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肆无忌惮威胁上了。
谢执砚舌尖舔了一下下唇被她咬出的破口,腥甜在舌尖上化开。
“体面?”他垂眸低笑,“那夫人呢?”
关她什么事?
谢执砚根本不给盛菩珠反应的时间,就在顷刻间,她身子悬空,绣鞋踢翻了黄花梨木八仙桌上未饮完的茶水,哐当一声。
吓得杜嬷嬷白着脸冲进来。
好家伙!
这哪里像吵架,分明就是蜜里调油。
“谢执砚,你放我下来。”盛菩珠气到想要要他,结果低头一看,脖颈上今儿黎明时咬的月牙似的痕迹才刚刚结痂。
这一顿,她就被他用大氅裹着打横抱了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盛菩珠问。
“去书房。”谢执砚理所当然道。
谁要跟他去书房啊。
盛菩珠不停挣扎,结果谢执砚抬手,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在她挺翘的臀上,轻轻拍了一下。
力道并不重。
但是那从未有过的羞耻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像是要把她给淹没。
杜嬷嬷心惊胆颤瞧着,一口气差点没喘得上来。
盛菩珠一动也不敢动,委屈得很,抬眼瞪他,眼底皆是控诉。
“你打我。”
谢执砚无奈叹了声,温热的鼻息拂过她颈间湿发,“那不叫打。”
“那叫什么?”
谢执砚凝眸看他许久:“说了你要不高兴。”
怎么可能,她像是会不高兴的人?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楚的话道:“叫夫妻间的情调。”
谁跟他夫妻间的情调啊!
杜嬷嬷还看着呢。
不管盛菩珠怎么威胁,最终她还是躺在了书房里间的小榻上。
“谢执砚你到底要干嘛?”
盛菩珠气鼓鼓坐着,身上裹着大氅,男人坐在圈椅上看她,甚至还有心思喝茶。
“睡觉。”谢执砚只给了两个字。
睡觉?
这里?
她晚上会冻死的吧。
书房没有地笼,也不置炭盆,现在是春末,就算不冻死,她也一定睡不好的。
床太硬了,锦衾也不够厚还不够软,床榻很小,躺一个人她都觉得不宽敞,何况是两个人。
重点是盛菩珠觉得自己认床,能享福的时候,她是吃不了一点苦头的。
“不行,我睡不着的。”盛菩珠反驳道。
谢执砚很好心,给了第二个选项:“夫人既然不适,那就回韫玉堂。”
这么好说话?
那绑架她来书房干嘛?
果然,男人八百个心眼子,补充道:“带上我一起。”
“呵。”盛菩珠冷哼,宁可跟他干耗着。
半个时辰后,她率先熬不住,软着腰躺下,觉得被褥太硬,还很自觉地把大氅垫在身下。
谢执砚清凌
凌的目光,幽深猜不透情绪,他熄灯上榻,长臂一伸,把人搂进怀里。
盛菩珠闭着眼睛不理会她,等脾气上来,她伸手推了推,结果男人反常地配合。
只不过一刻钟后。
盛菩珠冷得一抖,缩着肩膀往谢执砚怀里缩了缩:“你就是故意的。”
“是。”
“请夫人怜惜怜惜我,不闹了。”谢执砚并不否认,他滚烫的气息落在盛菩珠莹润的脖颈上,长指捏捏她的下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作为这个屋子里唯一的热源,他就算体温偏寒,但是紧紧抱住,时间久了,还是热的。
盛菩珠迷迷糊糊也不知怎么睡着的,但是她把自己像八爪鱼一样贴在谢执砚身上。
嗯!
真是见了鬼了,一夜好眠。
“娘子,把姜汤喝了吧。”杜嬷嬷在一旁劝。
“我没风寒,我不喝。”
杜嬷嬷眉头都能夹死苍蝇:“是郎君一早吩咐小厨房炖的,特地嘱咐,您必须喝完。”
“我不喝会怎么样?”盛菩珠可怜兮兮看向杜嬷嬷。
杜嬷嬷哪里受得了她撒娇,心一软,正要悄悄倒了。
结果谢执砚也不知在外间听了多久,大步走进:“夫人若不喝,我并不介意亲自喂。”
盛菩珠:“……”该死的力量悬殊。
当初她就该嫁个文臣,真打起来,她绝对能赢。
谢执砚端起瓷碗,声音温柔,像哄孩子似的:“乖,张嘴。”
第85章
“娘子,今日的姜汤。”
杜嬷嬷见盛菩珠眉头皱得深,她赶忙软了声音道:“老奴悄悄在您碗里搁了一汤匙蜂蜜。”
“真的不能倒掉吗?”盛菩珠苦兮兮地问。
杜嬷嬷也无奈,只能心疼道:“书房冷,没有地龙,又不许放置炭盆,郎君这也是怕您着了风寒。”
盛菩珠闻言哼了声:“他若真是心疼我,就该让我回韫玉堂。”
“都连着三天了,仗着自己力气大,我挣不过,夜夜把我抱走。”
杜嬷嬷递上帕子给盛菩珠擦嘴,免不了叹一声:“郎君脾性好,娘子这般胡闹他也由着,老奴怎么看都觉得郎君哄你,倒是跟哄孩子似的。”
盛菩珠往临窗的软榻一倚,双手捂着心口,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嬷嬷估计是不疼我了,竟然胳膊往外拐。”
“娘子,老奴不是这个意思。”杜嬷嬷着急解释。
盛菩珠勾了勾唇,叹了声:“罢了,罢了,嬷嬷说得也对。”
“那以后我叫他爹!”
杜嬷嬷吓了一跳:“祖宗,这可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盛菩珠小声咕哝。
简直吓得杜嬷嬷心惊肉跳。
入夜。
昏烛摇曳,烛影落在屏风上,映出一圈暖黄的光晕。
外间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继而垂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起,谢执砚径直走到紫檀屏风后,隔着朦胧的帐幔,能勉强看见一个被绯红官袍束缚的俊拔背影。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在静谧的夜里变得格外清晰。
玉扣解开被随意放置在紫檀桌上,接着是外袍、中衣……
衣裳落在地上,像新芽被折下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如隔靴搔痒。
明知什么也看不见,盛菩珠还是慢慢翻了个身,悄悄把帐幔挑开一点缝隙。
高大的影子落在屏风上,入目的是挺拔而模糊的轮廓,像画卷上的山水,淡雅清隽。
谢执砚动作很慢,他分明是故意的,将自己拆解,诱她去看、去听,甚至是在脑海中一寸寸描摹、填补那些眼睛看不到的暧昧。
盛菩珠几乎能幻想出浴室里氤氲的水汽,是如何开始盈满湿儒他的锁骨,从发丝上汇聚的珠,沿着他紧绷的后脊沟壑,一路蜿蜒,滑过轮廓无瑕的背肌,没入更深的阴影下。
世间美好有千百种姿态,而谢执砚的美,能以一人敌千百,当真是要了命了。
盛菩珠逼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眉心洇出一抹红,像是她自己不小心揉出来的。
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以及浴室里那声压抑的、仿佛卸下所有疲惫后的低叹。
温热水汽混合着澡豆清冽的气息,盛菩珠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捻着锦衾一角,用力往上扯了扯。
不多时,水声停歇。
谢执砚从浴室走出来,他身上只披着一件素白中衣,衣带松松系着,领口微敞。
墨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后,发梢还在淌着水珠,滚过他宽阔的肩线迅速没入衣领深处,洇开一片极深的水痕。
“夫人睡了?”谢执砚率先打破沉默,这是他回屋后,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