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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升职手札_分节阅读_第98节
小说作者:担花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45 MB   上传时间:2025-05-31 11:33:40

  徐崇朝无语。

  ————

  元破寒这一去,可不止二十日。

  十月寒冬,北风卷地,寒露凝霜,百草枯折。从民间征收的冬衣陆陆续续送到军营里,数万将士总算有了御寒的衣物。饶是如此,北地彻骨的寒气依然折磨人。

  成之染打马在寂寥荒原上巡视,入目皆是灰扑扑一片,群山草木,瓦舍茅屋,都在黯淡沉寂中失去了颜色。

  冷风直吹得皮肤生疼,她揉了揉冻僵的脸颊,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铁盔,一丝凉意顿时从指尖渗入。

  大军围城已数月,近日来接连有士民出逃,游骑巡视的任务也日益加重,拦下来细细盘问,揪出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官吏。

  成肃对这些人还算宽和。若对方有意投诚,便在军中安排个职务;若执意离开,他也不至于阻拦。

  但成之染能看出,她父亲心情似乎并不好。都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齐主独孤灼连面都没露一下,铁了心要跟大军死战到底。而大军硬要攻城,也绝非易事。

  因此,不仅城中的独孤灼日夜盼望羊粲归来,连成肃也是一般。他隐隐有些期待,若独孤灼看到羊粲空手而归,不知会作何感想。

  “元郎怎么还没有回来……”

  自从元破寒走后,成之染总念叨这句话,徐崇朝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他望着远处平林漠漠,也同她一般担心元破寒的安危。沿河西上,途径三国,险象环生,不容小觑。

  官道尽头转过一行人马,众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赵兹方领兵上前。成之染看清来者,不由得泄气。

  看样子,又是来投降的人。

  近日来降者如过江之鲫,众人心中已毫无波动。赵兹方例行询问一番,听闻这人的名姓,不由得一愣。

  “叱卢密?”

  叱卢密自报家门,声称自己原本是伪齐的徐州刺史,因奸臣陷害,被迫流亡于北晋,见如今大军克日平齐,他特来投诚。

  “又是从晋地来的,”成之染上下打量着他,怪道,“你既是胡人,为何不好好在晋国待着,偏要跑到这里来?”

  叱卢密三十多岁,一副络腮胡平添了草莽之气。他改换了汉人服饰,若不仔细看,却也分辨不出身份。

  “我本仰慕晋主慕容晦英名,因此走投无路才前往投奔,”叱卢密稍有些为难,捋着胡须道,“可那人却是名不副实。他多疑善变,又刚愎自用,动不动便要诛杀大臣,连从前的部族大人都不放过。我每天惶恐度日,这几年很是难熬。”

  见成之染不语,叱卢密干咳了一声,道:“久闻成大将军英明神武,我便舍了身家性命来投奔,惟愿在将军麾下效犬马之劳。”

  成之染似笑非笑:“我怎不知叱卢将军从何处听说成大将军的美名?只知道在这儿花言巧语。”

  叱卢密闻言,正色道:“成大将军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晓!他起于布衣,诛灭庾氏,匡扶帝室,如今兴师伐齐,更是所向披靡。岂不是将星入世、天纵英才?”

  成之染看他一脸严肃,笑了笑:“在下只是玩笑话。阁下若要见将军,那便有请罢。”

  她打马掉头,还没走两步,忽听后面有人喊:“小将军留步!”

  成之染回头一看,霎时间喜上眉梢,对叱卢密道:“好事成双。阁下赶上了好时候!”

  旌旗猎猎,马鸣萧萧。元破寒纵马而来,周身浮荡着落日余晖,宛如暮色四合时天边亮起的小星。

  明光铁甲如寒霜凛冽,唯独他笑容明朗,神色怡然,正是这一众人马中最耀眼的一颗。

第113章 登临

  成之染打马上前,只往他身后扫了一眼,一颗心便落回了肚子里。她还未开口,旁边叱卢密已吆喝起来。

  “羊公!”

  齐国尚书令羊粲须发斑白,面容清癯,在马上微微颔首。连日来奔波让他风尘仆仆,瘦弱的身躯稍显得单薄。

  对上他平静的目光,成之染略一怔愣,移开了视线。碍于羊粲在场,许多话她不便说。

  赵兹方在马上向羊粲致意,对元破寒道:“成大将军等候多时了,元郎请速回。”

  元破寒出发前约定了二十日,如今已逾期数日。成之染知道成肃性子急,这几天心情烦躁,于是连忙道:“属下便一道送叱卢将军入营。”

  赵兹方自不会不许,又吩咐徐崇朝随她一同去。

  众人两下里会合,一道回到大营中。成肃早收到消息,正在大帐中等着。将佐分列,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羊粲被军士引进来,目不斜视,面不改色,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

  而成肃并不与他客气,也并不开口,只是盯着对方规规矩矩行了大礼,直到最后止不住咳嗽起来,都一言不发。

  羊粲倒神态自若,慢条斯理地收起了帕子,施施然地垂手而立。

  元破寒没想到是这番冷淡情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欲言又止。

  成肃以目光安抚他,劈头便问羊粲道:“城内君臣翘首以盼,羊公为何空手而归?”

  成之染诧异地望向成肃。开头便来这一出,实在是始料未及。

  众人的目光有如实质,一道道落在羊粲身上。

  羊粲抬眼看了看成肃,语气仍不急不徐:“天命所归,岂是人力所能及?”

  成肃竟然笑了笑:“羊公如何便知天命了?”

  羊粲拱手道:“在下自父祖以来,世代承蒙独孤氏恩宠,因此甘冒奇险乞师于关中,救亡之心不可谓不诚。可惜宇文氏自顾不暇,在下空怀壮志而报国无门,此乃天不遂人意。既然天命不可违,在下又岂敢逆天而为?”

  听他这么说,一同进来的叱卢密止不住发愁。这些话被羊粲说尽了,他又要绞尽脑汁换一番说辞。

  不过,众人均打量着羊粲,并没有注意到他。

  成肃似乎没有追问的意思,见羊粲说了客气话,语气便舒缓了许多。他起身请羊粲上座,这才客客气气地与对方攀谈起来。

  成之染耐心听完,两人还只是坐而论道指点江山。但成肃的意图绝不在此。

  羊粲来降这件事,本身对大军无足轻重。断绝独孤氏对援军的念想,才是羊粲的价值所在。今日天色已不早,成肃命军士好生照料羊粲,便放他去休息了。

  成之染这才有机会说了说叱卢密的事,成肃点点头,命人将他带下去安置,抬头见成之染仍一动不动,便问道:“还有什么事?”

  大帐中将佐所剩无几,成之染索性问道:“阿父要让羊粲像封懿一样巡城吗?”

  成肃长出了一口气,轻叩着几案,道:“这人虽来降,只怕是个硬骨头。”

  “元郎以为呢?”成之染向元破寒使了个眼色。

  元破寒会意,应声道:“第下果真没看错。这羊粲明知卑职此行目的,态度却阴晴不定,好一番瞻前顾后,耽搁了许久,才扭扭捏捏动身。他架子可大着呢。”

  成肃原本为他姗姗来迟而憋火,听他这么说,再回想羊粲今日的举止,火气便散了七分,嗤笑道:“何必硬要他心甘情愿?他只消在城外露个脸,让独孤灼看到便是了。”

  成肃说到做到,次日一大早便安排军士登上长围,扯着嗓子朝城内高呼,将羊粲投降的消息喊得震天响。

  羊粲被这叫喊声吵醒,心头虽窝火,却挑不出半点不是来。刚用过朝食,便有军士传令说,成肃要找他。

  羊粲心中到底是理亏,纵然不满也不好直接甩脸色。军士将他领到长围上,四下里空旷的野风一吹,整张脸都僵硬了。

  不枉众军士这一通大喊,城头上聚集了许多人,来往走动稍显得杂乱。羊粲扭过头,正对上成肃适意的笑容。

  “阁下见多识广,我军这三丈长围可还能入眼?”

  围高三丈,穿堑三层。魏军堵塞五龙水口,将广固小城阻断在内。羊粲还在城中时,望见这形势,只觉得头疼。如今亲身穿过廊桥登上这长围,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芒刺在背般点头,脸色也有些发白。

  成肃哈哈一笑道:“这长围可容一车驰行,阁下可愿随我同乘?”

  他难道还有拒绝的权力?羊粲挤出了一丝笑容:“在下荣幸之至。”

  成肃对此很满意,站在战车上指点江山,羊粲也只有唯唯而已。

  徐崇朝带人护送战车绕城远去。成之染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羊粲无法像封懿一样硬着头皮高喊,但他人出现在营中,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紧紧盯着城楼,连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在期盼什么。

  “独孤灼这回总该露面了!”元破寒欣赏着城头众人惊惶不定的模样,眸中掩不住兴奋。

  成之染笑道:“能请到羊粲,元郎可是大功一件。”

  “哪里是我的功劳……”元破寒稍稍红了脸,道,“若不是看在成大将军面子上,我如何能请得动这尊大佛?”

  成之染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岂不知这一路艰险……”

  元破寒略一怔愣,笑了笑:“从广固到洛阳这一路,宇文氏在关中鞭长莫及,蒙混过关也并非难事。不过,慕容氏虎视眈眈,越过大河在此间盘桓,其势力不容小觑。”

  “慕容氏?”成之染忽而想起叱卢密的话,心头竟隐隐不安。

  “没错,慕容氏,”元破寒认真点头道,“平齐胜利在望,灭周也是时间问题。真正能与大魏抗衡的,恐怕只有慕容氏。”

  成之染略一沉吟,道:“慕容晦开国之主,一时半会儿招惹不得。”

  元破寒叹息:“若两国相安无事便罢了,我只怕——”

  他似乎想起什么,声音便戛然而止,面上也有些不自然。

  他言语未尽,成之染却听明白了。能与江南抗衡的霸主,前一个便是贺楼氏,荡平北方后挥师南下,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她不愿去想这些,岔开话头道:“我听人说过,洛阳的铜驼大街比金陵御街还要宽,这是真的吗?”

  盛世时自是如此,可百年零落,洛阳城早已今非昔比。宇文氏夺取洛阳后,始终将其视为军镇,没多少钱粮来修缮城内街道,铜驼大街也早已荒废。

  元破寒描述一番,成之染不由得失望,正暗自惋惜,忽而想到了一事:“洛阳城守备森严,你如何将羊粲带出?”

  不管怎么说,羊粲都还是独孤氏使臣,即便滞留在洛阳,怎会没人看护着?

  元破寒摆弄着刀柄,道:“那守将原是我舅父的属下。”

  成之染一怔,话梗在胸口,不知该作何感想。

  “人世有代谢,谁又能说得清呢?”元破寒抬眸,目光移向远处巍峨的城楼,忽笑道,“他来了。”

  成之染沿着他目光望去,只见城头赫然站立着一个高大的玄色身影,黄金冠折射着朗日光辉,依稀看得出眉眼深邃,目光如炬。

  那人影身后分列玄武大纛,在呼啸北风中猎猎作响,两侧衣着华贵的侍从无不昭示着此人的身份。

  “独孤灼。”

  成之染与元破寒对视一眼,不远处战马嘶鸣,战车载着成肃和羊粲巡城回来了。

  隔着一箭之地的泥泞冻土,成肃抬眸对上独孤灼的目光。

  对方毕竟还年轻气盛,眼神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似乎说了几句话,身后人群中一阵骚动,片刻便有个紫袍官员走上前,往这边看了一眼,便俯首向独孤灼说些什么。

  羊粲的神色顿时有些僵硬,雍容的气度出现了一道裂缝。

  成肃便问道:“那又是何人?”

  羊粲叹息道:“正是舍弟,单名一个‘茂’字,位居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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