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爷爷生你的气,殃及我,这么多事要我怎么做?”乔殊再叹口气,“要不大哥你去跟爷爷认个错?”
“我有什么错要去认,还嫌我被骂得不够,这些你糊弄糊弄就算了,爷爷不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你还不知道?郁家是昏头了,才会继续合作。”
昏头。
怎么样才算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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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湾的夜晚,飘出饼干烤制的香气。
香味引得小西犯馋,在乔殊的身边寸步不离,她从烤箱取出烤制好的曲奇饼,摘下隔热手套,拍了拍小西的脑袋:“你怎么什么都想吃?”
厨师尝过一块:“烤得刚刚好,您说要少甜,甜度也合适,吃起来不腻。”
曲奇饼装进餐碟里,再加上一壶红茶,乔殊端着餐盘,敲响书房的门:“尝尝看,我亲手烤的。”
饼干跟茶都一并推到他面前,他抬眼,看见她唇边的梨涡。
“说吧,什么事。”郁则珩往后靠。
那天晚上过后,两个人关系还算不错,总不能床上打得火热,难分难舍的,下了床又冷脸相对,比心先熟悉的是身体,他们都不是多克制的人,比刚结婚那会儿还频繁。
乔殊弯唇轻笑:“这都被你猜到了,要不怎么说你聪明过人呢,长得这么好看,还能像你这样料事如神,当真不多见。”
与其说是夸,更像是一种讽刺,偏偏眼里又很真诚。
郁则珩手指敲下桌面:“有事说事。”
“我想跟你合作。”
乔殊眨着眼睫,说起中诚跟博创合作到一半没后文的项目,她略带可惜的口吻,说起如果项目继续推行下去,对博创有多少的好处。
“听起来好像博创占了不少便宜。”郁则珩听完后,淡淡评价。
乔殊微笑:“你明天有时间吗?我去你公司再详聊。”
郁则珩话音一转:“但我不想占这么大便宜。”
“……”
郁则珩身体往前靠,双指并拢,将餐盘往外推,他直言那些中断的项目,完全是博创给中诚搭桥。
“怎么会,这是双赢。”
乔殊站起身,挤进他的怀里,坐在他腿上:“具体细节可以再谈,大家都有得赚才是双赢。”
郁则珩拍她的臀,油盐不进的模样:“下去。”
乔殊居高临下:“我不,除非你答应给我一个说服你的机会,明天在你办公室,我给你新方案。”
她靠得越近,郁则珩就越后靠,像是极力拉开跟她的距离,最后索性仰头,肩颈的线条绷紧,两肩宽阔,抿着薄唇,模样有几分性感。
乔殊拿过一块曲奇饼,衔在嘴里,低头递到他唇边,他盯着她的眼睛,长睫掀了掀,最后还是张开嘴,咬上那块饼干。
曲奇的甜腻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她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嘴唇,尝到残留的味道。
“是不是很甜?”
郁则珩慢条斯理地拒绝再吞咽,唇上还有被她舔过的湿润,他嗓音低哑:“这算什么,贿赂我?”
“不是,是单纯想亲你。”乔殊微微一笑,眼里有着别样的神采,“再说,你不是不吃这套吗?”
她还记得,前段时间有男人跟她说过,说他不是那些男人,不是她笑笑勾勾手指就趋之若鹜的男人,他不吃这套。
郁则珩凝视着她的眼睛,喉结上下重重滚过。
乔殊手指从他胸口滑动,似有如无,最后抵在他胸口位置:“不如你告诉我,你到底吃哪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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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坏坏坏女人,好喜欢
50只红包~
第42章 “今晚用不上你了”
郁则珩抿着唇, 拿她没什么办法。
唇腔里残留着饼干甜腻的味道,他不喜欢吃甜食,对饼干之类的更是没什么兴趣, 但他吃下一整块也没什么感觉,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郁则珩声音很闷:“想贿赂我也要先摸清楚我的喜好, 我不喜欢吃曲奇。”
“我知道。”乔殊脸上毫无心虚,理直气壮, “但饼干什么的简单, 我这辈子进厨房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清楚,你就知足吧。”
到底是谁在求谁?
没有人能像乔殊这样,想要哄人又不愿意全心全意,让人轻易看出意图,明晃晃的, 连遮掩都懒得做。
“行不行啊?”乔殊戳下他胸膛,声音是化开的糖。
郁则珩垂眼道:“我明天下午五点后有时间。”
这话就是答应的意思。
乔殊点点头, 唇边有笑容浮起:“你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那我们就这样说好, 你不能反悔。”
郁则珩抓着她的手不让乱动:“有些话说在前面, 你不用抱太大希望, 虽然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但公私分明,我不会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放低底线。”
“当然, 我也不需要你特别照顾,等着乖乖签字吧。”乔殊微微一笑,目的达成,她拍拍屁股走人, 干净利落。
用完即丢,是她一向的准则。
出去时,乔殊还贴心地替他关上门:“好好工作哦。”
郁则珩仰倒,捏了捏眉心,裤子被坐得发皱,他展平裤腿,坐近办公桌,重新将思绪投入工作。
但就像是湖面被投掷进一块石头,石头早已经沉底,湖面一圈圈涟漪荡开,久久不停。
他蹙眉,捻起一块曲奇饼丢进嘴里,糖度合适,烤制的火候也还不错,勉勉强强,也是用了点心思。
等夜深,书房的人已经起身回房间,楚姨第二天一早来书房收拾,只看到空掉的餐盘跟茶杯,白瓷盘上,沾着散落的饼干碎屑,那些被精心烤制的饼干,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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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殊拿到资料之初,跟原来跟进项目的团队连开几场会议。
这些人多是乔开宇手底下的人,因为老爷子给了她最大的权限,倒也尽心尽职。
乔殊三天两头往乔开宇的办公室去,拿这件事去烦他,让他帮帮自己,乔开宇嘴上嫌她烦,还是在一些地方做了指点,也主动去了会议。
乔开宇眉头高高皱起:“不知道老爷子把这种事交给你干什么,不是存心捣乱吗?我自己手上一堆事,现在还得把你那份给干了。”
“就是,你说爷爷是不是想到了点什么,故意罚我呢?”
“真要想起你做那些事,直接把你轰出家门了,还能让你待公司混吃混喝吗?”
“你说得也有道理。”
乔殊满面愁容,低头,一页页翻看文件。
一个星期左右重新整合,乔殊手里拿出一份新的策划,跟团队去往博创洽谈。
项目如果谈成,她要盛誉10个点的股份。
乔振凯第一次听她跟自己谈条件,他扯动唇角,仍然有不容反驳的威仪:“公司都给你不够,要这么点股份做什么?”
“爷爷还是高估我,打理公司我没这个能力,我只想要点股份,大哥以后经营好,拿点分红就很好啦。”乔殊蹲下身,就是乖孙女,“眼下我跟阿珩感情还不错,我才有这个胆量试试,您说的那些谈判博弈我不懂,我还是不如您,不如大哥。”
如果项目能继续,所带来的利益,跟这点股份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乔振凯沉默片刻,最终颔首同意。
乔殊到博创大楼时心情不错,跟郁则珩认识那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离婚前他心思全在F1赛车满世界乱飞,离婚后更是没必要。
会议室早已经安排出来。
长桌跟投影,两边职员都是公司得力干将,余光里都是一张张精英脸。
只有门口郁明芜偷偷挥手跟她打招呼,学生气的一张脸,可爱又阳光。
刚开始都很顺利,对合作模式两边有细节上的出入,但分歧不大,直到谈及利益时,场面开始僵化。
乔殊少有跟郁则珩在工作场合相见,真谈工作,各自为阵,他态度强势令她牙痒,而且锱铢必较,一分一厘都要跟她算清楚,从开口就刺破她的底线,她也不可能同意,双方反复地谈判。
会议上,郁则珩说得最多的话是:“不行,不能接受。”
这场拉锯战,谁也不愿意妥协。
乔殊撑着会议桌,唇角冷笑几乎压不住,余光外,郁则珩面无表情,几乎没怎么看她,一身西服版型挺括,冷硬,不近人情,袖口上的金属袖扣还是她之前刷他卡,配货拿的小东西。
四舍五入,拿人的手短。
但郁则珩手不仅不短,还黑心得很,要拿走中诚一半的利润。
做梦吧。
会议在各自坚持中结束,往后还有的谈。
“辛苦。”
“还是郁总比较辛苦。”
乔殊礼节性地跟郁则珩握手,要放开时,手背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动作极为隐晦,并没有其他人看到。
她保持着微笑,靠近他的肩,声音压低:“你还真是……奸商。”
彻头彻尾的奸商,怎么会有人什么钱都想要赚。
骂完再直起身,笑容更深。
郁则珩云淡风轻:“殊总有时间吗,来办公室聊几句。”
乔殊笑眯眯且好脾气的样子:“好啊。”
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数道探寻好奇的目光。
漂亮的人总给人深刻印象,不知情的只知道中诚会来人,是位副总,不知道对方年轻,还是顶级大美人,大美人五官明艳,身上有说不出的味道,举手投足,总觉得有种劲劲儿的感觉,在他们老板面前也不逊色。
会议桌上,两个人互相压制,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看两位暗地较量,还挺过瘾的。