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伯景郁:“在我们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呼延南音的身份能不能在这里护住一些人?”
伯景郁问:“你想护谁?”
庭渊道:“一直照顾杏儿的小姑娘被人欺负了。”
伯景郁说:“让赤风他们去讨回公道就行。”
庭渊摇头:“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给我听,我来分析分析。”
庭渊将春妞的事情说给伯景郁听。
伯景郁听完,皱眉道:“赤风说的是对的,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过两天就要走,今日确实不宜出手相助,你想护住他们家往后不遭难,我问问呼延南音有没有办法。”
他们在西州确实没有人脉,只有呼延南音在西州有人脉,但他的人脉在北部,这里是中南部。
按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确实不宜生事端。
“大人,怎么就少琴自己回来了,我们家闫玉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我们家子枫怎么也没回来。”
欧阳秋看着这些人,并不想面对他们,可这烂摊子,不收拾也不行,官驿里还有几位祖宗在等着收钱。
视线扫过众人,欧阳秋无奈叹了一声,“他们被扣留了。”
“扣留?”
“为何会被扣留,扣留他们的人难道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欧阳秋道:“扣留的人我们惹不起。”
“惹不起?”闫玉的父亲觉得搞笑:“难不成这次他们惹到了知府或者是知州?”
“这不可能吧,他们一直都在金阳县内。”
欧阳秋依旧摇头:“不,他们惹到的人,比知州还要厉害,是齐天王手下的钦差。”
几人都震惊了。
闫玉父亲说:“欧阳大人,我们家闫玉一向是跟着你们家少琴一起的,为什么闫玉被扣留了,少琴却回来了,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欧阳秋心力交瘁:“闫大人你莫急,听我慢慢说。”
他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告知几人。
几人听完脸色都不太好。
闫玉:“这么说,我们都得掏钱才能将儿子赎回来。”
欧阳秋点了点头。
“那这得掏多少钱合适?”
欧阳秋:“他们应该是七个人,起码出的前提够他们七个人平分才行,太少,只怕这档子事儿过不去,到时候我们都得完蛋。”
“七个人,哪怕每个人给一千两银子,加起来都得七千两。”
庭渊收拾好他换洗的衣物和小枕头送去赤风的屋里,回房后,看到伯景郁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关上门,走向床。
伯景郁对他伸出手,庭渊递过手。
上一次亲热是什么时候两个人都不记得了。
但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做什么都能轻车熟路,很快两个人就共同沉沦。
几月不见,伯景郁心中一直想的都是来日方长,可真到了上头的时候,哪还能顾得什么来日方长,恨不得通宵达旦。
庭渊被他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庭渊,我们一起来改善,人命是可贵的,不是所有的掌权者都会蔑视生命。”伯景郁来到庭渊身边半蹲下说,“你看看我。”
他拉起庭渊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你想想我们初见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再想想和你相处了六年后的我,又是什么样的,人是会变的,我会努力让所有的官员都重视百姓,把这些不好的危害百姓性命权益的官员统统抹杀。”
“你想想闻人政,想想贺兰筠,还有栖烟城那个为了查出凶手不到三十便已白头的曹禺……胜国的官员确实多数品行不端,但仍有一些好的官员,他们坚守在胜国各处,护佑一方黎民。”
庭渊点了点头,捧着伯景郁的脸说:“我知道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胜国还有你,还有哥舒琎尧,你们都是为民忧心的好官,我都知道。”
只要抵押合约在手,他们随时可以去申请抵押物所属权的变更,朝廷律法规则里没有划定期限。
庭渊啧了一声:“若是如此,我们就要把他们的抵押宅邸一并查上一遍。”
伯景郁道:“等搜查完他们的仓库之后,再查宅邸,说不定都不用我们主动去查,他们就已经开始转移了,只要这期间我们的人把他们三方盯死,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庭渊笑了笑,“狡兔三窟,他们这可不止三窟。”
思虑一会儿后又开始感叹,“要是连这抵押的房子里都查不出来,我是真的想不出,他们还能把东西藏在哪里。”
伯景郁:“能查的地方,我们都尽可能的去查,总归他们有要用钱摆平的事情,还是有很大的概率把这些财物找出来的。”
“今天衙门那边没有动静吗?”
第332章 坐实罪名
“他们今日把城中商会的人集中起来,开了个会。”
庭渊问:“具体内容知道吗?”
霜风摇头:“没能探查到,他们开会时周边有人严加把守,跟踪的人没办法靠近,没有探听到消息。”
庭渊哦了一声,“那散会之后他们做了什么?”
心中不由得想,这姑娘到底是遭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如此这般。
赤风和杏儿心中也在后怕,这姑娘要是真死在他们这里,到时候他们该如何与呼延謦家交代。
不多时手下便把医士请了过来。
伯景郁听说庭渊要请医士,以为是他忽然不舒服,也急急忙忙地追过来。
赶忙上前来到庭渊的身边问:“你哪里不舒服?”
庭渊指了指还在地上躺着的女子,“是她,上吊了,还没死,我让人来为她诊治。”
伯景郁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赤风让医士赶紧为这姑娘诊治。惊风:“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是师爷请二位一同返程,还请二位尽快收拾好行囊,随我们出发。”
裴卯道:“大人,不是我不想随你一起返程,而是我这腰实在是禁不起折腾,要不就让江副帅随你们一同回去。”
惊风:“师爷说要你们两个一起,少一个,我都无法与师爷交代,同在朝廷为官,裴统帅莫要让我为难。”
论品级,裴卯是正四品的武将,惊风是正三品的内卫,品级上要比裴卯高。
论身份,裴卯只是南州镇南军的统帅,惊风则是随王爷巡查的钦差大臣,见官大一级。
无论是论品级还是论身份,他都是要压过裴卯一头。
裴卯:“一定要去吗?”
惊风:“没错,必须去。”
裴卯:“那我这无法骑马,该如何随你一起进城呢?”
惊风说:“无法骑马有马车,马车不够大,我们也可以把马车拆了只给你留下底板,把你的床榻架在底板上,若是一匹马拉不走,三匹总能拉得动。”
话说到这个份上,哪还由得他拒绝。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裴卯自知今日/他无法推辞,与惊风说:“可否让我们将营中的军务交给手下,随后再随你们出发。”
“自然可以。”惊风说:“我给你们留下半个时辰,足够你们处理好军营中一切事务,半个小时后,我会来此接你们。”
“好。”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骨子里的善良和信仰让他无法对这里的百姓疾苦视而不见,总想为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里有伯景郁,有杏儿,有平安,有哥舒琎尧。
可他终究无法将自己落到实处,彻底融入其中。
伯景郁能够感受到庭渊的痛苦,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你不用融入这里,你做好自己就行了,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做束缚你的枷锁。”
庭渊与伯景郁的视线对视上,眼里泪光闪烁,“伯景郁,我真的好想我的父母。”
伯景郁温柔地拍着庭渊,“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们也一定很想你,你过得好,他们比谁都会开心,我们要努力地把日子过好。”
“嗯。”庭渊微微点头。
婚服做好送来,伯景郁和庭渊又试穿了一次,没什么需要再改动的地方后,收进了衣柜里,等着成婚当日再穿。
飓风他们张罗着过年。“什么?这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大婚之日,新郎官死了,属实震惊了所有人。
大家一股脑地往周家所在的方向走,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
赤风叹气:“这新娘子也太可怜了,还没过门,丈夫就死了。”
“谁说不是呢?”
昨日少东家请大家吃酒,大家对少东家的印象还挺不错。
不管是什么原因过世的,都免不了唏嘘。
那头有人往回走,被拦住。
“快说说,这少东家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就死了?”
那人叹了口气,说:“我听人说被捅了几十刀,死得可惨了。”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得给人捅几十刀。”
人群中一片哗然。伯景郁道:“这次让巡狩的队伍先出发,我们不走陆路,走水路,从中部港口登陆,抄近路先入西州探查情况,等巡狩的队伍到了西州首府之后,我们再行动。”
“好,到时候我们就以巡视生意为理由入西州。”
伯景郁正有此意。
呼延南音看着伯景郁这张脸,顿了一会儿说:“你这个北州样貌的脸有些过于明显了,到时候我该给你安排什么样的身份?”
伯景郁道:“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西州也不是全然没有北州人,中州像我这样拥有北州样貌的人也不在少数,到时就说我和你在中州是旧友,听闻西州名医甚多,来西州替我的丈夫寻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