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雪摧冷声道:“店中那两名男子,你亲自去拿人,以轻浮放浪之罪押入诏狱,各杖责三十。还有,既是女子的脂粉铺,往后男子一概不得入内,否则以当街闹事论处。”
秦峥心下微怔,但还是当即领命,又派遣两名女暗卫守在店门外,拦下所有男客,只准女子入内。
怕影响店内生意,秦峥是等人出门才派人捉拿,那两名男客被押走时,方知这女东家来头不小,竟在官府都有人!
可他们也并非浪荡之徒,只是见那女东家貌美,一时好奇多瞟两眼罢了!轻浮放浪从何说起,又何至于杖责三十!
二人求饶不迭,终究还是被暗卫带走了。
池萤听见外头哭饶声,也发现门外多出两名眼熟的女暗卫在外拦客,转头望向街边,那黑漆锦蓬马车静静停在巷口,不是陛下又是何人。
天色已晚,她把铺子交给店掌柜,自己稍作整理一番,便匆忙前去寻他。
掀开车帘,男人冷若冰霜的面容撞入眼帘,她心下暗暗一惊,才要解开面纱,腰身却被人猝然往前一带。
他用唇齿吻开面帘,重重碾上她唇瓣,腰身的力道也愈发收紧。
池萤被他亲得身子发软,直到气息微微发窒,才勉强将人推开。
加派暗卫、禁绝男客进店之事暂置一边,她赶忙问他:“夫君这是怎么了?”
晏雪摧脸色沉冷,看她面纱半掩之下,依旧可见乌亮如云的青丝、凝脂雪白的前额,纵然看不清面容,也知是个绝色美人。
他喉咙
微滚,嗓音沙哑:“无事。”
池萤蹙眉:“那怎么……”
晏雪摧沉默良久,语声淡淡:“今日林院判例行请脉,说我有旧疾复发的迹象。”
池萤心头一紧,看他的确状态不佳,赶忙往他身边挪了挪,“可我们不也日日同房么,为何还会复发?”
晏雪摧掀眸瞧她,眼底意味深长,“你早出晚归,白日不见人影,夜晚又乏累得紧,一回便要睡了。”
“可我……”池萤话音未落,见他眸中血丝遍布,眉眼笼着阴翳,要说出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她搂住他腰身,紧紧偎在他怀中,“先前店里忙不过来,今日已招了人手,还有香琴坐镇,我也能休息休息了,这几日我陪你吧。”
晏雪摧将人抱到蹆上做,“好,明日正好休沐。”
他俯身亲她耳垂,灼热迫切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侧。
察觉他大掌扣紧,池萤身子紧贴着他,几乎是立刻察觉到异样。
她小声央求道:“今晚吧……”
晏雪摧动作没停,池萤便只觉膝前一凉,双蹆被他压紧,抵上那冰凉冷硬的金玉束腰带。
她为难地推他肩膀:“这般衣衫不整,回去被我阿娘瞧见不合适……”
晏雪摧道无妨,“我已派人回府,请岳母进宫去陪母后说话,晚膳便在慈宁宫用,今夜也会留宿宫中,明日母后带她观戏,一时半刻不会回来的。”
池萤无奈得想笑:“原来夫君早有预谋。”
他掀开她的面纱,撩至头顶,那薄纱掩盖住上半张面容,池萤视线被遮挡,便察觉他湿润滚烫的吻自唇瓣落下,顷刻夺去她所有的呼吸。
作者有话说:
某人你最好不是装病[白眼]
第81章
薛氏不在府上,两人肆意放纵了一夜。
池萤眼看着到天都快亮了,男人依旧情动如潮,气息灼热,沉溺地在她身上流连,似是如何都不舍得放开。
薛氏在时,她总是拘谨放不开,今日终于听到她情到浓时抑制不住的娇吟,亦让他筋骨舒展,心神俱颤,连日以来的躁求与渴念总算得到了疏解。
他低下头,忍不住亲了亲她粉润莹透的脚趾,她痒得回缩,又被他轻易而举攥住了脚踝。
池萤不太想得通,虽说白日各自忙活,但夜里也从未让他独守空房,怎么就能……她光想想,都觉得难为情。
“陛下再这样下去,文武百官怕是要传臣妾是妖后了。”
晏雪摧蹙眉:“臣妾?”
池萤故作一副肃色模样,“是啊,臣妾作为皇后,有劝谏陛下之责。”
晏雪摧抿唇,意味深长地抚过她小腹,“可你我亦有绵延子嗣之责,尤其我此生只你一人,说起来也是任重而道远。”
池萤:“……”
罢了,她这张嘴永远说不过他。
他又亲了上来,池萤被迫屈起蹆,生怕弄脏他头发。
但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绵延子嗣,用嘴巴可以绵延子嗣吗!”
说实话她至今还未适应,尤其是在他登基之后,床笫间还心甘情愿这般亲吮,只为让她体会更深的欢愉,她总是有种犯上不敬的负罪感。
尤其是,每每支撑不住泄出来,溅他满身狼藉,她更是觉得自己罪恶滔天。
果然,床褥又脏了一片。
池萤浑身汗湿,寝衣处处黏腻,身下也湿漉漉的,可实在累得动弹不得,好在他这时候最勤快,起身亲自换了床褥,又取来热水和巾帕,回来替她仔细擦拭身体。
晏雪摧爱极了她今夜的模样,边擦拭,边问道:“大婚之后,你打算让岳母住在何处?”
池萤迷迷糊糊间思忖片刻,“阿娘一个人,我怕她孤单……”
刚想说可以出宫看她,横竖她要照看铺子生意,三两日总要出宫一回的,却听晏雪摧提议道:“慈宁宫旁的寿康宫如何?”
池萤微诧:“你想让她住到宫里?
”
晏雪摧道:“她在宫外,你日日都要惦记,还不如接进宫来,平日与母后、太妃们一起玩乐消遣,也免得宫外寂寞。”
池萤有些顾虑:“可历来都没有这样的规矩,会不会惹人非议?”
晏雪摧道:“大婚之后,我会给她封诰命,后宫空置,她作为皇后生母,住在宫中也无不妥。”
池萤思忖片刻,犹豫道:“阿娘性子温软,我还是怕她在宫中不适应。”
晏雪摧:“后宫你为尊,那些太妃们若敢欺你母亲,在宫里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池萤心下一暖,感激地看着他:“夫君思虑周全,我替阿娘谢谢你。”
晏雪摧指尖抚过她颈侧雪肤,眸光微黯,“今日店中……”
池萤听他说起铺子,想到他加派门口的暗卫,不禁问道:“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为何要将男客阻拦在外?”
晏雪摧想起那些男子看她的眼神,胸腔便涌起一股无名火。
依他内心那些隐晦心思,恨不能日日将她困在身边,不得离开他视线半步才好。
只是那些人还不配在她面前提起,他怕污了她的耳朵。
晏雪摧只道:“既是女子的脂粉妆容铺,禁绝男子本就天经地义,你如何知道那些男子不是居心叵测,风流成性。”
池萤:“可他们也是跟着妻子、妹妹们来的……”
晏雪摧却道:“那又如何?这世上有妻有子却犯淫邪之罪者不知凡几,你店中又皆是女客,难保不被好色之徒趁机窥视。”
池萤想了想,终是点头:“你说的也是。”
店内女客络绎不绝,尤其香琴上妆时,许多人慕名而来,拥挤时难免磕磕碰碰,的确对她们不妥。
晏雪摧沉吟片刻,抬眼瞧她:“月底大婚,宫中事务繁忙,铺子生意暂且交给掌柜管着吧,你……住回宫中来?”
就算他不提,池萤这几日也准备回宫的,便应了下来。
晏雪摧目光沉沉,喉结微动:“从坤宁宫出嫁,养心殿洞房可好?”
池萤不假思索点点头,她也没有正经出嫁的府宅,一切听他安排便是。
十月廿八,宜婚嫁。
沉寂肃重许久的皇城
终于迎来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桩大喜之事。
阖宫上下张灯结彩,双喜灯笼高挂,十里宫道红妆似锦,繁花簇簇,处处洋溢着热闹喜庆的氛围。
傍晚天边云霞似锦,万千灯火通明,凤驾穿过九重宫阙,在隆重盛大的卤簿中,自坤宁宫启程抬往奉天殿,奉天门外文武百官整齐列队,钟鼓铿锽,响彻云霄。
池萤一身凤冠翟衣,沿朱红锦毯一路踏上汉白玉阶,一步步走向丹陛之上玄衣纁裳的帝王。
池萤此前错过了他的登基大典,平日也只见他穿常服龙袍,今日是头回见他衮冕加身,戴十二旒冕冠,衣绣十二章纹,腰佩金玉大带,端的是龙章凤姿,庄严肃穆,尽显九五之尊的威仪。
可走近时,却看到他珠旒之下,眼底藏不住的似水温柔。
对大晋而言,这是帝后共承宗庙的庄重仪式,可对池萤而言,这也是她此生唯一的婚礼。
嫁所爱之人,亦是世间最爱她的人,天地见证,山河同贺。
礼官宣读立后诏书,晏雪摧执起身边人的手,十指紧紧相扣,文武百官俯身跪拜,山呼万岁。
金乌西坠,落日熔金,天边云霞艳若彩锦,也为面前人莹白如玉的面容镀上一层暖金光晕。
这一日,他总算给了她一场世间最盛大的婚礼。
养心殿内,龙凤喜烛将殿内照得煌煌如昼,两人在礼官指引下饮下合卺酒,走完这场繁复婚礼最后的流程。
顾及次日还要朝见太后、祭告宗庙,池萤只准了他一回,权当全了洞房之礼。
两人毕竟成亲近两年了,今夜无需如初礼那般郑重其事。
他倒是应了,可池萤没想到这人自有手段,硬是缠磨了小半夜才出。
虽非初礼,可这样的红烛暖帐,满殿熔金,彼此衣袍交叠,紧紧相拥,眼底只有对方的面容,依旧让这夜有了别样的缱绻温情。
帝后大婚,举国胪欢,百官休假三日。
池萤趁此机会陪他在养心殿多住了几日。
这日芳春便领着坤宁宫的宫人鱼贯而来,竟是将她的衣裙、首饰、日常用物悉数搬来了养心殿。
池萤很是无奈:“姑姑,我正打算住回坤宁宫呢,并没有住在养心殿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