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今,为父手中已无半点实权,只能任由你胡来,如今你丢了官职,亲王府成了空壳,你还有什么资格过问府中事务?从今以后,我会辅佐你二弟和三弟在朝中立足。你二弟的外祖父已插手此事,他会助亲王府度过此劫,也会让你二弟和三弟入吏部,重振亲王府。至于晚青妤,她若还想待在亲王府,就安分守己。库房之事,绝不允许外人插手。”
“外人?”萧秋折只觉得可笑至极。在萧敖眼中,晚青妤竟成了外人。而他多年为亲王府的付出,到头来却什么也不算。
压抑已久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萧秋折几乎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有什么资格做父亲?凭什么让他们接手?凭什么不让我管亲王府?这些年,亲王府的财富、名誉、权势,哪一样不是我拼死拼活争来的?如今倒好,兔死狗烹,卸磨杀驴。我倒要问问你,你生我这个儿子做什么?生而不养,养而不教,只知道从我身上剥夺一切。如今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认了,是吗?你想把我赶出亲王府?你以为凭你那两个儿子,就能撑起亲王府?就能救活亲王府?”
萧敖眸光一凛,冷声道:“你能做到的,你弟弟也能做到。别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一步登天,权倾朝野。你莽撞行事,惹下的祸端,自然要自己承担。若不是你冲进火海,若不是你受伤,若不是让人抓住把柄,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正因你行事不顾后果,为父才不敢将亲王府交予你。偌大的亲王府,绝不能毁在你手里。”
“毁了?你说是我毁了亲王府?”萧秋折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撕开自己的衣衫,直起肩膀,转身对着萧敖,声音冷如寒冰:“你看看,你看看我背上这些是什么?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与皇后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让我背负这样的耻辱。如今你却来指责我?当初是我替你承受了那些苦楚,是我替你背负了那些骂名与侮辱。可你呢?你自己与皇后做出那般龌龊……”
话未说完,萧敖已是冲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厉声喝道:“放肆!这种话也敢说?滚出去。”
萧秋折踉跄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险些跌倒在地。他衣衫凌乱,半个肩膀裸露在外,显得那般狼狈可笑。他缓缓站稳,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冷冷一瞥,似乎瞥掉了那破碎不堪的父子关系。
他一步步朝门外走去,仿佛一具失了魂魄的躯壳。屋外大雨倾盆,雨水打在他身上,冰冷刺骨,却抵不过心中的寒意。他只觉恶心,只觉可耻,只觉得这世间为何如此待他。作为萧敖的儿子,竟成了他此生最大的耻辱。
一阵冷风袭来,衣衫湿透,寒意透骨。他扯了扯衣襟,抬头望天,雨水如注,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污秽冲刷干净。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脚下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活了二十多年,此刻却只觉得生不如死。十七岁那年,他曾经历过这般绝望,如今再度袭来,让他对这世间再无半分眷恋。
雨水滴答落下,冰凉刺骨,可再凉,又怎及他心中的寒意?
屋外,方奇见他这般模样,急忙上前,焦急问道:“公子,您怎么了?”说着,手忙脚乱地帮他整理衣衫。
萧秋折垂着头,一步步往前走,衣衫早已湿透,眼中一片冷漠,眼尾的那抹阴翳,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方奇见他这般状态,心急如焚,连忙劝道:“公子,快跟我回去。不能淋雨,您的伤会发炎的。”
萧秋折无动于衷,继续往前走,声音冰冷:“别管我。”
方奇心急如焚,上前拉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公子,您要去哪里?千万不能这样。太医说了,若是伤口沾了水,会加重伤势,手臂会废掉的。”
萧秋折双手握拳,再次甩开他:“那又如何,废就废了。”
他说完,大步朝亲王府门外走去,脚步又急又重,仿佛要将浑身的疼痛、痛苦,以及那些令人作呕的复杂情绪,全部踩在这青石板上。
雨水冲刷着地面,却冲刷不掉他心中的悲凉与绝望。
方奇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焦急万分,急忙转身去找晚青妤。
第30章
“让祖母相信我们圆房的……
萧秋折离去后,晚青妤伫立在门外,凝望着茫茫雨幕,心中百感交集,忧虑与酸楚交织,难以言表。
玉儿侍立一旁,亦是心急如焚。虽她对亲王府内情知之甚少,却也听闻萧亲王风流成性,与萧秋折关系微妙。如今言书堂一场大火,令晚府与亲王府皆陷入困境,萧秋折更是身受重伤,这几日小姐愁眉不展,自责不已,官场风云亦是波谲云诡,唯愿萧秋折早日康复,小姐方能稍解心结。
晚青妤急得来回踱步,目光频频投向萧亲王的院落。她深恐萧秋折淋雨受寒,更忧其伤口复发,此刻他尚在发热,若照料不周,后果不堪设想。
然她初入亲王府,不便插手父子之事,亦无资格过问其关系。
正自焦灼之际,方奇匆匆赶来,禀道:“少夫人,公子他出了亲王府,淋着雨,小的怎么劝也劝不住。”
晚青妤闻言,急忙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方奇叹着气道:“公子与王爷在房中争执,出来后脸上带伤,嘴角流血,似被王爷掌掴。公子神情落寞,淋着雨便出了府,小的拦也拦不住。”
晚青妤未及听完,已慌忙向外奔去,对方奇急道:“快!速去寻萧秋折,务必将他找回,切莫让他再受伤,还有,速请太医随行。”
方奇领命而去,晚青妤提裙疾行,顾不得撑伞,玉儿慌乱间取来雨伞,却见小姐已走远。
晚青妤沿街东行,步履匆匆,雨水打湿了衣衫,却掩不住她满心的焦虑。她四处呼唤:“萧秋折,萧秋折,你在哪里?雨势如此之大,你不可淋雨,你的伤还未愈。”
然而雨声如瀑,几乎淹没了她的声音。她不顾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心中担忧丝毫未减,继续在雨中奔走。
玉儿持伞追来,劝道:“小姐,您先回府吧,让方奇多带些人去找,您这样会淋病的。我们这般盲目寻找,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晚青妤摇头道:“不行,他伤势严重,心情定然不佳,我必须将他劝回。”
玉儿:“小姐,您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啊!方奇一会儿便带人来了,我们稍候片刻,乘马车去找,可好?”
此时,晚青妤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顺着脸颊滑落,触及唇角时,竟觉温热。此刻,她才恍然察觉自己对萧秋折的感情竟如此深沉,心中对他的牵挂竟如此强烈。往昔她总以为自己对他不过是年少时的一丝情愫,再见时也不过是些许悸动。然而此刻,不见他的身影,她心中忧虑如潮,焦急万分,或许这份感情从未改变,只是她未曾察觉。
她未听从玉儿的劝告,继续前行。玉儿无奈,只得紧随其后,为她撑伞。
不多时,方奇带着人马与马车赶来,对晚青妤道:“少夫人,快上马车,您别着急,我们一定会找到公子的。”
晚青妤迅速登车,方奇对众人吩咐:“大家分头行动,务必找到公子。”
——
春日的雨势汹汹,来得猝不及防。付家书库虽是京城地势最高之处,却也被雨水浸透,院中积水成潭,雨水顺着墙壁渗入房内,书库中的典籍多有浸湿之虞。
院中仆役们忙得焦头烂额,付钰书立于雨中,眉头紧锁,冷声质问身旁的管事:“付家书库百年基业,墙壁坚固,怎会突然渗水?上次渗水是因有人暗中作祟,挖坑积水,不是已命你们处理妥当了吗?为何今日雨水又渗入房中?况且此地地势高峻,怎会有如此多的雨水涌入?”
管事战战兢兢地回道:“大人,书库墙壁确实坚固,先前已按您的吩咐一一查验。只是……这水似乎并非从墙壁渗入,而是从地下而来。地下虽曾加固,但年岁已久,土壤松动,积水后便渐渐渗入房中。工匠们已在加紧修缮,库中书籍也在迁移。”
付钰书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心中隐隐不安。这书库历经百年风雨,从未有过如此情形,怎会突然渗水?况且库中所藏,皆是近年珍本,更有皇家御批之作,若因此受损,后果不堪设想。他当即下令加快书籍迁移,并命人在房中挖坑探查地下情形。
不多时,仆役们在一处房中挖开地面,发现地下土壤果然松动。当年建造时以混凝土与钢筋加固,砖石亦极为坚实,怎会轻易松动?
付钰书蹲下身,细细查看,忽觉土壤中有一股腐臭之气,似是地下有物腐烂,腐蚀了砖瓦,才致雨水渗入。他心中一凛,暗道此事绝非偶然,书库早已被人动了手脚。
正思忖间,一小厮匆匆跑来,禀道:“公子,老爷请您回府。”
付钰书点头,吩咐管事继续查验,随即冒雨赶回付府。
府中,付锦知立于檐下,望着滂沱大雨,神色凝重,见付钰书归来,沉声问道:“书库之事如何?”
付钰书上前行礼,回道:“父亲,此事尚有蹊跷,书籍已加紧迁移,损失不大。只是书库渗水绝非自然所致,孩儿怀疑有人暗中作祟。”
付父沉吟片刻,缓缓道:“此事为父早走察觉,我们需得尽快新建书库。言书堂已毁于大火,那块地倒是可用。”
付钰书闻言一怔,迟疑道:“用言书堂旧址作书库?皇上会应允吗?”
付父淡然一笑,道:“此事自有为父周旋,你不必忧心。倒是书库被人动手脚一事,你需尽快查明。此外,萧亲王已回府,萧秋折被降职,父子二人关系本就微妙,此番恐更生嫌隙。萧亲王虽表面风流不羁,实则深藏不露,当年能与与皇上争位时不分高下,可见能力有多强。如今他回府,定会扶持其他子嗣巩固地位。萧秋折虽不甘,但眼下无权无势,难有作为。这段时日,正是你的机会,太后已允诺相助,你需好好把握。还有,抽空约萧郢出来,喝杯茶。”
付钰书轻轻颔首,默了一会,问道:“父亲,张攸年如今可好?那日言书堂大火,他身陷其中,伤势不轻,需得及时医治才是。”
付锦知闻言,神色稍缓,温声道:“他已无大碍,为父已请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为他诊治,如今他在别院静养,再过些时日便能痊愈。你与他许久未见,待他好转,不妨去探望一番。”
付钰书点头应道:“是,父亲,孩儿回头便去探望他。对了,他的父亲张锦知可还在乔家老院?我记得两年前他们曾打算搬离,为何至今仍居于此?”
提及张攸的父亲,付锦知微微眯起眼,伸手接住檐下滴落的一串水珠,沉吟片刻道:“张老伯这些年一直受乔家恩惠,故而未曾搬离。乔家老夫人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他便留在乔家大院照料她。只是近来老夫人的眼疾愈发严重,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了。你若得闲,不妨去探望一番。”
付钰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点头道:“那位老太太素来慈祥,孩儿定会前去探望。对了,父亲,孩儿还有一事相求,不知父亲可否相助?”
付锦知抬眼望他:“你且说来。”
付钰书神色凝重,缓声道:“先前有一批书运往江州,袁安河却拒而不收,且扬言日后凡我付家之书,一概不许入江州。此人素来固执,早年与晚青妤之父交好,后调任江州,其思想与我付家多有相悖。他不仅阻挠平民百姓读我付家之书,更不许才子入我付家学院。孩儿实在不解,此人为何如此忌惮我们付家?父亲可否派几位学士前去探问,究竟是何缘由?”
提及袁安河,付锦知眉头微皱,沉吟道:“此人我亦有印象,确实固执非常。当年他投靠晚府,深得晚大人器重。晚大人去世后,他一直在调查其死因,似乎对我付家有所怀疑。不过,为父以为,此人虽固执,却未必心怀恶意。你且放心,此事交予我,我会派人前去探问清楚。”
付钰书神色稍霁,恭敬道:“多谢父亲,那孩儿便先去书库了。”
——
渐歇,晚青妤终于在一片幽深的树林中寻到了萧秋折。此时他独自坐在雨中,任凭雨水打湿衣衫,仿佛一具失了魂魄的躯壳。他的手臂伤口渗出血迹,却浑然不觉,只是静静地瘫坐在泥泞中,发丝凌乱,衣衫湿透,宛如一片凋零的枯叶。
晚青妤远远望见他,心中一阵酸楚,急忙奔上前去,唤了一声:“萧秋折。”
然而雨声淅沥,那声音似乎未能传入他的耳中。
她身后的玉儿与方奇皆驻足不前,心中亦是痛楚难言。公子素来坚韧,即便十七岁那年遭遇那般劫难,亦未
曾如此颓丧。如今他这般模样,怕是心中所痛,远非父亲的冷漠、手臂的伤痛,或是官职被罢黜,或许,是那更深一层的羁绊——晚青妤。
曾几何时,他叱咤风云,手握乾坤,如今却似一切尽失,连父亲的疼爱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二十余载的苦楚,仿佛在这金科之年被无限放大,令他愈发无助与悲凉。
晚青妤疾步上前,目光落在他那受伤的手臂上,眼眶瞬间泛红,泪水与雨水交织,顺着脸颊滑落。她伸出手,却不敢触碰他的伤处,只得轻轻握住他另一只冰凉僵硬的手。
他感受到她掌心的温热,缓缓抬起头,那双幽暗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一丝微弱的光亮。
此时,雨势渐小,林间树叶随风沙沙作响,泥水溅起,湿透的衣衫紧贴在他身上。
他望着她,轻轻唤了一声:“青妤……”
话音未落,她眼中的泪水已夺眶而出,她哽咽道:“萧秋折,跟我回去,你的手在流血,不能再这样了,你得顾好自己的身子。”
他见她落泪,挂着水珠的眼睫轻轻颤动,声音沙哑地道:“别担心,无碍的。坐在这儿,反倒让我心静了些。方才浑身燥热,淋了雨,倒觉得舒坦了许多。你先回去,容我再坐一会儿。”
满身的疼痛与疲惫已经让他没有一丝力气。
晚青妤见他如此自弃,心中焦急万分,再也顾不得许多,双手捧住他冰凉的脸颊,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知道这些事对你打击很大。可你不能这样,走,我们回去,你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若你不想回亲王府,我们便去客栈,先吃点热乎的,再好好歇一夜,好不好?”
她顿了顿,声音略有轻颤:“萧秋折,这世上的事,本就形形色色,有喜有悲,我懂你渴望父亲的关怀,如今的我也与你一样,也没有了父亲。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们只要朝着好的方向走,总能熬过去的。”
她温润的话语落在林间,比滴滴答答的雨水声好听太多了。
萧秋折望着她那满是关切的眼神,又低头瞥了一眼自己那仍在渗血的伤口,嘴角轻轻扬起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你别太担心,我真的没事的。”
话音落下,他便微微动了动手臂,似是想证明自己无碍,晚青妤慌忙扶住他,二人刚一接近,萧秋折就又倾身,将她轻轻拥入怀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微弱,带着一丝慌乱:“青妤,让我抱一会儿,我此刻……好冷,只需片刻便好。”
今日清晨,他也曾如此说过,那时亦是想要一个拥抱。她心知他今日承受巨大的伤痛,有些难以支撑,便任凭他抱着。
两人的衣衫皆已被雨水浸透,冰凉刺骨。萧秋折伏在晚青妤的肩头,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上,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我自幼便鲜少得父亲拥抱,儿时还尚能得母亲一抱,可自母亲病后,便再未有过。二十余载,父母给我的拥抱屈指可数。今日不知为何,我竟觉得自己如此脆弱,仿佛成了个笑话,甚至觉得……活在这世上,毫无意义。青妤,别推开我,今日便让我抱一会儿。”
晚青妤听着他这番话语,眼中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悄然滑落。她伸手回抱住他,感受着他身上那混合着雨水与血的气息,轻声安慰:“无妨,多抱一会儿也无妨。”
她懂他,深深懂得他。亦知他历经了太多苦难,今日之险境,亦是因他们而起。
两人相拥,雨势渐小,风亦停歇,远处隐隐约约似有淡淡的彩光浮现。
方奇站在远处,望着那相拥的二人,心中一阵酸楚。他从未见过公子如此脆弱的一面。往日无论遭遇何等困境,公子皆是从容不迫,从不轻易在人前显露半分软弱。可如今,在晚青妤面前,他却像个无助的孩子。
然而,他不过才二十几岁的年纪,也是需要被疼爱的年岁。如他这般年纪的男子,许多早已娶妻生子,膝下承欢,而他却仍在拼命支撑着整个家,甚至还得不到父亲的认可。这样的人,确实需要一个人来疼爱。但愿晚青妤,能成为那个疼惜他的人。
晚青妤见他伤口仍在流血,心中不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我们先包扎伤口,可好?太医已在马车中等候,我们上车处理伤口。之后,你若想回亲王府,我们便回亲王府,若不想,亦可随我回我家中。”
萧秋折向来不是个畏缩之人,更不喜逃避,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哪里也不去,就回亲王府。亲王府是我的家,我为何要躲?”
说罢,他扶着晚青妤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又瞥了一眼那仍在渗血的手臂,最后看向她焦急的眼神,心中竟觉舒畅了许多。
方才那一抱,仿佛是最好的良药,令他神智清明,仿佛吃了蜜糖般甘甜。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或许真的可以换一种方式去面对,并非强求,亦非钻牛角尖,或许还有其他出路。
他被晚青妤扶着缓缓向马车走去,两人上了马车,太医早已备好药箱,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晚青妤坐在一旁,萧秋折看了她一眼,忍着手臂上的疼痛,轻声道:“要不……你先下车,等包扎好了,我再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