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了闭环的漩涡里,找不到最好的办法。
“嗯,别想太多,住在这安心养伤,你最近受伤颇多,改日得去庙里求神,祛祛晦气。”玉鹤安放开她的右腿,转而去揉左腿,动作轻柔。
好在还有玉鹤安对她如初,还当她是他妹妹般。
“我在这里,叨扰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他调任了,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先把腿伤养好,前些日子我见你走路都不太对劲。”
“可以一直住这吗?”她低着头,有点难为情。
她对玉鹤安一直都是蹬鼻子上脸。
若是能待在这儿,肯定比她一人独自待在桐花巷好。
“一直待在这儿,你是不打算回侯府了?”
“阿兄,我还能回去吗?”一瞬间点燃了她所有希望。
玉鹤安将药瓶放在外边架子上:“当然可以,祖母不过是一时没想清楚……过些日子就好了,左右不是换个身份的事,别太忧心了。”
她简直不敢信这是玉鹤安说出口的话,好像她还能回到侯府一般。
“阿兄,别哄我了,我知道我做错了……”
错得很离谱,但若是让她从头来过,估计还是会如此,根本没有解法。
她原以为玉鹤安会大发雷霆,宋老夫人会护着她,没想到现实却是反着。
“快去歇着吧……”玉鹤安指了指内间的床榻,大娘一早便将内间收拾好了。
“阿兄,你会怪我吗?怪我瞒着你,为人不坦诚。”忍了半晌,她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忧虑的问题。
玉鹤安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一寸寸扫过,深刻地打量,她不由得一阵阵发虚。
为什么要问?
她不是最会粉饰太平吗?
指腹揉着她的头顶,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不会。”
在等到答案那一刻,心底更多的谜题冒了出来,玉鹤安的反应太奇怪了。
没人会愿意受到欺骗。
“为什么?”
杏眼里的水痕还未褪完,眼底的困惑藏不住,湿漉漉地,像被抛弃的小狗,找不到同伴,急得团团转。
终于有豺狼靠近了,她就是怯生生地将爪子放上,小心谨慎地试探,天真的以为终于找到了同伴,能够结伴同行。
因为什么?
玉昙从来藏不住事,从见到梧娘起,或者是在李府落水时,见他的眼神怯怯,他就察觉出了异样。
故意不去查,是怕自己克制不住妄念。
现在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他想留玉昙在身边,换一种身份留在他身边。
被赶出侯府正好,昭告天下,他们本就非亲生兄妹,理应在一起。
“以后就知道了。”
有力的手已抚上了她的手肘,将她扶着往里间走,寝衣料子软薄,温热的掌心仿佛直接抚上了她的小臂,她浑身一激灵。
方才揉膝盖时,还有疼痛压着。
被香囊压抑的燥热一下子反扑,小腹的坠痛感又来了,她深吸好几口气,才能堪堪稳住身形。
太奇怪了。
等过几日,膝盖好些了,一定得去薛神医处瞧瞧,配点其他药方,治治这奇怪的毛病。
不过十几步的距离,磨磨蹭蹭走了半晌。
“是不是腿疼?”
玉鹤安低着头询问,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侧,似火苗舔舐着,内心的燥热越燃越高,要将她鼓吹成一个滚涨的皮球。
“不是让你别强撑吗?”
宽大的手挪在腰侧,一手抄起腿弯,将她稳稳抱起,抱在床榻上。
她小腹似被灌满了水,被玉鹤安抱着时,酸胀感加剧,她想逃避,想挣脱。
又想腰侧的手再用力些,挪到小腹处将水挤出来就更好了。
好在这一过程没持续太久,玉鹤安将她放在床榻上后,放下青色纱幔后,便起身去外间收拾了。
她连忙扯了被子将自己的身体死死盖住,蜷缩了进去。
躺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缓解燥热和酸胀,她将藏在袖子里的香囊翻了出来,味道已经不如方才般浓郁,嗅了好一会儿,燥热总算缓解了些。
小腹处的酸胀却难消退。
骨节分明的手掀开纱幔,她慌忙将香囊往枕头下塞,他手里握着一个蓝缎包裹着小汤婆子,将汤婆子递给她。
这个天她早就不用汤婆子了。
“杳杳,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肚子疼……”
一下子她明白了,玉鹤安是误会她来葵水了。
她将汤婆子放在小腹上,那股子酸胀感没能减轻,反而因为玉鹤安在,更明显了。
“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玉鹤安说完便坐在床头,似打算在这坐一晚上。
方才她已观察过了,寝屋只有这一张床榻,外间更是简单至极,只放了张书案,一个小圆桌,一侧的耳房也不能住人。
若玉鹤安非要住下,可能只能去门房老伯那挤一挤了。
那还是算了吧。
她连忙往里挪了挪,直到后背抵在墙壁,让出一半的床榻。
好在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玉鹤安甚至没有上回那样尴尬的僵持,利落地除了鞋袜上了床。
这床榻远没有岚芳院的拔步床大,玉鹤安上来后就更拥挤了,肩膀和她的抵在一块儿。
她好像忽视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时,小腹酸胀感加剧,瞧着垂在腰侧有力的右手。
一个荒诞的想法闯入脑子里,这只手若是能帮她按一按,将腹水挤出去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谢谢米猫 玉盐柚子 吃货baby宝 林妤的营养液。
感谢!
玉昙:我还能回去?
玉鹤安:换换身份就回去了。
明天可能会晚点 1号 欢欢喜喜的背上笔记本键盘 就算出门在外也要码字 计划是这样 [眼镜] 嗯(没错 没看错 没带充电器 它真的一点电都没了 明天到家 可能会晚 先说一声 不堵车 就不会[摸头][无奈] 背了两个笔记本 两个手机 一个充电器都没带 [无奈]
第46章
“睡不着吗?”玉鹤安侧过头, 目光落在她脸上,“怎么了?不是说我在,就不会梦魇吗?”
想被按小腹,实在太羞耻了。
这个理由肯定不能告诉他。
昏暗的烛光几乎穿不透纱幔, 她还是担忧被人看穿, 连忙转过身, 背对着玉鹤安。
装作困倦的模样:“阿兄, 我很困了,我要睡了。”
“睡吧。”
好在睡意上来得极快, 睡着后那些恼人的烦恼也没再来。
她在此安顿下来, 比起剧情中要好上太多,住了五日,她膝盖处的伤好了不少, 小腹处的坠胀感却越发剧烈了。
约莫是这里离翰林院更近,这几日玉鹤安便都待在这儿,
让她需要什么东西吩咐贺大娘去买。
她惯会享受, 买了摇椅放在廊下, 借着养腿,漫无目的地发呆走神。
好似她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还过着安逸的日子。
春夏之交,潮湿的雨季来临。
雨滴从砖瓦上滴落,连成珠线, 连绵不断的细雨, 从廊外飘了进来。
挺拔的身姿握着一把青色雨伞, 穿破雨幕而来,青色的官服下摆被晕湿了一大块,抬伞露出张俊逸绝伦的脸, 眉间难藏倦怠,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的笑,一如几日前。
“阿兄,今日这么早。”她往外望了望,连绵的雨幕瞧不清时辰,廊下也未像岚芳院放了日晷和漏刻计时。
正常轮值当差,一瞧便知玉昙躺久了,忘了时辰。
“午膳用过了吗?”
玉鹤安站在廊下收了油纸伞,伞头立在廊下滴水,手里抱着一沓卷宗,倒是没被雨水打湿,袖角湿了一块。
“用过了,贺大娘做的小葱拌豆腐,有香菇鸡,还有几样其他样式。”贺大娘在吃食上颇有讲究,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每天在研究新的菜式,生活得滋味十足。
“合口味吗?”
“合的。”摇椅轻晃了一下,白色的襦裙在摇椅上铺散开,映着那张明艳的脸,当真如一朵盛开的昙花。
衣服均是贺大娘采买的,约莫是玉昙未告知喜好,衣服颜色全买的浅色,更准确地说来,几乎全部是月白、浅云、山矾之类,迎合他的喜好。
将玉昙带回来时,未告知他们,玉昙的真实身份,贺大娘应当是误以为她是他的未婚妻。
自从出了侯府,玉昙总是神思恍惚,仿佛前面有洪水猛兽,让她避之不及。
但总归是要走出这一步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该仅仅止步于此。
这里不过是他的一个临时落脚地,所以并未购置仆役,只留了一对夫妻,均是游学时遇到的江湖客,自愿隐姓埋名,安居至此。
方才回府时,贺大娘在府门前拦住了他。
“郎君,娘子这几日用得极少,问她也不说,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合胃口,要不要再去请个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