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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叹_分节阅读_第54节
小说作者:旅者的斗篷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434 KB   上传时间:2025-06-19 15:21:31

  转而将她的帕子丢给了她。

  林静照挣扎着从他身上脱开,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没再多说什么。方才确实失礼了,虽然那只是一条普通的私用手帕,她偏偏不想落在他手里。她在榻上侍奉他就够了,不想与他有别的牵扯。

  芳儿送上了桂花糕和清茶,林静照请君王用。朱缙淡淡瞥了眼却没照做,漫然不经意地道:“最近立后之事甚嚣尘上,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今晨,陆云铮和江浔关于立后两封观点截然不同的奏折呈上御前,俱口口声声指责对方为奸佞,一方不支持她晋位皇后,一方支持。

  “皇贵妃说说,朕该听谁的?”

  谁是奸臣谁是忠臣,谁该杀谁又不该杀,全凭她决断。他用寻常的口吻,好似单纯询问一句。

  林静照意识到这是个致命问题。

  一边是爹爹一边是陆云铮,两边都是她的亲人,任凭怎么选都是错的。他故意把这个问题抛给她,让她生生目睹亲人自相残杀。

  他看似清静无为,把大臣玩弄得团团转。他的制衡术就是引起众臣倾轧争斗以平衡各派,坐收渔翁之利。爹爹和陆云铮之所以互相攻讦,有他这君王暗中引导之故。

  “臣妾不敢干预政事。”

  林静照冷汗滑过脸颊。

  朱缙道:“无妨,朕准你说。”

  问题再度抛回林静照。

  她换了个角度又道:“臣妾不敢妄想皇后之位。”

  朱缙仍然:“朕允你妄想。”

  他仿佛早看穿她的心思,不容她逃避,定要她在两难中抉择,参与这场没有赢家的角逐。

  林静照遂掀裙缓缓跪在他脚下,纳头便拜:“臣妾区区草莽之躯,能入宫侍奉君王已属万幸,日夜惶恐,但求苟活,如何再冒大不韪觊觎皇后之位,与您万乘之尊并驾齐驱?”

  朱缙黏腻锋利视线落在她头顶,并不中她这番迂回宛转漂亮话的诡计,径直批道:“是真心不敢僭越,还是不稀罕当这皇后?”

  方才室内的靡靡之气已荡然无存,悄然浮上几分危险。伴君如伴虎,稍有差池即从云巅跌落深渊。

  一阵夜风吹拂檐角风铃叮当作响,林静照忆起上次他逼她脚腕拴铃铛的羞辱,血管阵阵寒意,神色凛然,谨慎地回答:

  “臣妾自然稀罕皇后之位,皇后乃后宫之主,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梦寐希求的。可臣妾自知身份特殊,宜深居后宫而不宜在公开场合露脸,进封皇后也无法伴您祈天祭祖、面见使臣,尸位素餐罢了。臣妾当皇贵妃已引得陛下与大臣嫌隙,若晋皇后必再生风波,臣妾不愿令陛下为难。”

  她说的是实话,她这副卑微到尘埃跪在君王脚下的样子,哪有半分像皇后。皇后不皇后的无所谓,换个头衔任他戏耍罢了。

  朱缙慢慢颔首,她言之有理。江家女本是个大才女,辩才无碍,长篇大论的说辞严丝合缝,否则当年也不会有机会侍奉太子。他顿了顿,却又击中灵魂一问:

  “那不是你昔日未婚夫吗,怎么叫‘大臣’?”

  言外之意,反对她当皇后的就是陆云铮了。

  林静照方才说的大臣确实指反对她的那些大臣,未料一向锐意进取的陆云铮竟会反对她当皇后。她囚居深宫,只知关于皇后之位爹爹和陆云铮分别上了两封截然不同的奏疏,却不知谁支持谁反对。

  帝王别有用心,偏偏往她最痛处戳。

  她仍然佯装得泰然自若,咽了咽喉咙,“臣妾久在宫闱侍奉陛下,如同被世间抹去了痕迹,哪里还有什么未婚夫。”

  朱缙剜了她一记眼锋,冷冰冰道:“皇贵妃前些日还情深款款地冲陆首辅摇铃,这欺君之罪可想好了再说。”

  林静照一凛,他尚揪住上次的事不放,表面风轻云淡,实则睚眦必报。她说错一句不要紧,连累的是爹爹和陆云铮的性命。

  “臣妾错了。”她嗓音嘶软,膝行几步,凑近对他服软,“陛下。”

  朱缙指骨轻挲着伏在膝上的她,不温不火地道:“杳杳。”

  “你若想当皇后,朕不是不能允你。你的出身,恶名皆不在朕的考虑范围,但前提你得绝对忠于朕。”

  毕竟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后宫里像样的主子仅她一个,仅她一宫。

  林静照如遭雷劈,许久不闻这称呼。

  最后那半句话才是重点——她当不当皇后都得忠于他。他视她为笼中物,岂能容忍她心里存着陆云铮?

  她再度面临致命的问题,甚至比方才更致命。

  她不想要皇后之位,但君王想给。

  

第48章

  “陛下莫这样唤臣妾。”

  半晌,林静照提心在口。

  还未等君王质问,她便继而吐出缘由:“臣妾侍奉陛下,想让您唤独一无二的称呼,只属于您和臣妾二人的。至于那个名字,从前在家里爹爹和哥哥也叫,流于俗套。”

  虽然明知杳杳是她和陆云铮之间的亲昵称呼,她这么说是存心规避,但朱缙仍被取悦到了。

  朱缙口气淡薄,仿佛看穿了她,“你倒有一副好口齿。”

  林静照默然,未再提晋封皇后一事。她既拒绝正室位份,朱缙也不是真心给,二人便默契揭过此节,左右皇后之位对于她和他来说都可有可无。

  桌边精致小巧的桂花糕传来丝丝甜香,与清茶的茉莉香糅合在一起,丝丝勾人味蕾。

  朱缙随意拿起一块,见林静照余光始终逡巡着似有心思,便中途改了主意,二指轻衔了桂花糕在她面前,道:“赏你。”

  林静照问:“陛下为何不吃?”

  他淡淡,“怕你下毒。”

  她撇撇唇,暗暗怪罪他杞人忧天,方要接,朱缙道:“不许用手。”

  她莫名其妙,伸到半截的手又缩了回去。桂花糕近在咫尺,不用手却用什么拿?

  用嘴。

  朱缙指腹轻轻捻了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的要求她无法拒绝。

  林静照只好含耻轻轻探过嘴去,咬过桂花糕,牙齿在他冷白柔腻的指腹上留下一排细小的凹痕。朱缙微眯着狭长的目,扬起波澜,指尖酥摩摩的,宛若流过小小的电流。

  她将桂花糕取走了,滚动喉咙咀嚼两下,咽入腹中。

  朱缙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手指还残余着些微糕渍,小幅度地动了动。

  “你把朕弄脏了。”

  林静照问:“可以给陛下擦吗?”

  他反问:“你说呢?”

  她无法,只好再度探出头去,浅浅舔着他指尖将糕渍清理干净。

  朱缙阖上双目,细细感受着。

  良久,似愉快又似如释重负的一声低叹。

  他不屑于这种体验,却又沉湎于这种体验。

  整盘桂花糕吃完了,才算停休。

  朱缙漫不经心地擦着手指,抹掉丝丝晶莹液体,抹不掉她留下的屑小的齿痕。他未曾再为难她,恢复了那雪胎梅骨清冷禁欲的模样,与方才逼迫她的判若两人。

  林静照擦了擦唇角,铁青着脸,羞耻之情塞胸臆。揉揉发涨的肚子,刚才吃的是他手指而非桂花糕。

  明明什么都没做,好像什么都做了。

  抬头,道家三清真人庄严的白描画作挂在头顶,无声地凝视着殿内一切。

  他当着神仙真人的面欺辱她,他半点也不信道,她可以确定。

  夜浓如墨,繁星似一张大墨绿纸上溅满的墨点。良宵春景,红烛高照,让人了无睡意。

  朱缙抱了林静照在膝上,于灯下端详那两封特殊的章疏。

  二人衣襟俱凌乱了几分,领口微微向外敞,氤氲着不可言说的意味。

  两封奏折分别出自陆云铮和江浔之手,冰火两重天,关于立后之事的提议南辕北辙。

  林静照揣着谨慎,第一次见奏折这么重要的东西。陆云铮的字迹一如往昔,行云流水,力透纸背,充斥着蓬勃的少年感,字里行间透着对自身能力无比的笃定;爹爹江浔的字则枯墨较多,蜗小衰老,断断续续,可以看出他为人怯懦趋近于保守,依附君王。

  陆云铮敢于犯颜反对皇贵妃晋皇后,江浔则揣摩圣意支持皇贵妃为后。

  林静照心知肚明自己对圣上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之前他坚决给她上尊号,不过是要以此为幌子挑起与内阁的争斗,剪灭旧辅之臣。

  如今他已乾纲独揽,稳稳坐上皇位,她是否进一步做皇后便不在他考虑范围了。世人皆被蒙在鼓里以为陛下爱她这皇贵妃,实则陛下不爱皇贵妃,而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朱缙清疏的侧颊在明黄的灯影下时明时黯,翻阅着陆云铮铿锵有力的奏折,道:“连昔日最亲的情郎都不帮你了,你怎么看?”

  林静照并拢着素白的手指,察觉君上的口气并不十分认真,亦无严峻之气,便道:“陆首辅靠臣妾才起家得陛下重用,登内阁首揆,而今他却过河拆桥,反阻碍臣妾登后位。臣妾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断不会再留恋。”

  朱缙哦地尾音上扬了声,漠漠射来一道目光:“贵妃的话并不足以取信。”

  或许她保证了太多次,次次都相差无几,次次都不能履行承诺。

  “不,臣妾是真心的。”

  林静照依偎在他怀中,眉间深凝,索性用更直白的语言,“臣妾攀了高枝,自然忘记前尘往事。”

  他拷问的意味,“朕是你的高枝?”

  她眸中晶莹流动,并不避讳:“普天之下,没有比陛下更高的高枝了。”

  说着往他怀中深蹭了蹭,好似完全没有自己的心思,只管依附他。

  朱缙暂且接受她这说法,但不代表过往的那些事一笔勾销了,如若再犯,新账旧账一起算。

  当下他已有了反应,却没着急把她往榻上带。夜色如水月光似雾,良宵好景不容虚度。

  “过些天就是朕生辰了。”

  良久,他望着兰膏明烛,最后说。

  ……

  因皇后之争,陆云铮与江浔这对翁婿闹得势如水火。

  二人守望互助同舟共济的光阴已成过去,为了争夺政坛的地位,摒弃了亲情,满心皆是对方的缺点,恨不得对方立即致仕罢归。

  从陆云铮的角度,如果没有江浔,打倒周党的胜利果实将尽数归于自己,圣上倚信的唯有自己。如今权力被临阵倒戈谄媚上位的江浔生生吞掉一块,分散了臣权,让圣上有选择的余地,在二人之间来回徘徊,完全打乱了他的政治计划。

  从江浔的角度,陆云铮已是天下文官的首脑,睥睨群僚,得了势吃了肉为何连一口汤都不肯施舍给他这亲岳父?让杳杳嫁给了负心薄幸的中山狼当真悔不当初,须知大家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升官发财无非是为杳杳的娘家添砖加瓦而已,陆云铮何乐而不为?

  陆云铮深深唾弃的是江浔的人品,认为其一味逢迎君主的嗜好,卖力表演,必将使君王迷失本心从而跌入灭国的深渊,如今满朝文武身上不伦不类的道袍和香叶冠便是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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