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倒是轻笑了一声,又想起了薛夷渊。
那人可还是好好的,也未曾见她对他动什么剪子。
在开口时,他的语气阴阴阳阳有些不善:“你怎知他们不是情投意合,若你真把那公猫如何,怕是我怀里这只不会愿意。”
苏容妘莫名觉得他话里有话,手上的动作顿住,倒是抬眸去看他:“裴大人,你为何这般护着那公猫,莫不是那猫是你养的?”
裴涿邂面色黑沉,没说话。
他可做不出这种抛妻弃子的事,若他真养了猫,他的猫自也不可能如此。
苏容妘也察觉到了他的不悦,当即轻笑着开口:“我随口一问罢了,不是便不是,裴大人可不许因为这种事同我动气。”
她似哄小孩般,也不管说完这话后裴涿邂是什么反应,又自顾自弄起猫窝来。
彼时宣穆实在没忍住,从窗户口处探出头来,对着裴涿邂颔首问好,而后撑着面颊盯着娘亲看。
瞧着猫窝如今还未见雏形,忍不住委婉问:“娘亲,它会喜欢这个窝吗?”
“我瞧它性子野,即便是喜欢,也未必能住多久。”苏容妘倒是看的开,“咱们好好的屋子它不住,偏生喜欢往外面去跑,待小猫生下来,她哪里能带的动一堆小东西四处跑?过些日子天冷起来了,小猫可受不住折腾。”
说着,她盯着裴涿邂瞧了瞧,见那猫儿闭着眼睛可尾巴还在晃,分明是装睡。
她轻哼一声:“傻猫一个,既已经去寻了野猫,也不知寻个靠谱些的,如今有了孩子,罪魁祸首还不在身边,到时候生了孩子亦是自己来带,这罪都不够受的。”
她使劲将了两个木头敲在一起,咚咚声回荡在院中。
裴涿邂垂眸看着她,倒是忍不住想,她自己带着宣穆,应当也是后悔的罢?
毕竟她这般的年岁、容貌,若是没有宣穆这个孩子,想要嫁人做填房亦或者妾室,也是可以随心挑选的。
其实细细想来,她这段时间确实未曾同薛夷渊有什么牵扯,那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决心要与其斩断前尘?
思及此,裴涿邂的心情倒稍稍好了起来,挑眉去看她手中的东西:“别弄了,吵的很。”
苏容妘手上一顿,想着阁楼确实会听到她敲木头的动静,便也愿意主动退让一步。
“那我明日再弄。”
“不必了,我叫人直接将窝打好了送过来。”裴涿邂轻蔑地看了她手上东西一眼,“你这破窝,哪里能住?”
苏容妘一噎,抬眸时却只见他离开的背影,偏生宣穆捂着唇角不敢笑出声音,想来分明也是赞同裴涿邂所言的。
裴涿邂她弄不得,宣穆她还是能训的,当即便起身在他头上轻敲一下:“哪都有你,还不回去看书去!”
在裴家,裴涿邂的吩咐那便是圣旨,他这边出去没多久,叶吟便将猫窝给送了过去,用的木头她叫不上名来,但一看便是好东西,是她手里这些烧火用的粗木不一样。
她也没扭捏,直接将猫窝收了起来,用旧衣裳铺在里面。
随着猫窝一起来的,还有的便是她和宣穆的冬衣,两个盒子的首饰。
衣裳还好说,毕竟眼看着要入冬,她与宣穆也算是客居,裴涿邂既要给嫡妹面子,也不能看着他们母子两个冻死在这,落得一个苛待妻姐的名声。
只是这首饰——
她温言婉拒:“替我多谢裴大人,首饰我便不收了。”
送首饰,实在是不合规矩与礼数。
男子送首饰,多半是定情,就是寻常长辈也不会赏赐首饰。
她觉得依裴涿邂对自己的态度,这首饰定然没那些意思,可许是她自己心虚,不由得将首饰与此前的交颈缠绵放在一起去想。
做便做了,她拎得清自己身份便罢了,可除此之外,她住在他的府上,吃穿由他供给,若是连首饰都要他来送,那她除了没有名分外,同被他豢养有什么区别?
第184章 穿的这般周正做什么
苏容妘拒绝的干脆,叶吟却是奉命而来,总要再坚持坚持。
她以为苏容妘是不好意思收,便也想趁着劝说她的机会为主子说些好话。
“家主虽是人瞧着冷肃了些,但万事在心中都是有衡量决断的,姑娘住在裴府,家主虽总说不喜,但对姑娘和小郎君也是多加照顾的,无论猫窝、衣裳还是首饰,都是家主对您和小郎君的心意。”
她话说的直白不直白,含蓄又不算不得含蓄,具体往哪边去偏,便要看听的人心思往哪里转。
苏容妘的心里自是不觉得裴涿邂会是有那种心思,既是因为他平日里对她太过疏离、时有嘲讽,也是因为她一直有意规避着,不将她与裴涿邂的关系往那一层去想。
她本就应该对这些事敏感些才对,她已经从一开始的厌恶抗拒,一点点到如今的顺从接受,她怕终有一日自己会就此麻木下去,甚至变成她自己都不敢想的模样。
故而她要将所有会让自己胡思乱想的苗头都掐断,一点突破口都不要有。
她上前几步,抬手轻轻搭在叶吟的肩膀上,神色复杂道:“叶吟,这段时日你对我多有照顾,所以我现在要说的话,你既可以当做风言风语,骂我一顿便走,也可以往心中听一听,毕竟这也是我的肺腑之言。”
叶吟略有些紧张起来,没说话默许苏容妘将后话吐出。
“主子的好,放心里就是,可以感激、可以佩服、可以仰慕,但是万万不能动心生情,否则日后苦的是你自己。”
叶吟身子瞬时僵硬住了,耳中嗡嗡鸣响,当即退后一步远离了她些。
“苏姑娘你莫要说这种话!”
她怕的不行,强撑的笑比哭还难看:“姑娘可千万不要误会,奴婢对家主是万万没有非分之想的!”
苏容妘没想到她反应这般大,略有些讶异:“没有吗?你方才将你们家主说的那般好,我还以为……罢了罢了,没有便没有罢,你当我说胡话就是。”
叶吟苦笑两声,更是不敢将首饰继续送了,忙捧着首饰盒子离去。
苏容妘倒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自顾自捧着衣裳进里屋去,拉着宣穆好一通试。
叶吟则是战战兢兢捧着首饰回去复命,裴涿邂斜看她一眼,最后视线落到她手中的首饰盒子上:“你都与她说什么了?”
叶吟认命跪下,简单道明,便感受到裴涿邂周身气场愈发冷了起来。
“多嘴。”他沉声道,“自己去领罚。”
裴府的下人都很识趣,瞬息的功夫屋中便重新陷入安静,秋日里的天黑的愈发早,裴涿邂阖上双眸,被烧的噼啪作响的灯烛扰得他心中愈发烦乱。
待到夜深下来,他依旧动身去了正院。
苏容妘亦有了准备,毕竟昨日裴涿邂便是说了留宿却没去,想来今夜定然是要补上的。
她被丫鬟带了过去,因要准备沐浴丫鬟作势便要出去,她突然开口:“等一下——”
丫鬟脚步顿住,苏容妘则是回眸细细看她面上神色:“你家夫人呢?我想见她。”
“夫人现下正陪家主说话呢,姑娘有什么事,同奴婢说也是一样的。”
苏容妘眉心蹙:“她究竟是不愿见人,还是不愿见我?”
这话丫鬟不好回答,却也是生怕她在自己这里生了疑心,只能含糊道:“姑娘就别问了,主子的心思奴婢哪里知晓呢?如今伺候家主才是要紧事,夫人那边,说不准八月半过了去,就能心绪好起来呢。”
苏容妘沉吟一瞬,到底还是没继续问下去。
她如常沐浴,心中却是有了另一层的盘算。
若是那丫鬟所言非虚,那便是苏容婵的失态定是掩盖不住的,裴涿邂最近来的这般勤快,会不会也是因为此事?
若不是也没关系,最近几次嫡妹都未曾细问过她夜里发生了什么,许是没心思来问她,也许是裴涿邂留宿前,与她的交流也算不得多,才叫她失了这层警惕。
既如此,今夜她倒是可以试着去与裴涿邂透露些东西来。
她动作快了些,水声在耳边响了半晌,这才将身子擦干,套上寝衣去了内寝。
裴涿邂没让她等太久,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便进了来。
她正了正身子,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只是刚开口,一声夫君尚且卡在喉间,裴涿邂便几步过
了来,直接抚上她的脸,专横又霸道的吻便落了下来。
她的身子被一点点往下压,只能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徒劳地撑在他胸膛前,从细密的吻中挤出来几个字:“等、等一下——”
只是不等她适应,裴涿邂的双臂便已经穿过她的腿弯,将她身子打开,就此抱着她倾压到床榻上去。
“你是不知今夜要做什么?穿的这般周正做什么。”
他长指一挑,便解开了亵裤的系带,倾身过去加深这个吻,手也开始寻摸起来。
苏容妘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连喘息都已经成的艰难之事,两只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去阻挠何处。
眩晕与情欲一同席卷上来,倒是叫阻挠的力气都清减下去不少。
裴涿邂本是带着些惩戒的意味在的,只是当指尖触及到温暖与湿热,他的心情好了少,倒是终于将她的唇松开,撑起身子来,跪在她腿间慢条斯理地解着衣裳系带。
苏容妘喉咙咽了咽,眼前人的身子在黑夜之中看不清晰,可着这份不清晰,倒是更有种隐秘感,她能感觉的自己心跳愈发的快,亦能感觉到身子对接下来发生的事由着隐隐期待。
她不想叫自己陷入这种难堪境地,可偏生闭上眼,耳边传来衣裳磨蹭的声音格外明显,甚至他的唇也不老实起来,不知他什么时候俯身下来,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一点点吻过锁骨、峰峦,最后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苏容妘慌了,生怕他继续向下,抬手抚上他的耳朵:“别——”
裴涿邂顿了顿,似是轻笑了一声,最后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他一点点的啄吻剐蹭,这暧昧极了的感觉叫苏容妘觉得内府空得难耐,脑中竟稀里糊涂地想,若是他再往下些,会是什么感觉?
可他偏生就停在她的小腹上,而后用低哑的声音道:“再生一个咱们的孩子,好不好?”
第185章 不用太急
苏容妘的手抓紧了些许身侧的床褥,裴涿邂的声音传到耳中,让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再?为什么要说再?
她双眸舒尔睁开,与此同时裴涿邂指尖也顿了顿,亦是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中的纰漏。
但他不慌不忙缓缓起身,在黑夜之中与身下人无声对视着,分明眼前的一切都看不真切,但他们彼此之间又是太过熟悉,投过去的目光都如有实质。
苏容妘的心在猛跳,她唇角微动了动:“你为什么要说,再——”
她话没说完,唇便再一次被吻住,将她想说想问的尽数堵回了唇齿间。
他的腰身紧了紧,一点点将欲望松给她,即便是将她的唇松了开,她也只剩下喘息,一时半刻没了说话的力气。
裴涿邂便去吻她的耳垂,暗哑的声音再次响在她耳畔:“这几日我常见宣穆,倒是愈发喜欢他,咱们也要一个这样的孩子,好不好?”
苏容妘双眸空空,倒是因他这话将心中来不及升起的怀疑给消减了下去,被他央着、弄这,最后亦是回应了他一句:“好。”
裴涿邂满意了,床榻上帷幔随即摇晃个不停,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容妘原本因承受不住紧紧攥着床榻的手被他拉了过来,放在唇边吻了吻。
她半跪着被拉起身来,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自己也分不清是难耐还是爽利,但她彼时一只手被他抓住,另一只手则是由着他带过去,落到小腹上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