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没好气地道:“你想什么呢,不是我自己,也不是别人。”
“我说的压根就不是这种死物,我之前碰的是缠情贝,是我们合欢宗养的一种助兴灵宠。”
“缠情贝?”谢昀卿眸中闪过好奇,醋意稍减,“那是什么东西?”
见他终于肯听解释,沈闻霁松了口气。
但提及此物,她脸上依旧有些发热,含糊道:“就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小贝类,性子比较活泼。它也就是吸点精气,对人体没什么伤害,反而它分泌的汁液……嗯……有点滋养肌肤的功效。”
她把之前张长老给她介绍的话术,原封不动挪了过来。
沈闻霁努力想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正经一些,她继续道:“当时就是它……飞扑过来,不小心吸到了我的锁骨处,留下过一道印子。”
说着,她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扒开衣领,让谢昀卿看看留下的证据。
然而她忘了,缠情贝留下的痕迹,早就因新陈代谢,看不到一点了。
如今,她的脖颈锁骨处,全是某个“登徒子”留下的新鲜印记,殷红鲜艳,可比缠情贝的痕迹要醒目得多。
手指碰过衣襟,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她白皙肌肤上的暖昧红痕。
空气瞬间凝滞。
沈闻霁动
作僵住,尴尬得脚趾蜷缩,飞快地拉紧衣领,脸颊红透。
谢昀卿眼神暗沉,喉结滚了滚。
他自然认得那是自己的杰作。
沉默片刻,他忽然想起什么,眸色一凛,回忆说:“是炉鼎选拔那天?”
沈闻霁没想到他记性这么好,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
谢昀卿语气听不出喜怒,幽幽道:“我当时看到你脖子上的红印,还追问你来着。你用匕首给了我一刀,还骗我是蚊子咬的。”
沈闻霁尴尬低头:“有,有吗?”
他顿了顿,补充道:“后来你还改口说,是在醉花楼酒酣耳热不小心留下的,如今想来,又是在骗我。”
“某个小骗子嘴里没一句真话。”
沈闻霁挠了挠头。
不是,他记性怎么如此好。
被谢昀卿翻起旧账,沈闻霁顿时有些心虚,曾经刻意被她模糊的记忆,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当时,她心怀戒备,又恼他追问,确实骗了他,也确实下手狠了点,用匕首伤了他。
沈闻霁眼神飘忽,磕磕巴巴道:“虽然我当时骗了你,但你现在说这些,难道是打算找我秋后算账吗?”
她想起自己当时扎他那刀,有点怂了,忐忑问:“难不成,你也想用匕首给我一刀?”
谢昀卿被她这清奇的思路逗得笑出声,曾经困扰他的红痕,如今也有了答案,他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找她算账?
不过,倒是可以逗一逗她。
他俯身靠近,指尖抚过她锁骨的痕迹,语气低沉暧昧:“夫人说笑了,我怎么舍得用匕首伤你分毫。”
气息喷洒在她耳畔,温度灼人:“秋后算账这个成语我不喜欢,太过生分。不过,如果夫人愿意给我一些补偿,我还是乐意至极的。”
沈闻霁:“……”
不就是换了种说法吗?和秋后算账又有什么区别,都是管她讨要好处。
她清清嗓子,说:“你说说看,想要什么?我考虑一下。”
看着沈闻霁警惕的目光,谢昀卿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不如,夫人给我演示一下缠情贝的用法如何?让我也近距离看看,它究竟有何等功效。”
沈闻霁:“???”
合欢宗的东西就没有正经的!谢昀卿想必也是知道,所以才提了这个要求。
“不行。”沈闻霁义正言辞地拒绝,脸上热度飙升,“那成何体统。”
“哦?”谢昀卿挑眉,指尖不知何时又勾起了那枚翠绿的玉势,在她眼前晃了晃,“我知道了,夫人是觉得,用这个更成体统?”
“谢昀卿!”沈闻霁气结,伸手想去打他,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
他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一个香,嗓音含笑道:“酥酥,是你说的,它只是吸点精气,对人体无害,还有滋养之效,你又在害怕什么?”
“为夫也只是想见识一下,顺便帮你重温旧梦。”
“重温你个头!”沈闻霁羞愤交加,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当时立刻就把它甩开了。”
“是吗?”谢昀卿显然不信,手臂箍得更紧,“可我听说,这种东西一旦认准了目标,不吸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酥酥最后怎么解决的啊?”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企图再套出一些话。
沈闻霁被他看得无所遁形,只能自暴自弃地全盘托出:“是是是,当时张长老正好在我身旁,用特制的玉盒锁住了。”
谢昀卿思索地点了下头,显然对缠情贝的兴趣并未消减。
他环顾了一下这布置精雅的寝殿,若有所思:“说起来,此洞天福地灵气充沛,最适合滋养灵物。不知,合欢宗内,可还有多余的缠情贝?”
沈闻霁瞪大眼睛:“你想干嘛?”
“不干嘛。”谢昀卿无辜勾唇,“只是觉得,如此有益身心的灵宠,若能养上一两只,或许能为我们的……咳,修炼,增添些许情趣?”
他故意将“修炼”二字咬得极重,但究竟正不正经,不言而喻。
沈闻霁简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跟谢昀卿讲这个?现在勾起他的兴趣,反而更糟糕。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有,一只都没有。”沈闻霁斩钉截铁地否认,试图打消他这危险的念头,“缠情贝培育极为不易,宗内存货也不多,岂是随便就能养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哦。”谢昀卿有些遗憾,但看向她的目光却依旧炽热,“没有便罢了,左右为夫在你身边,未必不能达成那贝壳的用处。”
话音未落,他已低头吻上她欲要反驳的唇。
霞光透过琉璃穹顶,洒满寝殿。
床榻之上,帐幔摇曳。
沈闻霁在一片混沌中,迷迷糊糊地发誓。
以后,她绝对不能再跟这个家伙,提任何关于合欢宗的法宝了。
第二天。
晨光透过琉璃穹顶,在床榻边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闻霁是被一阵奇异的酥麻触感唤醒的,那感觉很是熟悉。
湿滑、温凉、黏腻,带着某种细微的吸吮力,正牢牢附着在她锁骨下方,轻轻蠕动着。
她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地伸手去摸。
手指触碰到的,并非预想中温热肌肤,而是一种冰凉坚硬的壳质触感。
指尖往前探了探,摸到了弹性软嫩的质感,黏液沾了她一手。
这是……贝壳?
沈闻霁的意识瞬间回颅,她一睁眼,就低头看去。
只见一枚比手掌更大些的贝壳,扇形的轮廓,边缘带着细密纹路,模样十分特别。
居然是缠情贝!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湿润水痕,沈闻霁倒吸一口凉气,触电般地想将它扯下来。
但这贝壳难缠得很,她用力一扯,反而吸得更牢,除了奇异触感,还混合着微微刺痛,让她头大。
“醒了?”不远处传来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
沈闻霁循声转头,只见谢昀卿早已穿戴整齐,正坐在床沿,神色从容地望着她。
他手中还把玩着一个熟悉的玉盒,眼神里满是捉弄的促狭,嘴角是得逞的笑意。
这个玉盒好像就是张长老困缠情贝的盒子,怎么会在他这?难道……他去找了张长老?
“谢、昀、卿。”沈闻霁咬牙启齿,她大差不差猜到,仍不死心地质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缠情贝?”
谢昀卿倾身过来,指尖碰了碰正在努力工作的缠情贝,引得沈闻霁一阵战栗。
他挑眉笑道:“自然是去拜访了张长老。我说夫人对此物念念不忘,想借来一观,张长老便十分爽快地给了我。”
他故意顿了顿,俯身亲了一口她通红的脸颊,慢悠悠地道:“原来我的酥酥,昨日是在骗我?说什么宗内存货不多,培育不易。”
“但我今日去合欢宗一瞧,张长老院内可是养了满满一池子,随随便便就给了我一只最活泼的。”
沈闻霁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没想到谢昀卿动作如此之快,她都没来得及和张姨对好口供。
“张姨,她没说其他的吧?”
“张长老说当我们好好享受,她还有很多新奇物件,欢迎我随时去取。”
沈闻霁:“……”
她叹了口气,眼下最重要的是,摆脱缠人的小东西,她看向谢昀卿说:“你快把缠情贝拿走。”
谢昀卿事不
关己地摇头:“这个东西很有灵性,我掌控不了它。”
很明显,缠情贝对沈闻霁情有独钟,有着顽强的依附性,此前一直未能安稳附着,此刻好不容易再次贴近这具灵气充盈的身躯,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放弃的了。
甚至,贝壳不仅没有半分松开的迹象,贝肉部分反而开始不安分地四处啃咬,试图寻找更滋养的地方。
连绵不绝的酥麻不适,让沈闻霁的身体微微发抖,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不管,你一定有办法。昀卿,你快点把它弄走,我真受不住了。”
尽管表面上示弱低头,但她心中暗自发誓,等回到宗门,定要停了缠情贝的养殖,这不起眼的小灵宠可是害惨她了。
看着她眼尾泛红,楚楚可怜的无助样子。
谢昀卿眸色深了深,喉结滚动:“哦?现在知道求我帮忙了?”
他指尖轻拂过她的脖颈,先前留下的淡红印记,正与缠情贝新造成的痕迹交织在一起。
“我怎么记得,昨晚还有人一边红着眼眶,一边说我行事过分,说我不顾及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