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巨型石乳天柱撑起溶洞穹顶,她脚踩累累白骨,眼看虫潮一路翻涌蔓延,爬成一条猩红的河流。石台、骨罐、雕像堆叠重影,把一切都推向同一个方向。
那尽头,有一个致命的吸引力,无形的呼唤在她耳边低语,不是声音,而是本能:
往前——往前
她恍然意识到,
帕家村,不过是这场故事的入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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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推下一本预收的简介,是一本女无无限流】
孟砂川打工歇菜,一睁眼就喜当妈,点击即送三傻宝,她要将三个孩子拉扯上(?)生巅峰后,才能光荣回去继续打工。
她说没关系,上司画的饼她都能吞得香甜,还有什么困难是她跨越不过去的?
可当看到眼前的狗、猫、鼠时,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汪汪没想到,她的孩儿们都不是人。
大娃,邪恶比格:“wer——wer——wer——wer——wer——wer——wer——wer——wer——wer——wer——”
二娃,黑白奶牛猫,上蹦下蹿,魔咪降世。
三娃,卡皮巴拉,鼠淡如菊,不想努力。
她,孟砂川,年轻色衰,但三娃宝妈。
她要拉扯这三个傻宝上清华,家人们,你们觉得我能成功吗?
副本1:逃离盗版动画光盘世界(幼儿园)
副本2:逃离番茄桌面电脑(小学)
副本3:逃离诺基亚手机(初中)
副本4:逃离五三练习册(高中)
副本5:逃离???(???)
第23章 深入祭祀地宫
两股声音在耳畔撕扯, 指向截然相反的方向。
就像那天她从余米米的屋子里仓皇逃出,却偏偏又听见某个莫名的呼唤, 召她折返。可脚下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拽着脚踝,不许她回头。
她下意识地摘下面具,怔怔低头。
只见虫群密密麻麻,从她脚背涌动而上,黑影层叠,攀附在衣衫,仿佛在皮肤上绘制出一幅诡异而活生生的花纹。细足轻快而冰凉,每一步都像针, 扎在她心口。
眉心骤然一紧, 她低呼一声, 刺痛将意识扯回。
蜈蚣与蜘蛛钻入裤腿,冰冷的身躯贴肤而行, 锐利的口器正啃噬小腿。
她呼吸猛然滞住, 背起背包,发疯似的蹦跳,狂乱抖落身上的虫群, 如无头苍蝇般在溶洞里乱撞。胸腔剧烈起伏, 粗重的呼吸声像在锤打耳膜。等她猛地回头,虫潮已不知何时停下,影影绰绰地散在黑暗深处,不再追随。
她急忙撕开裤脚,两条小腿已被啃出五六道伤口,青肿突起,火辣作痛。其间一条蜈蚣还死死咬着,她还没伸手掰开, 它便骤然松口,触须乱摆,像是惊惶逃窜,跟着另外两条漏网之虫一起钻入洞壁缝隙,消失无踪。
心口倏然沉下,她下意识后退。脚底“咕叽”一声,湿滑而粘腻,显然危险还未解除。
手电一抖,光线斜落。照见一滩漆黑浓稠的液体。气息中夹着泥土的湿气与腐败血腥,令人作呕。
然而那并非孤零零的一滩,而是顺着坑洼的黄褐黏土蜿蜒向前,像一条暗河潜入溶洞深处。
她怔在原地,只觉那流淌的痕迹,更像是某种庞然巨物拖曳身躯时碾压留下的痕印。
喉咙发紧,她艰难咽下唾沫,顾不得腿上肿胀的伤口,紧攥手电,一步一步逼近黑暗。
溶洞依旧寂静,但人工的痕迹越来越深:地面横陈着一具具四方长条木箱,头顶是无数交错的绳结,垂落的红布像血瀑般摇曳。
黄灿喜从怀里摸出杨米米坠崖洞口捡到的红布条,一对比,果然是同样的布料和图案。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手电的光扫得更快,地上散落的骨骸大小不一,杂乱无章,已无法辨别来历。
直到确定四周没有危险,她才肩膀一松,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一个木箱旁,任由伤口火辣作痛。
她随手摸索着,却触到箱沿上深深的勒痕,边缘还有一根削尖的木条,钉入其中。
黄灿喜脸色一白——她竟是坐在别人的棺材上。
她惊愕回头,手电光照亮漆黑深处,五六副棺材横七竖八地摆放着。
心脏扑通直响,她抬手铲开棺盖。
里面尸身早已腐烂,静静躺着两具白骨,皆是成年男子,面具覆面,身披黑彩相间的祭服。
她惊疑难定,又连撬几具,竟皆是如此。棺材风化程度不同,仿佛这些年不断有人被送进来。
数不清的棺木,像符号般横竖堆叠,仿佛按照某种诡异的阵式摆放,祭祀着看不见的存在。
人生人,牛生牛。
人在这里,像牲畜一样被献祭。
最让她心底发凉的,是角落那口崭新的空棺,静静敞着,像是在为谁准备。
她缓缓转头,看向刘米和杨米米父子的魂魄,心情难言。
刘米将儿子上交给国家,恐怕是为了避开这样的命运。
他一辈子都在躲,四处打短工,频繁搬家,让儿子随母姓,却依然时时担心被帕家村人找上。
可依照祭祀的内容来看,牛才是主角。
椎牛祭祀在贫穷年代以猪代替,已经是无奈之举,为何帕家村竟悄然演变成以人代牛?
沈河说这不是苗寨,可处处又透着苗寨的影子。
更诡异的是,代替“牛”的人,是由什么来决定的?
为什么杨米米的爷爷辈早已逃离,却依旧无法避免被当作献祭?这所谓的“追杀”,像是延续了几代的执念。
凭帕家村那三十多口爷孙?
“总不至于真是什么蛊毒吧……”她想起方才那些毒虫,背脊发凉。
手里攥着那半块面具,思绪缠绕着周野,担心他和沈河的生死。两人恐怕早就知道这地下有秘密溶洞,所以才执意要她同行。
好奇像烈火一样要烧穿她的胸腔。她屏住呼吸,从背包里掏出一枚小巧的照明信号弹。火光窜起,伴随尖锐的爆裂。
白光如织,刺得人心颤,眼前的“世界”暴露无遗。
黄灿喜只觉手脚发麻,如同被下了定身咒一般,那一刻,她几乎产生错觉——
她,以及眼前所有的棺木和尸骨,都是献给中央那尊看不见的神灵。
这是一个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地宫。穹顶高耸难测,绳索如蛛网层叠交织,红布条自高处垂下,宛若血瀑直泻。脚下棺木铺天盖地,森森叠叠,一眼望不到边。累累白骨蜿蜒蔓延,似汪洋般层层堆叠,汇聚在地宫正中。
而在中央,三尊巨大的石牛矗立,背脊如山,神态动作竟然栩栩如生,气势森严,令人心魄震颤。
帕家村人难不成就是在这里举行椎牛祭祀?但如此规模,怎会是三十六口人能展开的?
她蹲身打量脚下的白骨海,挑出几块打量,发现不仅有大型动物的骨头,甚至还有小型动物的骨头。
四处打量,只见无数杉枝编成的仗仪散落其间,像是祭祀用具的残影。粗大的木柱零星矗立在棺木之间,而在那些木柱顶端,仰放着一具具牛头白骨。
她惊叹这其中的不可能,下意识走近,才发觉那三头石牛并非自然天成,而是人力凿出。
远望只是有鼻子有眼,近看才发觉。牛的一家三口,神态竟细致得逼近活物,公牛昂首,母牛低回,小牛紧贴在侧,连眼眶与颈肌的纹理都清晰刻出。更诡异的是,牛身上隐隐浮着晦涩的纹路,像是某种图腾。
黄灿喜指尖轻轻触上,电流般炸开,她牙齿直打颤,手不由自主地缩回。
公牛高达五米,抬头才能看清全貌。她凝眉细看,发现牛口中似乎卡着什么,灯光打去,那物件闪着亮光回应她。
黄灿喜琢磨片刻,取出钩爪,绳索抛去,稳稳勾在牛角上。攀爬而上,靠近时才惊觉,这竟又是一片瓦片?
她心脏砰跳,马上意识到周野这次的目的。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她环顾四周,见一切风平浪静,这才深呼吸,一把摸上那块瓦片。
瓦片似乎长在石牛的嘴里,卡扣得严丝合缝。可就在她手指触上时,一个陌生的念头忽然涌起,像是知晓了某种暗语,往里推,再微微一倾。
“咔哒。”
瓦片顺利取下。她刚松了口气,头顶却骤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下一瞬,危险擦面而来!她双脚下意识猛蹬,一道白浆般的白线“唰”地划过脸颊,重重砸在眼前的石壁上,发出震耳的轰鸣。
她瞳孔猛缩,抬起手电往声音源头一照——
只见一只三米大的蜘蛛横卧在穹顶,它腹部膨胀,足肢利如弯刀。她一直以为的“绳索”,竟全是它吐出的蛛丝!
蜘蛛的身躯,却有着人的笑脸;绒毛密布,口器蠕动,齿缝间还沾着未曾消化的虫尸。笑容僵硬而诡异,像极了她在达斯木寨的祭屋里看到的怪物。
——快逃!
这是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她全身的肌肉瞬间收紧,手电晃出一幅幅撕裂的光影,像慢放的走马灯。
然而那巨型蜘蛛却比她更快,见到她时,像疯了一样顺着蛛丝疾扑而下,几息之间,蛛丝已封住她的退路。
黄灿喜猛地一铲劈下!
可那蛛丝粘韧如铁,铲刃不但没能斩断,反被死死裹缚。她心口骤然一沉,阴影轰然扑来,整个人被巨大的压迫感笼罩。
呼吸骤停,她只能反手一抬,将照明灯猛打在那张诡笑的脸上。
白光炸裂,映得洞窟里一切都扭曲不稳。她趁机暴退,却没来得及喘气,背包又猛地被一股力扯住,她跌跌撞撞落地。抬头一看,沈河立在身旁。
他额角一道血痕蜿蜒,浸透了衬衫大片前襟,眼镜不见,双眼空洞冷冽。
“沈医生?!”黄灿喜震惊呼喊,“你没事吧——”
可沈河没有回应。他甚至没看她。黄灿喜恍惚间,被他猛地扣住手腕,反手一抛,将她整个人推向那张笑脸狰狞的巨型蜘蛛。
“沈河!”
她撕声喊出,带着濒临崩裂的绝望。
“倏——!”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