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小说网
最新小说 | 小编推荐 | 返回简介页 | 返回首页
(好看的架空小说,尽在久久小说网,记得收藏本站哦!)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加大 ]   
选择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叛叔父_分节阅读_第121节
小说作者:再枯荣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779 KB   上传时间:2025-10-31 12:55:24

  打定主意,他脸上慢慢浮起笑意,“罢了罢了,你再回去想想,反正还有半个月,你尽早别拖了,早点办完事我好带你回府里领赏去。”

  绣芝暗自松了口气,告辞回房,好在九鲤仍沉沉睡着,早上醒来也并不知她夜里曾出去过。四人吃过早饭,又问驿卒买了些路上吃的菜蔬鱼肉,复回船上来。

  船行两刻,就听见杜仲嚷肚子痛,九鲤绕到这头舱房里,见杜仲抱着肚子蜷在床上,还上前来调侃,“谁叫你吃那么些肉!大清早的,哪里克化得动?”

  言讫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竟不闻他顶嘴,她侧首一看,杜仲鼻子眼睛紧皱着,满脸大汗,她方警觉起来,忙问:“真的疼得厉害?”

  杜仲捂着肚皮又翻向里头,“肠子,肠子绞着疼!”

  叙白正打前头桌上倒了盅茶走来,看着手中的茶汤微荡,忽然想到他们在淮岭驿早饭之后吃的那碗茶,那时九鲤嫌驿内的茶叶不好,叫绣芝取了他们自己带的茶叶给后厨送去,那四碗茶便是绣芝顺手端来大堂的。看来俄延了十来日,她总算忍不住动手了。

  此刻门前光影突然一动,他回头一望,正是绣芝闻声赶来。他心中了然,敛回目光,把茶端到床板前,“先吃杯茶试试能不能缓一缓。”

  九鲤此时已急得脸色大变,忙接过茶道:“你扶他起来!”

  叙白将杜仲扶在怀中,杜仲的脑袋靠在他肩上,九鲤这才看清他面如死灰,嘴唇乌青,半点血气也无,九鲤精通医术,一细看便看出是中毒的症状,她心里突然大乱,望着杜仲愣了愣神。

  叙白出声催促,“快喂他!”

  她把茶送去杜仲嘴边,这才看见这都抖得厉害,眼泪歘地滚下来,一面捏着帕子擦他脸上的汗,“快喝呀!喝口茶就好了,一定是吃坏了肠胃了,啊,喝口茶就好了——”

  杜仲好容易吃了一口下去,紧跟着却剧烈地咳嗽起来,连咳一阵之后,突然从叙白怀中探起上半身,猛地向前一倾,一口血直喷到九鲤裙上。

  这团血像个红色的定身符定在九鲤身上,使她一动也不能动。

  旋即杜仲茫然地向她抬起头来,“鱼儿,我,我这是怎么了?”

  不想一张嘴血就从嘴里直往外淌,他自己抬手抹,怎么抹也抹不完,反糊了满脸的血。

  绣芝原是缓缓往这里头走,瞧见杜仲这情形,吓得再也挪不动步。呆了半日,忽然听见九鲤凄厉地叫了声

  :“杜仲!快、快叫船靠岸!”

  -----------------------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130章 出皇都(十四)

  不多一时船靠到河岸来,九鲤横袖抹了眼泪,转身背向床沿弯下腰,拉起杜仲的胳膊搭在自己两边肩上,正要发力将他背起来,不想叙白却将杜仲一条胳膊又拿下去,低声道:“来不及了。”

  九鲤一颗心猛地抖一下,扭头看他,却不搭话,仍旧呆愣愣地将杜仲驮到背上。

  叙白看着她木然的动作,只好说:“我来背。”

  她像没听见,只管奋力将杜仲背起来往船舱外跑。绣芝仍在原处呆着,目怔怔地望着床板上地上杜仲吐出来的那些血,人仿佛被抽了魂,身躯木偶一般,任九鲤撞过她跑出门去。

  九鲤一向娇生惯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此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驮着杜仲涉了岸,眉心打成一团乱结,朝周遭眺目望去,远处除了割得光秃秃的稻田,便是稻田后头散落的四.五户人家。

  “说不定那些人家有药呢。”她呢喃一声,扭头看向杜仲。

  他的脑袋此时正耷在她肩头,想抬头看一眼也没力气抬起来,眼睛半阖着,只好望着她,一张口便是一口红牙,“鱼儿,我疼死了——”

  血顺着他的嘴唇滴下来,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裳,她一笑就流下泪来,嗓子哑得厉害,“原来你也怕疼呢,从前还总在我面前装英雄豪杰。”

  言讫好一会不闻他的声气,她又扭头看,见他笑着,却眉头紧蹙,她怕得要死,忙抖了抖肩膀,“你别睡!我带你去找药!睡着就醒不过来了!”

  他拼着力气将眼皮撩得更开些,喃喃笑道:“我不睡,我不睡——难得你背我一回,我才不舍得睡。”

  她听着好笑,想起小时候,他明明比她小几个月,可他力气大她许多,从来只有他背着她的。她争着抢着要当姐姐,却跟本做不像,谁家的姐姐会像她这样蛮横霸道?

  “我以后再不和吵嘴了,以后我让着你,好不好?”她一张嘴泪珠子簌簌往下落,声音混在呜咽的冷风里,自己也听不清,她想他也是没听清,所以才没搭话。

  可不能再看他了!这时候一眼的工夫也耽搁不起,她一咬牙,又顺着田埂往对过山脚下的人家跑。

  突然叙白在岸边喊:“鱼儿!”

  九鲤什么也听不见,耳朵里灌来呜咽的寒风,那风往她心里扫了一遍,她不觉得冷,反而浑身冒汗。稻田间满是割得剩几寸长的稻梗,此刻如同冰冷的黄铜钉扎在土里。她感到背上的分量愈发沉重,险些压断她的腰,脚步也越挪越艰难,山脚下的那些屋舍仍在远处纹丝未动,好像永远也走不到了。

  忽然脚下一滑,朝旁直栽下去,猛然间天旋地转,直摔到田里的草垛上。

  一瞬间万籁俱寂,她张开嘴,却是声哑力竭,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偏头朝旁一看,杜仲正一动不动躺在身边,双眼紧闭,冷白的脸上满是斑驳的血迹。

  小时候他们在山坡上摘草里的一种野莓子吃,那野果吃多了觉得醉人,两个人走不动道,倒头就倘在草地上,他的脸就像此刻,醺得红彤彤的,阖着眼心满意足地微笑着。她也咯咯咯地笑起来,“叔父看见准当你是偷酒吃了,一定打你!”

  “鱼儿,杜仲他——”

  她闻声端正脑袋,似乎看见庾祺年轻时的脸窗悬在眼前,那时湛蓝的天色不知哪里去了,天空阴阴地从他头上坍陷下来。他眉下的痣也变幻了位置,像他又不像他的,她久久凝望着,有些怀疑,“叔父?”

  旋即笑了一笑,“您别罚他,是我闹着要来的。”

  叙白看见她脸上混乱的笑和泪,一时竟发不出声音,他有些艰难地呼吸着,有雪花漫漫从他头上坠下来,灰淡淡的雪花。

  河面变得灰茫茫的,在雪后望见崎岖的峰巅,像藏在幕中的神兵天将,那些灰色的崖壁使庾祺想起那夜全府的刀光,他忽然感到点窒息,不由得咳喘了两声。

  “下雪了,先生即便是神医,也有老话说,医者不自医。”幼君将伞罩在他头顶,走到他旁边来,“先生还有赏雪的雅致?”

  庾祺握拳抵住嘴又咳了声,“我又不是什么文人墨客,哪有观雪的兴致,才刚在舱里觉得憋闷,出来透透气。”

  幼君笑着颔首,“丁掌柜的这艘船算是十分宽敞了,连这船都觉得憋闷,看来不是船的不好,是先生不喜欢出远门。”

  他瞥她一眼,“关大姑娘倒是在外面走动得勤。”

  “做生意的人就是想在家常坐着也不能。”幼君笑迎朝前面河岸望去,“一会就到淮岭驿了,小鱼儿他们大概会在驿站歇两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在那里就能碰上他们。”

  “但愿如此。”庾祺也不知怎么,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早上就有些心绪不宁,到此刻也不见好。

  “小鱼儿到京城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

  “大姑娘还会猜不到?”他半笑着睇她,“我倒想问问大姑娘,到底想利用我们什么?”

  “怎么是‘利用’呢?在这世上谋生,都说多条朋友多条路,与其说‘利用’,不如说是同舟共济。先生先前不是也有用着我的时候?我敢打包票,将来先生还要我帮大忙呢。”

  言讫,她把伞递给他,手插回暖套内,折身往舱房去了。

  再行两个时辰船抵至淮岭驿,一行人上岸,一进驿内幼君便要了桌酒饭,张达笑呵呵打拱谢过,抬腿在长凳上落座。片刻驿卒来上茶,庾祺便向其打听九鲤等人的消息。

  驿卒笑道:“我们这里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水驿,每日下船吃饭歇脚的人多得很,不知您说的这几位客人长什么模样?”

  张达忙咽下茶道:“有两个年轻男女看着一般大,十七.八岁,样子嚜,哼,你大概一辈子也没见过那样好看的相貌,只要见过你就不会忘。”

  “要这么说我就知道了!是有这么几个人,两男两女,昨日刚在我们这里歇过一夜,今早刚走,这回只怕都到前头三河驿了!”

  庾祺刚要问,幼君便道:“三河驿离此地大概五十里,就是不晓得他们会不会在那里落脚。”

  庾祺稍思片刻睇着丁家兄弟道:“劳烦两位,用过饭咱们就走吧?”

  丁大成又望向幼君,幼君微笑点头,“两位掌柜就听庾先生吩咐吧,不会吃亏的。”

  庾祺此刻哪有心情去揣摩她话里的意思,又转头向驿卒打听九鲤几

  人的情形,得知四人昨日在此下榻并无异事,早上是高高兴兴走的,总算略微放心了点,稍稍用饭点饥。

  饭毕正要走时,恰好有一个男人穿着蓑衣头戴斗笠出来,问那驿卒要一匹快马。驿卒忙殷勤笑道:“您要改走陆路?下雪了,还是走水路更便宜些。”

  庾祺在门前听见,不由得回首望进门内,那男人看见他,显然错愕一下,抬手将斗笠压低一些,五官全然不见了,向那驿卒喝道:“要你备马就备马,问这么多做什么?!”

  多半是个仗势欺人的公差,庾祺扭回头来,直到回船来,才想起那男人似乎在何处见过。

  风雪未止,天黯将暮,大概明日就要积起雪来了,叙白费了不少力气将杜仲从船上背下来,放在三河驿的一间客房内,掉过身来点亮八仙桌上一盏油灯。这间小驿今夜像是无人居住,此刻只闻风声,不闻人声。

  借灯一看,九鲤坐在长条凳的前端,两眼向床上呆滞地望着,一双眼睛又红又肿,随时要落泪,却是无泪可流的情态。他心下不忍,也明白杜仲的死是因他知情不报,有两分撇不开的责任,但事已至此,他和九鲤都只能往前走。

  他看一眼杜仲,背向床坐下来,沉声试探道:“我让郭嫂托驿丞预备棺材,再问他们要条船,请他们派个人明日将杜仲的尸体送回南京。”

  九鲤乍听“尸体”两个字,目光晃了晃,缓缓扭头看他,呆了呆方摇头,“我不去京城了,也不找爹了,我要带杜仲回家去。”

  这时候就怕这个,她本来是个年轻姑娘家,心中没揣着社稷大业,主意往往说改就改。可他无论如何不能放她回去,便道:“你就不想替杜仲报仇?”

  报仇?是了,杜仲是中毒而死,她涣散的目光渐渐凝成一股恨意,“是谁下的毒?”

  叙白向门望去,“一路上除了船家两父子,就是咱们四个,你想会是谁下的毒?”

  船家父子与杜仲无冤无仇,那么就只剩他和绣芝,九鲤一瞬间怀疑起他,可转头一想,他与杜仲认得这许久,要害他早就害了,为什么要等到此刻?再说这路上只他们几人,她和杜仲只要一出事,无论是官府还是庾祺,头一个都会想到他,他不会拣这个时候冒险。

  何况自认得他来,他就是个淡薄爱恨的人,无论是哪种情感都不能左右他的理智,连至亲骨肉的死也动摇不了他,他和杜仲不过一点龃龉,在他根本是不值一提。

  那就只有剩一个可疑之人了——

  她目光陡地一闪,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郭嫂?”

  “你不是也很奇怪她为什么能抛下家里跟随杜仲进京么?”他拔座起来,慢慢踱到她身后,斜睨下眼,“她是真回许多年没回过的娘家,还是有闲心跟着杜仲游山玩水?”

  九鲤正低着脑袋沉吟,忽然绣芝敲两下门,随后自己就把门轻轻推开了,回道:“驿丞答应明日派船去南京,我想跟着船一道回去。”

  她只在门前不进来,过道里黑漆漆的,她略低着眼,似乎不敢看九鲤,简直不敢往进门来。九鲤定定地望着她,旋即起身朝缓缓她走来,“你要回去?你不去京城娘家看看了?”

  绣芝抬额碰到她幽黑咄人的目光,立时又低下头去,“我想陪杜仲回去。”

  “哼,郭嫂真是对杜仲用情至深啊。”叙白含笑蹒上前,“别装模作样了,你到底受何人指使来谋杀杜仲?”

  绣芝猛然抬头,怔着呢喃,“我没有——”

  叙白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来,“这是下午我从你的包袱里悄悄搜出来的,被你缝在衣裳夹层里,藏得如此谨慎,我看应该不是什么好药吧?”

  九鲤登时劈手夺来,打开看是包粉末,仔细嗅了半日才震恐地抬眼,“这是从曼陀罗中提炼出来的毒药。”旋即转过目光瞪向绣芝,眼睛里像有火烧起来,“真是你下的毒?”

  绣芝含着眼泪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

  此刻委屈愤怒一齐袭上九鲤心间,聚成一股精神,偏偏是她,偏偏是她!她一把拽住绣芝的手腕,将她硬拽至床前,朝床上一掼,“你若不想和他好,就和他说清楚,为什么要害他?!你看看他!他有哪里对不住你?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狠得下心!”

  绣芝扑在杜仲身上,慌乱中看见他的脸,吓了一跳,站不起来,身子朝地上软下去,只顾摇头。

  九鲤立刻蹲下身,双手握住她的臂膀,迫她抬起头,不住地将她摇晃着,“为什么?!他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说!你为什么要害他——”

  见绣芝照样闭口不言,她心里窜起火,又撒开手把泪一揩,四面一睃,看见长案上摆着个铜烛台,便跑去拿了来,弯腰朝绣芝高高举起,“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给杜仲报仇!”

  绣芝并未躲闪,可她的手却举在空中半天落不下来,隔会没了力气,胳膊终于无力垂下去,随着“咣”一声烛台滚得老远,她亦软跌下来,双手撑在地上,张着嘴嚎啕大哭。叙白要弯腰扶她,她却像泼妇似的摆开胳膊,仰着脸哭得惊天动地。

  绣芝眼里也有泪夺眶而出,“我说,我都告诉你们,真的不是我下的毒,但,但我知道是谁——”

  九鲤猛抽了两口气,擦了泪朝她爬近了些,“是谁?!”

  “是江旭,一定是他!”

  叙白假意问道:“江旭是何人?他为什么要杀杜仲?”

  “他是陈嘉的小厮,就是老爷当初打伤的那位陈二爷,我,我原和陈家是远房亲戚,是他派江旭到南京来找我,给了我那包毒药让我毒死杜仲,可我一直没下手。一定是他!昨日我们在淮岭驿的时候他也在,他还逼我尽快下手,我做不到,他大约是等不及了,就自己动了手!”

  九鲤忽然想到淮岭驿正房里住的那位客人,还有路上所见的那个眼熟的男人,原来是陈嘉的小厮,一定是从前在行馆中见过!

  她一下扑来攥住绣芝的胳膊,“陈嘉是不是为了报复叔父打伤他?那他为什么不杀我?!当初叔父伤他是为了我,不干杜仲的事!”

本文每页显示100行  共152页  当前第121
返回章节列表页    首页    上一页  ←  121/152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
小提示:如您觉着本文好看,可以通过键盘上的方向键←或→快捷地打开上一页、下一页继续在线阅读。
也可下载叛叔父txt电子书到您的看书设备,以获得更快更好的阅读体验!遇到空白章节或是缺章乱码等请报告错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