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一次次向我确认,而我也会一次次告诉你这个答案。”
“抱你,吻你,救你,不在我的攻略范畴,是我发乎情欲,心之所向。”
“在我确认我想要你时,你的命就在我的计划里,成为最重要的一环,我会带你走,我们会在一起。”
“最后一句。”黎星斓拨弄他潮湿的额发,捧着他脸轻柔落下一吻,“我从不对你说谎。”
张云涧的时间仿佛停止了,他苍白的肌肤几乎透出发青的经络,遍布的伤痕却红得惊心。
如墨长发散在冰冷的湖水里,散乱无序,紧贴着脖颈,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进领口,停在锁骨上。
他一动不动,呆呆望着黎星斓,眸中雾气弥漫,隐约可见发颤。
黎星斓双手握着他手,湖水很冷,她的手也是,但张云涧的手还要更冷,仿佛他的血早已停止流动,使得十指都似霜雪般结了冰。
“张云涧,你傻了吗?”她搓了搓他的手,“怎么不说话?”
张云涧的睫毛抖落了几滴水,眼尾蔓出明显的红晕。
“黎星斓……”他启唇缓念着她的名字,但甫一开口,晶莹的泪珠便从眼尾滚落下来,在湖面上漾起涟漪。
“为什么……我会哭呢?”
黎星斓愣了愣,忍不住笑起来,她手指轻滑过他眼尾泪痕。
“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一开口就想哭吗?”
张云涧呆呆颔首。
“为什么呢?……不是因为疼。”
黎星斓轻笑着,心间柔软似水。
“因为太感动了吗?……果然我不太适合说些煽情的话,不过……”
她捏了捏他的脸:“因为感动而哭,是人之常情,说明我们张云涧同学是个正常人啊。”
感动——
张云涧垂眸思索:“……人的眼睛是灵魂的出口,情绪会通过眼睛流露出来,伤心痛苦,感动惊喜,都会化作眼泪。”
“原来,这就是感动么?”
黎星斓略显讶异,这是她说过的话,他又一字不差地记住了。
少年似想明白了什么,蓦地抬眸,眼泪再一次滑落。
“黎星斓,我爱你,特别特别特别爱你……”
黎星斓笑:“我知道。”
他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拥着,埋在她发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通过这最简单的三个字,反复向她诉说爱意。
湖面的雾气逐渐聚集而来,像是被什么吸引,将他们包裹其中,那些精纯至极的魔气,触碰到张云涧时,便好似被扯入深渊,一点点,尽数吞没在他体内。
黎星斓原本还未注意到此番异状,但她伤口带来的疼痛忽然消失了,紧接着连原本因寒冷而丧失一定知觉的四肢也渐渐回暖。
她在张云涧怀中抬起头,见四面八方的魔气都朝这里狂涌,连湖水也激荡不停。
她有些惊诧,没想到张云涧吞噬魔气的速度这般快。
但这正是她希望的,此处没有灵气,若是张云涧不愿意吸收魔气的话,他的伤只怕愈发难好了。
“需要我先避开吗?”她轻声问。
张云涧却没有丝毫要松开她的意思,反而更加拥紧了她,有些微微颤抖。
黎星斓便安抚地摸着他头发,维持着这个姿势。
虽然同灵气一样,她也无法感应到魔气,但魔气进入张云涧体内后,她便能通过双修之法模糊感知到。
魔气涌聚持续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只是湖面的雾肉眼可见稀薄了许多。
张云涧抱着她飞到岸上,刚落地便疲倦栽倒在她怀里,被她稳稳接住:“怎么了?魔气有……后遗症?”
“嗯……好累……”
张云涧低声说了句,便在她怀里沉沉昏睡了过去。
黎星斓抱着他在岸边坐下,见他脸色回暖,气息也较之前有力了些,才勉强放心。
她检查了番,发现自己的灵力也恢复了,或者说……魔力?
总之,这不属于她,她只是调用,所以也分不出二者的区别。
她用王进宝试了试,发现魔力和灵力作用相同,不影响灵器使用,便又取出灵符,依然可以,不过表现不一。
有些符箓用魔力激发后威力削弱了,而有些则增强了,还有些是使用时间变短了。
经过她观察,魔力与灵力相比,属性不太明显,消耗更为剧烈,作为一种能量,也的确更不稳定。
除此之外,她暂时没有发现区别。
她想到修仙界中关于魔气的介绍,都说魔气中蕴含某种炎质,会导致修习者实力激增的同时心性大变,狂躁嗜杀,故而才会成为修仙界明令禁止且避如蛇蝎的东西。
她的目光落在张云涧脸上,这个倒在她怀里昏睡的少年……很乖啊。
如今他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成了魔修,最终也会如天道推衍那般成为灭世魔头吗?
黎星斓皱起眉,眼下她虽屏蔽了攻略系统的监控,但不能一直这么做,等离开这里,系统就会发现张云涧已成为魔修,并会立即要求她向时空局陈述这一段空白经历。
她必须提前想好如何应对。
她从空间戒指中出去几颗疗伤丹药,用体内的魔力炼化了,喂给张云涧。
然后又用了好几张防御符布置周围,确保在危险出现时能及时应对。
做完这一切,她才抱着他在湖边躺下,任由睡意袭来。
她太累了,为了保持头脑清醒与足够精力,不得不让自己好好休息一场。
……
黎星斓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身处一片虚无中,没有方向,没有声音,也没有光。
她走了很久,眼前忽然出现一圈金色日晕,仿佛太阳出现在地平线的那一刻,那是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
这好像又是一个邀请。
她稍稍迟疑,就向那处走去。
“天门。”
第116章 双修吻得更深,更贪婪
黎星斓是在熟悉的令她安心的怀抱里醒来的,她只是掀了掀眼帘,复又合上,想接着睡一会儿。
但张云涧显然不让她如意,他低头亲她,一下又一下。
黎星斓睁开眼,有些无奈地与他四目相对。
“亲够了没?哪有这么打扰我睡觉的?”
少年扬起乖巧的笑:“黎星斓,你说过,我不用征求你的同意。”
“什么时候说过?”
“就是说过。”
黎星斓迟钝的大脑恢复清晰:“张云涧,你那会儿能听到我说话?”
“嗯——有时候能,不过很少。”
黎星斓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真是赏心悦目。
美人做什么都是一幅画。
但她尤其偏爱生动鲜活的他。
想到那时他苍白破碎的模样,连一个吻也不能回应,她心间仍存酸涩。
她伸手圈揽住他肩,在他怀里借力贴近,回了他一个吻。
“现在伤势恢复得如何?”
“恢复了一部分,我在这里好像痊愈得更快。”
“因为魔气?”黎星斓从他怀中下来,转头看了眼雾气缭绕的湖面,中心又恢复了原先那边浓雾翻滚的模样。
张云涧想了下,摇头:“我不知道。”
“没关系,有用就好,我不在意你成为魔修,我与你同修,入魔也一起入。”黎星斓说得风轻云淡,又问他,“身上的伤还疼吗?”
他摇头,又在黎星斓的眼神下乖乖点头。
黎星斓抿唇,取了七八个瓶瓶罐罐,倒了一大把丹药出来:“吃了,安心疗伤。”
张云涧没接:“黎星斓,这次不喂我么?”
“……”黎星斓无语地笑了下,“张云涧同学,你现在意识清醒,有嘴有手……”
“但我经脉受损严重,还不能运转魔力,一用就疼得很。”他叹了口气,俯下身伏在她肩上,“黎星斓~我真的炼化不了丹药。”
黎星斓很想推开他,但她偏偏吃这一套。
有时候她真能共情到历史上那些被美色所误的人……不夸张,一点不夸张。
“来吧。”
她拉着他坐下,将丹药一股脑炼化了,正要转头,身前已落下阴影——是张云涧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
丹药的苦涩气息从二人唇齿间溢出。
张云涧喉结不住滑动着,修长的手扶住黎星斓的后脑,吻得更深,更贪婪,已远超过了渡药的界限。
黎星斓想起他们初遇那会儿,张云涧还分不清渡药和吻的区别,在一个轻柔的吻下就不自知的害羞。
眼下他早已十分熟练,不但熟练,还渐渐掌控住节奏,让吻每次落下时都更深更绵长。
他学得太快了,不止学会,还做得很好,然后,举一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