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几个月的特训,庭渊隐隐察觉到经脉灵力鼓胀,这日正在练剑,忽然心有所感。
他闭目盘膝,运转功法,等到再次睁开眼时,成功突破。
几个月时间掌握完全陌生的灵力,并且成功筑基,庭渊按捺不住兴奋,兴冲冲去寻伯景郁,便见他坐在院内石桌边跟自己对弈。
“师尊,我筑基了!”
伯景郁头也不抬,落下一子:“不错。”
庭渊在他对面落座,大声道:“师尊,我筑基了!”
伯景郁不堪其扰:“我知道。”
庭渊兴奋的神色忽的一收。
伯景郁挑眉,这是被打击到了,还是嫌他冷淡了?
庭渊一本正经道:“师尊,我现在打得过筑基三层吗?”搓手手,想去找场子了。
“寻常的可以。”伯景郁淡淡道:“不过谢青梧实力要比寻常筑基三层强些,五五开。”
“哦。”一半的概率,足够了。
庭渊也不失望,就是有些疑惑:“您怎么知道我是指谢青梧?”
伯景郁道:“整个清霄宗都在我的神识之下。”
“这样嘛?”庭渊突然想起那日他被伯景郁带上山的事,以师尊的修为根本无需走山路,所以那日其实是特地去接他的。
他眸光一闪,呜呜呜,太暖心了。
伯景郁同庭渊隔着一张石桌,距离不止三尺,因此听不到他的心声,一抬头就发现庭渊双眼亮晶晶地注视着他。
——也不知又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庭渊灵光一闪,“那师尊,下次我要是有事寻你,又不在出云峰,是不是直接叫你,你就可以听到了?”
他喃喃低语:“是唤‘师尊’、‘剑尊’、还是直呼大名?”
伯景郁轻嘲:“你的传讯石是摆设?”
庭渊不以为意:“我的脑子是摆设。”
伯景郁:“……”
见他还要说些什么,伯景郁祸水东引,伸手一指趴在猫窝里睡觉的小白虎,道:“去找它对练。”
庭渊:“?”
小白虎:“?”虎在窝中睡,活从天上来。
虽然知道小白不是寻常猫猫,但……庭渊犹豫:“刀剑无眼,这,合适吗?看着像欺负弱小,怪不忍心的。”
“??”小白虎霍然起身,你搁这看不起谁呢?
它气势汹汹地踱步到庭渊身边,“嗷呜”一声,叼着他的袍角往外拽了拽。
走啊,出门练练!
伯景郁抬手掐住庭渊的下巴,稍稍往上一抬,庭渊乖乖闭嘴了。
一块青紫浮现在白皙的面皮上,很是扎眼。
伯景郁拇指指尖在上面一抹,庭渊下意识嘴角一抽“嘶”了一声。
【痛痛痛!】
伯景郁神色莫测:“留着卖惨的?”一脸可怜兮兮。
“嗯?”庭渊惊讶抬头,却被下巴上的大手固定住,动弹不得,改为眼睛卖力上瞟,大声否认:“没有的事!”
心下全无杂音。
伯景郁松开手:“怎么不服丹药?”
【五长老赠送的灵丹不少,都是高阶的,这点皮外伤,没那个必要。】
庭渊沉默了下,道:“忘了买了。”
【看来还得备一些常用伤药。】
然后就见伯景郁手心一翻,递了颗丹药过来。
庭渊瞅他,心中默默念叨:【这就是所谓的脸越冷,心越热吧。】
“多谢师尊!”他顺从接过,仰头对着伯景郁感激一笑,毫不犹豫地服下,然后阖上眼炼化药力。
伯景郁伫立片刻,伸手探向他的脖颈,虚虚一拢。
眼前之人神色放松,呼吸如常,命门被人掌控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毫无戒心可言。
不像他当初。
他的视线扫过庭渊的伤口,不悦一闪而过,悄无声息出了院门,抬手招来小白虎。
平安伸手敲了一下杏儿的头,“傻妹妹,公子刚刚不是让人送钱给邻居了吗?”
杏儿捂着头。
赤风给出了答案,“宁琳琳遇害到今日已经过了十二天了,对于这种情况,衙门会给一笔丧葬费,并且会协助他们办理丧事,鳏寡孤独废疾者,朝廷本就有官员专门负责供养,帮助他们渡过难关,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的生活问题,这些当地监管民生的官员会解决的。”
杏儿哦了一声,“可是我们家的情况怎么没有人帮衬呢?”
第191章 当街亲吻
赤风思前想后,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问杏儿:“你们家是不是没有去给你父亲销户?”
他这么一说,杏儿倒是想起来了,“确实没有,当初我爹坠崖,没有找到尸骨,只有一个衣冠冢,母亲并未去衙门给父亲销户,我家的户主至今应该还是我爹。”
赤风道:“那便不奇怪了,你不去销户,衙门的人不知道你家孤儿寡母,自然也就不会给你加额外的扶持。”
杏儿叹了一声,“以前也不知道有,所以……”
“也不见得是这个原因,衙门会帮扶老弱病残孤寡独还是得看各地官员对政策的执行力度,不是所有官员都能做到这一点。”
伯景郁说:“这也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喜欢男人的男人和喜欢女人的女人多的是,又不是喜欢上别人的男人,我亲的是我自己的人。”
庭渊居然被他说服了,转念一想也是。
而造成他和伯景郁之间的认知差距是他们所接受的教育。
伯景郁接受的是王权教育,在他所接受的教育里,作为王的伯景郁是有绝对的话语权和对事物的掌控权。
庭渊所接受的现代教育结合社会特性,内敛含蓄从一而终,而他的家庭教育又是几代人沉淀下来的传统的中式家庭教育。
再加上父母职务带来的外在压力,父母的职务光环不是庭渊的令箭而是枷锁。
第192章 因为爱你
庭渊回吻了伯景郁。
伯景郁倏地睁大了眼睛:“!”
内心疯狂咆哮,这是可能发生的事情吗?这真的是可能发生的事情吗?
一个时辰后,庭渊清醒了,原来他才是那个弱小。
一人一虎打得正欢,崖边的柳树轻轻摇曳,柳管事对伯景郁道:“原以为小公子娇生惯养,恐怕吃不得这般苦头,不曾想,竟是一声苦都不曾叫过。”
伯景郁落子的动作一顿,分明娇气得很,心里头呜呜咽咽个不停,但也确实吃苦耐劳,硬是没有吭声。
傍晚,庭渊练完今日的一千遍剑法,特地跟伯景郁打了声招呼:“师尊,明日开始我要接着去上炼丹课了,每日的剑术训练也会及时完成,不会落下的。”
伯景郁:“嗯。”
天穹洒下清冷月光,石桌上东海夜明珠的柔光照亮伯景郁的容貌。
庭渊微微晃神,心中浮现四个大字:交相辉映!
见庭渊仰头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什么,伯景郁道:“这也要我夸两句?”
闻言,庭渊微微一赧:“不忘初心,应该的,您想夸两句也不是不行。”
“……”伯景郁负手而立,垂眸瞥了他一眼,“赢了再教你筑基篇剑诀。”
“?”
庭渊凑近两步打量伯景郁的脸色,奇道:“您又猜到我要去做什么了?”
伯景郁语气淡淡,反问道:“吃了练剑的苦,你还想要锦衣夜行?”
庭渊听了不由感慨:“不愧是师尊!”
【知子莫若父,我亲爱的老父亲果然了解我。】
伯景郁:“…………”
不愧是你。
*
翌日,庭渊挥完一千遍剑诀,前往丹峰上课。进了大殿,他落座后不久,陶若水在他边上的位置坐下。
“庭师叔。”
庭渊动作一顿,怎么又是你?且让我瞧瞧主角受想干什么。
他客气一笑:“陶师侄。”
没过多久,陶若水问道:“庭师叔这些日子怎么没来炼丹课?”
陶若水竟然在关注他的行踪,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庭渊心知有异,敷衍道:“回去啃老了。”
“……?”陶若水,“啃老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