另一个将官向他瞥了一眼,打手势安排下两个士兵盯紧他,别让他趁机跑了。

  李椹跑马跑在最后面,这会儿才追上来,见前面出了变故,隐约看见还是陆宁远出事,忙气喘吁吁地下马小跑过来。

  陆宁远摔得不重,不像有哪里骨折的样子,李椹拨开别人挤到他身侧,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有敌袭?”

  他下意识问陆宁远的亲兵韩玉,韩玉却煞白了脸不答话,还是旁人向他解释:“大帅刚才失手坠马了,末将摸骨头应当是没事,但隔着盔甲也不能完全确定,还要大帅自己活动一下才是。”

  要是与人对敌时,陆宁远一条腿不好用,勾不住镫子,还可能坠马,像这样寻常地赶路,他从马上坠下,李椹还是第一次见。再看陆宁远,脸上倒也没有什么痛色或是懊恼之色,反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李椹心里沉了一沉,往郭介身上看去一眼。

  这是这一战中唯一留的活口,留下他就是因为郭介自称是狄庆身边的幕僚,知道些内情,愿意配合他们。

  陆宁远把他放在马上,一边赶路一边讯问,李椹原本也想听,可是陆宁远载了个人,跑马跑得他还是追不上,让陆宁远等他,陆宁远竟破天荒地没有听见,李椹无法,只得悻悻缀在后面。

  李椹把手按在陆宁远肩膀上,陆宁远没有反应,他转头又问韩玉:“出什么事了?审出什么来了?”

  韩玉也呆愣愣的,那双没有眉毛的两只眼睛木木的,让人看了心惊。好半天,他才哆哆嗦嗦,答了李椹的话,把郭介刚才所说复述一遍。

  只说了一半,李椹便面色大变,抬手按住了他的嘴。

  他转头看看身侧,好几个将官就在边上,最前排的兵士也离着很近,哪敢让韩玉再说下去?

  但郭介的话说出一半,就相当于全都说了,众人慢慢都睁大了眼睛,极度震惊之下,一个多日来的猜测却被证实了……地崩山摧,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李椹呼吸急促,除了下意识捂住韩玉的嘴之外,一时也做不出别的反应。

  他心神大乱,只能听出韩玉的话意味着什么,但这意味背后又意味着哪些东西,他却实在不敢想,也想不出。

  忽然,陆宁远动动,挣开扶着、按着他的手,奋力要从地上站起,却没站起来。

  旁人又来扶他,他却又挥开了,两手按在地上,腿也曲起蹬在上面,刚起来几分,又骨碌碌跌回去。

  他手脚不听使唤,这么爬下去,一辈子也站不起来。下意识地,李椹也去扶他,陆宁远却忽地把他胳膊一把捏住了,坐在地上转头看他,“不是真的,不可能,这是谣言……这是谣言!”

  他忽然吞了一声,张嘴说话,却没发出声音,捏着李椹的手臂,向着李椹,眼睛却不知道在看哪里,低声又道:“不会的,不会的……”

  李椹被他这一捏捏得面无人色,却也没挣开他,反而拿另一只手在他手上一握,陆宁远一个哆嗦朝他眼睛看来,神情像是要哭了一般,但不见泪。

  “不会的。”李椹也道,“不会的。”

  他忽地回神,“先起来!具体到底如何,到了亳州自有分晓!”

  徐熙焦急地候在屋外,站着等了一阵,站不住了,不觉在屋前来回走着,竖耳听着屋里的动静。

  从林九思为刘钦诊治,已经过了两日,里面的情形却仍然不明。林九思不让旁人打扰,只留了自己的一个仆从和朱孝在侧,其余人不闻传信一律不许入内。屋内屋外的联络也就是送水、送饭,照方抓药,连煎药也都是在屋里完成。

  对林九思的这个要求,徐熙原本可以不听从,但他猜测自己若不答应,这脾气奇怪的大夫可能会当场撂挑子不干,只能给朱孝使个眼色,要他万事留心,自己乖觉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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