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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夷_分节阅读_第69节
小说作者:一明觉书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423 KB   上传时间:2025-08-31 08:43:17

  谢定俭从小就傻呵呵的,能往水缸里钻不足为奇,谢定夷关心则乱,也没多怀疑那仆从的话,一边让他去叫人,一边自己跑去花圃里寻。

  她没有那缸子高,边拍边叫阿俭,却没得到回应,她生怕他溺在其中,硬是扒着缸沿爬了上去,结果刚往缸口探了个脑袋,整个人就猛地被一股力道往前一推。

  她头晕眼花的栽进缸里,冰凉的积水瞬间沾湿了她的全身。

  那段时间正是春节休沐,虞府的仆从本就不多,还有一大半都回家探亲去了,冬日百花开败,花圃也无需人打理,是以少有人来,谢定夷大喊了几声,无人回应,只能靠在湿滑的缸壁上默默无语。

  危险肯定是没有危险,估计要不了一刻钟,就会有人发现她不在而过来寻她,但不解也是真不解——她又没有欺负谁,为什么要把她骗进这缸里。

  那时她还小,还不知道什么权势,什么筹谋,甚至还以为这是谁和她玩的游戏,一个人待在水缸里的时候,心里还在怪谢定俭——都怪他平常太笨了,否则她才不会上当。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谢定夷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连忙开口大喊,结果来的是虞静徽,他听见她在水缸里,着急地问:“平乐,你怎么躲到缸子里面去了,快出来!”

  谢定夷道:“我要能出来我早出来了,你也不看看这缸多高。”

  虞静徽说:“那怎么办?我去叫人!”

  谢定夷道:“你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我有点冷了,想快点出来。”

  等了一会儿,虞静徽的声音远了些,道:“这里有一块石头。”

  谢定夷问:“多大?你试试看能不能砸破这水缸。”

  “和我的脑袋差不多大。”虞静徽边回应她边把石头搬起来,费力地走到缸边用力一砸,缸壁纹丝不动。

  谢定夷想他那副文文弱弱的样子也砸不开,等他试了几次后,道:“你把石头丢进来,我自己砸。”

  虞静徽忙道:“不行!会砸到你的!”

  谢定夷将自己贴到缸壁上,道:“不会的,让你丢你就丢。”

  见她坚持,虞静徽只好拖着石头举上了缸沿,道:“你看见了吗?躲开一点。”

  谢定夷命令道:“松手。”

  石头砸在水缸正中央,溅起一大片积水,谢定夷抬袖子挡了一下,随意地擦擦脸,俯身将其抱起。

  水缸肚大腰圆,一般都是上下厚中间薄,谢定夷找准位置,抱着石头用力朝那处掼了下去,三声过后,水缸应声而碎,到小腿的积水哗啦啦地流了满地。

  谢定夷丢开石头,从那破损处走出来,甩甩头发,一点都不在意地招呼虞静徽,道:“走吧,回院子。”

  ……

  “我那时见她一身湿透的回来,还以为她去哪疯玩了,数落了她好几句,一直等到几年后她从燕济还朝,才在某日和我说了这件事。”

  她那时候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察觉到暗处有个人,或者有一股势力想要她的性命。

  只是她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她的长姐。

  ————————————————————

  谢定仰到了适婚之龄后,谢檀亲自为她选了宋氏为正君,宋同母亲登阁拜相,成了尚书左丞,在朝中事事与虞氏作对,虞素繁心知虞氏之盛已经到了皇帝不得不忌惮的地步,是以处处避让,以表虞氏并无僭越之心。

  然而虞氏的避让并没有换来谢檀的信任,昭熙十七年,燕济来犯,向中梁提出和亲的要求,在宋氏的授意下,一批臣子向昭熙帝献策,在最亲近皇家的世家中选中了虞静徽,虞归璞知晓消息后如遭雷击,一连几夜跪在近章宫外,恳求谢檀不要下旨,收回成命,但她却说:“如果不是他,也会是别人,虞氏该为朕分忧。”

  虞氏该为朕分忧。

  真是可笑。

  他笑她,也笑自己,笑自己这么多年了还没看清她的薄情寡义,笑自己居然会为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付出全部真心。

  有时候觉得她优柔寡断,但其实每到关键时刻她都能狠得下心,当年出使燕济是如此,此次和亲也是如此,后来谢定夷拿下燕济,凯旋归京,在莫能御之的如潮声望下,她也动了立谢定夷为储的心思。

  那时他才真正明白,这些年来谢檀偏心的并不是某个孩子,而是在乎哪个孩子能让她牢牢握紧手中的皇权

  。

  和亲之事,他也依旧没能说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夫大病了一场,被形容憔悴的长姐扶着去送和亲的队伍。

  谁能想到呢,当年从灵川那个小小院落住进承天门街的少年,看着如神霄绛阙的高门大户,随意把玩的琳琅珍宝,永远也不会想到命运要他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

  虞静徽的结局其实是可以预见的,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谢定夷的突然起兵,那段时间参她的奏折如雪花一样堆叠在谢檀的桌案上,他日也忧心夜也忧心,可边关寄回来的信中永远只有一个仓促写就的“安”。

  此战若是不胜,中梁的结局会是如何谁都不敢细想,谢定夷是名垂千古还是遗臭万年,就在这漫长的胶着之间。

  好在天命眷顾,谢定夷凯旋的消息传回梁安时,他简直哭得不能自抑,看着阔别四年的女儿根本不敢相认——高了,黑了,原先还有些单薄的少年躯体变得挺拔有力,身上也多了太多刀凿斧刻的痕迹,携着边关的血泪与风霜。

  虞静徽的死给虞氏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虞归琅大受打击,连罢数日大朝,被昭熙帝当庭斥责,没过多久后,她就递交辞呈,带着夫君回到了灵川。

  虞素繁没有劝她,还在朝上替女儿道歉,希望她能看在虞静徽为此战作出的功劳上莫要怪罪他母亲,也望昭熙帝能体谅她丧子之痛,一番话说下来,绕是谢檀再想斥责也只能勉强压下。

  此后数年,虞素繁依旧兢兢业业地守在任上,紧紧抓着边关粮草兵马的调度之权不放,直到谢定夷征战东宛,她才向宫内递交了拜帖,说要见虞归璞一面。

  “这是这几年抓到的刺客所写下的口供,包括平乐出使燕济时所遇到的那批人。”

  “这是从宋氏名下的一个布庄上抄来的账单,里面有各项不明调度,收支来回也都查清楚了。”

  “这是宋氏安插在军中的那些人,有一批已经被处置了,还有几人官职不小,还不太好动,但消息已经送到了平乐手上,该怎么做她自己知道。”

  一张张大小各异的文书堆叠着,将谢定夷这些年所遭遇的一切都无比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虞素繁看着他震惊的面孔,平静道:“我老了。”

  “这条路险之又险,不要离开她身边。”

  —————————————————————

  “对于她来说,谢定仰的死确实是个意外,但对虞氏来说,这只是她应该落得的下场。”

  虞归璞不再看那花圃,转身继续往前走——太多年了,这些事放在心里太多年,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即便面对的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年轻人,他也忍不住将其诉诸于口。

  一旁的沈淙看似面色如常,其实已经被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搅的心里一团乱了,他跟上虞归璞的步伐,问:“此事……陛下知道吗?”

  虞归璞道:“后来知道了。”

  “母亲是趁着谢定仰去往边关之后才把事情告诉我的,意思也很清楚,就是没想让她回来,我就用阿俭的名义从他的封地调了一批兵马,伪装成东宛兵卒,将他们引入了陷阱。”

  “平乐在战场上其实算得很准,可以说……算无遗策,那时候后方确实没什么危险,”虞归璞说这话的时候隐隐有几分感慨,道:“她在前线,我也没敢在这个时候把谢定仰的事告诉她,怕她心绪不稳出什么事,思来想去,只能派人联系了朱执水。”

  “朱将军……同意了?”沈淙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以朱执水向来忠直的名望,很难相信他会帮虞氏一起谋杀一个皇子。

  “是个人都要为自己打算的,小孩,”虞归璞笑了笑,说:“朱执水是板上钉钉的宣靖一党,如果让谢定仰获封储位,你觉得朱家还有出头之日吗?”

  有朱执水帮忙,此事顺利成行,谢定仰和她的大部分亲卫都死于边关,宋氏遭受重创,开始将目光放在谢持身上。

  谢定夷登基前夜,他才将前后诸事和盘托出,她对那些刺客的事不觉意外,但却不理解虞氏利用战事围剿谢定仰的做法。

  “……她对我做的事我会自己报仇,为什么在边关动手?”那时候,谢定夷一脸木然,说:“死的那些人里,还有很多无辜的将士。”

  虞归璞说:“这条路本就是拿血筑成的,平乐,你不要太心软了。”

  “这不是心软,”谢定夷看着他,良久后才低声道:“原来母亲没有冤枉我。”

  虞氏之权,幼子之死,前尘往事一拥而上,父女二人大吵一架——谢定夷指责虞归璞擅专太过,虞归璞失望于她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二人愈吵愈烈,以致双方都口不择言,最终虞归璞愤而割发,自此离开了梁安。

  “平乐登基,虞氏在党争中算是大获全胜,但就是赢得太大了,让有些人迷了眼睛。”

  虞素繁告归,虞氏主家一脉除了虞归璞便再无人在朝,可却有一批人旁支门客想靠着虞氏之势再谋荣华富贵,他同谢定夷的争吵是情之所至,但也是他谋算过后的结果。

  只有他离开了,那些人才会失去最后一个依傍,谢定夷也才能真正地手握大权,坐稳帝位。

  沈淙道:“可这些年宋氏掌权,也给陛下造成了不少麻烦。”

  虞归璞看了他一眼,道:“你真觉得宋氏给她造成麻烦了?”

  沈淙道:“若非宋氏和东宫,陛下怎么会受伤?”

  虞归璞道:“她受伤是因为她错信了宁竹,让她知道了太多情报,若是没有此人,她完全能全身而退。”

  沈淙张了张口,似乎是找不到话反驳,好一会儿才迟疑道:“若是陛下早知宋氏的所作所为,又为何会立明昭帝姬的孩子为太子?”

  “你以为她是真心立谢持为太子吗?”虞归璞的眼神仿若能看穿人心,道:“谢定仰和宋家杀了她身边那么多人,还对她动了杀心,派了无数刺客,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宋家,放过谢持。”

  “如今西羌平定,阙敕旧党剿灭,连带着东宫和宋家也一同被拔除,甚至她在民间的声望也达到了鼎盛,以往那些弑姐杀弟,暴戾无情的骂名全都没了踪影……这一战,可不止解决了一个麻烦。”

  经他一提醒,沈淙也想起了许多以往没深想的事——为什么明明各城都有守军,谢定夷还会传信回梁安说如有必要可以让方青崖出城平叛,为什么那些冲进方府的人没有救出方赪玉,而是在他冲出了府门后就扬长而去,甚至还让他在众目睽睽下受伤,为什么明明听闻余尚书大病一场,如今看来却安然无恙,为什么……

  似乎除了宁竹的事冒了些许风险外,其余每件事背后都有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在操纵着,宋氏,谢持,吾丘寅,淳于通……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掌控了全局,其实只是被利用着互相牵制的一颗棋子。

  从西羌之战开始,到东宫谋反结束,谢定夷游刃有余地下完了这盘棋局。

  虞归璞见他神情,就知道他想明白了,唇畔含着一丝笑意,缓声道:“帝心如蛇腹啊。”

第80章

  回廊已经走到了尽头。

  静立渡廊下,隐约能听见一条街外传来的热闹人声,夹杂着敲锣打鼓或是吆喝叫卖,更有爆竹噼啪作响,渲足了年节的氛围。

  沈淙安静地听了一会儿,说:“既然殿下同臣说了这么多,臣也告诉您一些事吧。”

  虞归璞道:“你说。”

  沈淙沉吟片刻,另问道:“不知道殿下在边境生活过吗?”

  虞归璞侧眸看了他一眼,道:“未曾。”

  沈淙道:“臣出身晋州,与东宛故国接壤,数年之前还属边关,布有边防营和互市,城中还有很多东宛人。”

  虞归璞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还是耐心地问道:“然后呢?”

  沈淙道:“昭熙年间,东宛设有‘重利关’,对中梁商贾送去东宛的货物征收三重税:一曰‘过境税’,按车重征

  银,每石货物需缴三分银;二曰‘货利税’,以货值五抽一,名曰‘互市均利’;三曰‘人身通行税’,每人入境另缴钱五贯。若为多车多人的大队商行,入境一趟,往往需缴税逾千贯。

  “中梁人进东宛如此,然东宛人在中梁境内却有许多特殊恩遇。昭熙年间与东宛缔结的岁和条款中,规定东宛商贾入市三年内可免田赋、减半商税,通关一次不过收录籍银十两而已。

  “更甚者,有东宛大商冒籍为民,混入梁地行贾,坐拥免税田产,连布匹茶盐都能低价倒腾,压得本地商户几近断炊。

  “百姓怨声载道,边吏进言封市,可朝中回令,却道邦交尚在,不可失礼。”

  沈淙字句清晰,缓声道:“沈氏尚有家底,亏损几年不算重创,但中梁大部分的商户还是普通人,他们没有世家的出身,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依傍,一边看着边关税银如漏斗倾流至东宛,一边还要笑着接待每一船东宛的商队。”

  “东宛战败后,阙敕虎视眈眈,陛下剑指昭矩,连日征战,可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晋州边城却没有被暂时搁置,不仅接到陛下亲令,设了“晋北六卫”,还彻底废去互市之制,将原本那重利三税尽皆扫除,商道不再为敌所控,边市银钱也全都流向了中梁国库。

  “此后,中梁设等边税规,不分中梁或外邦商贾,一律按货值一抽二厘,简税利商,实惠黎庶,海市大兴,天下贾客皆转而南趋中梁,商路畅通,百货兴盛。”

  他终于说完所有想说的,侧身认真地看向虞归璞,问道:“这些,殿下都知道吗?”

  虞归璞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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