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能为公主效劳是臣女的福气,臣女必不会往外说的。”说完看了一眼兰姝,似乎在怀疑她是否会对外人道也。
明棣方才被徐青章气得半死,现在对徐霜霜也没个好脸色,但他在外温润如玉,也没张口讥讽她。
“朝朝想去看戏吗?”
徐霜霜眼见心爱的人对讨厌的人那么温柔有礼,心里对兰姝有着滔天怒火,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倾心这个狐媚子,她有什么好!
兰姝实则不想去,这两个女郎她都不熟悉,但迫于压力还是同意了。
“凌小姐,听说百戏楼来了个俊俏小生,虽和我皇兄比不了,但也是位翩翩公子。”
男子听到亲妹的话后,狐狸眼一眯,他这妹妹什么意思,带着皇嫂去看别的男人?
“阿柔,今日我也无事,便同你们一起去见见那俊俏小生吧。”
安和倒是没觉得什么,徐霜霜却是看出了猫腻,这个贱人,不仅勾搭了她哥哥,还诱惑上了昭王殿下,她心中有满腔的恨意。昭王殿下眼里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哪里是对妹妹的目光,分明就是被这贱人给魅惑住了。
于是将将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人,连昭王府都没进,又随着安和出了门,只是这次兰姝却是坐在安和的马车上。马车内饰大多数都是紫色的,紫貂皮的地毯和坐垫,门帘是用紫水晶和紫玛瑙做的,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光彩耀人。
“凌小姐,你喜欢听什么曲?”安和坐在主位上,两边各一位女郎,安和对着右侧的兰姝开口问道。
“回公主,臣女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只是爱听些有趣的。”
“唔,最近那个金玉良缘挺火的,听说还是以你哥哥为原型写的。还有你还是叫我阿柔吧,我可以叫你姝儿吗?”
“阿柔,金玉良缘是?”
眼见身侧的美人,即使面露疑惑都能美成尤物,安和心道她皇兄真有福气,这对郎才女貌的眷侣,也不知日后她的小侄子和小侄女得好看成什么样。
安和不吝指教地对兰姝进行了答疑,原来程娴静死了之后,关家上门送了些赔礼,毕竟也是关蓁然把她叫出去的。程娴静的父亲程峻礼收了好处,也不想和关家闹僵就翻篇了。
但关语晗就一个女儿,如何能不恨关蓁然,而且她听小叔话里话外都表明,这事还和关蓁然有些联系。关蓁然的母亲早死了,关家现在是她姨娘在管家,虽然没被扶正,但是内宅都是她姨娘说了算。
她当然知道她这位好嫡妹,大姑娘一个了,前些日子在和小凌探花议亲,没想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再说凌家是徐家的姻亲,就算出事也有程家兜着。所以她添油加醋,让说书先生编了一个妾有情,郎无意的故事。没想到凭着小凌探花的外貌,竟火了起来,还被排成了金玉良缘的戏曲,那小生也是个好看的,如今更是大红大紫。
这是兰姝第一次到外面听曲,觉得很新奇,以往都是请回家里唱的。
“姝儿,来,过来坐。”
安和定了一个很大的雅间,中间用了屏风阻挡,正是为了分开男女坐席。于是安和拉着兰姝的手走向女子坐席,任由她皇兄孤家寡人坐在另一边。
她可没错过,方才她皇兄过来的时候,还偷偷拉了姝儿的小手捏了捏,小姑娘怕被人看见,连忙甩开了他,皇兄顿时黑了脸。哈哈,有趣,如今还能有人让她皇兄吃瘪了。
“姝儿,那台上的小生俊俏吧,他也是可怜,人生如戏。本是富商之子,却被当年的稳婆狸猫换太子,把他换成了马夫的儿子。本想着儿子能带自己荣华富贵,没想到亲生儿子长大后不学无术,很快就把富商的金山银山败空了,还不肯认他。直到马夫临死前才良心发现,告诉了小生,他的身世。但斯人已逝,世间竟无一人是他的亲戚。”
安和一看小美人听得津津有味,于是又拉着她的手给她说些趣事来听,小娘子的手软,安和把玩着她的柔荑不亦乐乎。直到隔壁男子重重放下茶杯,她才收敛了些,她竟没发现皇兄是个小气鬼来的,以往她要什么奇珍异宝他都能给自己开库拿走,到嫂嫂这里,竟是多摸摸都不行了。
兰姝很好奇,为何安和今日对她有些过分热情,心里有些受宠若惊。以往她都是叫自己凌小姐的,今日却叫她姝儿,还拉着她的手和她聊天。
两个小美人本就认识许久,今日扺掌而谈,便很快成为相见恨晚的知己好友,反而是往日和安和要好的徐霜霜,被冷漠在一旁,独自看戏。
“阿柔,喝点水,润润喉。”
男子的声音在雅间响起,打断了聊得兴起的两个女郎。
“皇兄,你好烦人。”说完还是端起茶壶斟了两杯,“姝儿,你也喝。”
徐霜霜却是明白,昭王是故意叫阿柔喝水的,因为那贱人说话说多了,嗓音有些沙哑。
没错,明棣就是有意的。若不是雅间还有两个不相干的人在,他早就搂着小狐狸舒舒服服的了,保管伺候地她妥妥帖帖,哪里像阿柔那样大条,小狐狸嗓子哑了都不知道。
不过小狐狸和阿柔交好也正中他下怀,快哉。他也用骨节分明的玉指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普普通通,堪堪解渴罢了,外头上好的碧螺春还不如宫里的陈茶。
“那个怡姐儿演的就是端安公主,她那天特别逗,被一只狗追着满皇宫地跑,然后被你大哥救了。德妃娘娘觉得你大哥一表人才,又和端安有了肌肤之亲,就请父皇赐了婚。”
明棣也知道这事,他还知道这事是他二哥和端安谋划的。本来他俩计划的目标是和凌科同行的状元郎高瓮安,结果他那个皇妹看上了凌科。虽然也是因为他略施了一点小计,安排他俩换了套衣袍。关家最好以后老实点,他本就是有仇必报的性子。
“兰姝,金玉良缘里面翠果儿对元生情根深种,两人还有了肌肤之亲。既然是以你哥哥为原型的,保不齐他俩也是如此,说不定关小姐肚子里都有你的侄子了。”
这还是徐霜霜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一起叫她,但她却也是真的讨厌自己,每次对她说话都夹枪带棒的。
兰姝不想理她,她和凌科虽然住在同一个宅子里,却很少得知他的事,又哪会了解他和关蓁然的爱恨情仇。
她还很想问问隔壁那人,肌肤之亲,就是亲近对方吗?那她和他抱了那么久,那么多次,肚子里会不会有他的宝宝?如此想着,心里某处被触动了一下,心跳猛然加速着,面颊瞬间发烫发热。
偏巧安和还要问她,“姝儿,你脸怎么这么红?霜霜,不要逗姝儿了,姝儿如何得知她大哥的私事。”
徐霜霜一张帕子拧成了麻花状,和阿柔要好的是她,为何今日她对这贱人和声悦色,阿柔不是喜欢她二哥吗?
“阿柔,我二哥近日一直都回府上住的,你要不要去徐家玩?”
兰姝思忖了片刻才明白,徐霜霜口中的二哥是徐青章,也记起来了安和不是喜欢他吗,那为何今日对自己还这般热情?
安和瞧着身侧因徐霜霜的话,而对她满脸疑问的小美人,漫不经心道,“是吗,我近日听闻徐世子经常出入花楼。”
明棣很想过去捂住小狐狸的耳朵,怕她听到不该听的,果然那边传来小狐狸微小的声音,“他去花楼干什么?”
“听说最近在找一个花娘,还……”
“阿柔,曲听完了,你该回宫了。”隔壁的明棣当机立断,出声打断了徐霜霜的话。
安和这才记起她这位嫂嫂还是徐家的待嫁妇,心中喟叹一声,她皇兄动作真是太慢了,小美人现在还对徐青章有情呢。
来时是两辆马车,回去却是四辆,几人在百戏楼道了别,就各回各家。
半盏茶的功夫,明棣上了凌家的马车,窄小,简朴,透露着一股穷酸之气,和男子的矜贵极为不搭。不过他倒是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里边的人儿。
一上车他就去搂着小狐狸了,小狐狸蔫蔫的,无精打采,怕是还在想徐霜霜的话。
“朝朝,哥哥在呢。”明棣没想在这种时候对徐青章落井下石,伤心的还是小狐狸,他不愿意她难过。
果然,听着男子的柔声细语,女郎的一双狐狸眼里渐渐有了光。没错,她还有哥哥。
随后她又轻抚着小腹,羞赧道,“哥哥,我和你有了这么久的肌肤之亲,我的肚子里会不会有你的宝宝了?”
明棣瞳孔骤然放大,目光幽深,不可思议地盯着女郎的肚子。他又不傻,当然知道她肚子里没有。如果以后有了呢,被他滋润过后,等她肚子里有了自己的精华,她会在体内孕育着他。从一摊小小的液体,到一个小小的人儿,再像他一样长得高高的,他会教他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学识。又或者生个像她的女儿,他会宠着她,爱着她,从此小狐狸和他就有了永远分不开的牵绊。
内心的狂喜怎么压都压不住,如此一想,委实太过刺激了,他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朝朝呢,朝朝想替哥哥生小宝宝吗?”
女郎却没有立时回答他,她柳眉微蹙,眸中充满迷茫和担忧,似乎在思考一个很艰难的问题。
等了良久还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复,男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似乎回到了现实中,委屈道,“朝朝不愿意替哥哥生小宝宝吗?”
这一次女郎却很快地回答了,“不是的,哥哥,我只是在想,若是给哥哥生小宝宝,他是不是就要叫我们爹爹和娘亲了?可是,可是子璋哥哥是哥哥呀。”
表哥也可以成为你夫君。明棣想到一个问题,目前为止他不清楚小狐狸的脑思路是怎么转的,怎么都能替哥哥生小孩了,还不愿意孩子叫他爹?他的孩子不叫他爹还能叫谁?
“没关系,朝朝,只要你不愿意替哥哥生小宝宝,小宝宝是不会进到你肚子里的,只有你愿意了,他才会去你的肚子。”
“不是的,我愿意的,哥哥。”女郎似乎是怕男子不相信自己,还反手把他抱得紧紧的。“我只是没做好要当娘亲的准备。”
“朝朝想替徐世子生小孩吗?”这是明棣第一次和她谈她的未婚夫,本想着再晚些时候,但今日的意外怕是不说开,她就会憋在心里。
果然女郎听到他的名字就沉默了,明棣几乎以为她不会开口说了,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听怀里的小人儿开口,“章哥哥幼时对我很好,大哥不喜欢我,不爱和我玩。每次章哥哥到凌家都会哄着我,对我百依百顺,但后来出了事他就没来了。那天晚上他浑身血淋淋的,我以为他是怪我,怪我闹着他,要他带我出去玩,所以他才会受伤。可我也不知道会出那样的事,假使我事先知道后果,定不会出去玩,他肯定很痛……”
女郎眼里噙满了泪水,明棣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连忙上前轻轻含着她的羽睫,吞咽掉上面的泪珠,淡淡的咸,随即舌尖轻轻扫过她的眼皮。他知晓眼睛是她的敏感之处,她果然又受不了,狠心地推开了自己。
“哥哥不准亲眼睛了,痒。”女郎眼睛水汪汪的,娇嗔道。
“好,都听朝朝的,朝朝继续说吧。”男子被她弄得不上不下的,想咬着点什么,于是盯上那只漂亮的小耳垂。偏偏还要听她说别的男人的事,于是口中的动作愈发粗鲁了起来。
在女郎刚开口说了未婚夫的名字后她就被猛吸了一口,身子都软了,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声音也变得破碎了起来,“哥哥,不要,要舔,舔耳,朵,啊。”
一向温柔的男子这时候可没心思搭理她,抵着她的听户,用舌尖粗鲁地扫着她的耳廓,一边舔一边开口,“要不要替哥哥生小宝宝?”
女郎被舔到眼神迷离,张着个小口粗喘,一张一合的檀口,里面的软肉更是又娇又嫩,极尽诱惑。男子眼神暗了暗,吞咽了几下,又问,“想给子璋哥哥生小孩,还是徐世子?”
男子对她的沉默似乎有些不满,又含着她的听户,细细咬着她的耳廓,力度逐渐加大,女郎受不住就呜呜咽咽地向他求饶,“哥哥不要咬朝朝,朝朝疼。”
“哥哥再问一次,朝朝想给谁生小孩?”男子听到她的哽咽后就停了下来。
“给哥哥生。”
明棣听到了满意的回答,便不再粗暴地咬着她,讨好似的嘬着,舔着。紧接着又说,“徐世子有别的女人,别的女人会替他生小孩的,而哥哥没有,哥哥只有朝朝。”
女郎却是眼前一亮,嘴角微微上翘,像只小猫一样把尾巴高高竖起来。
“那哥哥说好了,只能有朝朝。”
回应她的只有绵延不断的水渍声和粗喘,她想,被舔耳朵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既然哥哥喜欢,那她就为哥哥忍忍吧。
她记得上次她咬明棣的耳朵时,他最后无助地说自己好爽,眼下她也有那种快意,她经不住,不断地从嘴里溢出些嘤咛。
小瓷在外面听着自家小姐被情夫蛊惑着,顿时为小姐的后半生担忧,单纯的小姐如何玩得过腹黑的昭王殿下。不过她可是担心错了,日后女郎通了窍,昭王哪里还敢哄骗她。
赶车的倒不是桑度,不过也是昭王的人,机灵得很,拉着凌家的马车饶了好几圈才在侧门停了车。
两刻钟后,明棣回在自己的马车中,怀里那张绣帕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小狐狸还是不愿自己给她揩,不过没关系,徐徐图之,总会如意的。而且自己今日是当着她的面把这张帕子塞入怀里的,她被羞得脸颊通红。他哄骗她,自己给她洗干净再送来,但到了他手上,哪还有还回去的道理。就算是还,也给她来个偷梁换柱。
…………
狎妓本不是什么大事,大铎经济繁荣,并不打击花楼营生,京城甚至还有家南风馆。坏就坏在一向正直的徐青章近日风流韵事不断,他去找人的时候没避人耳目。现在好了,谁都知道往日光明磊落的徐世子,如今可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仅有朝华县主那样的天姿国色做嫡妻,还和冯侍郎的嫡女纠缠不清,现在还日日在花楼想寻找一位肤如白雪的花娘。那些鸨娘也瞅准了时机,在外宣传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肤如凝脂,引得京城的贵胄纨绔是日日流连花楼,他们也想寻到那皓腕娘子一饱眼福。
这不,昭王今晚和这帮老匹夫谈事,酒过三巡他们就开始说些有的没的了。
“若老夫年轻三十岁,定好好纳了那朝华县主,日日留在她房里,岂会去花楼?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可惜君生她未生啊。”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摸着自己的胡须,状似遗憾道。
“就是就是,那日宫宴上,下官一见朝华县主,嘿嘿,心痒难耐啊。那样貌,那身段,比我家的黄脸婆不知道美了多少番。徐世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冯家那闺女我也见过,虽说小有姿色,但如何比得上朝华县主啊,只是不知道那花楼的那位,和朝华县主一比如何?”偏巧他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还附和着他。
桑度冷眼瞥着桌席上的几位大人酒劲上头,不管不顾地说着些荤话,头皮都在发麻,殿下哪里能容忍他们这般羞辱凌小姐,晚上又要和兄弟收拾这帮老匹夫了。
“周大人,方大人,钱大人,你们喝醉了。”男子重重地把就酒杯砸在桌面。
听到上首男子冰冷的声音,这三位喝得醉醺醺的老头才想起来,这位光风霁月的昭王殿下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说些荤话。登时被吓得直冒冷汗,哪里还敢多言半句,酒醉误人啊,险些酿成大祸。
只是心里也忍不住嘀咕,那徐世子早几年不也是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这一通窍啊就是娇妻美妾环绕,不知道这位昭王殿下日后会不会……
明棣今晚已经对徐家动了杀心,想必等他上位后就已经没有如日中天的徐国公府了。他心尖尖上的人,岂能容忍那些下三滥的货色对她目露欲色。
等散席之后,桑度果然接到了暗害那三位大人的命令。于是这个月内,一个被割了舌头,一个割了下面的二两肉,另外一个被掏心掏肺,喂了那两人。
第44章 解药 朝朝,朝朝,我爱你……
望青居那边却是一片平静, 也不是那么静,黑暗中响起男子的粗喘,黏腻的水声和一声声的朝朝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
两刻钟后屋里的声音才渐渐弱了, 男子想得很简单, 他的心和爱都给了姝儿, 那他的身体和欲念就给朝朝, 肮脏的想法搭配低贱的莺花刚刚好,说不定正是她想要的。他已经不准备再去花楼了, 料想昭王应该已经为她赎过身了, 只是不知道把她安置在何处。
不止昭王这边得了消息,冯家也是。冯夫人是从夫君口中得知徐青章日日出入花楼的。冯顺则是又被同僚嘲讽了一顿, 他回家后一脸怒火,在荣晖堂破口大骂徐青章,骂他小人行径, 好色重欲, 枉为君子。其实他忘了, 他自己房中的通房比徐青章的要多得多,但世人多是宽以待己,严已律人。[1]
冯夫人却是担心女儿,还没进徐家的门,就要和好几个女人争宠。于是她开口劝道, “老爷,要不囡囡和徐世子的亲事就退了吧, 囡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