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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玉含珠_分节阅读_第45节
小说作者:懒冬瓜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466 KB   上传时间:2025-09-06 13:42:49

  南枝眉尖皱起,隐隐觉出了什么。

  檐角弯曲着翘起,立着好几个石制的脊兽,风卷着两人的衣摆,将雪粒挤进衣裳缝里。

  ——

  晚膳前,云团回了南枝身旁,小声禀告道:“姑娘,奴婢四下打听了圈,这里大多都是从京城刚赁来的,他们都说柳姑娘平日极为周全体贴地照顾柳夫人,唤的也是母亲,瞧着就是母女。不过奴婢给一小丫鬟塞了银子打听出来,那柳姑娘到庙里给已逝之人祈福,立的居然是生母的灵位。”

  南枝圆眸睁大,心底震震。

  柳明珍既有生母,又是柳家女,那其亲母就不是郑氏。

  而她的亲母若是对她满怀关切的郑氏,又不是柳家女,那便只能是……

  南枝的心口像是有雀鸟在揪似的,左一阵歪右一阵斜,她拽住云团的手,道:“你去问问,跟在母亲身边的李妈妈,隐晦些,问问母亲是否二嫁过,或是——与旁人有过孩子。”

  云团认真地应下,退到一旁。

  另一边,郑氏从屋内迎出来了,热切地拉住南枝的手:“今日我吩咐膳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肴,还叫人煮了些甜汤,这落雪冬日,用着也能暖暖身子。”

  南枝被按在了桌旁,用着却头一次对膳食提不起趣味。

  她埋着脑袋,忽地想起了府里膳房做的羊肉汤,叫陈涿端到她面前,热腾腾的一碗在这冬日用起来定是很舒服。

  郑氏如数家珍般念着她以往爱吃的东西,却没瞧见柳明珍越发黯淡的眉眼,投向南枝的目光也越发冷。

  南枝刚得了惊天的骇人消息,囫囵用了几口便搁下玉箸道:“多谢母亲,我用好了,先回房歇息了。”

  郑氏皱起眉:“这孩子怎么只用了这几口。”

  柳明珍道:“正巧今日膳房做了些糕点,我去送给南枝妹妹吧。”

  郑氏欣慰道:“还是明珍心最细。”

  柳明珍面上露出柔柔的笑,带着丫鬟往外走,可刚到了无人处,她忽地顿住了脚步,将手中玉镯塞到丫鬟手里,笑道:“我自小体寒,虚不受补,今日落雪颇觉难捱,听说蛇羹于女子的身体有益,你出去瞧瞧,有没有人从山上抓了新鲜的活蛇来卖。只是这事说来对姑娘家不好,你定要替我保密。”

  丫鬟面露疑惑:“姑娘,这冬天怕是没人卖那活蛇。”

  柳明珍道:“这你就不知了,以往我住的村子就有人专门在到山上寻冬眠的活蛇,抓起倒也不动,比旁日安全些,拿到药材铺里也能卖个高价。”

  这事她记得颇清楚,那是个樵夫,冬日上山碰巧碰上一尾蛇,抓到竹篮里准备第二日拿到集上去卖,可也没经验,回去将要竹篮随意一放,夜里烧了炕,生生将蛇逼醒了,好几日后村里的人察觉不对,进屋一瞧,床上横躺着早就臭了的一家三口。

  丫鬟半信半疑,捏着那玉镯就要往外走。

  柳明珍却又唤住她,笑道:“对了,跟着南枝妹妹的那丫鬟在何处?”

  ——

  南枝进了屋,就趴在桌上,一边等着云团回来,一边无聊地摆弄着桌上物件,可过了这么久,云团却连个身影都没瞧见,不知去了何处。

  半刻钟前,刚有人搬来一筐新炭,说是柳明珍忧心她夜里冷,特意遣人送来的,南枝总觉她没这般好心,便没去擅动那筐炭。

  屋内炭火正燃着,她吸吸鼻尖,却还有些冷,极为怀念陈府里总是温暖的屋子,等这次回去了,定要在榻上睡个几日再起来。只是那小心眼,没胸襟的陈涿不知又要如何说她。

  想着,她又纠结这次回去是大人不记恶人过呢,还是与恶人抗争到底,挽回早已碎了满地的婚后地位呢。虽然,平日大多是她在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可这次陈涿居然敢对她摆出这种硬得像石头的态度,绝不能轻易原谅。

  可一冷,人的眼皮就容易黏在一块,倦怠地涌起满脑困意。

  南枝忿忿地睡了过去。

  木门紧闭,屋内热意渐浓,不知过了多久,那装炭的木筐一阵动弹,歪斜着倒了下去。

  窸窸窣窣发出一阵细响。

  趴在桌上的南枝睡得迷糊,皱起眉毛,下意识呢喃道:“陈涿,帮我被盖好了。”可说了后,脊背仍是凉的,这才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地,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

  她尚未清晰的视线里忽地横亘起一条花纹状的东西。

  南枝发誓,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惊悚,最恐怖,最绝望的一幕——一条蛇立在桌上,昂着脑袋,尾巴盘成几簇又落下些在桌边,丝丝吐出红信,两只黑漆漆的细眼径直盯着她,好似随时准备咬上来。

  这是她头一次见到蛇,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几乎在一刹那,南枝整个人从木凳上蹦了起来,脸庞和四肢像是麻了般,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了,眼里只能看见那条面目可憎的蛇。

  蛇冬眠刚醒,身子尚没恢复全整,可警惕性仍在,猛地蹦出脖颈就要咬她,她飞快后退着,可却赶不及蛇的速度,蛇见咬不到她,很快爬到了桌子边沿,丝丝地高抬起了脑袋。

  南枝退无可退,满心绝望,实在没想到她一世英名居然要毁在一条蛇身上了,还是以这么丢脸的方式。只是可惜了陈涿和那些美味膳食,以往应该多尝几次的。

  她指尖发抖,还是不愿潦草离开,强撑着看准蛇的脖子,若它扑上来,便强忍着死死掐住那冷冰冰的蛇七寸。

  忽地,木门被推开了,柳明珍径直走了进来,双眸睁大看着这幕,然后高声唤了句:“南枝妹妹!”飞身扑上前想要护住她,可正巧那蛇猛地伸长脖颈,径直咬在了她的手臂上。

  南枝怔怔,亲眼见着那单薄寝衣上渗出的血点。

  很快,门外的好些丫鬟婆子听到动静,跑进来了,有逮蛇的,也有唤大夫的,闹哄哄吵成一团,惊醒了郑氏,惊起了满宅烛火。

  ——

  待到大夫来了,说是那蛇有毒,幸好处理德及时并未出什么岔子,又替柳明珍包扎了伤口,这时天色已将近破晓,雪却未停。

  郑氏披着外裳坐在堂前,拧眉看向柳明珍被包得严实的伤口,道:“这寒冬腊月的,怎会有蛇平白到了屋里?你们几个守夜竟也没一个察觉?”

  几个婆子骇得立刻跪下,却都道:“实不知那蛇是从哪来的,只听到陈夫人院里有动静,我们冲进去才见那到蛇,夫人恕罪。”

  南枝脸色惨白,还没从方才的惊骇中缓过神,听到她们的话,抬眼道:“我趴在桌上睡了一觉,再睁眼就见着了那蛇。”

  柳明珍咳了几声,虚弱道:“南枝妹妹也被吓坏了,快先去歇息,我没事的。妹妹身边那丫鬟在哪,快先扶着妹妹回去吧。”

  这边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阵喧闹,有婆子压着云团快步到了屋内,厉声禀告道:“夫人,这丫鬟与李妈妈在膳房喝了会酒,之后便不知去了何处,方才老奴忽地在陈夫人房旁那瞧见了这丫鬟昏睡着,身边还放着装蛇用来的木筐。”

  云团酒意骤惊,当即辩解道:“奴婢冤枉,从膳房那出来后就什么都记不清了,不知怎么到了那后门处,再且奴婢从小在陈府长大,从未见过什么蛇,怎可能有胆子去买那东西?又不可能拿这物件害姑娘。”

  南枝意识到不对,皱眉道:“母亲,云团不可能害我的,不会是她。”

  柳明珍身旁那丫鬟左右看了圈,心口砰砰,索性咬唇快声道:“谁知你想的是谁?那蛇是从炭筐里爬出来的,今日奴婢奉柳姑娘的命去送炭,陈夫人却说不用,还说要让人将这炭送回去。谁知是不是藏在炭里送到柳姑娘那处。”

  话音刚落,柳明珍就紧皱眉心,呵斥道:“莫要乱说,就算是南枝妹妹要害我,也不是你们能乱说嘴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在母亲身旁惹了南枝妹妹的眼。”

  南枝听着她们三言两语,本还疑惑不解的心忽地定了,意识到了目的作何,莫名觉得有些可笑,拿这种骇人的东西只为了对她这种事,生生吓死她都够了,真是大材小用。

  只是郑氏在一旁听着,却真有些信了,柳明珍与南枝不同,算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守在她身旁也从没有什么怨言,可南枝从小是被惯大的,凡事纵容,倒真有可能做出这事。

  她眼含失望地看向南枝:“南枝,以往你虽骄纵些,可从未做过害人的事,难不成是在那陈府里学坏了,竟转了性子。”说着,又看向云团,道:“还是这丫鬟蛊惑了你什么?你说出来,明珍不会怪你的。”

  南枝放下暖手的瓷盏,道:“母亲既已信了是我,我说出来还有何用?”

  郑氏着急道:“南枝,你这时候就莫要再赌气了。好生说出来,没人会怪你。”

  南枝抬眸看她们道:“好,我说我绝不会干这种蠢事,拿蛇这种东西来吓人,更不会胆子大到让自己和蛇共处一室,差点被咬死。”说着,她腾地站起身,再也没法在这待下去,道:“云团,走吧。”

  云团擦着眼角,大力地甩开身旁婆子快速跟上她。

  外面细雪飘飘,虚遮着两人身影,郑氏见她说走就走的模样,面色凝着,语气沉了些:“这孩子的气性真是越发大了,雪还下着呢,竟就真的走了,你们还不快将人追回来。”

  柳明珍瞥了那丫鬟一眼,又捂住手臂,额角冒出冷汗颤声道:“母亲,我疼得难受,能不能再去将大夫唤来。”

  郑氏一惊,生怕那蛇的毒性大到闹出了人命,又连忙遣人去唤大夫。

  

第52章 记忆她有点委屈

  街巷四下无人,唯有漫天落下的雪粒,随风簌簌飘扬,声响颤颤,带着冬日沁骨渗肤的寒意。

  南枝搭了细雪的眼睫半垂,惊骇未平,脊背冒汗,因是仓促而出,只穿了身寻常在暖屋内走动的袄裙,双颊被冻得发白,站在四通八达的空旷街道,忽地有些茫然,抬不起脚。

  云团小跑到她的身旁,生怕她又受了寒,踮起脚,撑着双手盖在她的头顶,虚遮住疾雪,道:“姑娘,外面的雪太大了,您身子受不住的,奴婢去寻伞,带您先回府吧。”

  南枝抬眸,指尖冻得胀麻,声线含着一丝颤动道:“我不想回去。”

  可除了陈涿那处,偌大京城,她还能去哪?想着,她呼吸有些发紧,似隐隐与许久前的自己重合,天寒地冻却连栖身之所都没有。

  ——

  白茫茫雪花飘过的木牌下,“花绣”两字有些瞧不真切。

  屋内,融着满室暖意,炭火刺啦闷着火花,窗框微翘,涌入的冷风带进一丝清明。

  方木与几个绣娘对坐,面上都浮着憔悴和困倦,身旁四处摆着好些碎布图样,先论半宿图样,后又绣了几个关键花样,才堪堪得出型。

  方木从布坊离开后,也好些年没做过针线活了,动作略生疏,她揉揉眼睛,看了眼外面越下越大的雪景,忙道:“瞧着天色亮了,这雪竟没半分停下的意思,各位快回去吧,再等下去只怕会被困在这。”

  几个绣娘也都停下手中针线,朝着张望了几眼,高盘发髻上的铜簪泛着厚重又沉稳的暗光。她们大多已有家室,白日空暇少,抽不出整空,唯有夜里将孩子们安抚好,匆促赶到这商议图样,也赚些碎银,见着天色渐白,忙急匆匆地站起身和方木道别,拢了各自没做完的活计,快步走了出去。

  方木一路将人送到了门口,见着雪大,又劝了她们几句赁马车,直到见着她们散成几路,各自结伴,渐渐消失在了溶溶雪白中,这才转身回去。

  熬了一宿,她困得脑袋混沌,稍提起精神准备将满屋狼藉收拾了,却听到了阵细微的叩门声:“谁啊,是不是落了什么物件?”说着,上前将木门推开。

  南枝脸颊和双唇都被冻得苍白,瘦削的身形好似在被风雪压着,朝她扯出一抹勉强得有些难看的笑道:“好冷。”

  云团穿得厚些,步子尚算稳健。

  方木一惊道:“这天才刚亮,你怎么来了,还穿得这么单薄?快进来。”

  她忙将两人迎进来,却摸着南枝的脚步越发虚浮,手心摸着像冰块,身上一阵阵朝外冒冷汗,似是随时都要倒下去。

  她将云团拉到一旁,将厚氅和散银递到她道:“我瞧着南枝有些不对,只是这时辰恐怕医馆尚未开门,你拿着这些银子去寻个最近的,务必去找个大夫回来。”

  云团连声应下,快速裹了厚氅就快步跑了出去,一直走到院外,左右犹豫了瞬这才抬脚。

  屋里榻上零散摆着好些物件,方木扶着南枝到了旁边的小隔间,这里暂时充当库房,左右摆了好些箱笼,幸好榻上是干净的。

  南枝这时没感到有多冷了,也提起了些精神,只是脑袋有些昏沉钝痛,她坐在榻上,稍微喘了口气,朝方木笑道:“我没事,在这歇会就好了,你不用管我。”

  方木却不信,取来被褥将她左右裹着,只露出圆鼓鼓的脑袋,又递来温水,叫她喝下。

  南枝有些困了,她撑着眼皮喝了几口道:“我想睡一会。”

  方木仍不放心:“那你先睡一会,我叫云团去请大夫来了,等大夫来了,我再叫你起来瞧脉。”说着,一步三望地往外走,替她关上了房门。

  南枝看向窗外的皑皑白雪,一株冬眠的老树挺立在风雪中,枝叶上残存着鸟雀春来的巢穴,她眼睫轻颤,眼前浮现起了个与今日一样讨厌的日子,所有人都道她占了旁人的荣华富贵,她情况尚还不明,连母亲的面也未见到,就被人在雨里推到了地上,满身溅着泥点,无措又茫然地看向紧闭的府门。

  她不是柳家的女儿,被赶出来是常情。

  柳家平白错养了她十几年,存有敌意也是常情。

  她以往脾性骄纵,如今被误会只能怪自己。

  南枝眼圈有些发红,吸吸鼻尖,瓷白面上强行扬起一抹笑,她转身,褪了鞋半蜷起身子在榻上,缩在冰冷的被褥里企图暖着冰冷的手脚。

  被褥有点硬重,压得人心口喘不过气,肯定是方木又贪小便宜买来的陈年老棉花。

  南枝睡不着,睁大泛酸的双眸,径直看着头顶横直的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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