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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作者:休屠城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445 KB   上传时间:2025-12-09 12:56:28

  贺循很爱这两个小孩。

  黎可把散落在地上的泡沫和包装盒扔进纸箱,看贺循摸着礼物出神,笑道:“是小女孩和小男孩送给您的礼物吧。”

  他惯常冷漠,这时候很意外地轻轻嗯了声,神色柔和俊雅。

  她看他指尖缓慢地划过那个八音盒,多看了两眼,想了想,开口跟他说话:“是一个旋转木马的八音盒。”

  “你手指捧着的底座,是亮晶晶金灿灿的舞台,像王子和公主晚宴跳舞的那种风格,舞台边缘那圈是缠绕的紫色带金粉的玫瑰花枝叶,上面是个水晶球,现在有彩色的亮粉在往下飘。嗯……中间的旋转木马有透明的玻璃立柱,浅蓝和淡绿相间的花边顶盖,金色的圆弧尖顶像童话城堡的屋顶,四匹白马穿在银杆上,分别坐着穿水晶鞋的灰姑娘,捧着红苹果的白雪公主,还有黄色公主裙的贝儿公主和红头发鱼尾巴的小美人鱼。”

  她说得很仔细。

  贺循通常会用手机相机识别物品,而后听图片转化的语音描述,大概能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有人在耳边描述,脑海里有了更生动的画面。

  他轻轻拧了下玻璃球。

  有悦耳动听的音乐流淌而出,彩灯的光亮经由玻璃立柱的折射笼罩了整个水晶球,和纷纷洒洒的亮粉交织在一起,像童话的梦境。

  黎可眼睛发亮,轻轻“哇哦”了一下,她也喜欢漂亮东西,笑着跟贺循说:“很好看,深深浅浅的紫色蓝色和黄色的光线在底座上闪动,折射在玻璃立柱和水晶球上,亮粉像雪一样飞起来,像梦幻的童话世界,小女孩的美梦,还有,嗯……湖水上方彩虹和夕阳映在眼里的样子。”

  贺循沉默了半响,闭着眼睛,而后轻声开口:“谢谢……”

  黎可的注意力已经被另一个玩具吸引:“这个剑……看起来像是海盗会喜欢的那种。”

  她凑近了一点,“黑色蛇纹的剑柄,剑柄顶端是金色的金属圆球,圆球看起来很亮,护手上镶着一颗菱形的蓝宝石,下面是银白色的金属剑身,靠近剑柄的地方有个骷髅头,骷髅头背后架着两把刀。”

  “您要不要按一下那个蓝宝石?”黎可专心研究玩具,“这个剑柄的样子里面应该有设置什么开关……这个蓝宝石好显眼,您的手指往前摸五厘米就是。”

  贺循摸到了那个塑料蓝宝石,不过毫无反应,黎可嘀咕了一句怎么没反应,撑着下巴认真琢磨起来,过一会“啧”了声,“要不您摸摸剑柄顶端的那个圆球?”

  贺循伸手——圆球是往下摁的。

  玩具宝剑突然在手里闪出白色亮光,毫无动静的几秒之后,突然有了哔哔哔的挥剑声,紧接着是海底怪兽的挣扎和呐喊。

  两个人都被这莫名其妙的音效唬了下,黎可笑起来:“我猜送您宝剑的小男孩只有五六岁。”

  她兴致勃勃地说起:“我儿子五六岁的时候也喜欢这种宝剑,以前我送过他一把,他喜欢抱着剑睡觉。后来宝剑从床上掉下去坏了,他偷偷掉了好多眼泪,我再给他买别的剑也不肯要了。”

  共处同个屋檐月余,她还是第一次提及私事。

  不过是突然的兴致,黎可自己也没料会说这些,很快把话题撇过,“两个小朋友把最心爱的东西都送给您。”她撑着下巴说话,“他们应该很喜欢您吧。”

  语调真诚,没有半点谄媚和献殷勤的姿态。

  贺循指尖抚摸着玩具,雪山冷清的脸上有了春水般的温和神态,语气清淡:“是我的侄子侄女,今年才五岁。”

  她站起身,抱着大大的纸箱,是当妈的口吻:“肯定是非常可爱的小孩。”

  黎可把纸箱扔到花园的垃圾桶里。

  扔完垃圾再折身回屋,贺循已经把玩具放在了桌上,而他在岛台前洗手。

  雇主多少有点洁癖的毛病,做每件事的前后都要洗手。黎可自认为贴心,去抽屉里拿湿巾:“贺先生,我把这两个玩具用消毒纸巾擦一下吧。”

  贺循听着她的脚步和动作。

  他很认真地洗完手,抽一张纸巾把手擦干,而后抬起头,对着黎可的方向,剑眉舒展,语气有种莫名的沉静和笃定,慢条斯理说:“黎姐,你的语气和阅历都很年轻。”

  黎可的手突然顿住。

  她脑子里闪了下电,直觉抬头看人,还在思考自己哪里露馅,呼吸已经轻抽了口气,对着那张温和冷淡的脸,讪讪陪笑:“是,是吗?”

  贺循看着她——虚张声势的眼神有种洞悉的尖锐,身高和气息都是居高临下的压迫。

  再漠不关心的相处也有那种直觉上的怪异。

  黎可沉默片刻,轻轻喘了口气,睫毛闪了闪,似乎在躲闪他的视线,又紧紧地抿住了唇,最后不得不承认:“那个……贺先生……”她嗓音渐低,开始心虚,“有些事……我的确骗了您。”

  “抱歉……”她迎着他空洞漆黑的目光,局促又沉闷地呼了一口气,“那个……我报给您的年龄不太准。”

  贺循面色冷淡:“嗯?”

  “我其实没那么大岁数。”黎可硬着头皮,嗫嚅道,“真实年龄虚报了几岁……我跟曹小姐说四十四岁,其实是四舍五入……”

  她做贼心虚,手心发汗,语气渐低:“实际上,我今年虚岁四十……”

  她吞吞吐吐解释,贺循皱起眉棱:“然后呢?”

  “然后,我周岁——”黎可破釜沉舟,坦白从宽,直面雇主。

  “三十八岁!”

  “您知道的。”黎可急了,脱口而出,“现在工作不好找,我也不是故意要骗您。就是我这个年纪实在尴尬,外面那些光鲜点的工作基本都只招三十五岁以下,我这个年龄又太老了。要是去找阿姨保洁这些,他们又嫌三十多岁太年轻,觉得不稳定、不稳重。”

  她急急咽了口气,赶着解释,先要把何胜洗白,“那天我去劳务公司找工作,正好碰见那个叫何胜的小伙子说要找保姆,他跟经理说话,我就在旁边填表,听见说工资挺高,就是年龄不要太年轻,我想我其他要求都符合,就是年轻了几岁……我就……我就鬼迷心窍,在求职表上把我生日年份的那个‘7’改成了“1”,虚报了六岁。”

  “主要是我模样也不太好看,那几天还生着病,头上不少白头发,多报几岁也看不太出来,那个小伙子问了我好些话,又说急着要人,问我要身份证看,我当时候就一心想着找工作赚钱……骗他说身份证丢了,又套了些近乎……结果他信了,就说让我来试试,没想就这么侥幸进来了。”

  “我也是没办法。我自己一个人养儿子,没别人帮忙,很多工作做不了,日子不好过,就想找个工资高些的活儿养家糊口。”

  她语气失落又焦虑,忧心忡忡:“贺先生,我不是坏人……以前我也是在外面正经上班的,后来出了事才带着孩子回老家生活……“

  话说起来也忍不住心酸,几乎要哽咽了,“后来我怕这事露馅,只能装老成些,不敢在您面前好好说话……您要是不信,可以让曹小姐去公安局查,或者把那个姓何的小伙子喊过来问,我家就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我不怕的。”

  她的反应很真实——急促又心虚的呼吸,颤抖的嗓音,心酸的语气,如果贺循能看见,还能见到她发抖的肩膀和紧紧揪住湿巾的手指。

  贺循皱起的眉并不阴沉冷酷。

  事情逻辑能够自洽,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只是一个洗衣做饭的保姆,当然也谈不上苛责或者计较。

  何况,他认为她的工作做的还算合格。

  黎可成功刷新了自己的新身份。

  女,三十八岁,不算年轻也不老的年龄,为工作发愁又疲于生活的单亲妈妈,有些市侩的小毛病,阴差阳错之下当了某个人的保姆。

  黎可如释重负又感激涕零地下班,关上那扇暗红色大门的同时——脸垮了下来。

  她脚步略重,皱起眉,咬着唇,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了每个月八千块的工资卖惨?

  区区八千块而已。

  这有什么意思。

  累得要命。她心想,不如早点走人算了。

第09章 人老了嘛,讲话就不中听

  餐桌摆满了菜,荤的素的,鸡鸭鱼肉,关春梅挾了块排骨:“使劲吃。”

  黎可挟过去一只虾:“努力吃。”

  小欧嘴里嚼着,呆滞地看着冒尖的碗,晃脑袋:“我真的吃不下了。”

  关春梅板着脸:“少吃饭,多吃菜,小孩子哪里知道饥饱。”

  黎可鹦鹉学舌,惟妙惟肖:“小孩肚子是乾坤袋,吃什么长什么,睡一觉起来就空了。”

  关春梅眼睛一瞪,反捏着筷子抽黎可胳膊:“这么大人了学什么话?没一点正经,你也吃,不吃完不许下桌。”

  黎可被筷子抽得吃痛,也唉声叹气:“我吃饱了。”

  “今天晚上要把这些菜吃完,不然只能丢下去喂狗。”关春梅忿忿道,“这破冰箱,好端端的又不制冷。白天找了个人来修,说要八百块,什么都没干,就知道狮子大开口,八百块,他怎么不去抢。”

  “八百块就八百块。”黎可啃排骨,“能修好就行,花八百块总比撑死强。”

  关春梅筷子敲敲碗沿,一肚子火:“修什么修,这冰箱多少年了,卖了也不值五十,塞点东西就满。有这八百块钱还不如换个新的。”

  “那就换个新的,早该换了。”

  “一个冰箱好几千块,哪来的钱?你说换就换,什么东西都是坏了就换,坏了就扔。”人老了就开始抠搜,这舍不得那没必要,“你有空去问问,有没有便宜点的能修的,我看一百块钱差不多,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黎可忍不了:“不花你的。我出钱,换个新的行了吧。”

  “你出钱?”

  “对。”黎可猛点头,“我出钱!”

  关春梅筷子一撂,旋即变脸,语气渐缓:“那你俩别吃了,电器城晚上九点才关门,赶紧去看看冰箱,厨房水槽里还放着只鸭子,明天送货还来得及。”

  黎可手里的筷子被夺走,一大一小刚吃撑,站在“哐当”关上的家门前大眼瞪小眼。

  “你外婆真抠门。”黎可啼笑皆非,揽着小欧的肩膀,“走,咱们买冰箱去。”

  小欧替外婆辩解:“外婆穷。”

  “她才不穷呢。”黎可嗤笑。

  她知道她妈手里有不少钱。

  所谓财不外露,关春梅性格火爆又锱铢必较,早年在国企厂里上班,单位效益不好,她一次性拿钱买断了工龄,后来单位改制又活了,她带着一帮人去厂里闹复工,早早把退休办了下来,期间黎可的外公得了老年痴呆,关春梅接手照顾老人,老父亲死后她跟兄弟姐妹争遗产,闹的恩断义绝把存折抢到了手。这些年她把麻将当主业干,绝不做亏本生意,每天打麻将也能挣点,就是抠门又爱哭穷,钱捂在手里不舍得花,留着养老用。

  黎可买了个双开门冰箱,约好第二天送货,早上叮嘱了关春梅几句,自己出门去上班。

  走在去白塔坊的路上,她辞职的念头又淡了一点。

  这件事情已经想了好几天——工作并非做不下去,环境也不算恶劣,只是她突然对这事失去了兴趣,有点意兴阑珊的感觉,很没劲。

  主动辞职倒也没什么,可是工作手册上说,雇主辞退保姆的话,会有赔偿金。

  黎可掐指一算,她已经在白塔坊待了一个月零八天,按照她的德性和以往的工作经验,不出三个月她就会被老板炒鱿鱼。

  之前的戏也不能白演,要么……再凑合待一阵,顺便再找找其他工作。

  .

  抛弃了关春梅那种中老年阿姨的语气,黎可不再殷勤地喊“贺先生”,早上见了面,她一手叉腰一手煎香肠,略带懒散的腔调说早上好。

  早餐是吐司香肠和口蘑鸡蛋,水果沙拉和一杯咖啡,没有寒暄,她递过来一双筷子,语气淡淡:“鸡蛋煎得不太好,您用筷子吧,比勺子和叉子更方便一点。”

  毫无热情和谄媚,少了些刻意和讨好,但对雇主就显得有点不尊敬。

  那天黎可的狡辩毫无破绽,堪称教科书般的演技。至少在贺循的直觉中,她那种意图明显的市侩伪装已经消失,他没有计较她谎报年龄的蒙混,当然也对浮于表面的“尊敬”并不在意。

  实际上以前的贺循是个温和有礼的青年,也是个宽容风趣的雇主和老板,受挫以后也没有因身体受残导致性格的扭曲和暴躁苛刻。

  他只是离人很远,过于平静。

  像死水一潭。

  黎可放弃当热情开朗的保姆大姐后,两人的对话似乎更少更干巴,他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她歪坐在岛台旁啃香肠。

  黎可去冰箱里拿酸奶,突然想起来:“对了,您的面包要抹果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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