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搞好了你要去我的里世界吗?温馨提醒,要做好一进去就被全世界追杀的心理准备哦~”
“还是说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庆祝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甜蜜约会呢?”
接电线的过程中,恩佐的嘴也没闲下来,虽然人稳稳地蹲着没动,话却一箩筐一箩筐地朝外倒。
宿柳根本无心听他在说些什么,她全神贯注地连接着电线,满心满眼都是对工作的热爱。好在,这次电线没出什么幺蛾子,足以容纳放松状态下恩佐的胸围,很快地接通好后,仪器也正常运转,嵌入体表融入血肉。
心中的重担落下,宿柳这才有精力应付恩佐。
发现了她的忽视,他正一脸不开心地望着她,蔚蓝色的眼睛里写满控诉。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带来的礼物,转身走向小推车,拿出属于恩佐的那一份麻辣鼠头。
“送给你!”她把手提袋递给恩佐,“你不是遗憾没去过E08区嘛,这是我从E08区外的污染区抓的变异老鼠,做成的麻辣鼠头,超级好吃,你要吗?”
瞬间忘记自己的不开心,恩佐抓起袋子,笑眯眯地用指尖描绘着上面的涂鸦,“这是小柳宝贝亲手画的吗?真好看,没想到宝贝还有做艺术家的天赋。”
恩佐情绪价值给得很足,惊叹连连地拆开层层包装,取出里面的真空包装的鼠头,越过一片狼藉的客厅,去厨房切好装盘。
他其实不能吃辣,但当着她的面,还是十分给面子地吃了好多口。
确实好吃。爽麻的辣椒刺激着味蕾,在舌尖爆发出火焰一般的辛辣,与肉质紧实的鼠头肉碰撞出新奇的鲜香。
十分特殊的体验,恩佐一边吃,一边看着宿柳收拾小推车,在她随口的闲谈中你一问我一答地聊天。
“你真没去过E08区吗?”她问。
“当然啦,我怎么会骗你呢?”他回答。
“你有纹身吗?身上有什么花纹之类的?”
“没有呀,你不是都能看到吗?还是宝贝你想……”
“那你有异能吗?异能是什么,使用的时候身体会发生变化吗?”
……前面几个问题都很流畅地得到了答案,问到这个问题时,恩佐却沉默了。
宿柳还以为自己抓到了恩佐的马脚,颇为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却看到——
金发蓝眼的青年满脸通红,眼眶也通红,泪汪汪、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斯哈斯哈”地伸出舌头在外散着辣意。
“小、小柳,这太、太辣啦啊啊啊!”
鼠头切开来其实并没有多少肉,短短一会儿,恩佐已经解决完了大半,连嘴唇都微微泛起红肿。他委屈地朝她冲过来,那么大一只人,挂在她身上撒娇,“太辣了宝贝,我,我真的要被辣死了!”
饱暖思淫意,他本来就不饿,为了让她开心硬生生吃了只鼠头,喉咙和胃烧起来的同时,人也暗自骚了起来。
他全身泛红,赤裸的身体也冒出薄汗,晶莹的汗珠顺着蜜色肌肉的沟壑游走,蒸腾的热意把宿柳也染上燥热。
紧紧贴着她,他黏黏腻腻地恳求道:
“宝贝,救救我,我要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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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恩佐:胃烧烧的,人更是骚骚的。
第38章
恩佐被辣得浑身上下通红, 像着火了一般。
但很可惜,宿柳不是消防员。
“我要去给下一个人装情绪检测仪了。”她对恩佐的撒娇无动于衷,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还没做完的工作。
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恩佐怎么可能舍得放她走。他俯下头来轻轻吻着她的脸颊,缠住她不让走,耍赖道:“别走呀宝贝,你害我变成这样的, 你得负责!”
他一边讲话一边蹭她,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蓄满眼泪的蓝眼睛澄澈一片, 我见犹怜。
没有人能干得出为了工作把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刚确定关系的恋人抛下这种事——除了宿柳。
“这怎么能怪我!”她不懂这是情侣间的小情趣, 真以为恩佐是在埋怨她,深感冤枉地反驳道, “你又没说你不能吃辣, 我都说了是麻辣鼠头的呀!”
“就怪你,我的舌头好辣, 要亲一下才能好!”恩佐根本不讲道理, 找到她嘴唇的位置, 摩挲着就要吻上去。
恩佐真笨啊, 接吻又不能解辣。
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恩佐, 宿柳很清醒, 她完全没被他带偏, 坚定自己的目标不动摇, 说什么都不亲。
但恩佐实在是太缠人了, 被她拒绝后,他就可怜巴巴地拽着宿柳,用哀怨的眼神表达自己的控诉, 说什么都不让她离开。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宝贝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他像一个复读机,拖长了音调碎碎念不停,在宿柳耳边反复念叨着他要死了他要死了。听多了,宿柳甚至真有点想帮他实现这句话。
被恩佐念叨烦了,宿柳转头,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好了吧!现在我要先去工作了,今天的清洁工作还没做呢,我不想晚上加班!”
她亲得毫无感情,像是盖章一样,浅尝辄止。这个过于清水的吻和恩佐想要的深吻、以及更深层次的交流完全不相符,但他懂得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虽然不满,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地放过了她。
不过他还是没死心。
“我可以帮你做啊。”他想当然地回答。
不就是打扫卫生吗,他帮她做完,她不就不用加班了吗?
“做什么?打扫卫生吗?”宿柳并没当真,她推着小推车朝外走,示意恩佐开门。
乖乖地顺着她的意思开了门,恩佐跟在她身后朝10号房走,“对呀,我帮你分担一部分,你不就能早点完成了吗?”
9号房和10号房紧挨着,说话间,两人就到了10号房门前。
有礼貌地敲响房门,宿柳回头看向还站在自己身后没离开的恩佐,“你怎么不回去呀?”
“当然是陪你工作呀,小柳宝贝就这么想和我分开吗?”挂着灿烂笑容的嘴角耸拉下来,他看起来失落极了。
当然没有啊!她也很想和他一起去玩呀,但是这不是工作还没做完吗?
宿柳平生最不能接受自己被冤枉,恩佐短短几分钟之内居然冤枉了她两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正准备和他理论理论,门忽然开了。
和恩佐长得一模一样,只有头发颜色不同的银发青年单手支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后。他人也很高,宽肩窄腰的身型在并不算狭窄却也不宽阔的门口撒下逼仄的阴影,很有压迫感。
恩佐的弟弟,佐伯。宿柳在心里小声念叨着佐伯的名字,他们俩长得真的好像啊,但是给她的感觉却又完全不一样。
恩佐脸上无论何时都挂着灿烂的笑容,就连他故作委屈的时候都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和他金灿灿的头发一样,活泼、热烈。
佐伯却不一样,他倒也是符合自己的发色,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冰冰的,浑身上下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气场,看起来十分不好接近。
“下午好佐伯,我是新来的清洁工宿柳……”宿柳例行进行自我介绍,说明自己的来意。
她的话还没说完,站在门口的青年就已经转身朝屋里走去,只留下一个打开着的、空荡荡的房门。
啊?我还没说我是来干什么的呢!
不知所措地望着佐伯的背影,宿柳挠了挠头,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别搭理他,他这人就这样,话不多,不是讨厌你的意思哦。”恩佐先她一步挤进来,帮她推着小推车,一边走一边介绍10号房。
“你别看佐伯人冷冰冰的,其实他可喜欢毛茸茸的小东西了,你看这边,是不是好多玩偶?都是我送他的哦。”
“这个小熊是他10岁那年我送的,没想到他现在还留着。小柳宝贝喜欢玩偶吗?喜欢的话我也可以送你好多哦!”
他像是完全把这里当作自己的房间了,对客厅的每一个东西都了如指掌,轻车熟路地带着宿柳走到卧室。
进入卧室后,佐伯已经脱掉上衣站在床边。
这样近距离观察,宿柳才发现,佐伯似乎刚洗过澡,银色的短发柔顺地盖在额头两侧,发梢还在滴落着水珠。两侧的碎发在他英俊立体的五官上打下阴影,本就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更加冷漠严肃。
恩佐对佐伯这种生人勿近的状态早已习惯,他十分自然地从小推车上取出最后一个情绪检测仪,打开包装,蹲在床边的电源处捣鼓着接电。一套丝滑的操作,他做得十分顺畅,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宿柳的工作,这是佐伯的房间。
“好啦,赶快给他装上,我们去打扫卫生吧!”恩佐把仪器和电线递给宿柳,笑得很开心,像是十分满意自己能帮上她的忙。
“谢谢!”
恩佐实在是太贴心了。宿柳感激地道谢,接过仪器就准备安装,他却没松手。
“只是口头上的感谢吗宝贝?”恩佐不满地撅起嘴巴,意有所指地在自己嘴唇上点了点,“不奖励我一下吗?”
啊?啊!
佐伯还在这儿呢!
虽然才刚开窍没多久,但宿柳也知道,情侣之间亲密的行为是很私密的,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更何况,更何况现场的第三个人还是恩佐的亲弟弟佐伯啊!
她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偷偷看了一眼佐伯,却正和他冷冰冰的眼神撞上。他的眼神看起来太凶了,就像是对她很有意见一样。
同样是湛蓝色的眼眸,恩佐常常笑着,眼角弯弯的笑意融化了蓝色的忧郁,总是给人一种风和日丽的感觉。可佐伯的眼睛却像是寒冰,一点身为人的情绪都没有,就像是藏在冰川下的冰山,相比于纯净的蓝,用深邃的黑来形容才更为恰当。
宿柳被佐伯的眼神冻到了,她下意识移开目光,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却在悄悄揣度着,他是不是有点讨厌她?
恩佐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官司,他还在喜滋滋地催促宿柳,“快去吧宝贝,不是说不能耽误时间吗,加油加油!”
这种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宿柳又说不出究竟哪里怪。她摇了摇头,把杂乱的的情绪甩出去,决定放过自己的大脑。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被恩佐代劳,她只需要把尾针扎进佐伯的心脏,再把电线连接上就能完成。很简单的步骤,但真的操作起来时,才发现有多不简单。
“你坐在床上,不然我不方便操作。”
和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佐伯一点也不体贴细心,宿柳已经举着尾针在他面前了,他还站在原地,高高的一大只杵在那里,宿柳想下手都不好找位置。
好在他虽然冰冷但人还算听话,在她提出意见之后,只是深深地忘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却也顺从地坐在了床边。
看他配合,宿柳悄悄松了口气,站在他身前寻找下针的位置。只是,手指甫一放上去,她就被手下的温度冰了一下。
好冰!
他是冰雕做的吗!怎么体温这么低!
强忍着冻手的温度,宿柳手指轻轻按压在佐伯的胸口,上下移动着寻找位置。这个工作她已经格外得心应手,很快找到了下针点,她举起尾针,动作利落地轻轻刺入进去。
尾针在佐伯的心脏处缓缓内移,宿柳稍微直起一点身子,举起两根电线,张开双臂准备将两根电线连接起来。
只是,和恩佐一样的问题又出现了。
佐伯的身材和恩佐类似,甚至,他比恩佐还要再健壮一些,过于可观的胸围让长度有限的电线很难顺利地连接起来。甚至,宿柳张开双手,“环抱”佐伯的动作都很艰难。
为了更好地连接电线,宿柳不可避免地向前一步,距离佐伯更加接近,两个人的身体几乎靠在一起,佐伯冰冷的呼吸甚至都洒在她的肩颈间。
同样的步骤,她分明已经进行过好几次,但这次,她莫名有些紧张。
难道是因为他看起来太凶太冷,太不好接近了吗?
连接电线的时候,宿柳在心中嘀咕。她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只是因为佐伯看起来有些吓人,就胆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