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狠撞着她。
虞绾音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慌乱。
反观戎肆倒是格外平静坦然。
青颂那一下被打得过重,这会儿还没有醒过来,被人带上车马。
另一边阿筝踹开挡路的胡人兵,大松了一口气。
她正好走到虞绾音的马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走远了碰不上你夫婿了。”
那“夫婿”两个字发烫。
尤其是她刚喊错了人之后。
虞绾音听来窘迫,身后男人的存在感愈发强烈。
她这才反应过来,阿筝哪里知道她正经夫婿是谁,阿筝只见过戎肆啊。
她怎么会以为阿筝是要带她来见楚御。
她真是急傻了。
阿筝还笑道,“这下放心了吧。”
虞绾音更担心了。
她想哭,这会儿怎么也哭不出来。
阿筝瞧虞绾音没比刚才好多少的表情,有些心疼,“夫人该是吓坏了。”
戎肆像是没听见一样处理着手上的缰绳和架马用的器具。
只是偶尔垂眼看着身前人的反应。
宗承喊她,“小鬼,这边。”
“诶,来了。”阿筝跑过去。
阿筝离开后,戎肆才微微低头,“被谁吓坏了?”
他一说话,虞绾音就抖了一下,“没谁。”
戎肆嗓音幽然,“心虚?”
她能感觉到灼热的气息,烧得她耳根发红,“不是。”
戎肆沉吟着催马。
虞绾音被颠簸了一下,下意识扶住什么结实的东西稳住身形。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扶住的是他的腿。
虞绾音掌心被灼了一下,手掌下属于男人的肌肉鼓动,将她身形也带得起伏。
虞绾音手忙脚乱地收回手。
她这次没比上次被他带回匪营好多少。
甚至还更糟了。
算是她轮番得罪他后,又一次落难被他抓住。
匪兵将胡人的兵甲武器和一些金贵玩意都掳走,启程回营地。
营地距离这边有些距离。
赶路赶了一个多时辰,到了驻扎营地。
又换了辆车马离开营地,前去附近的老寨。
虞绾音被戎肆塞进车里。
但他没走。
这般突然地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虞绾音很是紧张。
她警惕地和他保持距离,看着戎肆弄了一盆清水,将干净的帕子浸在水里自顾自地忙着什么。
虞绾音双手还被他捆住没有松开,半晌终于忍不住出声,“你要绑我到什么时候?”
“夫人这可不像俘虏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抓回来一个祖宗。”戎肆轻敲了下手边的水盆,“过来。”
他用的是抓,不是救。
虞绾音别开头,不愿意配合。
戎肆就这么盯了她一会儿,浑身上下散出些威压。
而后径直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阴影压过来,将她身形完全拢住。
虞绾音还是怕的,挪了挪身子,紧接着就被他大手捞了过去。
自然而然地放在了膝上。
这般根本无法反抗的力道,让虞绾音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任由摆布的小鸡崽。
戎肆身形高大,即便是这样还是比她高上许多。
大掌扣着她的腰身,完全如同将她捆锁住的铜墙铁壁。
无处可逃。
虞绾音神经紧绷,被捆住的双手本能护在身前。
戎肆压根没搭理她的反应,将水中的帕子捞起来拧干,顺手覆在她脏兮兮的脸上。
把自己弄得跟个小花猫一样。
虞绾音面前被沁了一层冰凉湿润水珠,紧绷的神经被迫舒缓下来。
而后被动地被他擦干净脸上沾染的灰尘血迹。
他的动作不算温柔,甚至带了点蛮力。
看到脏污之处就擦掉。
换了换水又继续。
直到脸颊脖颈擦干净,再往里,他的手就被那捆束住的白皙藕臂挡住。
戎肆抬眼,正对上她湿漉漉又紧张的神色。
他垂眸,顺手扯过那双藕臂,擦掉她手上早就干涸的血迹。
擦到最后,硬是给人擦红了一片。
虞绾音也不吭声。
只是被他擦到些敏感处,身体会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从前其实没有这般敏感。
好像是嫁给楚御之后,被他生生磨出来的。
他床笫间行事乖张,故意挑起她全部的感触,在她紧绷时和缓,在她放松时发难。
久而久之她对自己所接触到的碰触都变得敏感。
判断着他下一步的行动,但往往她都会猜错。
越是猜错,她下一回就越敏感。
她不吭声,是不敢让眼前的男人知道。
戎肆也不知道怎么的,擦脸还没事,擦手她就开始抖。
手腕内侧抖,小臂处也会发抖。
直到戎肆看着她纤细手臂上的红痕没有消退下去,甚至开始发青才意识到自己力气好像大了。
他蹙眉,再度对她的娇气有了新的认知。
他掂量了一下被捆住的那双手。
倒是比在江陵见到她的时候匀称。
看得出来楚御养人是上了心。
难怪这么快她就有所偏心。
戎肆冷眼看着,顺手解开了绳索,擦掉藏在里面的血污。
但拇指却按住那泛起淤青的地方,有意无意地开始揉散淤血。
虞绾音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开始揉了,男人指腹上薄茧粗粝,那里不疼但他越碰那痒意就越重。
虞绾音实在是忍不住,“你别揉了。”
戎肆回神,挑衅至极,“怎么,楚御也这样揉过你?”
这话有些张狂直白。
虞绾音开始浑身发胀。
她反驳他,“他是我夫婿,他就是跟我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
戎肆语调张狂而放肆,“他算你哪门子的夫婿。”
“虞绾音,你们只是过了礼,到现在都没有婚档,你拿什么证明他是你的夫婿?”
虞绾音微怔。
他们的确没有婚档。
在成婚后去民曹办婚档之前,民曹就被烧了。
他们的事情暂且搁置。
没有婚档在律例上并不承认结为夫妻。
但在民间许多地方不在意这个,过了礼就是夫妻。
只不过后面牵扯到旁的事情追究起来会麻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