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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升职手札_分节阅读_第254节
小说作者:担花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45 MB   上传时间:2025-05-31 11:33:40

  昏黄灯影下,成之染堪堪一笑:“我是生他气,元郎不必当真。”

  “女郎仁厚,我知道,”元破寒似有所思,朝她笑了笑,道,“将来到关中,我还要倚仗女郎。”

  他言尽于此,成之染亦不多问。这条路走到如今,任何人,都只有一往无前。

  ————

  长安,太极殿。

  周主宇文绎端坐于巍巍高台,望着殿中争论不休的朝臣,一时竟有些出神。

  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气息,他不喜欢这味道,可他已故的父亲素来如此安排,朝中纷扰,他也无心去变动这些琐事。

  朝臣望向他的目光,满是沉甸甸的期待,这莫名所以的期待或许也并非因他而起,只是他正处在御座之上罢了。

  他学着汉人的礼仪正襟危坐,膝下厚重的御座,以千年古木雕琢而成,其上盘踞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龙目圆睁,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龙鳞细腻,在幽幽日光下闪烁着含蓄而不失威严的金光。御座之侧的扶手,冰凉而坚实,透过掌心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那是无数先辈帝王留下的印记,是无数臣民仰望的威严。

  宇文绎并不觉得舒适,无论这跪坐的姿势,还是他肩上的重担,都令他惶遽不安。是从什么时候起,一切仿佛都不一样了?

  是他父亲去世吗?也不尽然,他父亲去世之前,徒何乌维就已经步步紧逼了。

  可是为何偏偏让他对付这一切?当年威震关中四境宾服的时候,这御座之上的人为何不是他?

  更何况如今,除了那个难缠的徒何乌维,连弹丸之地的凉州酋帅屈脱末,都胆敢挥兵犯境,进逼陇外了。自夏至秋,两下里征战不休,他手下损兵折将,实在是令人恼火。徒何乌维自然也不会隔岸观火,而是乘隙出击,将这滩浑水搅得更浑。

  秦州,雍州,天水,安定,周师接连败绩,死伤惨重,徒何乌维挥师南下,一度屯兵长安城外不足三百里。

  他日夜煎熬,诸军奔袭奋战,好在夺回了安定城。此外种种,他已无心思量了。

  到底落得如今这局面。

  宇文绎暗自懊恼,赫然起身离座,拂袖而去。殿中群臣正争辩不休,见状大惊,一时间面面相觑,不敢再作声。

  冯翊王宇文拔陵赶忙追上去,不远不近地跟在宇文绎后面,却见他一路疾行步入便殿,扬手便喝令宫人闭门。

  宇文拔陵高呼:“陛下!”

  “叔父!”宇文绎似是极为沉痛,以手加额,良久叹息道,“改日再议罢。”

  “魏兵已过许昌城,陛下一刻也等不得了啊!”宇文拔陵一声大喊,让宇文绎惊出一身冷汗。

  他僵硬地回头,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你说什么?”

  “魏兵,已过许昌城!”宇文拔陵拱手陈词,“安定孤悬于雍州,四下被徒何氏包围,长安已回天无力。臣请将安定镇户徙于京畿,可得精兵十万,护卫根本,才不至于亡国。否则南蛮攻豫州,徒何攻安定,腹背受敌,为之奈何!”

  宇文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缓缓步入殿内,徘徊许久,道:“河南王守洛阳,新平王守安定,奈何厚此薄彼?”

  新平王宇文纥是他的同祖兄弟,宇文盛在时,对这个侄子恩宠有加,竟是比亲生儿子还要恩厚,如此便弃了安定,宇文纥怕是不答应。

  宇文拔陵简直要痛心疾首:“陛下所归,才是帝业之基。拱卫长安,本就是诸王职责所在。陛下传令新平王,新平王岂会不从?”

  宇文绎不肯,二人争执间,风吹帘栊,金铃震响,自殿中缓缓走出一人,向二人款款一礼,道:“陛下,殿下,家国之事,何必如此?”

  宇文拔陵认出这人是宇文绎的宫官,即位后屡屡加封的女侍中贺楼霜。对于贺楼氏女子,他心中多少有些芥蒂,不过她身居其位,掌丞天子,大半年以来恪尽职守,从没给过他挑错的机会。

  不看僧面看佛面,宇文拔陵耐着性子,道:“侍中有何高见?”

  “称不上高见,不过是一些浅薄心思,”贺楼霜神情郑重,不慌不忙道,“新平王镇守岭北多年,在北地威名赫赫,徒何氏多所忌惮。安定镇户与徒何氏结下深仇,也自会死守安定。安定不破,徒何乌维岂敢孤军深入京畿?可弃了安定,只怕敌寇来日便兵临长安。如今关中兵马尚且足以与魏军对阵,何必平白削损了安定?”

  宇文绎深以为然,面色也平和了许多。

  她话中之意,宇文拔陵自然明白,可寄希望于旁人,他实在难以放心。

  殿中更无他人,宇文拔陵谨慎道:“昔日新平王多与庶人绍友爱,当初庶人绍作乱,新平王难得对陛下忠心耿耿,并不与庶人绍同谋。不过自陛下登极以来,却从未对其恩义有所嘉赏。新平王如今境地孤危,而麾下人马盛壮,倘若他心有不平,挥师数万谋取长安,陛下又如何能抵挡?”

  宇文绎沉吟:“依叔父之见……”

  “不如将其召回长安,另择良将戍守安定。”

  宇文绎犹豫不决,贺楼霜似是一笑,对宇文拔陵道:“殿下,如今北境正是用兵之时,临阵换将,岂非动摇人心?况且新平王何等聪慧,岂会猜不到朝廷此举意图?他如今是否有不臣之心尚未可知,可一旦征召,其人必反。”

  人心易变,到底经不起风浪。

  宇文拔陵叹息无言,徐徐走到殿门前。深秋时节的天际极其高远,他瞩目良久,竟不知苍茫天幕下这座长安城,究竟还能有几分安宁。

第284章 形胜

  大军攻下许昌城不久,大河南岸的荥阳郡不战而降。荥阳太守奉迎诸军入城,献出了洛阳西向咽喉要道虎牢关。

  虎牢关形势险要,北临大河,南依嵩岳,山岭夹峙,峭崖绝壁,是群山之中一线中通的兵家必争之地。

  成之染率领大军进驻虎牢关,休整人马,勘查敌情。按照金陵定计之时的部署,钟长统和沈星桥两路人马也该到了。

  疾驰出关打探消息的军侯前脚刚离开,沈星桥数千大军旋即便到了虎牢关。成之染正与诸将佐登城瞭望,远远便望见数骑人马飞奔而来。

  别来几多艰辛,成之染不由失笑,昔日在军中疏朗俊阔的白面将军,已被秋日烈阳晒成了黑炭。

  沈星桥不甚欢喜,他率军身负开掘石门水口重任,可此行所见却令人忧心。

  他沿汴水故道而上,途中的战事颇为顺利,宇文氏兖州刺史出城投降,献上了控扼汴水的重镇仓垣城。然而大军一直行进到大河南岸的石门,这一路数百里河道早已荒废多年,断流淤塞,树木丛生,惟余莽莽,纵使掘通汴水入河故道,整条河流仍旧无法通航。

  “我已派人向太尉禀报,汴水故道中的林木,务要早些清理才是。”话虽如此,沈星桥难掩忧虑,如此浩繁的工程,谈何容易?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成之染思忖良久,道:“钟将军信使,昨日刚到此地。”

  沈星桥闻言一振:“东路可还顺利?那慕容胡虏……”

  “听闻我军北上,慕容氏守将弃璧田城而去,渡河而北。钟将军进据璧田,如今正率领部下到巨野泽入河之处,开挖当年庾昌若北伐的故道,”成之染望着雄关蓁莽,似是一笑,道,“见南岸异动,慕容氏自然震恐,国主慕容颂派重兵增援大河北岸蒲野城,还亲自让使者到璧田城下质问我军。他是怕钟将军挥师北上,夺取他河北之地。”

  沈星桥蹙眉:“慕容氏狡诈多疑,在璧田城一带寇扰,终是祸端。”

  “慕容自然要打,但不必急于一时,待我军克复关中,再跟他好生计较,”成之染眸光凛冽,忽而笑了笑,“我听说慕容颂其人,年岁与我差不多,年少登位,几度征伐,至于今日,比那宇文绎强之百倍。他日若能得见,倒也是一番乐事。”

  沈星桥垂眸:“王不见王。节下若与慕容颂相见,岂非已兵临云中城?”

  秋风猎猎,战袍翻飞,成之染展颜一笑:“沈将军,那便借你吉言了。”

  沈星桥为这笑容一晃神,缓缓移开了目光。此地依山凭险的巍峨雄关之下,一条官道迤逦通向远方的洛阳,他问道:“节下于洛阳,有几分胜算?”

  “十之八#九。”

  看她胜券在握的模样,沈星桥不由得讶然,诸将佐闻言也难掩意外。

  桓不识面露难色,干咳了一声,提醒道:“伪周河南王宇文纵驻守洛阳城,他身为国主之弟,手下兵多将广,洛阳又城池险固,委实不容小觑。”

  “河南王?”成之染似是轻笑,“他已尽失河南地利了。”

  桓不识不解其意,道:“洛阳背山靠水,形势险峻,攻取殊为不易。当年洛阳还在我朝时,宇文氏派出重兵攻城,最后还不是靠着围城百余日,才勉强取胜。我军身负前锋重任,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围城。”

  成之染颔首:“将军所言极是,洛阳北邻邙山,自是用兵之地,邙山以北乃大河,有河阴、邓津、盟津三口为渡河要津。洛阳城东为河洛交汇之地,城西遍布洛水支流,城南又毗邻伊水,沿岸关隘重镇,无不是洛阳天险。攻打洛阳不能只着眼于一城一池,更要克形胜之利。”

  她娓娓道来,心如明镜,并非不知洛阳的形胜。桓不识愈加疑惑,道:“我军人马万余人,似是有些勉强。”

  “桓将军,洛阳地利在于山水之间,可如今这罗网已残破不堪,”成之染笑道,“大河以北被慕容氏占据,洛阳城北无外援。我军占领虎牢关,东向通道业已大开。雍州自襄阳出兵,过南阳北上,不日将兵临洛阳城下。如今洛阳只余下西向要塞,正所谓网开一面,只怕那位河南王,巴不得由此遁逃呢。”

  沈星桥沉吟道:“洛阳久为帝都,城池险固,以金墉城为最。倘若宇文纵收兵固守金墉城不出,我军定不能越过金墉城贸然西进,而攻打金墉城耗时日久,一旦关中援军到来,只怕我军要落得腹背受敌的境地。”

  桓不识点头称是:“洛阳城四通八达,敌军增援极易,我军打援极难,岂能等闲视之?”

  成之染默然不语,施施然从城头下来,忽而笑了笑,侧首对他道:“我待在虎牢数日,可不只是为了等候沈将军。”

  “难不成是为了钟将军?”桓不识一脸狐疑,跟随她回到中军大帐,对方仍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他有些焦躁:“节下倒是说话啊!”

  成之染尚未开口,营帐外突然传来马踏鸾铃之声,哒哒到了近前,一人掀帐进来,眸中闪烁着喜色:“节下,有消息!”

  桓不识见那人风风火火,蹙眉道:“元中郎,何事?”

  成之染摆了摆手,迎上前,从元破寒手中接过一封信函。信中无字,薄纸相叠,夹着一片枯黄的桐叶。

  沈星桥细看那巴掌大小的叶子,看不出什么门道,抬眼见成之染面不改色,只是眸光微动,流泻出依稀光彩。

  元破寒喜上眉梢:“恭贺节下!”

  成之染微笑:“元中郎劳苦功高。”

  桓不识猜不透二人之间的谜语,急切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崇朝道:“这是我等与城中内应的约定。信中为桐叶,则计策已成。”

  “什么约定?我怎么不知道?”桓不识半信半疑。

  “事以密成,将军不必多虑,”成之染神色一凛,道,“明日向洛阳进军。”

  沈星桥眉头一皱:“钟将军尚未赶来合兵……”

  “钟将军赶不到了,”成之染微微摇头,道,“他在慕容氏兵威之下开掘巨野泽故道,只怕是分身乏术。如今,等他不得了。”

  她命诸军整顿人马,即日合兵西向洛阳。

  行经洛口,溯洛水而上,进抵洛阳城外数十里。斥候来报,前方钩锁垒有重兵把守。

  这营垒建在洛水之南高地上,俯临渌水,控扼航道,营垒下沟壑纵横,松柏茂盛,暗无天日,只有一条小路曲折通行。

  成之染并不意外,率诸军止步,林风寂寂,滚滚涛声隐约可闻。此地狭窄,重兵反而难以施展开。她问诸将佐:“谁愿做前锋攻克钩锁垒?”

  营垒险固,只怕是一场硬仗。

  元破寒主动请缨,荀敬德也跃跃欲试。成之染思忖良久,一旁宗寄罗开口,道:“不如让我去。”

  桓不识并不知这宗氏女郎深浅,劝道:“不过一营垒,宗司马何劳亲自冒险?”

  沈星桥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虽然桓不识不知,可他还记得宗寄罗南征海寇西进伐蜀之功,眼前这女郎也不是个好脾气。

  果然,宗寄罗瞪了对方一眼,道:“桓将军这是小瞧人?总先要问问,我这把长枪答不答应!”

  桓不识正要辩驳,成之染连忙将人止住,道:“我镇国军府司马,自然能统领三军。”

  听她这么说,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元宝亦道:“我愿助宗司马一臂之力。”

  桓不识有些意外,他家与柳家都是成氏姻亲,他对这丧父小郎也颇多看顾,着实想不通对方为何出这个风头。

  柳元宝的心思,成之染隐约能猜到,他不过是为宗寄罗担心罢了。她斟酌一番,勉强答应下来,拨了一幢人马给他,又命宗寄罗率领一军步卒出战,元破寒和荀敬德各领麾下部众相助。

  宗寄罗欣然领命,率众人前去攻战。

  眼见得人走远了,桓不识仍旧嘀嘀咕咕。

  成之染瞥了他一眼,道:“桓将军,有何不妥?”

  “说不上,说不上,”桓不识摇头,道,“只是若换做一员大将,攻克钩锁垒万无一失。毕竟洛阳首战,可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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