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弛慢慢抱起许颂,轻吻许颂的脸颊,轻声地去叫许颂的小名。
许颂整个人依靠在秦弛身上,手指紧张地揪着秦弛后颈上的衣服,些许扯到秦弛的尾发。
但两人都毫无所觉。
许颂的心跳随着秦弛的步伐而加重,脑袋紧紧扣在秦弛的肩膀上,在听到秦弛拉开房间门,忽然声音很小声地问:“会很疼吗?”
秦弛实话实说:“可能会有一点,但也会舒服的。”
许颂埋在他肩膀没说话了。
他感觉到秦弛按下了自动窗帘,打开了小夜灯,又撕开了什么。
许颂有一天晚上在家的时候偷偷点开一些网站看过,但那些东西对许颂来说有些恶心,甚至有些恐怖,看完之后让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同性恋。
但现在许颂发觉,如果对方是秦弛的话,他的心里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许颂一开始觉得有点冷,秦弛几乎很快就察觉到了,他将空调关了抱住许颂将人捂热了,才去吻许颂的脖子、肩膀、肩胛。
许颂身上好像没有一处地方是他不喜欢的,甚至连头发丝秦弛都能从上面找到与其他人不同的美感。
秦弛有时候甚至喜欢到想要把许颂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他们融为一体成为密不可分的存在。
这或许是一种生理性的喜欢,秦弛说不明白,总之许颂永远都是他的。
他去蹭许颂洇湿的眼尾,去摸许颂泛红肩头,去听许颂低微的呜咽,去感受许颂的每一次颤抖。
终于以另一种方式,感受到了他跟许颂融为一体的感觉。
许颂呼吸好困难,他抬起左手下意识推了一下秦弛,缓慢的动作被秦弛误解成牵手,被攥着崩溃了一阵,忽然感受到手指被冰冰凉凉的东西束缚住了。
那股触感完全罩住了他的无名指,然后又被他的体温染热。
许颂此刻的大脑很混沌,眼前也朦胧一片,甚至看不清秦弛的脸,只能看到模糊五官。
秦弛怎么可以离他这么远呢。
许颂有些没有安全感地望着对方,突然好想哭。
但其实他前面已经流泪好久了,眼皮也肿了。
秦弛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于是俯下身用双手抱住了他的肩膀和脑袋,抱歉地去吻许颂的唇角,急促的气息与声音融合,含糊不清地重复着我爱你,颂颂,宝宝。
但许颂完全没有被安抚到,因为他的动作哭得更厉害了。
第68章
许颂不知道自己在秦弛的怀抱里待了多久, 他将自己想象成了被海水包围的小舟。
海水托着舟免于覆入深海,而汹涌的海浪却又仿佛要将舟颠簸得原地散架。
许颂沉不下海底又离不开这片海面,徒劳无力地感受着滔滔不绝的海浪从身上冲刷而来。
他陷在床褥间, 朦胧的意识其实早就已经被击溃了, 低垂的眼皮直抖, 整个人仿佛真的被海水泡过, 脸颊是湿的, 脖子是湿的, 腰腹也是湿的。
秦弛去揉他浸湿的额发,把他抱起来亲。
许颂下意识挺直腿,小腹微微抽动, 无力地张着唇想要说什么,喉口已经有些发不出声音了。
秦弛的手抚上了许颂涨起的小腹, 隔着那处薄薄皮肤感受被推动的感觉, 手指微微按压了一下,许颂像是被勾住了魂魄, 猛地弓起了腰。
他苦不堪言地偏了下头, 失神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又无助。
秦弛低头亲昵地贴着许颂潮红的脸颊轻声地对他说:“颂颂给我生个宝宝吧……”
许颂听不清秦弛的声音, 他的大脑被搅成了一片浆糊,眼皮耷拉着视野也很模糊。
秦弛贴着他的耳边低声呢喃:“颂颂的宝宝……应该会是一只小豚鼠……嗯……那就生一只小豚鼠吧。”
我不会生小豚鼠。
许颂短暂地有了片刻的意识,十分艰难地摇了下头,幅度小得几乎感受不到,所以秦弛亲着他的耳廓将自己的臆想强加在许颂身上, 不断地向许颂描绘他怀孕后生下一只豚鼠的画面。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被颂颂吓一跳, 因为人不可能会生出一个不同物种的孩子,他们会恐惧、会惊奇……”
许颂仿佛真的切身体会到了那种恐怖的场面,即便他生不出豚鼠, 甚至根本没有生育这个功能。
许颂紧紧扒在秦弛身上,身体发出慌张的颤抖,明明已经意识混乱了,却又下意识寻找秦弛的保护。
罪魁祸首扶着许颂的腰分开他的双腿,忽然抱着他从床上下来。
许颂像一只树懒一样迎面挂在秦弛身上,酸软的双手无力地抓着秦弛的脖颈,双腿出于求生本能夹紧秦弛的腰。
秦弛一只手撑着许颂的屁股,一只手抚摸他颤抖的脊背,像哄小孩一样温声地安抚他:“没关系……颂颂,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和我们的豚鼠宝宝的……”
他对许颂说着庇护的话却又让许颂频繁地陷入绝望的挣扎,反复几次,慢慢的,迟钝的许颂开始发觉秦弛才令自己身陷囹圄的来源,但此刻意识到已经晚了。
他像被蜘蛛网罩住的蝴蝶,意识被毒素一点点侵蚀,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疲惫的眼皮渐渐闭合,最终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中。
许颂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其实只是完完整整地睡了三个小时,前面半晕半睡的那种完全称不上休息,所以如果不是秦弛一直在摩挲他的肩膀和喉结,他可能还会继续昏睡下去。
房间里关了小夜灯也关了窗帘,一片灰蒙蒙,许颂的记忆和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笼,鼻尖仿佛还能闻到那个淡淡糜乱的味道,整个人懵懵地睁着眼。
靠着床头一直看着许颂的秦弛第一时间就发现他醒了,打开小夜灯,弯下腰抱着许颂的脑袋轻声细语地关心问他有没有觉得难受。
许颂下意识收紧了双腿,剧烈的酸楚感随着他的意识苏醒开始自下而上地蔓延全身,仿佛霸占了他所有的神经,甚至许颂惊恐地发现自己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恐慌地扬着眼皮,用那双红肿的眼睛去看秦弛,无措地张了张嘴唇,干燥的喉口仿佛被压了一口石头难以发出声音。
许颂哭了太久又流了很多汗,整个人太缺水了,秦弛轻柔地将他抱到自己身上心疼地给他喂热水。
许颂仿佛在沙漠里行走了好几天没有碰过水一样,顾不上原本要说什么,低头大口大口地喝水,直到空荡荡的胃逐渐被水积满才活过来一样偏头大口呼吸。
那些糜乱的记忆后知后觉地涌向许颂的脑海,他整个人僵愣在秦弛的怀抱里,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秦弛的掌心还在他的肚子揉了两下,许颂的身体如同应激一般抖动了下,双手下意识推开对方的手,急切的动作拉扯得许颂全身酸软发麻。
秦弛悻悻然收回手,像是很紧张地关心问:“肚子很涨吗?中午洗澡的时候都有导出来的……”
许颂的身上很干爽,但脑中没有秦弛帮他洗澡的记忆,他听到‘导’字全身都炸起毛,注意力下意识集中在身上火辣辣的部位。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几乎包围了许颂整个人,他惊慌地扯过被子才发现秦弛帮他洗了澡却没有帮他换上睡衣,而这个可恶的家伙却给自己穿了睡衣。
许颂的脊背感受着秦弛身上的睡衣布料,艰难而气愤地想要将自己躲回被子里,但秦弛仿佛没有察觉出他的抵抗,托着他的腰重新将他抱了出来,下巴抵在他光滑的肩膀上轻蹭,问:“饿不饿?中午起来煮了粥。”
许颂想要从他怀里挣扎开,但身体如同极速跑了几千米一样酸痛沉重,连抬起手来都显得异常费劲,只能用手指死死揪着被子用通红地眼睛瞪他,嗓子如同劈了叉一样发声艰难,导致发出的声音又哑又低:“睡、睡衣,我要穿。”
秦弛的视线从许颂布满吻痕的上身滑过又去看许颂可怜的表情,没忍住在凑上去亲,许颂躲了下,秦弛只亲到了他的下颌。
秦弛想要亲他的唇,追着许颂的动作继续靠近,许颂的脾气被他惹出来了,抬着酸软的手臂去推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警告:“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秦弛靠近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珠观察着许颂写满了愠气的脸色,身体稍稍往后退了几厘米,原本得寸进尺的表情适时变得收敛,赶紧起床去衣柜里给许颂取睡衣。
身后的体温消失,许颂原本被另一道体温遮盖的脊背有些冷,他揪了几下被子在原地做成一个窝,将自己包裹在其中,刚低下头视线就被左手上一闪而过的东西吸引了。
许颂反应有些迟钝地抬起手,借着暖黄的小夜灯去看自己的无名指,上面竟然带着一枚由蓝色小方钻嵌绕成一圈的银戒。
那一圈钻石遇上光异常的闪耀,在他无名指中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许颂刚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身上的不适中并没有发觉到手指上的异样,此刻惊讶又无措,他完全不记得这个戒指是什么时候戴到自己手上的。
他下意识觉得这枚戒指很贵重,抬起右手想要将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
抓着睡衣回来的秦弛眼疾手快牵住了他的手,打断了许颂的动作。
松动的戒指被秦弛重新按回了许颂的手指中,大小刚刚好,男人低下头有些珍重地吻了下许颂的手指,低声说:“这是求婚戒指,颂颂不可以取下来。”
求、求婚?
许颂被秦弛话砸到头脑,懵懵地抬着头看着面前的秦弛,一方面是对这求婚仪式是从什么时候进行的茫然,另一方面是对秦弛忽然跟他求婚的震惊,而且、而且他才十八岁,还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甚至他们还没跟父母公开恋爱……
许颂的大脑因为秦弛的话原地短路了,半晌无法作出反应。
秦弛被他茫然的表情逗笑了,放下许颂僵愣的手,凑在许颂脸颊上亲了下,声音十分温柔:“颂颂忘了吗?我是上午跟颂颂求的……那时候颂颂不是感动哭了吗?还喊了老公,嗯?不记得了吗?”
秦弛说话的语速很慢,像是在循循善诱许颂去构建这一段回忆,然而许颂惊恐地发现他只记得秦弛抱着自己让自己羞耻地生豚鼠的片段。
但无论是求婚还是秦弛让他生豚鼠都是令许颂感到冲击的事情,他的皮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趋势烧红了,整个人呆呆地扭头看着秦弛,不确定地问:“真、真的吗?”
秦弛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说当然,然后在许颂懵圈的时候,一边亲力亲为地许颂穿上睡衣,一边认真地跟许颂策划订婚的时期。
许颂呆呆地看着秦弛给自己扣睡衣扣子,又迟疑地说:“可、可是我不记得了……”
秦弛系扣子的动作一顿,将脑袋靠在许颂肩膀上,有些委屈地说:“颂颂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穿裤子不认人吗?”
天呐,许颂着听秦弛的话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渣男,特别是在睡完一觉之后,即便最吃亏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他几乎很快地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哥哥,我、我是说,我还没有给哥哥送戒指……”
话音刚落,那支系好扣子的手变戏法似的在许颂眼前一晃,多了一个尺寸大一圈的红钻戒指,紧接着,秦弛贴心无比的声音也从耳旁传来,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已经帮颂颂准备好了。”
第69章
秦弛将那枚戒指放到许颂的手上, 并且期待地将自己的左手放到许颂面前,轻声地催促:“快帮我带上吧,颂颂。”
那枚放入许颂的掌心的戒指还带着秦弛的体温。
不知道对方刚才抓着捂了多久, 才将这枚戒指的温度染的如此滚烫, 许颂觉得自己的掌心都要被点燃了。
他楞楞地望着自己的手, 在秦弛有些催促地轻蹭中缓慢握起那枚戒指。
这个只有小小一圈就能将两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并且成为两个人情感象征的物品。
许颂指腹感受着钻石坚硬的触感, 觉得这种感觉好奇妙。
他第一次给别人戴戒指, 抓起秦弛的手时, 心里下意识感到紧绷,动作生涩地尝试着将戒指戴到秦弛的无名指中。
也是在这一瞬间,许颂才感受到身后的男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即便对方十分游刃有余地拿出戒指让他给对方带上,即便对方呼吸和心跳听起来有些平稳, 但微微颤动的手指却掩盖不了秦弛对这一刻的紧张。
明明是一个平静的下午, 在这个熟悉的空间里,两人却莫名的有种处身于教堂中央的郑重感, 仿佛所有的承诺和行为都在见证之下, 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真挚认真的表情。
许颂将戒指一点点往秦弛的无名指推进, 好像也将自己一点点带到秦弛的身边,秦弛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秦弛,他们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密不可分的存在。
戒指推到最末尾时,许颂能感觉到秦弛的指节抖动得幅度更大了, 身后的男人也激动地贴上了他的侧颈, 嘴唇亲昵地在皮肤上游走,留下一阵湿热的温度,说话的声音异常含糊:“谢谢颂颂愿意让我成为你爱人, 家人……谢谢颂颂……我的宝贝……”
许颂被秦弛亲得很痒,他微微缩着脖子,听着秦弛旖旎的情话,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很小幅度地抬了抬肩膀跟秦弛扯开话题:“好、好了,哥哥,我的睡裤……”
身后的秦弛发出愉悦的低笑声,胸腔的震动从许颂的脊背传来,震得他浑身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