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华?
挣扎的动作微妙的停顿了两秒,趴在地上的柳安木眨了眨被血糊住的眼睛,眼前的景象也终于清晰了起来。
这不是在候志昊家的客厅,而是在一个更为狭窄的空间,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尿骚味,而他的脑袋就被按在一排小便池的下方。不过一瞬间,他立刻明白现在的处境。
上锁的卫生间,毫无顾虑的施暴者,蜷缩而隐忍的被施暴者……这里是王小华制造出的鬼蜮,而他现在的身份,就是当年的“王小华”。
刚想明白了这一层,柳安木突然感觉头皮一疼,紧接着就被迫扯得头颅后仰。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起来,眼前放大的是一张毫不掩饰恶意的脸,这张脸还算得上是帅气,但那爬满恶劣和兴奋的眼睛却将这份英俊完全破坏,扭曲得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说话啊!既然你这舌头没用,要不要我帮你割掉?”
随着候志昊满含恶意的话音落下,周围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此刻柳安木就像是寄居在这具躯壳中的一丝游魂,恐惧、颤抖和绝望正在挤压躯壳中另一个脆弱的灵魂,他甚至能听见这具身体牙床碰撞的咯咯声。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小腿的肌肉不断抽搐,又因为受伤而渗出腥红的鲜血。
伴随着周围的起哄声,很快就有人将一根铁棒塞进了候志昊的手里。铁棒被烧得发黑,表面丝丝缕缕的冒着白色的烟气。汗水已经顺着“王小华”的脸颊流到了下巴,他挣扎着摇着头,所有人都能看出这个“猪狗”的恐惧,眼泪和血水混在一起,他呜呜哭喊着,不断哭喊着,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候志昊的控制。
候志昊单手钳住“王小华”的下巴,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只能用狰狞来形容,眼神中透着不正常的渴望,好像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非常期待:“听不懂人话的猪狗要被惩罚,你知道这个道理吧,既然知道你还敢反抗我?想让我痛哭流涕地给你道歉?那我现在亲手给你刷刷牙好不好啊?”
“呜!呜!……呜呜!”
周围的起哄声和“猪狗”的哀嚎让候志昊很受用,显然,他非常享受这种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
被烧黑的铁棒上还泛着白烟,这种压迫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尤其是当这根冒着烟的铁棍越来越近,眼见就快要抵上嘴巴,这个距离下甚至都能感受到铁棒上滚烫的温度,身体发自本能的想要逃离,却又被死死按在原地。
“靠!”柳安木挣脱不了“王小华”的身体,只得暗骂了一句:“一群畜生!”
冒着热气的铁棍越来越近,下巴被强硬掰开,柳安木甚至已经能感觉到嘴唇被那滚烫的温度烧灼。
既然事已至此,柳安木也不打算再进行那些毫无意义的反抗。可面对即将发生的惨剧,即使他想要闭上眼睛逃避,眼皮却被无数只手扒开,这些手指几乎要戳进他的眼球。
那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孔的眼前放大,他们就是要让这个胆敢去打小报告的“猪狗”感受最绝望的恐惧!这是他们商量后决定给予这个“猪狗”的惩罚,作为忤逆他们的惩罚。
滚烫的烙铁接触嘴唇,伴随着兹拉兹拉皮肉被烧焦的声音,狭窄的空间里顿时响起来惨绝人寰的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也就在这一瞬间,柳安木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住,从那具痛苦到目眦尽裂的身体中脱离了出来。
淡淡的木香钻入鼻腔,好像一剂镇定剂,让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缓慢平复下来。
第152章
洗手间似乎在漏水, 冰凉的水滴顺着衣领划过后背,柳安木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即使他已经脱离了王小华的身体,但面前的惨剧依旧在上演。饱受折磨的男生下巴被钳住, 那烧黑的铁棍不断在他的口腔内捣弄,粘膜被灼烧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不断有白烟从男生的嘴里冒出来。
鲜血从王小华的嘴角涌出, 他的口腔里溃烂了一片,每次铁棒狠狠捣过牙齿时, 都会发出钝钝的闷响。剧烈的痛苦之下,他的手指死死抓住身上的校服,碎玻璃也因此插进了更深的血肉之中, 校服的布料上残留着痛苦抓揉的痕迹。
“呜呜……呜呜!”哀鸣声不断从王小华的嘴里发出来, 鲜血淌了他满嘴, 每次被迫张大嘴巴, 都能看见那灌满鲜血的牙龈, 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烫得发白,鲜血从伤口周围汩汩流出。
就在这时,正被那群人残忍折磨的王小华却突然偏过头,看向自己右侧的空气。
被折磨到失神的男生仰着脑袋,和飘在半空中的柳安木对视了一下。被烫伤而翻起的嘴唇上还淌着血,血痂混着翻起的皮肉,完全看不出嘴唇的形状。
片刻后, 那两块发白的嘴唇动了一下,接连喷出了好几口黑血,血液中竟然还混着一颗被血色粘液包裹的牙齿。
这场惨无人道的折磨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王小华像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趴在地上,他的脸被候志昊踩在脚下, 鼻腔里流出的鲜血糊了他的脸,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个血人。
候志昊狞笑一声,抓起王小华的衣领,把他的脑袋按进骚臭的小便池,扬起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砸在王小华的背上:“不是喜欢让你那个脑瘫妈告状吗?继续告啊?”
柳安木原本还期待那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男生怎么也会拼死反抗一搏。但事实上被那些男学生按进小便池的王小华从始至终都没有还手,只有在沙包大的拳头砸在脑袋上的时候,他才发出痛苦的闷哼。
“呜、呜……呜!”他布满鲜血的手指不断抓挠着小便池的边缘,在白瓷小便池上留下数道刺目的血印。
候志昊捡起地上的铁棍,松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趴在小便池上喘息的王小华:“今天就算给你这杂种一个教训,如果还有下次,我们就到你家去,也给你那个脑瘫妈一点教训!”
候志昊话音刚落下,原本半死不活趴在小便池上王小华却突然挣扎地爬起来。
这个一直没有反抗过的男孩满脸都是血,但此时此刻他的双眼中却迸发出愤怒的火焰,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浑身是血地朝着候志昊扑了过去,他吼着,叫着:“你敢动我妈试试看!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可惜这也不过是困兽之斗,还没等他揪住候志昊的衣领,整个人就被旁边围上来的学生踹飞了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小便池的边缘,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软绵绵地滑了下去。
候志昊握紧手里的铁根,冷笑着走了过去。他的脚步停在王小华面前,手里铁棍忽然高高扬起,随即重重落在王小华的手臂上,阴冷的声音像是地狱爬上来的修罗恶鬼:“挺耐揍啊,看来不费你一条手臂,你还真拿自己当个人了!”
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王小华的额头上顿时沁出了细密的汗水。他趴在血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断裂的左臂,鲜血从他牙缝中淌了满嘴,他的惨叫与哀嚎回荡在狭小的洗手间内。
也许这一幕实在太过血腥,周围的几个人男学生都沉默了下来。他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站出来拦下了双眼赤红的候志昊:“昊哥,别打了,待会别真的闹出人命了。”
候志昊站在原地喘息了两声,他握着铁棍的手微微颤抖,肌肉绷得很紧,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到了极致。这种完全的掌控感让他着迷,好像他是那高高在上的王,能够随意掌握别人的生命。
他丢掉了手里的铁棍,铁棍砸在地面上,发出当啷一声:“怕什么?猪狗不都皮糙肉厚的,不然像他这种杂种,连猪狗都当不了!”
此刻候志昊双眼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腥红,他大步走向趴在血泊中的王小华,揪住王小华的后领,沙包大的拳头已经握成形。
可就在那拳头即将砸在王小华的身上时,候志昊周围的空气中突然冒出数道白色的丝线。
手腕被那些白色丝线缠住,候志昊的动作顿了一下:“靠,什么玩意?”
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那些漂浮在他周围的白色丝线就骤然从四面八方收紧,短短几秒,就将他捆绑成一团白色的丝蛹。
候志昊面目痛苦地跌倒在地,手脚都被反绑,他不断吐出肮脏的咒骂:“哪来的狗杂种!放开老子!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敢跟我作对,我让你爸妈明天就只能上大街捡破烂!”
周围的男学生齐刷刷地转过头,奇怪的是这些学生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门口方向的青年。这些人的脸逐渐变得模糊,只有那一双双阴冷的眼睛,在狭窄的卫生间内令人不寒而栗。
脚步声在安静的卫生间里尤其清晰,柳安木走到血泊中的王小华身边。被蛹丝包裹住的候志昊也倒在这里,他双眼赤红,像是愤怒到了极致,却因为眼睛以下都被蛹丝包裹而无法说话,只能从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闷吼。
柳安木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铁棒,他把玩着手里的铁棍,看向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王小华:
“在幻境都不敢还手,还想找他报仇?”
血泊中的少年浑身轻颤了一下,缓慢、僵硬地抬起头,那张被血污糊满的脸上睁开一双怨毒的眼睛,他一字一句地开口:“谁说我不敢?”
“好,那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柳安木蹲下身,将手里的铁棍摆在了他面前,随即竖起了两根手指:“第一,拿着这根铁棍砸碎这些人的脑袋,向他们复仇。”
柳安木放下了一根手指,晃了晃最后一根手指说道:“第二,什么都不做,继续当你的受害者,趴在这里回味那些人带给你的痛苦与屈辱。”
王小华死死盯着青年的眼睛,良久,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因为他牙龈和嘴巴里都是血,这一笑反倒显得有些惊悚。可他的笑容却越来越大,露出那些泡在血水里的牙根:“所以你是想说服我,让我在幻境里复仇,放过外面的候志昊?”
柳安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反问道:“你准备怎么选?”
王小华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他阴冷的目光扫过面前的铁棍,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伸手捡起了地上的铁棍。
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偏着头死死盯着地上的候志昊,嘴角扬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被蛹丝包裹候志昊双眼因愤怒而赤红,喉咙里发出急促而愤怒的低吼。他瞠目欲裂地盯着那个俯视他的王小华,明明刚刚还是被他踩在脚底的蝼蚁,此刻却在用一种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
“唔、唔!”候志昊拼命蠕动、挣扎,想要从包裹住他的蛹丝中脱离出来。可惜这只能是徒劳,还没等他发出第一个音节,血花迸溅,铁棍已经重重敲击在他的脑袋上。
棍棒敲打骨头的声音很沉闷,腥红的鲜血汩汩从候志昊的脑袋上流出来,他浑身像触电一样抽搐,腥红的双眼瞪得很大,似乎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
随着第一棍狠狠落下,血浆迸溅。
“啊!”王小华喉咙里发出歇斯底里嘶吼,每次绝望的喊叫都伴随挥舞起手里的铁棍。
扬起的鲜血不断溅在他的脸上,那些还带着温度的血液从他脸颊流下,就像是从地下爬上来的恶鬼。
地上的候志昊刚开始还挣扎几下,慢慢的,他的颅骨被敲打的扭曲变形,黄白交织的脑浆从破碎的颅骨中迸溅,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候志昊抽搐的尸体便没有任何动静。
“当啷!”手里的铁棍重重落下,王小华瘫坐在血泊之中。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又低头看着自己布满鲜血的手,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很诡异,像是不知所措的茫然又像是大仇得报的兴奋。
他好像丢了魂一般,过了很久,才猛然抬起头,看向从始至终淡定看戏的青年:“你不是候志昊家找来的帮手吗?…为什么要让我杀了他?”
柳安木拍拍手,无辜地笑了笑:“因为他该死。”
“……”
王小华仿佛陷入了沉思,他自言自语重复着“因为他该死”这句话。随即他缓慢抬头,看向几步远的柳安木,充血的眼眶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流下了两行血泪,明明留着血泪,可他却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
下一秒,洗手间的大门被推开,提着水桶和拖把的女清洁工从门外的方向走了进来。
不过当看清洗手间里的一幕时,女清洁工手里的拖把和水桶都“咚”的一声掉了下去。她冲进洗手间,却看也没看脑袋被砸得稀巴烂的候志昊,而是径直冲到了王小华的身边:“来人啊!出事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小华的身下已经汇集起了一潭血水。他缓缓俯身趴在地上,嘴里一股一股吐出鲜血。
女清洁工抱起满身都是伤的王小华,满脸的焦急和担心,冲出了洗手间。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外,柳安木依旧能听见女清洁工大嗓门的叫喊声,那喊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久久不曾消散。
第153章
随着王小华的离开, 满地的鲜血和候志昊的尸体全部化为黑色的灰烬消失不见。周围的墙壁在一瞬间腐朽,红色的污渍爬满墙壁,就连头顶的白炽灯也变得忽明忽暗。
紫黑色的树根盘踞在地面之上, 将地砖撬开一个又一个的缺口。
树根表面裂开一道狭窄的断口,从断口内抽出几根枝芽,这些枝芽顺着树根缓慢向上抽条, 柔软的新枝缠绕上柳安木手指,又卷在他的手腕。
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朽化, 这是鬼蜮即将崩塌的前兆。
柳安木踢开地上带血的铁棍,能离开鬼蜮的“通道”只有一处,那就是洗手间的大门。
“我们也走吧。”柳安木随手拨弄了一下那些新长出的枝芽, 朝着洗手间的大门走去。
门锁已经完全锈死, 就连门把手都被一层铁锈包裹, 不过门没有完全锁死, 只轻轻一推就朝外打开。腐朽老旧的门板吱吱呀呀地朝外打开, 眼前的场景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头上裹着纱布的小男生低着头站在办公桌旁,缠着纱布的手指抓着自己的校服。他脸上的表情很倔强,甚至可以用固执来形容:“明明是他们在欺负我,为什么要我作检讨?”
头发高高盘起的女教师坐在办公椅上,脸颊刻薄削尖,两条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八字:“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班有六十多位同学, 为什么他们不欺负别人,偏偏要欺负你呢?话再说回来,你的事情老师也在积极帮你解决,为什么还要让你母亲写信到学校闹?难道你不知道马上就要评优秀班级了?因为你一个人的事情影响全班参评,你现在还很光荣是吗?”
小男生抿着嘴唇没吭声, 因为烫伤的缘故,他的嘴唇上还残留着血痂,看上去就像是丑陋的陨石坑。
见他不说话,女老师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水杯重重放在桌上:“你的好朋友‘张扬’还偷偷去给校长信箱投信,现在监控已经调出来了,学校已经给这件事定性为恶意造谣同学,昨天学校已经联系了他的父母,安排他回家反省!”
“今天我也接到了学校的通知,如果你不写这封检讨,你和张扬就都按照记大过处理。到底要怎么做你自己去考虑吧,不过我只提醒你一句,张扬会受到这个处分,完全是因为你!”
王小华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最后竟然变成了他的错……明明挨打的是他,受伤的也是他,张扬只是为他打抱不平而已,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他的错?
女教师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的表情,这个年纪的孩子脸上根本藏不住心思,简单吓一吓就会让他们害怕妥协。
她满意地看着王小华的脸色由白转青,话锋一转,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和候志昊的事情老师都知道了,老师昨天也找了候志昊的母亲,她对你也很愧疚,并且答应会给你经济上的补偿。只要你可以向学校承认,霸凌的事情全部都是你编造的谎言,候志昊也从来没有欺负你,他们家现在就可以给你两万块钱的补偿。老师知道你家的情况并不好,你母亲和弟弟智力都有问题,两万块钱已经够你们生活很久了对不对?”
王小华抓着脏兮兮的手一点点收紧,伤口因为过于用力而崩裂,腥红的血液从纱布中渗透出来。他深深低着头,单薄的背影蜷在校服里,像一只失去了保护的小兽。他固执地站在原地,可就连声音都在发抖:“可我什么都没有做,明明都是他们在欺负我……”
“那又怎么样?”女教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不是你去撩闲他们,他们为什么要专门挑你欺负?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双方都有过错。你举报候志昊霸凌你,那证据呢?就凭一份验伤报告,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些伤是候志昊打的,万一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出来的呢?还有你说他们在卫生间打你,卫生间又没有监控录像,你凭什么说就是候志昊打的你?”
女教师的情绪很激动,说话也变得尖酸刻薄,“现在我好话赖话都跟你说了,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非要继续闹下去,那我现在也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初二八班不欢迎你这种没有集体荣誉感的学生!”
“这件事如果继续闹大,结果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你和张扬都会被学校开除。”
……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母亲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现在你也长大了,难道就要这样回馈你的母亲?”
“让她继续为了你的事东奔西跑,让她为你担惊受怕?这是一个好孩子该做的事吗?……”
女教师吐沫横飞地说着,丝毫不给王小华开口为自己辩解的机会。白炽灯惨白的光线落在她胸前“模范教师”的金属牌上,此刻却显然无比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