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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升职手札_分节阅读_第180节
小说作者:担花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45 MB   上传时间:2025-05-31 11:33:40

  ————

  成雍那孩子才刚满百日,瘦瘦小小的一团,缩在襁褓里不哭不闹。

  侍女金钏将孩子抱到宗纫秋面前,她端详一番,问道:“这孩子可起了名字?”

  金钏道:“按二郎君的说法,该叫做治远。”

  “治远……也好,”宗纫秋吩咐,“去算算八字,莫与三郎冲撞了。”

  八郎治远的八字极好,四平八稳,是个富贵无虞的好命数。

  宗棠齐对此并无异议,宗纫秋年青寡居,有个孩子侍弄着,日子也有些盼头。

  襁褓之中的婴孩尚不自知,睁着清亮的眸子,打量这陌生的一切。

  当宗纫秋在东府将他抱起,属于成治远的人生,从此天翻地覆。

  ————

  七月流火,新雨过后,燥热风丝中隐约掺杂着凉意。丧礼毕,成府撤下了白花花的幡幛,一下子空落落的,仆佣杂役都敛气屏声,深邃的府邸依旧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哀思。

  成之染再次送走了宗寄罗一行,此去山长水远,两下俱是黯然。

  岑汝生也来向成之染辞行,他眼下青黑,似乎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成之染有些意外,她一早就跟成肃说过,务要将岑汝生留下,成肃也许诺任命他为参军。

  可是看如此这情形,岑汝生并不愿意留下。

  成之染问道:“岑郎,你怕我阿父?”

  岑汝生没想到她这样问,平静道:“女郎何出此言?”

  “若你不怕他,为何愿意跟着我三叔,却不肯跟他?”

  成肃和成誉,总是不同的。

  岑汝生不便直言,沉吟道:“这……”

  成之染轻叹一声,道:“我少时曾到江陵,在庾氏军中听闻岑侯威名,心向往之。虽无缘相逢,一见岑郎,如见其人。”

  岑汝生眸光微动:“家祖年高,不孝孙自当侍奉在前。”

  成之染摇了摇头:“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岑侯于郎君,寄望颇深。”

  岑汝生如何不知,可是他认定的府主,已英年早逝。

  成之染劝道:“岑郎弓马娴熟,精于骑射,这一身本领施展不得,岂不是可惜?当今之世,除了东府,还有何处能跃马扬刀?”

  岑汝生怔然。成之染说得有道理,即使在雍州,也不过守土而已。可是在东府……

  他抬首远望,重檐之上,云消雨霁,余霞成绮。

  成之染听到他缓缓说道:“多谢女郎指点。”

  何必谢她?成之染无声地笑笑,岑汝生愿意留下,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第200章 宿怨

  中元节那日,接二连三下了几场雨,入夜后凉风习习,平添了几分秋日萧索。

  百鬼夜行的日子,京中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街巷空空,更显得夜色寂寥。

  成之染夜不能寐,睁眼见屋中有几分光亮,帘栊低垂,悄无声息。

  刀架上孤零零地安放着她的长刀,成之染披衣起坐,呆望了许久,提刀推开了屋门。

  庭阶上月色如水,不时从两侧花圃中传来一阵阵木槿花香。成之染倏忽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在京门的小院里,她也是这般推开屋门,正看到她父亲兄弟三人围坐月下,饮酒论天下的场景。

  成之染坐到凉凉的台阶上,一时间竟有些惚恍,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她记不得了。

  如今这轮明月下,唯有她孤零零一人在此,怀中抱着沁凉的长刀。

  她从未意识到,刀鞘竟如此冷冽。

  前一段日子松动的鞘尾已经修好了,看不出修补的痕迹。可是有什么东西,再也不一样了。

  病榻上三叔的面容仿佛在眼前,临终之言,言犹在耳。

  “我镇守荆州,西望,欲平蜀,北望,欲平周。如今都不可得了。若有缺憾,当在于此。”

  成之染一手覆上刀柄,缓缓拔刀,厚重的刀刃闪烁着幽光。

  她垂眸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

  “阿叔未了的心愿,我来完成。”

  ————

  秋风乍起,虫鸣啁啾。荆州刺史李劝星西上之时,命豫州文武将佐同行,行至江州,又将江州兵将万余人一并带走,二州军府为之一空。这番动作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可彼时成肃为成誉忧心,一时间腾不出心思来跟他计较。

  然而数月来李劝星似乎并未收敛,先斩后奏的举动层出不穷。大江上游音讯陆陆续续传到金陵,荆州诸郡的守宰,已经被李劝星更换得七七八八。

  成肃书斋内铺展着硕大的舆图,成之染凝望许久,道:“天下岂有宁日。”

  成肃正在听书吏念诵文书,闻言挥挥手,那书吏立刻噤声。

  “怎么了?”

  成之染目光仍落在舆图上,缓缓划过大魏十五州。李劝星得了荆州,原本手下的豫州和江州,一个给了崔甘泉,一个给了孟元策。青州从崔甘泉换到桓不惑,冀州从封睦换到赵兹方,她二叔成雍仍在北徐州。

  李劝星自然乐意去荆州,崔甘泉也情愿驻守西府,孟元策因追讨海寇之功,擢升为江州刺史,赵兹方得了成肃的允诺,到冀州躲避风头。看起来各得其所,委实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然而成之染隐约察觉,大江上下,赫然有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所有人网罗其中,谁也挣脱不得。

  见她半晌不吭声,成肃又问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成之染恍然回神,紧盯着大江上游的江陵,思量道:“李劝星以豫州、江州换取荆州,旁人都以为得大于失,若细细思量,却并非如此。他在西府太久了,好不容易扎下的根基,如何能完好无损地移到荆州?况且我三叔在荆州苦心经营多年,回京时没带走一位故吏。李劝星偌大的军府,要想在荆州得心应手,实在是勉强。如今他变易守宰,荆州恐怕已怨声载道了。”

  成肃欣慰地笑笑:“我儿,果然是慧眼独具!”

  成之染似笑非笑,侧首道:“此事亦在阿父意料之中罢。”

  成肃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道:“这可是李劝星自己选的路,与我何干?”

  “真的吗?”成之染不以为然,手指着京门,道,“近日来我想起从前许多事,当时并未注意到,如今却觉得有趣。”

  成肃起身来到舆图前,沉沉道:“京门啊……我差点忘了,李临风还在兖州。”

  “怎么可能忘?”成之染失笑,道,“阿父心心念念的,不都牵挂着京门?当年荀康祖从西府转任荆州,李劝星弃兖州而取西府,阿父心中也在高兴罢?宣武军旧地,到底是根本所在,似李劝星这般,终究不能长久。”

  成肃不由得笑起来,却听成之染又道:“阿父起初便如此……斟酌算计吗?”

  她声音低落,宛如叹息。

  成肃收敛了笑意,默然良久,负手在屋中踱步。

  成之染只是看着他,静静地并不开口。

  成肃坐到矮榻上,虽然微微扬起了视线,但眸中深沉的寒意却缓缓低沉。

  “起初是何时?从京门聚义之时?”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愿杀宋光甲脏了手,李劝星便斩了他头颅,那时候,我也是以为,共建大义,也是有金兰之谊的。”

  成之染不动声色。金兰之谊,在他们之间,如今只是个笑话。

  “可后来他又做了些什么?”成肃眸光深邃,言语平静,却字字寒凉。

  “王平之身居世家冠冕,我煞费苦心拉他主持朝政,李劝星却因旧事发难,逼得他一度弃官而逃。赵兹方身为宣武旧将,南归之后难道还做不得江州刺史?李劝星偏不容他,让他罢官不说,还要借伐蜀失利的由头取他性命。我决意伐齐,李劝星不肯。我劝他不与张灵佑交战,他置之不理。阮序出任江州,他又从中作梗,废置军府,生生将阮序气死。如此这般,哪里有半分金兰之谊!”

  成肃一口气数落下来,越说越激动,径自站起身来直指着窗外,道:“狸奴,你以为我为何看不惯他?”

  书斋中一片死寂。一旁的书吏早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地佝偻着身子,生怕被成肃看到,平白做了遭殃的池鱼。连曹方遂和常宁也垂首不语,默默地当着木头人。

  成之染默然良久,道:“当初宣武军西征庾氏,大败于灵溪,李劝星因节度诸军不力,免青州刺史之职——这可是阿父的意思?”

  成肃回忆了许久,道:“不,是王平之的主意。”

  成之染摇头:“阿父怎能听他的!”

  “李劝星败军之将,我只是小惩大戒罢了,有何不可?”

  成之染望着成肃,唯有摇头叹息。她父亲与李劝星积怨已久,已经说不清孰是孰非了。

  成肃缓了缓,又走到舆图前,负手审看了一番,道:“狸奴,一山不容二虎啊。”

  “李劝星与阿父分居荆扬,也未尝不可。”

  成肃不明所以地哼笑了几声,道:“李劝星只会拖后腿。”

  成之染循着他视线望去,荆州横亘于益州与江州之间,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阿父若意欲平蜀,能否从荆州借道?”

  “不可能,”成肃干脆道,“他不会答应。”

  成之染不甘心:“阿父不试试,如何能确信?”

  成肃看了她一眼,沉吟道:“倒也不必如此。若你执意要看个分明,不如让荆州平蜀。”

  良久,成之染颔首。

  成肃当即吩咐道:“唤顾主簿过来。”

  顾岳文思斐然,素来是府中数一数二的笔杆子。成肃将伐蜀之意向他说了说,顾岳并不多言,不多时便写成了一封奏表。

  成肃听书吏念完,点头道:“是这个意思。”

  顾岳忍不住问道:“伐蜀乃不世之功,第下何故拱手让与荆州?”

  成肃笑而不答。

  成之染替他开口:“给便给,他敢取?”

  顾岳若有所思道:“此事可否事先知会荆州?”

  “顾主簿啊顾主簿,”成之染缓缓摇头,“阁下几时这般优柔寡断了?”

  顾岳敛首不语。

  然而这封奏表到了天子案前,便无声无息地就此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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