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看出来宿柳的忧虑,胥黎川笑着揽过她,指着旁边店里的一件碎花裙子,“你看这件,是不是很适合你,要不要试一试?”
他态度自然,仿佛这商场是他家的一样。
那是条很漂亮的碎花裙,剪裁简单但线条优美,花瓣与绿叶相得映彰,和穿越前宿柳最喜欢的那一条很像。
可惜的是,穿越那天她穿的是丑丑的工作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能带来联邦。
真的很喜欢那条裙子,宿柳犹豫。
“别怕。”胥黎川推着她朝店里走去,在货架上挑挑拣拣寻找适合宿柳的尺码,“我会付钱的,真的,就算店老板回来了不接受自助购买,警察要抓也是抓我,和你没关系的。”
他说得信誓旦旦,仿佛很有把握,这份自信渐渐感染了宿柳。
她接过裙子,在胥黎川的鼓励下走进试衣间。
出来时,胥黎川不在。
她站在试衣镜前欣赏,越看越觉得遗憾,裙子真的很合身,仿佛为她量身订造的一样。
只可惜……
垂头抚摸着腰间的蝴蝶结,宿柳遗憾地想,还是算啦,等回到疗养院之后也没有穿的机会,还是换掉吧。
“真适合。这就是属于你的裙子。”
声音突然响起,她抬头,在试衣镜里与不知道何时返回、正抱臂倚靠在柜台边、一脸欣赏地望着她的胥黎川对视。
他不知道去了哪里,竟也换了一身衣服,雪白色的Polo衫和卡其色的休闲裤,简单的色彩反而更衬得那玛瑙般的绿眼睛璀璨。
隔着镜子,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炽热的目光仿佛火炉,轻轻松松地就烤化了她因淋雨而冰冷的身体。
“是呀,我也觉得。”她点点头,语气里已经没有最初的遗憾,“不过以后还会遇到更合适的裙子的,今天能试一试我已经很开心啦。”
说着,她就要去换回自己湿漉漉的清洁工套装。
下一秒,炽热的身体从背后贴近,骨节分明的大手从面前抄过,一下子把她整个揽进怀中。
“你——”宿柳转头,却被兜头罩下来的、干燥、松软的毛巾盖住脑袋。
“头发湿了可不好,小心感冒。”
宽大而有力的手掌在头上细致而温柔地揉搓,渐渐擦干黑发上的水分,才抱着她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
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宿柳的后颈,一边轻柔地继续擦拭发梢的水分,“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已经付过钱了,你还有哪些喜欢的可以都带走。”
手掌炽热,轻轻拂过后颈,带来一阵春风般的酥意,但似乎又不一样 ,被他摩挲过的皮肤泛起淡淡的薄红和某种异样的轻痒。
“你哪来的钱?”努力忽视背后异样的感觉,宿柳问他,“你的衣服也是刚刚去别家店里换的吗?”
“我有一颗宝石扳指,刚刚去楼下拍卖行抵押了,能把整个商场都买下来。”
他说得随意,仿佛那扳指只是可有可无的、并非象征胥家嫡系继承人身份的、价值连城的上好绿玛瑙。
“啊,那你……”
宿柳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胥黎川用手指堵上。他捏着她的嘴唇,看她不满意地瞪着自己的眼神,轻轻摩挲着手下柔软的触感,笑着说,“再不快点的话,我就把这些裙子都带走扔雨里哦,反正它们的主人也不要它们。”
啊!不可以!
宿柳腾地一下站起来,挣脱开他的怀抱,急匆匆地跑去拿自己刚刚看到的几件漂亮裙子。
这个胥黎川也好坏!
一边拿,她一边偷偷骂他,但语气却是雀跃的、带着笑意的。
胥黎川笑着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忙来忙去的背影,随手拎起来刚刚给她擦过头发的毛巾,这才缓慢擦拭起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
毛巾虽然被她用过,却并非带着外界大雨的阴冷,反而有种独属于宿柳的淡淡香味,其中还混杂着几分别样的梨花气味。
胥黎川一开始没闻出来,还以为也是属于宿柳的气味。直到他终于把自己的头发也擦干,把毛巾搭在手臂上时,才忽然意识到——
不对,这味道不是属于她的。
浅淡的梨花香气是那座房子的洗手液的味道,是黎叙用来洗衬衫、最后因为近距离接触而沾染到她身上的。
拿着毛巾的手渐渐攥紧,那段属于黎叙的、与宿柳在黑暗、狭窄地下室里接吻的记忆再次不请自来地涌上来,胥黎川的脸也渐渐黑下去。
只是被群殴、分.尸还是有点太便宜黎叙了,他想。
如果不是要赶着带走宿柳,他在场的话,会用更加残忍的手段惩罚那个胆敢偷.腥的贱.人的。
即便当时的情况,和宿柳共处一室的人是他,他也绝对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会更加过分,但那也仅限与她接吻的真的是他而已。
换作是别人,那就是不知好歹、不得好死。
恰巧此时,宿柳换上了一件颜色鲜艳的橙色连衣裙走出来,掐腰的设计和摇摆的裙摆顺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她走得活泼轻快、落落大方。
但在胥黎川的角度来看,却每一步都踩在他砰砰跳动的心上,踩在他猛然燃起的欲.望上。
他挑眉看着她,盯着她因为兴奋开心而叽叽喳喳说话的嘴巴,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
宿柳的联邦话一向不好,在一大串一大串讲话时尤甚。这种情况下,以前他都会听完在脑子里做一番阅读理解,再假装毫不费力听懂了和她沟通。
可是此刻,看着她开开合合的粉润嘴唇,他却没了那个做阅读理解的心思。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他听不懂。
心中闪过的唯一念头只有,想亲。
看她朝自己走来,他伸手拽过她,在她撞入怀中的那一刻,俯身、低头,精准地衔住那颗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嘴唇,厮磨、含吮。
在她换气喘息的间隙,他附在她耳畔,因吻过她而变得湿润的唇轻轻摩挲着那颗饱满小巧的耳垂,带着沾染上她气息的喘息,说:“淋了雨不洗澡的话容易感冒,我们下一站去旅馆,怎么样?”
似乎是怕她不懂他的意思,他轻轻咬了一下那耳垂,带着热意的躯体贴她很近,笑着问:“你不是好奇吗?”
“好奇什么?”宿柳看他,水润的眼睛因沾染了情.欲而显得潋滟。
“生理课。”眼里含着笑,胥黎川的语气却一本正经,“我之前可是联邦大学的教授,今天亲自为你授课,小柳以为如何?”
-----------------------
作者有话说:*偷窃进监狱被判死刑是有原因的,并非量刑过重的bug。穿越前小柳没上过学,受到的教育都是奶奶一口相传,奶奶也只是一个务农一辈子的农村妇女,这些后面会慢慢解释的。
第19章
整个城镇都和宿柳在电影上看过的西方某国很像, 这似乎只是偏远乡村的边陲,镇上唯一的旅馆是一家汽车旅馆。
离开商场前,胥黎川打包了很多生活用品, 携带的物资足够两人滋润地过上很长一段时间。
宿柳打头阵,胥黎川跟在她身后拎着大包小包。仍旧是自助入住,不过这次反而是宿柳带着胥黎川。
“你没有住过汽车旅馆吗?”看胥黎川笨手笨脚地在前台翻找,宿柳伸手指着近在咫尺的门卡, 震惊道,“门卡就在这里呀,难道只有我能看到吗?”
她说出这话后, 惊讶的反倒成了胥黎川。
看她绕去前台内部取下门卡, 轻车熟路地走进逼仄的电梯,胥黎川问:“汽车旅馆?原来是这个名字, 联邦有这样的旅馆吗?我倒是没见过。”
联邦占地面积辽阔, 但飞车和空中基站的建立使得出行格外便捷,几乎没有什么酒店居住的必要。
就算有, 也都是光脑线上办理业务, 同步了房间信息后, 只需要虹膜识别就能进门, 根本不需要什么门卡或者钥匙的媒介。
这还是胥黎川第一次见到门卡这种东西, 他新奇地看着宿柳刷卡进门, 跟在她身后, 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
宿柳只顾着惊讶胥黎川对门卡和汽车旅馆的无知, 丝毫没有注意到, 他跟着进门的动作丝滑、自然,仿佛这里本该是他的房间一样。
胥黎川问东问西,似乎对汽车旅馆的各种设施都很好奇, 对着线圈座机电话、老旧的电视机不耻下问,揪着宿柳问了好半天。
耐心地回答胥黎川层出不穷的问题,宿柳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理解穿越前的领导为什么这么喜欢教大家做事,原来不是她不好为人师,而是她以前没有发挥的机会!
沉浸在为人师表的飘飘然中,宿柳意识到胥黎川进了自己的房间时,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狭窄的标间,仅有一张单人床和单人沙发,就连卫生间都是逼仄而狭小的。
在这样仅容一个人居住的空间里,居然挤下了她和胥黎川两人,他高大的身形在低矮的天花板下显得有些憋屈,那份属于成年男性的气息也在昏暗而拥挤的空间中愈来愈不容忽视。
“你……”
宿柳刚想提醒胥黎川,告诉他他的屋子不在这里,一抬头,却撞入那双格外亮的眼睛。
汽车旅馆没有空调,外面下着大雨,隔着窗子,闷热潮湿的空气似乎也无孔不入地侵袭,在过于窄小的空间中,氤氲出某种令人昏昏沉沉的气压。胥黎川的目光灼热,在这种本就奇怪的气氛中,竟令宿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胥黎川也同样是。
从进屋起,他就一直望着宿柳,听她喋喋不休地讲解着房间里的每一处设施,其中还掺杂着一些自己的理解和小巧思,甚至还不经间透露着一些她过往的经历。
他听得津津有味,似乎也顺着那为了能让他听懂听清楚而刻意放缓的、带着黏糊口音的联邦话,去切身体验了一下他不曾参与过的、她的过往。
跟着她于暴雨的夜晚穿越郁郁葱葱的雨林,在通体碧绿的蜥蜴和丛林巨蟒的旁观下,涉过比人还要高的灌木丛,只为寻找一只在夜里会发光的动物。
跟着她在于漆黑无光的地下古城中潜行,身畔沉睡着不知多少年的古尸,棺椁外侧的鎏金花纹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折射出潋滟的光彩,滴滴答答的地下水是除了心跳外的唯一声音。
跟着她于灯火通明的热闹城镇狂奔,黑发在风驰电掣的奔跑速度中飘扬,狂风吹拂着她笑得灿烂的脸庞,所有的人和事都被抛在身后。
……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只是听着她的过往。
始终注视着她的眸子越来越专注,扫过她因为说起喜欢的冒险而神采奕奕的脸庞,扫过她手舞足蹈想要把有趣经历分享给他的手臂,扫过她不自觉笑起来的唇角。
灵魂好像也被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认真倾听着她的故事,在这些精彩纷呈的经历中窥见她的鲜活她的灵魂,一部分则只近乎狂热地望着她,想要靠近她、想要拥有她、想要彻底……占据她。
如有实质的目光引起了宿柳的注意,她停下兴奋的讲述,回头看着他,单纯真诚的目光里倒映出他的身影。
那个在瞳孔中有些变形的身影沉默伫立着,在那几乎辨不清是谁的人影中,依旧依稀可见其中浓郁的渴望。
这份渴望是点燃他情感的焰火,爱欲轰然灼烧着他的灵魂。
两份灵魂合二为一,他向前一步,俯下身子望着她。
“还记得我们的前面说的吗?生理课程,还想学吗?”
两人几乎脸贴着脸,隐隐约约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某种奇异的期待和探索欲占据上风,宿柳回望着他侵略性极强的眼眸,毫不畏惧地点了点头。
“你什么都可以教我吗?”她问。
胥黎川挑眉,对她的问题生出了几分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胜负欲,“当然,我可是尽职尽责的好老师。”
“只希望我们的宿柳同学,不要学到一半、临阵脱逃。”
有力的手臂捞起身前女孩的身体,那只会歌唱的小鸟终于同意在他这里短暂栖息。
浴室里,花洒的水花蒸腾着热意,水蒸气模糊了磨砂玻璃,两张大小不一的手掌一前一后贴在玻璃上,印出深而暧昧的手印。
他抓着她的手,抓得极紧,搂着她的手也极为用力,似乎是怕她逃走,又似乎是怕她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