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在用手指一点点探索她的样子
裙子在水中飘荡,年轻的身体紧贴着,无比强烈的存在感,至柔至坚,轻轻缓缓,急急重重,浴缸中的水温热舒缓,置身其中想沉溺,又想融化,顺着动作推波助澜,晃晃荡荡。
身体敏感,黎可觉得自己有点不行了,就这样也可以,她呼吸咻咻地把脸埋在贺循脖颈间,绷紧身体,隐隐期待最后的来临。
贺循呼吸也乱,身体比温热更躁动的焦热,在水中无论怎么动作都有被压迫被挤压的虚钝感,他忍耐着闭了下眼睛,突然停住了动作。
“出去再继续。”
他贴着她的脸颊喑哑低语,语气还带着无力的疲弱,身体靠着浴缸一仰,重重喘气,耳根脖颈泛红,抓起旁侧的浴巾盖在黎可头顶,“先暂停。”
黎可还在咬着嘴唇感受倍受折磨的力道,突然被他身体后撤,水流晃晃荡荡的,什么都停了、哑了、灭了,她两眼一抹黑,脸色潮红发热,呆愣愣的又有些怅然若失的难受。
男人抓住了另一条浴巾,裹在腰间,跨步迈出了浴缸,甚至扔下她不管,脚步散乱地迈出了浴室。
黎可想骂他,又骂不出来。
她缩起肩膀,心情郁卒地脱下湿透的衣服,一件件扔出浴缸,再把自己沉进水里,好好地洗洗黏重的身体和脑子。
可怜她连续两次都不上不下,只能自己冷静过来。
黎可在浴室磨磨蹭蹭,洗澡吹头发,脑子里想的是要走还是留。
走是不能走,衣服都湿透了,穿男人的衣服回家肯定要被关春梅知道,她得先把衣服烘干再走。
虽说人家眼瞎看不见,她穿不穿衣服都无所谓,但不穿或者裹着个浴巾出去,难道还真要再继续?
他到底行不行?
刚才浴缸里莫名其妙,万一是真不行,是不是收拾收拾该结束了?
贺循站在床头,打开药盒吃药。
他觉得自己需要暂停,吃药可以缓解头脑的胀痛,生病的热度在浴缸中已经消退,床头还搁着半碗剩下的燕窝汤,正好喝完。
"Lucky."
他陷在沙发平息身体,不想浪费半点力气,眉眼温和地跟Lucky说话,“去把Coco的包叼过来,她习惯把东西放在门口的柜子上。”
Lucky听懂了,歪着脑袋,摇着尾巴跑下了楼。
过了会,Lucky果然咬着黎可的东西上来。
贺循摸着那只包,果然在一个极隐蔽的内袋里摸到两枚铝箔包装。
他垂眼捏着那两枚薄薄的东西,神色冷清,颊颏线条收敛,用手机扫描包装上面的时间,还有两个月过期——大概也能推算生产日期和购买时段。
那会贺循的神色其实并不好看。
两分钟之后,等待着被夸奖的Lucky被主人赶出了卧室。
跟上回一样,Lucky又一次被锁在了门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敢置信地汪汪直叫,最后只能哼哼失落地趴在门边守着。
黎可在浴室吹头发的时候,贺循走了进来。
她努着嘴没说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他穿件白色宽松的浴袍,胸口微敞,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脚步镇定地走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吹风机。
热风拂动长发,她身上有他的沐浴露的气味,是淡而好闻的木质香,贴着皮肤的热度又有清新干净的气息,他的修长手指在她发间穿过,和吹风机一起梳理她的头发。
这场景有居家恋爱的感觉。
黎可晃神了一下———她有点想溜了。
可贺循已经放下了吹风机,他拥着她站在洗手台前洗手,宽阔的胸膛紧贴她的后背,镜子里他眉睫低垂,拧开水流打湿双手,细致地搓揉每一根手指,用泡沫把刚才触碰物品的痕迹消除,那种认真态度似乎即将要上手术台,操刀一场无菌手术。
黎可有种警觉——现在走应该还来得及,再晚就不好说了。
他再牵过她的手,同样的步骤把她的手指洗干净,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说话,沉哑声带挟着轻缓的热气:“好了。”
随着话音落下的是他的亲吻,只要唇舌纠缠起来,她色令智昏,干脆什么都不想,势必要把这件事做到底。
两人拥吻着出了浴室,倒在那张她亲手铺好的床上。
黎可趴在他胸口,犹豫着问了贺循最后一个问题:“前两天你去我家……想干嘛?”
“要个说法……”
“什么说法?”她揪住他的浴袍,轻轻吸气,“你跟我妈告我的状?”
贺循闭着眼睛,吻住她的唇,含糊低语:“不要离开白塔坊。”
不管他说什么话,不管她有什么缺点,不管她做什么事情,不管两人怎么争吵愤怒,做出什么暴跳如雷的事情,都不要离开。
他已经习惯了风的存在。
“在这里你永远安全,想穿什么穿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他依旧不能说是“我爱你”。
但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给她。
工作、钱、身体、平静稳定的生活、孩子和狗,两个人的世外桃源。
黎可盯着他英俊的脸庞和漆黑的眼睛,呼吸停住,她的手探进了他的浴袍,贴在他的胸口——指尖下的皮肤光洁温热,男人的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很清晰,也很坚定。
这心跳连着她手指的脉搏,共振同频,清楚地传进她心里。
他有双幽黑深邃的瞳仁,毫无知觉地把她的面孔倒影在瞳孔里,伸手解开了她的浴巾。
黎可任由他动作———即便他真的不行,她也不介意。
只是在坦诚相待之前,贺循又探手摸着床头的手机,启动全屋智能程序,将阳光倾洒的卧室所有窗帘都密匝匝地关上,灯光或者光亮全都摁灭。没有一丝丝光透进来。
外头大好春光,房间却徒然漆黑起来,很适合做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黎可的眼睛极力适应黑暗,却仍然是看不清楚眼前,只能勉强看见一点黯淡轮廓。
她想要看见他,提要求:“开一盏小灯。”
他轻声说:“不可以。”
黑暗中,贺循抽掉她身上的浴巾。
黎可瞪着眼睛,她模模糊糊看见贺循直起身体,解开了浴袍,而后他似乎停住,思忖几秒,最后……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黎可抽了抽唇角。
温热干燥的手覆在眉眼,她听见浴袍扔开的声音。
床很软,银灰色的床品像乌云,身体裹在看不见的云层里,无比舒适柔软,比之发颤的是另一个人的肌肤严严实实地贴上来,胜过之前的所有,真实的体温和绝对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心颤满足。
卷翘的睫毛在他掌心眨呀眨,扫得手指发痒,比起其他事情,这件事情更重要,黎可问:“你要一直捂着我的眼睛吗?”
“如果你还能看见的话。”他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庞。
“为什么?”
贺循贴近亲吻她的嘴唇:“因为我看不见……我也不想让你看见……”
他看不见,不知道眼前人是什么模样神态,无法想象她在这种时候是怎么一种迷人的风姿,但他很确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法掩饰的冲动和难耐都会清凌凌地落在她的眼睛里。
如果她目睹他的窘态,如果他被她冷静地俯视……
平等的黑暗才是安全感。
“已经很黑了……”
黎可挪开他的手,双臂勾住他的脖颈,抬头啄吻他漂亮的眼睛,声音轻柔,“你放心好了,我看不见,我现在也瞎了。”
贺循眼帘轻颤,沉沉吸了口气。
他喜欢她亲吻他的眼睛。
黎可思想开小差,又自顾自笑起来,“黑乎乎的也很好,嗯……可以想象成不同的男人,这样……唔……”
“你闭嘴。”
他轻声说话,又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唇,把她不着调的话压在掌心里。
黎可把话吞进肚子,吮吻他的掌心,伸出湿漉漉又软绵绵的舌尖,刻画他的掌纹。
他只得收回手,用嘴唇回应她,两个人断断续续接湿欲缠绵的吻,他的手指从她的头发开始抚摸,温热洁净的指腹一寸寸抚过她光洁的额头鬓角,触碰她毛绒绒的眉毛眼睛和小巧的鼻梁,再摩挲她滑腻微凉的脸颊,捏起她小巧精致的耳朵,沿着她的脸腮线条滑到下巴,持续游动的轻痒。
黎可理解。
他在用手指一点点摸索她的样子。
她突然回忆起当年他坐在教室认真写作业思考难题的样子,大概也就是现在这样,她是不是一道待解题?这种缓慢细腻的感觉又让人平静,好像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这样细致地抚摸过她的脸颊,但她又有点冷哼哼的态度,谁让他不记得她的样子,光凭着这样摸,能想出来吗?
他修长的手指再沿着她的尖尖下颌,缓缓抚过她纤细的天鹅颈,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直到他的指尖继续往下,又迟疑地停顿住,用指腹轻轻摩挲她锁骨下的皮肤。
黎可心里开始期待下面的环节。
这种感觉很新奇,黑黯黯的房间,谁也看不见谁,只能凭借感官的触碰,他又是这副慢条斯理的动作,她带点恶作剧的调笑:“不继续吗?”
之前他被她摁着手、隔着衬衫碰过这个地方,贺循咽了咽喉结,先吻住了她破坏气氛的唇。
他闭着眼,伸手团团捏住,隆起的圆弧挺俏,肌肤滑腻柔软,高耸又饱满,贺循为这种触感深吸了一口气,想象中是像积雪一样的耀眼,甚至情不自禁地揉捏起来,顶峰颤颤巍巍的蓓蕾让他想起了上岩寺的山莓,品尝起来会有柔软清甜的口感,深陷的掌缘有如丝绸般的手感。
黎可眯着眼睛,轻轻柔柔地哼声。
他摸她,她当然也可以摸他。
她像只掉进油缸里的小老鼠,理直气壮地把手贴在他的胸膛,在他揉捏自己的时候,肆无忌惮地上上下下,在他薄薄的胸肌上捏来捏去,指甲刮挠弹韧小巧的两点,她没他那么细致认真,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惦记,摸索滑动他的腹肌和窄窄的腰线,甚至迫不及待地抓住了那里,沉甸甸的坚硬滚烫,值得自傲的资本,顶端已经渗出了点点粘液,摩挲起来柔滑可爱,再坏心思地用指甲刮掐。
贺循窄腰战栗,闭着眼睛溢出一声极为沙哑的低喘,用力捏住她,凝脂似的饱满溢出他的指缝,她拧起细眉娇哼,一口咬住他的唇角。
她矫揉造作地委屈,尖尖贝齿啮咬他的唇,“你捏疼我了。”
“黎可……”
他闭着眼睛,在她手中弓起腰背,蹙眉喘息,“停手……”
黎可觉得自己不是急性子,但贺循的性格显然过于有条不紊,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切入正题。
她想速战速决,借着亲吻的姿势,翻身把他压倒。
她喜欢一切由自己掌控。
但这次贺循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急急乱乱地回应她的吻,用力攥住她煽风点火的手,用体型和力量的优势把她压倒,两人滚在一起,床单丝滑,黎可滑溜溜地被掀翻,已经被贺循摁住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