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觅烟抬起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到一张黄符纸,她念道:
“真符告盟,急会黄宁,轰雷迅霆,闻呼即至——!”
苍白的火焰点燃了黄符纸。
闻觅烟也不等符纸燃尽,就提着战戟方天直奔程博文而去。黄符纸召来的青色雷电在她后方紧追不舍,最终还是追上了她,汇聚至方天的刃部。
程博文不敢用身体去接,只能拿踏浪硬挡。
方天战戟的刃被雷电烧得发白,炽热的温度随着雷电的流窜,传递给了踏浪。踏浪的枪杆很快就烫得不得了,程博文觉得双手被灼得疼痛不已。
闻觅烟一击不成,便抬高战戟,用力再次劈下,说道:
“你根本没有研究过该如何应对我吧?”
程博文很优秀,他只草草地了解了闻觅烟是个攻击手,又是个女孩子,力气不会太大,就觉得自己能够防御、应对对方,然后就研究时灿去了。他哪里想得到,自己会被一个比自己瘦弱这么多的女孩子打得节节败退。
就算她没有将雷电附于方天之上,程博文也不敢硬接方天多次——灵力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届时他的身体将失去“金刚咒”的加持,被闻觅烟拦腰砍断。
“能在一群妖魔鬼怪之中获得保送复赛的资格的种子选手,哪里会是善茬?”
叶阳嘉吹了声口哨,说道,
“不愧是我搭档啊。”
宫永元面无表情地问姚寒霜:
“现在怎么想?”
姚寒霜道:“你小时候挨她揍,被揍得挺狠吧?”
时灿回过头,说道:
“其实也还好,因为我揍你哥揍得更凶。”
宫永元没否认,直接开骂:“贱人。”
赛场上,程博文已经认了输。
至此,复赛首轮的第十六场比赛,在闻觅烟的压倒性胜利中结束。天城将迎来十天假期,让要进入下一轮比赛的十六名选手尽可能好好休息,恢复最佳状态。
回去的路上,时灿对林逐月伸出手,道:
“扫地机,把我的手表还我。”
林逐月玩着手腕上的表,说道:
“戴在我手上就是我的了。”
时灿扯了扯嘴角:“你要一块男表干嘛?”
林逐月问他:“不舍得吗?”
时灿念经一样地说道:
“房子写你名,孩子跟你姓,你吃鸡腿我啃鸡爪,你逗猫我铲屎……我亲爱的欧树景撒玛,你要先吃搞航还是先吃瓦塔七,还是以孝拟泥塔掰马戏塔咔?”
林逐月:“……”
怎么还飙出日语了?
回家后,时灿就预订了一块江诗丹顿的女表,打算用它和林逐月赎自己的爱表。林逐月没有要还表的意思,反手也给他订了一块新的。
宫永元个单身狗见不得情侣秀恩爱,嫉妒得发疯,每天都随机牵两只比格上门拜访。他的比格撕法棍的玩具,吃法棍的猫粮,甚至还清理法棍的猫砂盆。好脾气如法棍这样的善良小面包,也被气得炸毛,
连猫条都哄不好。
时灿的爸妈倒是很欢迎宫永元过来,也很喜欢宫永元牵过来的比格,让宫永元多带比格过来玩。
时灿推着洗地机擦洗比格留下的脚印,愤恨地说道:
“等你俩老了,我就给你俩买条比格。”
正在吃水果的林逐月动作一顿。
时灿是个“孝子”,他的行为不能说是孝顺,只能说是哄堂大孝。
崔怡对着镜子往脸上抹泥膜,道:
“就怕我和你爸老死了,比格还活着,然后就要你来接手了呢。”
时灿:“……”
时灿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可真会聊天啊。”
崔怡对他竖起大拇指:
“你也很会聊天,遗传得很好。”
时灿抬手掐自己的人中——
他快要被亲妈气死了。
过了一会儿,已经自我调解完毕的时灿用十分平常的语气说道:
“哦,对了。”
崔怡警觉起来,正在下楼的时英韶也放慢了脚步。
“对了”是一个很好的转折词,人一旦突兀地说出“对了”,那事情就开始不对劲了。
时灿说道:“今天晚上吃鲍鱼。”
崔怡问:“哪来的鲍鱼?”
时灿把洗地机推回基站里,说道:
“我爸收藏的八头鲍啊,我偷偷拿出来泡上了。泡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彻底泡发了,能吃了。老胡今天在厨房里待了一天都没怎么出来,正在熬要用来煮鲍汁的汤呢。也不知道这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鲍鱼煮出来之后有没有溏心……”
时英韶:“……”
崔怡一点也不心疼时英韶的鲍鱼,深以为然地说道:
“你可算给他煮了,不然这干鲍他要留着当传家宝。”
时灿拖长了语调,阴阳怪气道:
“也可能要当陪葬,天年之后和骨灰盒一起放进墓地。”
时英韶:“…………”
婆娘“慈和”,儿子“孝顺”,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他现在就气得想两腿一蹬,双眼一闭,直接了无心事了。
这天晚上,赛程表出来了。
林逐月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语气中带着为难和担忧,道:
“啊……卢斯斯啊……”
时灿面对着镜子,把眼膜贴在眼睛下方,一边贴一边问:
“怎么了?觉得不好对付?”
最近他总被时英韶拉着看球赛,看到半夜,颇为疲惫。今天他对着镜子仔细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有了黑眼圈。对精致的时少爷来说,这是不可以容忍的事情——
他在谈恋爱呢,女朋友是颜狗,所以他必须注重外貌管理,不能有瑕疵。
于是他偷了崔怡的眼膜。
林逐月伸了个懒腰,倚在靠背上,说道:
“对你来说肯定是洒洒水啦……”
林逐月对时灿勾了勾手。
时灿凑近过来。
林逐月抬手就把时灿眼底的两张黑色膜布揭了下来,在时灿恼火的目光中解释道:
“贴着跟大熊猫似的。”
时灿道:“不贴才会变成大熊猫。”
林逐月说道:
“担心黑眼圈的话早点睡不行吗?”
时灿点了点头,问道:
“你想知道怎么对付卢斯斯吗?”
林逐月一改刚刚的态度,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胶原蛋白眼膜敷贴,郑重地放到时灿手里,又谨慎礼貌地问道:
“少爷,需要我给您敷上吗?”
“需要。”
时灿拿着盒子,问道,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
林逐月诚实地回答道:
“某宝在付款的时候有个‘顺手买一件’,价格很优惠,这一盒五十对眼膜只要两块九,我没忍住诱惑……唉,买回来才发现,生产日期都没有……”
时灿深吸一口气,问道:
“你把我当垃圾桶呢?”
林逐月捧住时灿的手:“怎么会呢?”
时灿用两只被林逐月抓着的手捧住林逐月的脸,然后猝不及防地捏住她的腮,朝两侧扯了扯。
“唔唔唔——!”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又一起看了动画片。两个已经成年的大孩子,看《花园宝宝》看得津津有味。
时间刚过十点,林逐月靠着时灿的肩膀睡着了。时灿把林逐月抱上床,盖好被子。
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个很合适的男朋友,比如现在——
林逐月这身高,男朋友个子但凡矮一点,抱起来可能都有点困难。而他就长得足够高,等以后拍婚纱照的时候都不用踩台子垫身高。
就在这时,林逐月的手机屏幕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