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都需要婚档入民曹。
本来她没想这么多,想着入档是迟早的事。
但是没想到会被匪贼钻这样的空子。
虞绾音心慌意乱地看着他靠近。
“是不是你觉得,过了礼就是你的丈夫。”戎肆幽然道,“可我们就差个礼了。”
虞绾音气息混乱,听得出来他想做什么,“你敢 。”
戎肆因她这样的反应,心绪更沉,“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怎么嫁给他都愿意。
跟楚御成婚也是不得已。
“这才多久,你又是为了楚御想杀我,又是这般勉强。”
凭什么。
虞绾音唇线绷直,听他再度提起那事,态度强硬几分,“上安城郊,我并不知道外面的匪贼就是你。”
“迁都在即,晚一天对整个上安城乃至郢州都是大麻烦。”
“若你非要因为一己私欲拦在城外,坏了大事,我想杀你又如何?”
“你觉得你一人的分量,跟满城百姓和郢州的将来比,能比得过吗?”
戎肆少见她这般疾言厉色地争执,可惜说得却是想他死的话。
男人眼底暗流翻卷,唇角扯出一个阴凉的弧度,“可惜我没死。”
他扯住了虞绾音的手腕,“虞绾音,我好像说过。”
“你要是想我死,最好让我死透,否则你该祈祷别落到我手里。”
话落他稍一用力,就将人拽到了身前。
虞绾音被动地扑到了他的胸口。
她慌慌张张地刚要起身,男人铺天盖地的雄性气息就压了下来。
虞绾音被掐住下颚,唇齿被侵入的瞬间,错愕地睁大眼睛!
他来势强硬而凶悍,她偏头躲避,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压着后颈,侵入更狠。
原本只与自己丈夫有过亲密接触的地方,被另一个陌生男人侵占。
他的进攻凶猛无比,以迅疾扫荡之势留下自己的印记和气息。
那是独属于山林间的草木气息。
夹杂着柠檬草的浅淡香气。
虞绾音在这种事上还是保守得厉害。
她根本无法接受短时间就换了一个男人的刺激感。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力将他推开!
而后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地一声尖利脆响。
整个车厢都安静了下来。
虞绾音后知后觉自己用大了力气。
掌心都开始发麻。
戎肆被打得微微偏头,这短暂的沉默让虞绾音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自己因为这一巴掌会被怎么对待,慌慌张张地后挪。
片刻后,戎肆却是冷笑出声。
他抬手轻拭唇角,擦掉美人津液后,再度拿起绳子朝她走过去,“这双手还是得绑起来。”
虞绾音被他堵在角落,无处躲避,又被他捆住双手。
戎肆慢条斯理地摁住她的手,一圈一圈地缠绕,“你自己选。”
“要么跟我成婚,还了你欠我的婚事。”他说着,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蛰伏已久的豺狼虎豹,“要么我就用我的方式,报复你在上安城郊,设计围剿我的恩怨。”
他要她现在就回答,“选哪个?”
哪一个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但虞绾音见过他报复的手段,譬如江陵匪营那个断肢残垣的齐仲之子,被射杀的赖婆子,城郊混战重伤的楚御,还有刚才外面那尸身血海。
“你要是不选,那就我选……”
“我选。”虞绾音打断他的话,自己选还是让他选,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得清,“我答应与你完婚。”
戎肆看了她一会儿,判断她此番话的真假。
但他也不拘于真假,只是悠游道,“你要是再骗我,我就帮你选了。”
虞绾音觉得,完婚不就是被报复吗。
他一定会欺负她。
从方才那个强吻就能感觉到他压了多少怨恨在里面。
她从来没觉得吻能带有那么大的攻击性和破坏力。
像是能把她整个人都撬开。
车外有人叫他。
戎肆沉沉应了一声,顺手拉过马车里面的被褥,什么都没有说,径直出了马车。
虞绾音垂眸,虽然他没说什么,但看着他拉过来的被褥,大概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被褥都是新的,干净整洁,上面是熟悉的晒青味道。
是暗示她可以在这里休息。
戎肆走之后,很快又有人上来送东西。
那匪兵在寨子里见过虞绾音,看见虞绾音手腕被主公绑起来还很意外,“诶,主公这是干什么呢。”
好容易找到媳妇,还给绑上了。
真是糙汉子,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匪兵犹豫了下,悄悄走上前,“我给你解开,先吃点东西,临走了我再给你绑上。”
他虽然不敢擅自做主,但偷偷通融一下应当也还好。
虞绾音因他态度好到有点防备。
按理说,他们若是知道她是楚御的夫人,知道她的身份。
也知道京郊那场混战与她有关,不能态度这般友善。
但那匪兵当真是没有其他恶意,反倒热络地将膳食摆在桌上,顺道帮虞绾音把绳索解开。
虞绾音看了他一会儿,“你们知道我在这?”
“不知道啊。”匪兵眨了眨眼睛,“我们就是来劫胡人的,不成想劫到了你。”
“听说你与我们主公在外采买被掳走,我们还可担心了。”
“主公也是倔,不把你找回来,喜幡都不让撤。”匪兵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还好把你找回来了。”
他将碗筷摆在虞绾音面前。
帮她盛了一碗鱼片粥。
虞绾音听着他们的话锋。
想来戎肆应当没有跟他们说过她的身份。
看样子也不打算再提起来。
“先前,你是被谁家掳走了?”
虞绾音不吭声。
匪兵见状,心想八成是个伤心事,索性也就不提了,“没事,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们之前还去了一趟上安,没瞧见你。”
虞绾音看了看他,“你们去上安是……”
“这不是胡人要打进来了,实际上是为了去探探虚实。”匪兵一五一十地说着,“你可不知道,主公差点没回来。”
虞绾音是知道的,但还是得装作不知道一样问,“怎么了?”
匪兵说起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这是我们的个人恩怨了,你也就听个乐子。”
“我们和相府交手了一回打了个平手,听说北蚩进犯,我们就想应对外敌要紧,准备撤离,结果楚御那狗官杀了个回马枪。”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着主公布了个陷阱,还好主公命大。”
虞绾音听这话不太对,“相……楚御那边已经知道北蚩进犯,难道没有以谈和为先,与你们商议撤离的事吗?”
“哪有什么狗屁谈和,大事为先的道理我们比那群狗官懂。我们都准备撤了也不需要他们谈和,结果他们上来就要主公的命。”
“说什么,取到主公性命的有封赏。”
虞绾音不太敢相信,但有些隐隐地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多少封赏。”
“具体不知,倒是缴获了一盒子紫珍珠。”
虞绾音瞬间恍然。
一旁匪兵说到气头上,喋喋不休地开始骂人。
被外面赶路的匪兵敲门提醒,“别跟女君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知道了,这不是把女君当自己人嘛,我就没搂住。”
虞绾音心不在焉地用完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