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直呼冤枉,“王上,不是老奴要打探,是王女与周四公子初回王宫,许多事情,都要老奴跟着一起操持,老奴这不想知道也不行啊。”
南楚王想想也是,“以后你不许让人打探凤殿与凰殿内的事情。”
“是,老奴有分寸,一定谨记。”李和连忙点头,“王宫诸事,以后依旧由王后打理,老奴只一心伺候王上就行了。”
“那也不行,你还是要多盯着些南宫昕。”南楚王道:“除了凤殿与凰殿外,其余的也多盯着些。”
李和懂了,“是,老奴谨遵王上吩咐。”
南楚王叹了口气,“哎,大约是孤老了,又或许是孤小心眼,不如小七大度宽善。”
他心中虽然清楚南宫昕应该不会作乱,但也难免提着心提防她,生怕因为女儿的心软,而遭受将来的不利。
李和这些年看得明白,“王上您也许真多虑了,王后虽然讨您嫌,但确实这些年没做害您的事儿。”
南楚王摆手,“行了,孤也不想她糊涂,不说她了,你多注意些就是了,孤要歇了。”
李和点头,连忙伺候南楚王歇下。
而苏容与周顾在回凤殿的路上,小声将今儿上午与南宫昕的见面简单复述了一遍,又提了将凤印还给了她,以后六宫的管辖之权,还让她继续管。
她说完,对周顾道:“本来我见她之前,是没打算让她继续掌管宫务的,但见了她之后,我临时改了主意。”
她也不是真嫌弃凤印,才临时推给南宫昕,她自诩看人眼光不差,南宫昕给她的感觉,便是她并不恨她,也不恨她父王,对南宫家如今的下场,也不见得多在意。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平静,等死的平静,才让她在见了她后,不嫌费口水地跟她多说了好一番话,也做下了对她这般不处置的决定。
周顾点头,“你看人极准,既然这般做,那就是她有必要让你这么做。”
苏容笑,挽了他手臂,“嗯,我也不是善人,但能活一条命,也少给地府减轻点儿负担吧!”
周顾失笑,“那阎王爷大约还得谢谢你了。”
“可不是嘛,就冲着鬼门关几次不收我,我积德行善,也应该的。”苏容贫了两句,小声问:“今儿还跟我一起睡吗?”
周顾脚步一顿,咬牙,“跟。”
苏容笑出声,点他心口,揶揄,“周四公子,毅力不够啊。”
周顾抓住她的手,吸气,“爷忍得住。”
第710章 :早朝
当日晚,周顾在苏容揶揄的笑里,抱着她狠狠欺负了一番,除了没到最后一步,其余的都被他给恶狠狠做了。
苏容脸色潮红,混身粉红,香汗淋漓,粉面桃腮,气喘吁吁,最后抱着周顾手臂,小声告饶,“周、周顾,周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取笑你了。”
周顾浑身绷得紧,整个人险些溺死在她娇软的香汗与软语里,几乎克制不住,脑中仅剩的一点儿理智,死死地拉着他悬崖勒马,他周身几乎要爆开,深吸气,再吸气,最后闭上眼睛,捂住苏容的嘴,对她哑着嗓子警告,“闭嘴。”
苏容一动不动,乖乖闭紧了嘴巴。
她哪能想到仅仅是因为回来的路上,她皮了一下取笑揶揄了他一下,便被他回来后将她压在了床上惩罚。
他发了狠,她还真不是对手。
若是将屋中掌着的灯挪过来,拿进床帐内,照在她身上,她不用瞧,都知道如今怕是痕迹斑斑了。
周顾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一会儿,还是没能做到,因为苏容身上的馨香不停地往他鼻孔里钻,让他连屏息都做不到,他只能攸地起身,下了床,抬脚就往外走。
苏容睁着眼睛,看着他,没敢言声喊他。心里暗暗想着,这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他自己啊。到头来,难受的还是他。
她默默躺了一会儿,听着他没走远,至少应该没出凤殿,大约是去沐浴了,她慢慢掀开被子,散掉自己身上的满身汗。
其实,她也想去沐浴,但想想,还是算了吧!再折腾下去,不用睡了,明儿可是她第一次入朝早朝呢。
倒春寒的时节,屋子里还是清凉的,她掀开被子晾了一会儿后,身上的汗很快就散了,她扯了被子,将自己捂住闭上眼睛,打了哈欠,偏头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周顾一身凉意地回来,见苏容躺在帷幔内,睡的香甜,呼吸均匀绵长,大约是在他前脚刚离开,她后脚就睡着了,他又气又笑。
虽然一直都知道她心大,但也着实可气。
他心累地上床,不敢再靠近她,扯了被子的一个边角,勉强盖住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早朝前半个时辰,周顾准时醒了,推醒苏容,“醒醒,今儿要去上早朝。”
苏容睁开眼睛,伸手勾住周顾的脖子,脑袋蹭了蹭他,跟猫儿一样。
周顾昨儿的气早没了,也挨着她贴了贴,蹭了蹭,又亲了亲她脸颊,“起吧,今儿你要好好打扮一番,拿出王女的威仪来。”
苏容笑,坐起身,“王女的威仪还用得着拿吗?哪怕我披个麻袋上朝,有打退了大魏的功绩在,满朝文武谁也不敢小瞧我吧?”
“倒也是。”周顾发现自己这个未来王夫,反而比苏容要紧张,顿时一阵无语。
苏容也看出来了,她笑吟吟地瞧着周顾,“你紧张什么?你小时候在大梁的上书房敢跟先生叫板捣乱,在陛下面前,也不惧怕,又跟太子伴读十多年,秦太傅面前,你哪怕硬着头皮,都能心里腹诽,我谢伯伯面前,虽然见你紧张,但也没像这般,跟绷着一根神经似的。”
周顾叹气,“今儿你立太女。”
“是啊。这有什么?”苏容不觉得从王女的称呼变成太女,成为南楚的储君,就有多不一样了。反正如今就她一个继承人,也没人跟她抢,什么王女太女的,还不都是她,王女的权利与太女的权利其实也一样的。她早先来南楚,倒是没立太女呢,不是所有人也都听她的。
周顾又道:“今儿也给你我当朝赐婚,立我为你的太女夫。”
苏容眨眼睛,“所以呢?”
周顾瞪眼,“如此大事儿,我当然要紧张,这可是事关我的身份,不是无名无分,是被昭告天下的。”
苏容明白了,想笑,但又怕取笑他后又惹恼了他,伸手抱住他哄,“好好好,了不起啊,周四公子真厉害,那快点儿,我们一起上朝,我拉着你的手。”
周顾扒拉开她的手,嘟囔,“拉着手上朝像什么话,快点儿,别磨蹭了,用了早膳,才有力气。”
他说完,自己先下了床,利落地找了官服,穿戴妥当,四品的绯袍,瞧着真是清隽极了。
苏容眼睛有些移不开,“我的未婚夫真好看啊。”
周顾脸红,“你快些。”
“好。”苏容点头,拿了御衣局给她连夜赶制的太女袍服,这衣裳繁琐,她眉头蹙起,有些犯难,“这怎么穿啊?”
周顾本来要走出去,扭头看她手里的衣裳,“我帮你。”
苏容脸红,“你帮我吗?这不太好吧?”
别又跟昨天晚上似的,帮她差点儿把衣裳都脱了,险些把她溺水里。
周顾夺过衣裳,一本正经,“今日如此庄重的大事儿,怎能不着调?你乱想什么呢?”
苏容惭愧,“是是是,四公子,我错了。”
周顾气的捏她耳朵,“姑奶奶,快些吧!别贫了。”
苏容立即乖乖坐好,伸胳膊,配合周顾,见周顾为她穿的有条不紊,一点儿不乱,一层层,在他手里,很熟练的样子,惊讶,“你怎么这么会?”
周顾瞥了她一眼,“昨儿在礼部,我特意研究了,你我的大婚吉服,也差不多是繁琐样式。”
苏容懂了,“哦哦哦,果然没有白费的功夫。”
在她的配合下,周顾很快帮她穿戴好,这时,赵嬷嬷已在门外喊了,“王女,您起身了吗?老奴进来伺候您穿衣梳洗?”
苏容笑,“嬷嬷进来吧,为我梳头。”
赵嬷嬷应了一声,立即进来,见到周顾,也不讶异,毕竟前儿夜里四公子醉酒找过来歇下,在这凤殿和凰殿两处宫殿里已不是秘密。
周顾见赵嬷嬷进来了,自己则是迳自去梳洗了。他从小自理到大,不用人伺候,很快就收拾完,去外间画堂等着苏容一起用早膳。
赵嬷嬷麻利地为苏容收拾完,赞赏地夸奖,“王女真好看。”
苏容也欣赏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出去与周顾一起用早膳。
周顾见了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苏容没听清,摆碗碟的月弯却听清了,四公子说的是,“太女的朝服穿在身上,威仪没见着,这么好看做什么?”
月弯:“……”
第711章 :指教
苏容长的美,太女的朝服穿在身上,更是让她十分夺目。
周顾心想,幸好他手里已有婚书,否则多不安全,他怕是睡觉都不能安稳,因为他太知道权利与美这两样东西会带给人什么了。若是没有他的未婚夫身份,怕是多少年轻公子朝臣见了这样的她会扑上来。
用过早膳,走出屋门时,周顾伸手去拉苏容的手。
苏容扭头看着他,“刚刚是谁说,拉手上朝,太不像话的?”
周顾承认不讳,“我说的。”
“所以?”
“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必要,听你的。”
苏容:“……”
男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
她任由周顾拉着,迎着东方渐白的微光,去往金銮殿。
因有周顾催促,掐着时辰,他们到的不算晚,距离早朝开始还有片刻的功夫,但朝臣们却已经都到了。
对比前日在城门口迎接的官员,今儿朝堂上多出了几位,是苏容从黑崖关带回来的人,早在苏容回京的路上,夜相与南楚王就已收到了苏容为人请功的名单,昨儿夜相用一日的时间,与几位重臣商议好了每个人的官职,递了折子,南楚王在下午苏容睡觉时,干脆批了。
见二人携手而来,朝臣们本在三两说话,都停下,齐齐对王女与周四公子见礼。
苏容笑着摆手,“众位大人不必多礼。”
昨儿她没仔细打量这些朝臣,今儿发现,年老须发花白的占了一半,中年的官员不多,年轻的朝臣以夜归雪、夜归言为首,再就是她从大梁带来的破格提拔的几人,以秦若为首。
崔言锦年纪太小,自然没入朝,也没对他授官。
张运、张茂、宁泽、崔行之、江逐以及一众将领被她留在前线,接收大魏城池等后续事宜。他们回王都后,够得上资格的,这朝堂上起码还能再多出十几人。
不过这么多老大人们,最多的,怕是也就再撑个几年,都要卸任,让苏容觉得,这南楚的社稷,任重而道远啊,的确是缺人用。她也算明白了她父王为什么揪着不放掉礼部老尚书了。
那一把年纪,颤颤巍巍地站在朝臣中,须发花白,连她瞧了都觉得如此使唤人不忍心,怪不得想哭着告老了,也怪不得让周顾说老尚书都没正点下职他以后不好意思走了。
她一眼将朝臣们扫了个遍,每个人站着的位置,对应的职位,都瞧了个清楚。从在大梁时,她在太子的东宫研究关于南楚的卷宗,也将有名有姓的大部分朝臣都简单研究了一番,来到南楚后,打打杀杀没时间,但与大魏议和后,回京的这段路上,又听夜归雪详细讲了朝中的每个人行事风格,如今再对上脸与职位,基本已心中有数。
经过南宫家与留安王叛乱的大浪淘沙,能站在这朝堂上的人,哪怕曾经不作为也好,至少没跟着叛乱。
苏容含笑看了一圈后,拉着周顾往前走。
周顾觉得他的位置应该站在礼部老尚书身后,但他刚要松开苏容的手去入列,便被苏容拽着,往前走。
周顾小声“喂”了一声,“苏容,我的位置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