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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_分节阅读_第131节
小说作者:一只小蜗牛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1.32 MB   上传时间:2025-08-01 12:10:20

  好半天,一声锣响,随后甲板上的礼炮齐射,震天彻地,惊人心魄,足足响了好一阵子,巡抚大人被一众僚属前簇后拥着送了出来。虽然这位大人现在已经在随众逃难时没了消息,不知是死在夏人手上、流寇手上,还是委在哪只臭水沟里,但他当年的威势,到今日尚留在许多人的心中。

  等到今天,周章却是轻车简从,只着普普通通一身官袍走下船,受了众人的礼,再没别的排场。众官抬眼望去,但见他身姿清矍,让江风一吹,简直飘飘然有神仙之概,在心里暗暗嗟叹之余,倒有几人不由自主整理起袍脚,唯恐身上有哪里不妥帖,竖起耳朵等着他下船的第一句话。

  陆宁远迎上前去,对周章施了一礼。

  放在大半年前,按朝廷礼制,陆宁远见了周章是该施跪礼的,现在却只拱手一揖便可交待了。周章微微侧身受了这礼,也不寒暄,第一句话是:“陛下命我此来,无别嘱托,唯以安顿流民为第一急务,还需将军兵马配合。”

  陆宁远道:“末将一定全力协助大人。如何行事,还望大人示下。”

  安顿流民之事上一世他便思虑良久,这一世更是由他首倡,临行前更是同刘钦早有讨论,之所以这样问,乃是因周章是此间主事之人,他便自居于卑下之地。

  因薛容与的缘故,周章已经知道前因,见他丝毫不肯居功,不免向他看去一眼。陆宁远垂着眼,仍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显出种沉甸甸的静穆,因为生得高大,又甲胄加身,立在旁边,好像一座安静的山。

  天火竟会滚落到这样一座石山么?

  这念头生出一瞬,周章即刻回神,答陆宁远道:“我初到此地,未去乡野之间,未见流民,不敢妄谈行事。容我几天时间,看过之后,再与将军详议。”

  只这一句话,旁人就知道了他是当真做实事的人。陆宁远因为上一世就曾同他同朝为官,虽然鲜少共事,但对他的为人也多有耳闻,听他这样回答,倒不出意料之外,侧身让道:“那请大人先至府衙当中。”

  李椹从旁补充,“职等已经治好一桌宴席,为大人接风洗尘,大人请。”

  周章点点头,没拒绝这番约定俗成的好意。

  近来天子厉行节俭,下面官员也不敢不有所表现,尤其当着周章这在兵部还挂了名、算作半个京官的特使,更要让其看到撙节之风已经刮到自己这里,因此席面特意设计过,食材简单,不做多少花样,却精心调过味道,不至让周章生出被冷落冒犯之感。

  大约是心绪不佳,又或者性格使然,席间周章显得不甚热络,却也一直对着左右娓娓而谈。

  为他接风、即将成为他下属的一众官员原本还怀着几分忐忑,过得片刻,见周章身上全无半点官架子,虽然端重威严,让人不敢冒犯,但那不是出于一种自雄、居高临下,比起高傲,更像高贵,因此也就不觉着丝毫不自在,反而油然生出敬重之意。

  李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章,在心中暗暗寻思刘钦派他过来到底是什么用意。

  对于周章此来要做的事,他心里已经略微有底了,却不知道刘钦为什么一定要派这么一个人来。他因为离陆宁远近,在他身边看着、听着、猜着,知道许多旁人不知的事,建康城里的风声已经很大,他知道的只会比这些传闻更详细、更确凿。

  哪有将新人、旧人置于一地,让他们在一个屋檐底下共事的道理?难道举朝再没有一个知兵的文官不成了么?

  他一时有些愤愤不平,看陆宁远,并不频频拾箸,显得有些胃口缺缺,两只眼睛果然时不时便转到周章身上,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却同李椹设想的不同——

  那是探究的、困惑的、甚至是狐疑的。好像正同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陆宁远一样,陆宁远也在审视着周章。他在看什么?

  忽然,周章迎着陆宁远的视线看回去,问:“将军来此多日,观此地兵员如何?”

  他方才一面吃饭,一面交谈,一面暗自对每人的能力品性都下了判断。陆宁远与他们不同,对此人,周章早就识得了,除去在江北共事时之外,当初平定刘骥之乱,两人也算是曾鼎力配合过。

  他一向了解陆宁远的用兵之能,也大概清楚他的性格,按说对他该比对席间旁人更加了解,但他总有一种感觉,陆宁远身体当中好像藏着比他所能看见的大得多的东西,好像水面上的冰,只露一点在外面,水面下的才是真容。

  在这个人身上,总有些让他始料不及的东西,像刀枪突出,那不期然的锋刃携着寒意逼到他身前来,甚至曾一度割开他的皮肉——

  他还记得那个夜晚,陆宁远忽然闯入他家,焦急却又笃定地大声道:“周章不可信!”最初的愕然过后,周章才发觉,自己平生所经的最锋利的利刃也不过如此,他被这一句话豁然洞开了。

  后面也果然如陆宁远所说的那样,他背叛了刘钦,将他告诉给自己的计划出卖给了刘缵,即便目的是为了救他。

  而幸运之处在于,刘钦也从没有真正信任过他。告诉给他的计划是假的,向他求助,也不过是想要借他之口误导刘缵——刘钦早料到他会那样做了。他那辗转反侧、天人交战过千百回后怀着莫大愧疚的肝肠寸断般的无奈之举,原来早已是刘钦计划里的一部分……

  何等决绝!

  刘钦在谋划那一切的时候,是如何想着他的?他竟是计划着自己的背叛,又暗暗等待着它的发生的么?那个夜晚,踏入自己家中,用那两只恳切的眼睛求助一般望着他的刘钦,怀着那样的想法,心中可曾有过一点犹豫?在等待着他的答案的时候,刘钦面孔上浮现出的希冀之色,又有几分出自真心?

  而那个夜晚忽然闯入的陆宁远,又是凭什么对他下了那样的断言的?他们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陆宁远的回答十分简洁:“两淮之地多是因夏人袭扰而无家可归的流民,民心可用!”

  在说话时,他看向周章的眼神不像刚才那般锐利,回归了一贯的模样,周章却忽地想起当初在睢州时也曾被他用类似刚才的眼神瞧过。那时他并不当一回事,现在想来,原来陆宁远从那样早的时候,就在心里对他暗暗下过评判了么?却是凭得什么?

  他一时心中微乱,顾忌着眼下都是同僚,所说也都是公事,隐忍着并不发作,一顿本就是公事公办的宴席吃得愈发索然无味了。

  好容易等接风的宴席散场,周章被簇拥着出去,又被簇拥着送到府衙门口,竟没机会同陆宁远单独说一句话。等收拾好房间,安顿好行李,陆宁远按他在席间最后的要求呈来军中账册时,因左右再没旁人,周章便干脆直言发问:“将军有什么话要问我么?”

  陆宁远一怔,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深。

  对周章,他自然是有疑惑的,不止是为他这一世的出卖,更为他上一世就出卖了刘钦,然后又好像怀着莫大的伤心和意兴萧索辞官而去,一直到他死前都再不曾入朝。

  他想知道原因,并非出自好奇,而是这原因关乎着周章在朝中到底有多危险——他知道自己到了江北,轻易便不会回去,但周章不同,他迟早要再入朝的,入朝回到刘钦身边。

  有那么一刻,他几乎就要开口发问了。他如果开口,定是直言发问,他想不出什么委婉曲折,也没有额外的心思去想。不知问出口后会是怎样的结果,但结果如何他都有能力承受。

  但最后他忍住了,看向周章的眼神重新变得平静。

  因为在这一刻他忽然想到,周章是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的了。他即便仍是心有异志,那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自己如果仍有忧虑,那就是对刘钦的小觑了。

  “没有。”陆宁远平静地答,眼中锐利的神色一点点退去,让他重新变回旁人惯见的那一块石头。

  他把记载了军中这一阵子用度的账册递给周章,让他代天子查阅。周章看他一眼,见了他面上神情,没有问第二遍,顿了顿,然后接过来低头翻阅起来。

第218章

  那是上一世的时候,刘钦因为刺杀了夏人派过江的使者,被禁足许久,又被放出,正赶上那一年的冬狩。

  虽然他那时身体残废了,上不得马、拉不开弓,这种场合也干不得什么,但刘缵大概是将他作为彰显自己棠棣之情和宽广胸怀的物件,仍是将他摆了出来。刘钦也不自讨没趣,寻了个地方,裹了件大氅自己晒起了太阳。

  他那时身上伤病太多,几乎无一刻不痛,身体上无休止的折磨好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让他变得比年少时沉默寡言多了,又好像变得慵懒,常常很长时间都不动一下。

  他微微仰头,闭着两眼,让太阳照在自己面孔上、手上,疼痛像是永远被拨动着的琴弦,在身体当中一阵一阵嗡鸣。他忍耐着它们,也尽量忽视着,当成是别人身上的痛。阳光穿透大氅在他身体上烘起几分热气,渐渐越来越热。他有点发汗了,抬手解开脖子下面第一颗扣子。

  他想要让手晒一晒太阳,但寒风习习,他裸露在外的两只手在热起来前,先有些冻僵了,对着这样一只扣子,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终于解开。只是因为这样小的一个动作,手上的疼痛便马上压过了身体上的其余各处,手指吃痛挛缩起来。他睁开眼,对着阳光打量着自己的手。

  阳光透过手掌上的洞,在大氅上投下一块光斑。他动一动手,光斑也跟着挪动,哪里被照耀到,大氅上哪里的绒毛就反起细细的光。

  在他旁边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时刻都会有下人烧好的手炉,凉了就换上新的,以备随时取用。他没转头,伸手在身侧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摸到,一只手炉却被送到他视线当中来,下面还托着一只手。

  刘钦转头,陆宁远正坐在他旁边。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过来的,没发出声音,或者声音太小,刘钦在忍耐中没有听到。在刘钦旁边没有别的椅子,只有一张小案,放着手炉、瓜果和热茶,陆宁远就席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更不知道坐在这里是做什么。

  刘钦一愣,看了看他托起的手炉,没有接过。

  陆宁远就又往他身前送了送,问:“殿下是要这个么?”

  这时刘钦仍有王号,陆宁远便对他以“殿下”相称。

  刘钦笑笑:“多谢。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仍是不接,两手一收,揣进大氅里面。

  陆宁远愣愣地看他,过了一会儿抿了抿嘴,把手炉放回在桌上。

  刘钦问:“将军怎么不去打猎?”

  陆宁远像是没想到他会开口,惊了一下,两手下意识地抬起来又放下,最后落在膝盖上,“腿有些疼,就没去。”

  刘钦想起他有腿疾,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他身上受伤的地方,一年当中两个时间最是难熬,一个是盛夏,一个就是像这样的冬日。天气太热,伤口沤在汗里,常常溃烂,天气一冷,又好像有寒意丝丝往骨头里钻。

  他忍耐着疼痛,忽然想象起陆宁远的那条病腿现在是不是也是一般,一时间有了几分同病相怜,转头又向他看去一眼。

  因这一眼,像是获得某种鼓励,陆宁远看着他,微微前倾了身体,忽然没头没尾地劝他道:“下次别做这样的事了。”

  哪样的事?所指的自然不是躺在这里晒太阳,而是刺杀夏使。

  很快刘钦就离开了,拖着步子,撇下舒适的躺椅和好容易找到的僻静背人、又阳光正好的地方,头也不回地走了。陆宁远没跟上来,不知道是什么姿势、什么表情,刘钦没回头,也就看不见。

  他从梦中醒来,上一世的场景如此真切。数年来持续不断的疼痛留下丝丝缕缕的余响,刘钦推开被子坐起来,把手按向胸口,随后便意识到是自己恍惚了:他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大概是过得太久,近来他已经很少想起上一世的事,但忽然想起的这一件好像一根绳子,牵着它便抽出一串又一串,在他醒来的一瞬间,几乎可说是纷至沓来。

  他忽然想到,自己对陆宁远怎么有那样多的冷淡呢?

  不止这次,还有其他许多次,因为陆宁远对刘缵无可置疑、不会改易的忠诚,所以自己不愿多看他一眼。那些曾经他不以为意的,本该已经忘记了的,却在今天晚上被窗外的溶溶月色送入进来,攀过寝殿地上冰凉的方砖,攀上帘栊,攀上垂在床外边的被子一角。

  他伸手摸摸旁边,床榻带着冬夜的凉意,寝宫里太安静了。他忽然想,陆宁远那时候没有跟上来,是因为被他的冷漠隔开,还是因为在地上坐得太久,那条病腿疼得站不起来?

  他又回忆起陆宁远那时看过来的眼神,当时什么也不觉着,现在想想,在他看向自己时一贯小心翼翼的紧张之下,好像还隐隐藏着什么期待似的。如果不是出自他此时的幻想,那么那时候的陆宁远,竟是期待着自己顺着话头问他一声“你的腿很痛么”,或者是接过手炉,在他膝头轻轻抚过?又或者只是多和他说两句话?

  下意识地,刘钦的手指动了动。他站起来,趿着鞋子走到窗边。

  内侍闻声从角落间过来,刘钦看着他在一扇扇窗户前穿行而来,阴影和月光在他前倾着的身体上交替着掠过,知道他马上就要赶到自己面前来,也知道现在寝殿外面还候着许多人,只要声音一扬,他们就会纷纷赶来,在自己身前跪成一片,却还是觉着有几分孤独。

  他少有这样的感觉,它在今夜忽然生发出来,不是尖利的、暗暗痛恨着什么的,甚至也不是忧伤的。它那样陌生,那样柔软,带着怜爱和一点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暗的期待,像斜挂在屋脊上面的那轮月亮一样,静谧无声、却又源源不绝地向他那颗在今晚忽然敞开条缝隙的心里吐着清光。

  他感到一阵宁静,又从宁静中生出种强烈的冲动,让他踏着大步出门,只给身后措手不及的的内侍留下一句“取笔墨来”,人已经走到院外。

  夜晚的皇宫好像比白日里更加空旷宽广,他走过几道回廊,曲折反复地穿行,一路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他白日里常经过却很少逗留的石亭石案。

  他坐下去,几乎有些急不可耐了,看宫人捧着笔墨急匆匆追上来,在桌上压平了纸,便即提笔,匆匆蘸了还没研好的墨,在纸上写道:

  梦后身千里,觉来近五更。

  魂交非一晤,两地若平生。

  月白怜霜影,风多咽露茎。

  思君欲有寄,展此若相逢。

  一口气写完之后,他回头看看,不甚满意,但情之所至,也难再写出第二首,便就着这首小诗,往后又写下去。夜风一次次吹起纸的一角,也吹动他的袍袖,一封信还未写完,他的手便冻得僵了,他却丝毫不觉冷意。

  后世人们常以为,帝王诗便该有帝王气,但在刘钦一生所作的诗当中,符合此种标准的竟不见一首。

  这首寄给陆宁远的诗流传于后世,有时被作为君臣之间信重亲爱的典范而为人津津乐道,也有时被拿去同其他帝王诗相比,因缺乏王气又少事雕琢而显得颇为庸碌,甚至于他的功业面前,显得太过纤细了,当然也有专事研究者藉由此诗得以一窥雍国这位承上启下的有为之君在史书之外不同寻常的真实性格。

  但无论如何解读,他在那时写下这样一首诗的缘故总没人知道。同样地,几天后陆宁远收到这封信,展开信纸,读到这首小诗和后面长长长长的话时作何反应,也没有任何记载。

  收到这封信和随信送来的包裹时,陆宁远正在乡邑间协助周章安置流民,再从中招募士兵扩充军队。送信的驿使在官署和大营里遍寻他不着,又因皇帝嘱托要尽快送到,不得已进田间寻他,好容易才送到他的手上。

  那时陆宁远正在让军士分发粮种,带去的士兵遍布所在乡县,在这些人的保护之下,从周维岳处借调的几个丈田成吏正在清丈田亩,重新划分土地,或是脚底走穿,或是笔杆写断,上上下下均奔忙着。陆宁远收到信后,虽然明知是天子信函,一时却也无暇打开,只得放在旁边。

  等到吃饭时,旁人各自歇了,连事务最多的周章都坐下来啃了几口干粮,陆宁远才终于得空拆开包裹,读不数行,便不由呆住了。

  他轻轻“啊”了一声,如被什么压在胸口,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出半步。在这一刻,这些天在田里见惯了的耙犁不是犁在水田里,而是从他身上犁过,将他犁成了一道一道,上下各自分开。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感到,李椹的声音从旁响起,“陛下又给你写信了?”

  陆宁远一惊回神,重新拼成一整个,见李椹凑近了脑袋,下意识把信一折拿得远了。

  李椹撇一撇嘴,转回了身,底下脚尖却还朝着他,“得了,我不看。”

  他这招欲擒故纵不算高明,陆宁远精通兵法,却轻易入其网罗,犹豫了下,把信纸第一页给他,低声道:“你看看吧,我……我不懂诗。”

  李椹接过,扫了才两眼,便在心里一惊,好像撞破旁人的什么隐秘,有点后悔刚才的自告奋勇了。这诗实在不像刘钦写的,起码不像他一直以来认识的现在正坐在龙椅上的那个,或者说全看不出半点关系,但看笔迹分明是他的笔迹,看陆宁远的反应也知作者再没有第二个人。

  他没敢再看小诗后面的附字,便将信还给陆宁远,匆匆道:“挺好的。”

  陆宁远看着他,脸上神情还有几分如在梦中。

  “嗯,挺好的。”李椹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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