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茶再睡。”他轻描淡写绕开她的话题,说道,“你要不再上去睡会?”
这是拒绝她的意思吗?
温令霜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是她没有魅力了?还是他睡够她了?亦或者……
那几秒钟,脑海生出无限种可能。
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颈,撒娇:“我睡够了,江黯。”
够明显了吧。
“江黯,你上楼陪我,不要睡了。”
江黯微微滚动喉结。
对于她撒娇的功力,他心知肚明,若无其事的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先睡,乖。”
单手拍拍她的臀,“去吧。”
温令霜咬着红唇,瞪了他一眼后,微微推开他,站起身来直接分开/腿跨坐到他身上,恼羞成怒地说:“今天什么日子,你让我一个人睡?”
江黯:“……”
温令霜:“我要你陪我睡!”
江黯:“……”
他慢慢放下茶杯,看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现在四点三十四。”
“那又怎样?”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婚礼累了一天,你可以继续上楼睡到自然醒。”
“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他故意停顿,“我上楼陪你睡,但什么时候醒就不知道了。”他抬手指了指腕表,“集团给我放了十天婚假,你想十天都待在床上的话,我们现在就上楼。”
温令霜看着他手指着腕表,脸‘噌’的一下子就红了,抿了抿唇,“你有这能力?十天让我下不来床?”
江黯挑眉,“是我之前照顾你,没敢动真格,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
他凑近,“现在不一样了,所以不要挑衅我,泱泱,你吃不消这个后果。”
温令霜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腿心发烫,“那我偏要挑衅呢?”
江黯低声轻笑,就这么将她抱起来,双手托着她的臀往楼上走,“试试。”
第56章
暖黄色的光照下, 江黯将温令霜放到宽大的主桌上,直到现在这一刻,他都很难相信自己娶到了她, 这朵开在富贵圈子里最明艳的花,被家族的礼仪规训浸染, 养在温室足足二十五年,直到被他摘取。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是在她十八岁的生日宴会上。
她身穿大红色丝绒长裙,化着最精致的妆容,仅仅一眼,便是镌刻在心中难以抹去;他自认为自己对美色并无感觉,自从进入希宁集团高层后,多的是往他身上扑的女人, 有美艳的、有可爱的、有优雅的、有聪明的……
见过了那么多的美人。
却还是会为温令霜的美貌折腰。
一见钟情?
这样虚妄的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觉得可笑。
爱情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的东西。
但不可否认的是, 在那场宴会结束后,他总会在深夜时分梦到她的身影, 似有若无,如鬼魅般缠绕着他;这些年来,他尽量克己复礼,即便偶尔会跟她出席同样场合, 也不会贸然上去打扰,看她跟那些太子爷谈笑风生,看她跟那些闺蜜们谈天说地。
直到某天,她说到了他。
说他私生子。
说他压着哥哥们打。
关于他的传闻, 圈内无数,他不爱明面撕破脸皮,所以暗地里就往死里整, 因为他不喜别人说他私生子这三个字。
除了她。
她说他私生子时,他竟无半分感觉。
很有意思。
至少他觉得这个底线无人能破,温令霜却轻而易举的给破了。
温令霜的小腿滑过江黯的腿,暧昧至极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睛,说道:“干嘛这样看着我又不说话?”
江黯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这样看着你,看看我的新婚妻子。”
温令霜有些害羞。
他的眼神太直白、太直勾勾,就像一团火似的,盯得她浑身不舒服,好似现在在他面前,她未着寸缕。
“看够了吗?”
江黯抬手摸着她的侧脸,“看不够。”
温令霜蹭了蹭他的腿,暗示,“我看够了,你快放我下去,不然我要生气了。”
江黯听到这话,身子又进了一寸,将她圈在书桌和自己怀中,近距离的看着她,说道:“泱泱,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
讨厌。
这个时候问她这种话,还能是什么感觉。
温令霜偏过头去,即便如此,依旧能感受到江黯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的灼热感,她双手抵着他的坚硬的胸膛,抿唇不语。
江黯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掰过来,低声说:“怎么不说话?嗯?”
这种暧昧的氛围像一团烈火,即便空间如此宽大、即便整栋别墅就他们两人,却像被暧昧的氛围包裹,哪哪都冒着一股火苗,她身子微微往后仰,想要隔开与他的距离,可这样的往后仰,雪白的胸脯就毫无保留的展露在他漆黑瞳仁之下。
半支着身子靠在书桌上,声音甜腻,“你别这样问我,好烦。”
江黯的大掌搂住她的细腰,轻轻将她捞起来,黑色的居家服模糊的勾勒出他的身形,显得沉着有力又散漫慵懒,将她搂起来后,啄吻了一下她的红唇,轻轻啄吻,便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无数涟漪。
一发不可收拾了。
温令霜嘤咛一声,被他扣住后颈索吻。
他没有强势攻击,而是温柔的、缱绻的、一点点攻势她所有的领地。
温令霜像一滩水一样的化在他怀里,脸颊泛红,双眸紧闭,却在不经意间轻颤睫毛。
——下一秒。
她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往里走。
温令霜小声惊呼后,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干嘛。”
“你是不是还没看过这栋别墅的布局?我带你看看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他就这么抱着她往里走,走到里面时,光线明显变暗,他单手托着她的臀,另外一只手去摁中控系统,轻轻一摁,漆黑不见五指的四周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线,不刺眼,是那种中式镂空雕花的小壁灯,只安装了三处,分别是在三面墙壁上,因此光照有限,但不妨碍可视范围。
温令霜搂着他的脖颈望去,就发现天花板上是一整面的镜子,四周更是装了几个中式屏风改造的全身镜。
他之前说的多功能房还真做出来了。
温令霜讶异的看着周围,发现从镜子里,无论哪种角度都能看到他们,前后左右的视角都带全了。
“你真做了这个镜子啊!”她有些讶异,“做来干什么?”
“看你。”
温令霜脑子‘嗡’的一声像炸开了一样,很快就反应过来。
脸发烫得厉害,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小声地说:“江黯,你跟谁学的,你变坏了。”
“无师自通。”他大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颈,“泱泱。”
“嗯?”
“江太太。”
温令霜羞涩至极,也招架不住他的话,刚才在楼下的主动挑逗变了味,像一只鹌鹑似的埋在颈窝不敢抬头。
泱泱和江太太都是他对她的称呼,可是两者是不同的,他喊她泱泱时,温柔宠溺,喊她江太太时,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猎豹,随时将她剥皮拆骨吞入腹中。
江黯抱着她走到床边,将她温柔的放下。
镜子实在是太刺眼了。
什么方位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躺下都能看到天花板上投射的画面。
她像一朵正在盛放的玫瑰花,哪里都透着娇艳和美丽,哪里都透着诱人和性感,浓密乌黑的长发如同绸缎般铺在床的周围,男人的手指拉下肩膀上的吊带时,就像为一件艺术品上漆般。
温令霜也很难从那种极致的视野中回过神来。
太刺激了。
或者说人生中没那么刺激过。
她从左边看江黯和右边看江黯完全不同。
为什么都是同一个人,却这么不一样呢?
左边镜子里的江黯还是如当初印象中那个克己复礼、温柔谦和的他,衣服未脱,缱绻缠绵的望着她;而右边镜子里的江黯却是从未见过的另外一面,阴冷、霸道、狠戾……她甚至无法分辨哪个才是真的他。
不敢看。
不敢睁眼。
她紧紧闭上双眼,任由室内的高温将她侵袭。
之前她是温令霜,他是江黯,他们中间隔着薄膜。
现在她是江太太,他是她的丈夫,他们再不需要那层薄膜来证明身份和相爱的证据。
即便他从未说过‘我爱你’,从未说过‘我喜欢你’,但她知道,他喜欢她。
江黯看着温令霜再度变成那个外人从未见过的妖媚的、妩媚的、风情万种的温令霜时,情难自禁的抱住她,低声说:“后悔吗?”
“后悔?”她艰难的问,“后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